第2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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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說完之后,臉色就顯得更難看了,顯然她最后的一絲容忍也讓康熙的自私給磨沒了。以權勢壓人么?那為何初始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兒子,等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就以勢壓人,讓她這個受害者吞下一切苦果,當真是出息! 十四阿哥如今是被圈禁了,可他不一樣還活得好好的么?康熙在不滿什么?不滿她沒有死么?還是說他覺得十四阿哥會落得這般下場都是她的不是? 可笑至極!兒子有錯不追究,反而把責任都推到她這個受害者的身上,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當真是開了眼界。 “那福晉的意思是……”聽雨抬頭看著婉兮,似在確認她的想法。 “本福晉的意思很簡單,皇上希望撫平一切,那咱們順著他的意思便是??墒撬较吕镌撜一氐膱鲎右稽c都別落,畢竟教訓得不夠狠,打得不夠疼,誰能記住自己是犯了錯的?!蓖褓庹f這些話時,聲音不自覺地往上揚,話語里更是透著一絲憤恨和不甘。 這前前后后的她受了多少委屈,她又為康熙做了多少事,不管是有心為之還是無意遇上,她盡了忠,也盡了孝,可惜康熙此人太過霸道,亦太過冷血,他在意的永遠只有自己的利益。想想也是,他都能為了權力舍棄一個又一個兒子,將他們的命運玩弄于掌心,她一個隨時可以被替代的兒媳婦算什么? 聽雨看著婉兮決絕的表情,心知她這是要報復。微微垂下眼瞼,臉上露出幾分同情的神色,心里卻無比贊同她的決定?;噬系囊馑嫉拇_不能不顧忌,可是自己的場子也不能不守,否則真的什么都忍了,以后還有誰把你當回事! 別說宮里捧高踩低,實際上任何地方都是這樣,只是這四九城內尤為嚴重。 聽雨原本就是那有仇必報之人,否則林初九暗地里整十四阿哥,她就不會跟著往上湊了。現(xiàn)在確認了婉兮的想法之后,聽雨也沒了顧忌,不僅自己積極出主意,還找來聽琴,一塊出主意。顯然對于十四阿哥等人,她們也是恨得直咬牙。 這年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像她們這樣被當成主子心腹的人,唯有主子好她們才能好,主子若是沒了,她們定然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十四阿哥要婉兮的命,那跟要她們的命沒什么兩樣。如此,人家都欺負到她們頭上來了,她們怎么可能還跟對方客氣。 這不,主仆三人湊在一塊商量了半天,各種主意層出不窮,雖然最終拿定的主意有些陰損不過能找準對方的軟肋,也算是事半功倍。 說來,這次的事情德嬪只能算是一個推手,但是婉兮卻對她這個推手深惡痛絕。是矣,在算計胤禎的同時,婉兮也將德嬪算了進去,總留一個隨時可能算計自己的人在一旁,換誰也不會安心。細細說來,十四阿哥的軟肋便是權勢,是那風光無限的外在,失去這些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打擊,可打擊不意味著結束,這人吶,只要活著就會一再折騰,而她卻不想再看到這個人折騰,正好,解決了他,也算是解決了德嬪。 德嬪此人的軟肋就是兒子,前期賣兒子,后期靠兒子,四阿哥已然成了別人的兒子,而十四阿哥再出點什么意外,這德嬪縱使再能折騰,怕是也折騰不起來了。 畢竟沒了娘家,沒了寵愛,再沒了兒子,這結局瞧著讓人覺得怪凄涼的,可在婉兮看來卻格外地讓人覺得痛快! 第四百七十七章 聰明人 胤禟回府時,已然是傍晚了,看著他略顯疲憊的模樣,不難想象他近來有多么的忙碌。當然這其中除了公事,更多的卻是私事。不過公不公,私不私的,端看各人的想法,畢竟胤禟把事情做得漂亮,誰也說不出個不是來。 宮里的旨意來得太過突然,府里府外,但凡是有點心眼的都能品出這道圣旨里隱藏的用意來。這種事情只要不是自己遇上,大多數(shù)人都抱著一種看好戲的姿態(tài)坐等事態(tài)發(fā)展。若是時機不錯的話,從中謀得些許好處,那就更好了。 對于這件事,胤禟心中惱怒,明面上卻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等到回府,一張臉黑得快要滴出墨來。跟在他身后的林初九連大氣都不敢喘,就怕一不小心惹禍上身。 一路不停歇地進了清漪院,進了內室,入眼的便是婉兮恬靜的面容,坐在窗邊的婉兮正拿著棋譜擺弄棋子,看樣子是自得其樂,完全不受那道圣旨的影響,自然也就談不上所謂的生氣不生氣了。 胤禟舉步上前,直接坐在婉兮的對面,指節(jié)分明的大掌拈了一枚黑子放在正當中,瞬間勝負立現(xiàn),白子陷入困局,頹勢已現(xiàn),一副前路茫茫的模樣。 “就一點都不生氣?”胤禟抬頭,雙眼直直地盯著婉兮,似在等她的回答。 婉兮對上胤禟執(zhí)拗的雙眼,心里一陣嘆息,這種事情如何是她能左右的,而且這種事情也并非是她生氣就能解決的。與其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還解決不了這種事情,還不如想開一點,另辟蹊徑,把事情給解決了。 “那爺是希望妾身生氣嗎?畢竟這種事情并不是妾身能左右的,而且皇阿瑪既然能下旨,就表示這事沒有妾身說不的可能。如此,爺想讓妾身如何?當場拒接圣旨,還是大哭一場,鬧得人盡皆知?”婉兮嗔了胤禟一聲,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白子放在棋盤之上。 別以為婉兮這顆白子是隨意放的,仔細看去,不難發(fā)生原本頹勢已現(xiàn)的敗局,陡然間又多了一絲生機。 胤禟被她的話說得一愣,隨后苦笑一聲,倒是有了幾分對弈的興致,“皇阿瑪這是覺得爺吃虧吃慣了,多一次少一次都無妨,可是爺偏偏就不想吃這個虧,所以他認為事情過了,但是爺就得用事實上告訴他,這事沒完!” 胤禟雙眼微瞇,臉上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神情盯著手中的棋子,他要做得一直都是下棋的人,而不是被別人左右的棋子。若非如此,他為何要費那么多的心思去爭去搶,還不是為了能讓自己和家人有一個安穩(wěn)的棲身之地。 “爺莫生氣!有些事情咱們表面上答應不代表就真的答應了,原本妾身還想著反正爺已經讓十四阿哥吃了苦頭,這事不若就這樣算了,卻不想在皇阿瑪心里,咱們的付出和忍讓反而成了理所應當。若是如此,咱們要不做點什么,反而讓人覺得這郡王府好欺負!”婉兮捏著手中的棋子,稍作猶豫,便將其中的一顆白子落到了棋盤之上,瞬間,原本頹勢已現(xiàn)的棋局沿著那一絲生機直接翻盤,局面一下子看起來旗鼓相當。 胤禟拿著黑子,目光中隱含一幾絲欣賞,顯然比起婉兮的忍氣吞聲,他更滿意婉兮不退讓,“嬌嬌說得對,咱們忠勇郡王府不好欺負,不然咱們這榜樣做得不好,兒子他們在外也得受別人的閑氣。況且爺從來就不是受氣的主,皇阿瑪以為這是你和老十四之間的事,卻忘了動了你,就等于是打了爺?shù)哪?!爺要是不反擊,人家還不得把爺當成軟柿子來拿捏?!?/br> 胤禟的最后幾句話明顯帶著一股殺氣,說罷,他輕輕瞇起眼眸,目光掃過棋盤上的棋局,良久,揚起一抹笑意,隨后將手中的黑子放了上去,這次一子定勝負。 婉兮將手里的棋子丟回棋盒里,單手撐著精致的下巴,輕笑道:“爺既然心里已經有了打算,那為何還要為了這不相干的人氣壞自個的身子?!蓖褓膺@話其實也是偷換概念,算是安慰吧!畢竟康熙可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而是胤禟的親阿瑪。 “嬌嬌說得對,爺?shù)拇_是在自尋煩惱?!必范K如何能不懂康熙的用意,無非就是他覺得胤禎被圈禁了,而他還擁有一切。 可康熙忘了,胤禎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嗎?而是他自己作死作成這副田地的。但是現(xiàn)在呢?康熙覺得他可憐了,覺得他委屈了,然后一道旨意,便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婉兮身上,這算什么! 對他的警告?亦或者是在表達對他的不滿? 可笑! 若他還是從前那個渴望得到父愛的男孩,也許這個時候該惶恐于自己不得皇阿瑪?shù)男?,可惜他早已不再是那個心心念念只想得到康熙認可的孩子了?,F(xiàn)在的他是一個男人,一個阿瑪,一個丈夫,他要做得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好兒子,還得是一個好阿瑪好丈夫。 胤禟的話音一落,屋里的氣氛便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婉兮倒是想說點什么來緩和一下氣氛,但是有些事情并非幾句話就能安撫的。康熙作為皇帝可能盡責,可作為一個阿瑪,他是真的從頭到尾都在偏心。 即便胤禟已經做得夠好了,他也看在眼里了,但是只要遇上特定的對象,他這心就偏了,偏得讓人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的做法。這樣的事情也不只是一次兩次,所謂習慣,聽在人的耳朵里,聽在人的心里,不是當事人,永遠不知道這有多痛! 皇宮里,康熙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胤禟和婉兮的心情有多復雜,心又有多冷,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康熙親手將胤禟對他殘余的那一丁點對父愛的渴望徹底給扼殺了。日后胤禟至少不會再因為這個而退讓,更不會因為這個讓自己的妻兒遭受不必要的委屈。 婉兮并沒有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而是任其發(fā)展,畢竟有的時候只要種下一粒種子,等到春暖花開之時,只要澆上一點點水,就會生根發(fā)芽,瞬間成長為參天大樹。而此時,種子已然發(fā)芽,以一種連她都沒有想到的速度成長著,若康熙提前逝世,也許還能留有幾分余地,若他依舊如上一世那般活得長久,怕是要磨得胤禟連一絲情誼都不留。 康熙沒有預料到的,李德全就算預料到了,也不會冒然開口,畢竟以康熙的霸道,是不會允許有人對他的決定指手劃腳的。因為在他看來,即便他是要別人的命,別人也只能高高興興地應是,而不是皺著眉頭跟他說不。 眼下見李德全過來,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朱筆,揚聲問道:“老九福晉可有什么不滿之處?” 他的話音剛落,李德全的眼神不由得閃了閃,心里雖然有那么一瞬間的別扭,可好歹他還記得誰是自己的主子,“回皇上的話,九福晉沒有任何不滿之處,很是平靜地接了旨?!?/br> 康熙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怔,片刻之后,才低聲笑道:“朕倒是忘了這丫頭是個聰明人。” “皇上說得是,九福晉的確是個聰明人?!崩畹氯胫褓饽遣粍勇暽男惺路绞?,那可是好多妃嬪都做不到的。 不過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行,若主子問及,他要答,若主子不問,他也可以不答,畢竟這人到底如何?看得是各人感受,而非他一個奴才的片面評價! 李德全本身就是人精,他的確是忠于康熙,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畢竟像他們這樣的無根之人,本就不是全乎人,若非是跟在康熙身邊,誰又能跟他好聲好氣地說上一句話,而九福晉,似乎從來都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瞧過他,來來往往的次數(shù)多了,這心里難免會有幾分觸動,所以只要不涉及主子的利益,有些東西他就是看見了也當沒看見的。 康熙聞言,看了李德全一眼,見他垂首斂目地站在一旁,倒也沒說什么,只是拿起朱筆和折子,繼續(xù)批了起來。畢竟比起從前的自己,此時的康熙已然老邁,從前只要一兩個時辰就能做完的事情,現(xiàn)在可能需要三四個時辰,甚至半天的功夫才能完成。這樣的轉變讓康熙頗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但是他又不是那種輕易認輸?shù)娜?,便只能以勤補拙,借此掩飾自己的老邁。 后宮里的妃嬪在得知康熙的旨意之后,臉色各異,這前一刻將老十四圈禁,后一刻又下旨以安撫之名實實在在地打了老九家的臉,這想法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呢! 不過這并不妨礙后宮的熱鬧,誰讓康熙的寵愛同她們的利益息息相關呢!但是比起年輕的嬪妃們,身居高位的貴妃和三妃就不一樣,在后宮沉浮幾十年,就算再傻也能看出康熙的用意,何況比起那些年輕的貴人答應的天真,她們明顯更為現(xiàn)實,知道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做什么樣的事才對自己更有利。 而宜妃卻不這樣想,如今的她有兩個出息的兒子,一個親王一個郡王,可以說在這后宮里都是頭一份,風光無限。原本這樣的日子過得也痛快,但是德嬪再次往前湊,甚至差點害了她兒媳婦和孫子,她既然放了狠話說要讓德嬪難堪,那就不可能只是說說。 后宮的奴才,慣會看人下菜,當主子的若是端不起架子,辦不成事,誰還會服你。宜妃歷來都是說到做到的,即便她對自己的兒媳婦有些不喜,可那是她,并不表示別人就能對她動手,還是在宮里動手。 相比有權有勢有寵愛的宜妃,此時的德嬪明顯不是對手,這不,宜妃一動手,整個永和宮都熱鬧起來了。不是熱熱鬧鬧的熱鬧,是人仰馬翻的熱鬧,那樣的狼狽,不親自嘗試,還真難以說出個所以然來。 第四百七十八章 眾矢之的 因著胤禎被圈禁的事,德嬪可以說是深受打擊,畢竟對于她這個已然失寵的嬪妃而言,這個兒子可以說是她的全部,她后半生的依靠。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萬般失望的情況之下,依舊出人出力地幫著他做事,可誰知事情做了,結果卻是讓她一朝回到解放前。 老四早就成了佟氏的兒子,可以說從里到外都跟她沒關系,他若是念舊情,人家只會夸他大義,他若是對她漠不關心,別人也只會說他本分;而老十四是她的兒子不假,卻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被圈禁了,這場面還真是讓人萬念俱灰。 她總算是明白慧妃當日接到大阿哥被圈禁時的感受了,只是冷靜下來,德嬪才發(fā)現(xiàn)慧妃比她聰明多了。不,應該說慧妃一直都比她聰明,否則就那么短短一瞬間的事,她如何能瞬間做出決定,甚至明明應該是讓康熙厭惡的事情,卻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兒子而遷怒于她,甚至還愧疚于她。反觀她,兒子被圈禁之后,別說那些慣會捧高踩低的奴才,就說康熙本人,似乎早就忘了這后宮之中還有一個曾那般得他心意的德嬪。 她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她自為曾經的四妃之中,她在康熙心里一定有著最特別的位置,即便比不已死的佟氏,卻也高于其他人,但是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那都是她在自以為是。 康熙念舊情?對,的確是念舊情,而且這份舊情并不僅僅只是針對某個人,而是針對那些能讓他顏面有保障的人。一如從前的她,事事都為康熙找臺階下,萬事不讓他為難,而現(xiàn)在她把重心放在了兒子身上,結果天差地別。 安嬤嬤站在一旁,看著一臉深思的德嬪,心里也滿是焦急,但是卻不知道該怎么張嘴。 十四阿哥對德嬪意味著什么?沒有人比她們這些心腹更清楚,可正是因為太清楚了,她們才更不知道從何勸起。本就是一團亂麻的永和宮還沒來得及恢復元氣,就再次陷入泥塘,更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翊坤宮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對永和宮出手! 若是從前她們必然是不怕的,畢竟都是寵妃,都有宮權,且都有兩個阿哥,誰輸誰贏,根本沒有定論。但是現(xiàn)在,妃與嬪,得寵與不得寵,甚至是有子與無子之間,她們還難昧著自己的良心說一上一句永和宮還有勝的希望。 但是即便如此,安嬤嬤卻覺得她們不能就此沉寂下去,否則的話,永和宮不僅難以恢復往日的風光,就連現(xiàn)在的安逸也很難保存,畢竟十四阿哥留下的爛攤子可不是他被圈禁就能完全解決的,這一點從翊坤宮毫不留情的針對看來,這件事遠遠不如她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收場。 “娘娘,宜妃娘娘這么明顯地針對永和宮,明顯是要為九福晉出氣,您……”安嬤嬤這話才說一半,雙眼對上德嬪猶如死水一般的雙目時,不由得住了嘴。 “本宮如何?本宮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拿什么跟郭羅絡氏拼!又拿什么維護這永和宮的一切!”德嬪冷笑一聲,說這些話的瞬間,整個人似乎在瞬間老了十歲一般。 安嬤嬤看著這樣的德嬪,心中大驚。她是由烏雅一族送進宮的,自入宮就在儲秀宮當差,后來一步步往上,成了管事嬤嬤,后來德嬪一鳴驚人成了貴人,她也就順理成章地被調到了她身邊。這么多年,她親眼見證了德嬪輝煌,也親眼見證了她的執(zhí)拗帶來的毀滅,但就是這樣,她能做的也僅僅只是看著。 德嬪并不是一個擅于聽取別人意見的人,這一路走得太順倒是讓她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當日一步步走過來時的艱難。 從宮女變成妃子,那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屹立不倒這種事也不是誰想做就能成的。事實上德嬪差點就實現(xiàn)了,只可惜終究還是太過自信,以為自己站穩(wěn)了腳跟,就可以為所欲為,卻忘了帝王的寵愛能給你這一切,也能在收回寵愛的同時讓你失去這一切。 “娘娘,這一路再苦再難,您也走過來了,現(xiàn)在就算再次身陷險境,那也還是有希望的?。 卑矉邒呖粗聥暹@副自暴自氣的模樣,低聲勸道。 德嬪倒是想振作,可是胤禎的所作所為以及下場都讓她覺得絕望,再看風光無限的胤禛,她這心里就跟鈍刀子割rou一般,難受的不行,卻又不能指責別人。畢竟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就是想要挽回這一切,那也不是坐等著別人過來,而是需要她先低頭。 其實,這一生德嬪真的對很多人低過頭,也正是因為她肯低這個頭,她才能以一介宮女之身坐上這妃子之位。 但是這人吶,一旦身居高位,且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再想低頭也就難了。特別是德嬪要低頭的對象不是別人,而是胤禛這個兒子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希望?嬤嬤的意思是讓本宮對老四低頭,哄他再回來,再讓他給本宮當后盾?”德嬪滿臉冷意,話語里滿是譏誚,很顯然她自己對此早已不抱希望。 果然安嬤嬤聽了這話,不由得一愣,臉色不自覺地一僵,明顯她心里也覺得這事不怎么靠譜,但是對于現(xiàn)在的她們而言,這總算是一份希望,誰讓她們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呢! 這后宮之中,還有什么比失寵的嬪妃更難過日子的,那真是稍稍有點臉面的奴才都敢為難她們,這樣的事情她們可沒少見,之前也沒經歷,那還是在十四阿哥還在的時候,現(xiàn)在十四阿哥已然不可能再有前途了,等于就是廢了,那她們還有什么前途而言。 “娘娘,宜妃娘娘那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忠勇郡王那邊也不好應付,還有那位九福晉,他們可都不是好對付的,何況這一次十四阿哥還動了四阿哥的長子,這事若是不想辦法解決的話,咱們永和宮……”安嬤嬤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略顯干澀的嘴唇,干巴巴地說道。 不是她想逼自己的主子拿主意,而是現(xiàn)實逼得她們不得不低頭。 別看德嬪還頂著一個嬪身份,可是嬪到底不是妃,手上又沒有宮權,再加上德嬪同后宮嬪妃們相處的也并不是很好,不用想也知道她一旦落魄,那些人是不會放過這種落井下石的機會的。 德嬪聞言,也不自覺地深嘆了一口氣,安嬤嬤的擔憂她如何能不知道,可是她可以說對任何低頭,包括佟氏,卻不想對胤禛低頭。 那明明是她的兒子,她即便是要了他的命,那也是應該的,畢竟是她生的,難道不對嗎?可是現(xiàn)在呢?他做了佟氏的兒子,比做她兒子的時候來得更孝順,這樣的白眼狼,她如何能低頭! “好了,什么都別說了!本宮這么多年在后宮浮浮沉沉的都過來了,這一次本宮一樣能安然度過?!钡聥宕驍喟矉邒叩脑?,聲音里透著一絲冰寒,繼續(xù)道:“宜妃若真有本事,那就要了本宮的命!” 安嬤嬤看著依舊執(zhí)拗的德嬪,眼里的那一絲光芒很快就消失了。冷眼瞧著德嬪將大好的局面搞得亂七八糟,卻沒有絲毫覺悟,原本一直抱以希望的她慢慢地也開始出現(xiàn)排斥的情緒了。 有的時候,這人不吃夠苦頭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安嬤嬤覺得德嬪會保持這樣的任性,顯然是沒有吃夠苦頭的關系。他們走著瞧著,總有一天德嬪會后悔終生的。 德嬪現(xiàn)在的情緒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思考自己的狀況,也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一系列的事情來得太過突然,打得她完全回不了神,除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外,還有被慧妃比下去的羞恥感,畢竟在此之情,她可是一直認為自己是四妃里面最聰明的存在,可是事實卻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別人能從自己處境分析自己的得失,她卻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沖擊被打亂了步伐,以至于之前預想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都被打亂了,再加上胤禎被圈禁的事情,她一時之間反而有些分不清楚之前的努力究竟是為了胤禎這個兒子還是為了自己了。 宜妃和后宮里的那些妃嬪們可不知道德嬪的想法,在她們看來抓住時機打擊自己的敵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手下留情什么的,在她們這里完全行不通,因為在這里,后退一步即是死,而他們誰也不想死,所以她們能做的就是讓別人先去死。 “娘娘,永和宮那邊近來都沒有動靜,咱們是不是要……”齊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凝重,顯然她得到的消息并不是她想聽到的。 宜妃一臉老神在在的模樣,顯然早就想過這種可能。抬頭的瞬間,見到步伐匆匆的齊嬤嬤,也僅僅只是抬了抬眼瞼,連個多余的表情都沒有,從這里可以看出這種情況她是早有預料的。 等到齊嬤嬤過來身邊,宜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慌什么?德嬪既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那就讓咱們的人和這后宮里被她得罪過的人一起打得她再也冷靜不了。” “可是這樣下去的話,動靜會顯得很大?”安嬤嬤輕輕彎下腰,顯然是怕康熙對此有什么意見,畢竟在此之前,康熙可是借此敲打過九福晉的。 宜妃低著頭,視線落在手中的錦帕上,上面繡著大紅的牡丹,雍容華貴,十分惹眼,她會喜歡是因為康熙曾借此夸贊過她,而現(xiàn)在除了她自己,康熙怕是早就忘了。 呵!連她這個還算是寵妃的人都能忘掉,何況是德嬪那個早就已經失寵的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