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馬上到了大選的時候，若福晉真不介意，再進新人時，扶持一個，也許真能達成所愿?！币鼖邒卟荒芨淖兌跏系南敕?，也不能改變她的意圖，卻可以選擇曲線救國。

    后院里的女人永遠(yuǎn)都少不了，不管胤禟喜歡還是不喜歡，該進的還是要進，至于寵與不寵，看得卻是胤禟的意愿，同他人無關(guān)。

    “大選?！倍跏涎矍耙涣?，總等著她額娘把人調(diào)|教好了送過來，還不如在新進的人里挑一個，反正這大選進新人，從來都沒有少過，“也罷，那就再等等吧！”說罷，董鄂氏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她這般作派也是為了先打聽打聽秀女的情況，而尹嬤嬤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卻什么沒說。

    第168章 暗涌不斷

    日子在指縫間悄悄流走，一轉(zhuǎn)眼便到了康熙起程去塞外的日子，宮里宮外都因為康熙出行的事情而忙碌。一直未能正式解禁的德妃此時也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出現(xiàn)在人前，瞧著德妃一臉得意的模樣，不少嬪妃都撕了手中的錦帕，砸了手中的茶盞。

    宜妃靠在美人榻上，聽著高嬤嬤說這件事時，輕哼一聲，便沒了動作。想來早在決定促成此事時，宜妃心里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F(xiàn)在德妃解禁，亦在她意料之中，并沒有什么值得驚訝的。倒是那十四阿哥，這些天夠風(fēng)光夠得意的，德妃還沒解禁就上躥下跳的，德妃解禁了還不飛到天上去。此情此景，讓人看了只覺得好笑。

    沒有宮權(quán)，沒有康熙的寵愛，只有表面的榮光，越是顯擺，死得越快。

    昔日的德妃看似老實，私下里卻四處逢迎，再加上心機頗深，手段毒辣，又有康熙相護，在宮里著實風(fēng)光了不少年。但是現(xiàn)在的德妃，難有往日的輝煌，單單只是她就不會再放任德妃的勢力再起，何況是其他人。

    “娘娘，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币隋舜我惨S行伴駕，圣旨已經(jīng)下來，高嬤嬤自然是要吩咐明心、明語她們好好收拾了。

    “如此便好?！币隋犻_雙眼，目光掃視一圈，眼神淡然無波，面上卻鎮(zhèn)定苦，讓人信服。

    這次塞外之行，她并沒有跟德妃爭鋒的意思，若是情況允許，她肯定會在后面推波助瀾，幫著德妃恢復(fù)表面的風(fēng)光。有道是爬得越高跌得越重，德妃母子就是看不透這個才會栽了一個大跟頭。只是他們并沒有學(xué)乖，行事比起過去有過之而無不及，就不知道此番作派，還夠不夠皇上再寬恕他們一次的。

    高嬤嬤見宜妃閉上雙眼，便知此事再無爭議。也對，凡事得一步一步的來，德妃這才剛解禁，不管是她算計人，還是人算計她，叫得有個過程，何況德妃現(xiàn)的勢力可不比從前。

    永和宮里，德妃志得意滿地指揮宮人收拾東西，好不容易解禁，她定然是要挽回自己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即便再不可能像從前一樣，至少不能讓康熙再將她禁足。

    有的時候越是落魄越是想要保住曾擁有的一切，現(xiàn)在的德妃就是這樣，習(xí)慣了高高在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便再也接受不了像之前被禁足時那備受冷落的生活。若非如此，德妃又何必拼了命地想翻身，為得還不是那風(fēng)光無限的過去。

    “娘娘，宮里各處都有動靜，唯有翊坤宮沒有?！卑矉邒邚耐饷孢M來，沖著德妃見過禮后，便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

    德妃聞言，不由地冷笑一聲，一臉淡然地道：“沒有動靜就對了，宜妃那樣的人若真那般沉不住氣，也由不得她坐上這四妃之位，且直到今日還能保持寵愛的四妃中可只她一個?！蹦ブ蟛垩?，德妃就算是不想承認(rèn)也得承認(rèn)，從前她與宜妃之間，即便她有康熙偏心，卻也只是伯仲之間，現(xiàn)在她在康熙心中的地位直線下降，別說宜妃，怕是連惠妃、榮妃都不如。

    “娘娘，翊坤宮那邊可還要繼續(xù)盯著？”安嬤嬤試探地問了一句，臉上的神色卻依舊處變不驚，似早就習(xí)慣了。

    德妃掃了她一眼，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來，“盯著，怎么能不盯著，要知道這宜妃的手段可一點都不比本宮來得遜色?！?/br>
    “怎么會，宜妃即便現(xiàn)在得寵，卻也不能和娘娘相提并論?！卑矉邒咭荒樄ЬS地望著她道。

    “不，太過小看她是會吃虧的，一如上一次，本宮就是太過小看她們才會落得差點萬劫不復(fù)的地步?！卑淹嬷种械闹讣滋祝洛嫔闲χ?，眼神卻整個都變得陰冷起來。

    安嬤嬤對上德妃陰冷的目光，心里猛地一驚，了解德妃的人都知道她極其善變，變臉比翻書還快，整治人的手段更是狠辣至極。現(xiàn)在她這副表情，她再熟悉不過的，只是不知道她在算計誰，又或者她是想借機鏟除誰？

    “娘娘的意思是……”安嬤嬤瞅著德妃，是想知道她的意思。

    “本宮沒什么意思，本宮就是夸宜妃有手段有謀略?！钡洛D(zhuǎn)身走到上首坐下，整個人一副柔弱無依的模樣，心卻比誰來得硬。

    安嬤嬤聞言，不由地松了一口氣。只要算計的人不是她，其他人如何，安嬤嬤還真不在乎。

    德妃單手撐著臉頰，雙眼微瞇，隱去眼里的冷光，面上一片笑意，心里卻琢磨著此次塞外之行，她該如何避開宜妃討得康熙的歡心。

    她對康熙頗為了解，知道他最在乎什么，也知道他的底線在哪，只是架不住利益的誘惑，才越了雷池。只是德妃并不覺得自己有錯，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的老十四不比任何人來得差，只是晚出生幾年，憑什么未來就得對人卑躬屈膝。

    罷了，這次不成，下次她便做得再隱秘些，她就不信，自己還次次都被人揪出來。

    相較宮中的暗潮涌動，清漪院里就顯得平靜多了。一般只要沒人主動上門來找麻煩，婉兮大多都是自得其樂的，至于外面的是是非非，她好奇歸好奇，但凡不涉及自己和她在乎的人，她都是把外面的各式消息當(dāng)成故事來聽的。

    胤禟也由著她，甚至為了討她歡心，專門讓人收集各式新出的話本子，故事雖然千篇一律，但是婉兮最喜歡的不是故事的內(nèi)容，而是找故事的漏洞，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就是吐槽。當(dāng)然，這些她并不知道，還樂此不疲。

    “給側(cè)福晉請安?！甭犛瓯е欢研鲁龅脑挶咀訌呢范K書房出來，半點不耽擱，直接就回了清漪院。

    “起吧！想必新出的話本子，你比本側(cè)福晉還想一睹為快吧！”婉兮一臉是笑非笑地看著聽雨，瞧著她那副抓耳撓腮，恨不能立馬打開話本子的模樣，不由地出言打趣她道。

    聽雨是個心大的，之前在宮里，因著規(guī)矩，為了生存，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性子。跟了婉兮之后，婉兮不曾刻意壓抑她的性子，只要她忠心，對她和聽竹沒有例外，久而久之，那不安的心慢慢地也就安定了，聽雨壓抑的活潑本性慢慢也放開了。

    這不，她現(xiàn)在不只是戰(zhàn)斗力驚人，就連八卦的本事也大了不少，舉凡外面有的消息，她這里從無漏掉的，只有婉兮不想知道的。

    “奴婢倒是想看來著，但是這不得先讓側(cè)福晉看看有那些嘛！”聽雨難得地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模樣，看得聽竹等人都忍不住笑了。

    “你這丫頭，自己喜歡八卦也就罷了，張嘴卻把八卦說得這般可歌可泣的也就只有你?！蓖褓狻坂汀宦曅α顺鰜?，看向聽雨的眼神里著一絲縱容。

    對于身邊的丫鬟，婉兮的要求并不多，只要她們別無二心，私下里她還是很放縱她們的，甚至在她們的親事上，也是先行征求她們自己的意見，而不是她覺得好便直接做主給定下了。

    上一世的遺憾太多了，這一世婉兮并不想留有太多的遺憾，所以不管是對她自己還是對她身邊的人，她都盡量做到不留遺憾。

    “側(cè)福晉……”眼見婉兮打趣自己，聽雨不由扭著身子抗議。

    “好了好了，這話本子你留兩本在這，其他的都先拿去看吧！”婉兮這一胎雖不安穩(wěn)，肚子里的孩子卻十分聽話，自打懷孕到現(xiàn)在，都沒折騰過她一下。

    “謝側(cè)福晉?！甭犛隂_著婉兮行了個禮，隨后依言留下兩本話本子，高高興興地走了。

    聽竹看著高高興興地離開的聽雨，再看榻上一臉慵懶如貓的婉兮，嘴角也帶著一絲笑意。當(dāng)奴才的，命不由己，能遇上一個明事理又大度的主子是她們前生修來的福氣，而正因為如此，她們幾個都不想嫁出去，而是想尋府里的管事或者侍衛(wèi)嫁了，以后還能留在婉兮身邊侍候。

    這年頭，雖說人分三六九等，但并非自由之身就個個都能過個安生日子，像聽竹她們這些自小被買進府或者從家生子里挑出來的貼身丫鬟，要求雖然十分嚴(yán)格，卻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個頂個的嬌貴，一般人家哪里養(yǎng)得起?？赡芫褪沁@樣，心大的丫鬟想爬床，心小的丫鬟便想著由主子做主嫁個管事之內(nèi)的，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

    “側(cè)福晉盡慣著奴婢幾個，日后都慣壞了，看側(cè)福晉怎么辦？”聽竹打小就在婉兮身邊，是以說話比起其他人都來得隨意幾分。

    婉兮歪在美人榻上，一臉的慵懶愜意，像只等著人來順毛的貓咪，“都是小事，不必計較?！?/br>
    聽竹見狀，也不再多說什么，反正聽雨這也不算什么過錯，而且都是在清漪院里，就是主子縱容再過，也容不到別人來多嘴。

    只是婉兮再好，總有顧不到的地方，比如清漪院里新到的小丫鬟，規(guī)矩還沒學(xué)周全，私下里就開始打起小算盤了，若不是表現(xiàn)還不錯，恐怕早就讓聽琴給揪出來了。

    “都是這清漪院是福窩窩，我瞧著也就這樣？”小丫鬟長相明媚，身著小丫鬟們統(tǒng)一配發(fā)的藍(lán)色衣裙，年紀(jì)不大，看著十二三歲的樣子，僅一雙眼睛微微上挑，眼神略顯飄忽不說，語氣還著幾分嘲弄，一看就知道是那不好相與的。

    “這還不是福窩窩，那什么是福窩窩？”開口的小丫鬟樣貌清秀，圓圓的小臉著一絲還未褪去的嬰兒肥，很容易讓人生出幾分好感來。

    “桃葉，怎么哪都有你，我說不好就不好，關(guān)你什么事，讓你多嘴?！遍L相明媚的小丫鬟一臉惱羞成怒地瞪著名叫桃葉的小丫鬟，若不是有人攔著，怕是都要沖過去撓人了。

    “綠柳，你這是心虛嗎？什么不是福窩窩，說得好像在福窩窩里呆過一樣?！碧胰~看著張牙舞爪的綠柳，根本不懼，她就討厭綠柳這不知足的樣子，明明這里吃飽穿暖，還不用挨打，個個都覺得滿足，就她頻頻在這里抱怨，今天說這不好，明天說那不好，沒得膈應(yīng)人，“哼，真要覺得不好，你跟聽琴jiejie說一聲，你走??！”

    第169章 桃葉綠柳

    “綠柳，你這是心虛嗎？什么不是福窩窩，說得好像在福窩窩里呆過一樣?！碧胰~看著張牙舞爪的綠柳，根本不懼，她就討厭綠柳這不知足的樣子，明明這里吃飽穿暖，還不用挨打，個個都覺得滿足，就她頻頻在這里抱怨，今天說這不好，明天說那不好，沒得膈應(yīng)人，“哼，真要覺得不好，你跟聽琴jiejie說一聲，你走??！”

    “你——，桃葉，你這個好管閑事的死丫頭，我要撕了你的臭嘴！”被揭破心思的綠柳，眼見一起挑過來的幾個小丫鬟都避著自己，銀牙暗咬，直直地往桃葉那邊沖了過去。

    桃葉早防著她會來這一招，所以她一撲過來她就直接躲開了，“哼，你這樣可不就應(yīng)了那句做賊心虛么！”

    桃葉和綠柳都是包衣世家小選入宮的，兩家說來還略有淵源，都是知根知底的，只是桃葉不喜綠柳那心大的性子，來往較少，卻不想小選入宮后不外，她們竟一起被送到了九阿哥府。

    外界對于九阿哥府的傳言甚多，好壞摻半，但大多人傳言都是有關(guān)于九阿哥的，桃葉不怎么感興趣，私下里大家得多的卻是完顏側(cè)福晉。畢竟這年頭，誰不想嫁人個如意郎君。只可惜她們這些包衣一旦入宮，不到二十五歲，根本出了不了宮。而到了二十五歲，再想嫁個好人家，也是千難萬難，如此，會有人起別的心私，桃葉覺得很正常，畢竟就是她自己也曾動過心思，只是偶然見到因爬床被送到敬事房（負(fù)責(zé)管理太監(jiān)和宮女的獎懲事務(wù)，不是負(fù)責(zé)侍寢的，對這方面有意的可以查一下）的宮女，才知道原來沒有主子的允許，即便得逞，也不一定好下場。

    這件事給桃葉等人的打擊不小，唯綠柳對此嗤之以鼻，甚至嘲弄那被送到敬事房的宮女太過蠢笨，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桃葉不喜歡綠柳的性子，自然少與她打交道，等到了九阿哥府后，她們聽得最多的不再是九阿哥自己的事，而是完顏側(cè)福晉如何如何得寵的事。雖然心里羨慕，不過清漪院的jiejie對她們也頗為照顧，她們倒是有了歸屬感，而綠柳卻****抱怨，惹人生厭。

    “你都做賊心虛，我憑什么做賊心虛，我只是實話實說?！本G柳聲音光銳，稍稍拔高便讓人有種刺耳的感覺。

    “實話實說什么，這里就你挑三揀四的，說得自己好像是千金小姐一樣，可你是嗎？”桃葉就看慣她那副總把自己當(dāng)回事，不把別人當(dāng)事的模樣。都是包衣小選出來的，沒進宮前，誰不是家里的寶貝，就她一個天天挑三揀四地破壞人的情緒。

    “你——”

    “干什么！一副斗毛雞的樣子，既然不累，那就繼續(xù)學(xué)規(guī)矩?！甭犌俾犝f新選來的小丫鬟鬧事，這不，立馬將拉著她討論話本子的聽雨撂到一旁，直接帶著人就過來了。

    聽琴在后院還是頗有地位的，除了她一等丫鬟的身份，再就是婉兮全權(quán)放手讓她管院里的丫鬟，久而久之，這余威尚重，由不得人不注意。好在聽琴辦事嚴(yán)格歸嚴(yán)格，卻沒有私心，是矣，院里的小丫鬟小廝都對她服氣，有事也喜歡找她。

    “不是，聽琴jiejie，我們……”一旁桃葉見大家被自己連累，不由地想解釋兩句，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讓聽琴給打斷了。

    “行了，你們吵架，其他人卻不知勸阻，同為有罪?！甭犌俸吐犛甓际墙?jīng)勸過嚴(yán)苛的訓(xùn)練才活下來的，她們這種人看重忠心，看重能力，更看重團結(jié)。

    若是一起出來的人連最基本的信任和團結(jié)都沒有，日后也談不上什么忠心了。這屋里八個小丫鬟，雖然不全是她親自挑選過來的，但是也并非是進了這清漪院的門，就當(dāng)真是這清漪院的人了。她只是給了這些人一個機會，至于這些人能不能把握住，那就是她們自己的事了。

    桃葉見聽琴不愿意聽她解釋，面上訕訕的，心里頗有幾分對不住大家的感覺。相反地綠柳眼露憤恨，覺得這是聽琴給她的下馬威。但是行勢比人強，她現(xiàn)在是不得不低頭。

    前面就提過，宮女被送敬事房的事嚇住了桃葉一干新入宮的小宮女，卻沒嚇著綠柳，是因為綠柳有一位族姐，入宮之后被送到某個王府，不管是用了什么辦法，總之當(dāng)了侍妾，有段時間還頗為受寵，回家時頗為風(fēng)光，那場景深深地在綠柳的腦子里。

    包衣家的女兒小選入宮，除了那心思大的，大多都是無可奈何，沒得選擇的，而綠柳恰好就是前者。

    初入宮廷，她還沒來得及展示就瞧見被送敬事房的宮女，雖然不知那個宮女最終的下慘，可綠柳也知道定然是活不成了?？杉幢闳绱?，也阻擋不了她心中的野望。陰差陽錯之下，她被挑選到了九阿哥府，聽著完顏側(cè)福晉如何如何的受寵，她的心就像是落到了油鍋里，上下起伏，沒一刻安寧。

    越是想要卻沒機會，這嘴上的抱怨自然也就多了，只是沒有想到今天桃葉會突然出聲。雖說她沒什么太大的損失，不過卻得防著給聽琴jiejie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綠柳嘴上不饒人，心里卻清楚，只要完顏側(cè)福晉受寵，那這個清漪院就是九阿哥府里最好的院子，吃用不說，單單能見著九阿哥才是最重要的。

    聽琴站在一旁，明面上是看一群小丫鬟學(xué)規(guī)矩，實際上她只是在觀察幾個小丫鬟的稟性。沒有矛盾顯不出真實性情，表面上再老實，私下里究其是什么樣，還得細(xì)細(xì)觀察。

    下午，用過晚膳之后，聽琴便將幾個小丫鬟一一找了過來，單獨談了話，問了問之前發(fā)生的事情，除了綠柳，其他七個丫鬟說得相差不幾，聽琴坐在椅子上，雙眼微瞇，臉上閃過幾分厲芒。

    “如何？事情可是了解清楚了?！蹦弥挶咀拥穆犛暌娐犌倩貋?，不由地抬頭望向她，問道。

    “清楚什么？這次我是讓雁啄了眼?！甭犌僦灰幌氲阶约翰铧c讓這綠柳渾水摸魚，這心里就跟針扎似的，難受的慌。

    聽雨聞言，面色微怔，一時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她可是記得聽琴自打接手院里的各項事務(wù)以為，就一直游刃有余的，還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神情頹唐呢！

    “到底怎么回事，難道那些小丫鬟里有別人派來的眼線和暗樁？”聽雨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這才輕聲問道。

    “她也配？不過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小丫頭。雖說這挑過來的八人并不一定都留在清漪院，但是這個叫綠柳的丫頭是留不得了，得早做準(zhǔn)備?！甭犌僮旖俏⒐矗樕下冻鰩追肿I誚的笑意來，提及綠柳時，眼神微冷，還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殺意。

    “既然留不得，那就早點找個去處，又或者直接退回內(nèi)務(wù)府，但凡對主子有異心的人，都是死不足惜之輩?！甭犛瓯揪筒皇悄欠N同情心泛濫的人，而且她自認(rèn)立場鮮明，就更不可能幫一個野心過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了。

    聽琴聞言，點了點頭道：“還有五天，嬤嬤的規(guī)矩也該教完了，這幾天我再把其他人細(xì)細(xì)考察一遍，若有不對，便一起送走?！?/br>
    一般被送回內(nèi)務(wù)府的宮女或者太監(jiān)都得從頭開始，沒有主子庇護的，一般在宮里都很難生存，像綠柳這樣，有家族庇護的還好，那些窮苦人家出身的，想要在這宮里尋一處安身之所，才叫正的困難。

    沒有經(jīng)歷過苦難的永遠(yuǎn)不會知道安穩(wěn)的日子有多來之不易，恰巧這一點聽琴清楚，聽雨也明白，所以兩人不僅忠心于婉兮，還勵志于守護好清漪院這片小小的樂土。

    婉兮可不知道這些，若是知道，怕是又要跟胤禟鬧了。若說之前，婉兮只是喜歡作怪，那現(xiàn)在她簡直就是作死，而且還只在胤禟面前作死。之前玉惠的事，她表面上不說，私下里沒少鬧情緒，有的時候，胤禟一句話沒說對，她就直接開咬，小牙一亮，白花花的，且咬起來，絲毫不省力，胤的胸膛、手臂上，到處都是她咬的牙印。偏偏往日脾氣大的出奇的胤禟就是不生氣，還縱著她咬。這模樣好在沒讓他人看到，否則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去。

    院里新來的丫鬟在沒有正式留下來之前是不會到婉兮面前的，而婉兮面前侍候的多半都是聽竹她們這些大丫鬟，連二等丫鬟都少，何況是沒有品級的小丫鬟。

    眼瞧著婉兮的肚子越發(fā)地大了，婉兮聽從御醫(yī)的提醒，每天都會多增加半個時辰的鍛煉時間，以備生產(chǎn)之時能夠更加順利。

    “那邊是怎么回事？”婉兮在院子里扶著聽竹的手走動，恍然間似乎看到幾個小丫鬟在另一邊吵架，覺得有些眼生的她，不由地問了一句。

    聽竹見婉兮有興趣，就讓聽蘭去問了問，知道只是吵嘴也就沒怎么在意，“側(cè)福晉，就是兩個小丫鬟斗嘴，沒什么事。”

    “是嗎？瞧著眼生，是新挑進來的吧！”婉兮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不過因著上一世的遭遇，她對清漪院里的事情向來都很關(guān)注，今天也一樣，若是沒遇上還吧，遇上了肯定是要問上一句的。

    “是，都是剛挑進來的小丫鬟，規(guī)矩還沒學(xué)完，估計最后能留下來的也就一半?！甭犞裥χ氐?。

    現(xiàn)在的清漪院可是九阿哥府里公認(rèn)的福窩窩，多少人搶著進來，可清漪院卻不是誰都能進的，有的時候挑進來了，也不一定就是能留下來了，像這次的八個小丫鬟，能有一半留下來，就算是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