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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男妻在線閱讀 - 第112節(jié)

第112節(jié)

    裴丞一把甩開男人抱著自己的手,起身,眼角微紅,顯然是氣到了極點,”你是不是因為覺得有了肚子里的孩子,江言知就不重要了?你要是真的這樣想,我想,這個孩子還是不要了”裴丞!”再縱容裴丞,江凜之也不可能在聽到這樣的話還能保持冷靜,江凜之眼神一凜,厲聲道。

    裴丞有些害怕,但一想到江言知今天在柴房時的慘樣,抿著唇,故作鎮(zhèn)定道:“按照你剛剛說的,孩子跟妻子是不同的。關(guān)心跟愛都沒辦法公平的分兩份,要是肚子里的孩子真的生下來……生了他會讓江言知不再得到重視,那我情愿只要他一個?!?/br>
    碰的一聲,矮榻上擺著的小桌子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裴丞被嚇了一跳,他呆呆的看著被摔出了幾米開外的小桌子,眼里閃過一抹受傷跟委屈。

    江凜之薄唇緊抿,冷峻的面部表情繃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br>
    裴丞話一出的確有些后悔,但轉(zhuǎn)念一想,若是江凜之真的因為肚子里的孩子而不再在乎江言知,那他便會放棄肚子里的孩子。

    他不想因為一個還沒有在肚子里成型的孩子而委屈了江言知。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江言知跟著他都受了不少委屈。裴丞無法保證往后的日子都會讓江言知過得開心,但他現(xiàn)在卻能保證能否讓江言知的地位。

    江凜之怎么可能會猜不出裴丞的心思,他冷冷的看著裴丞,“在你眼中,難道最重要的只是江言知?”

    “難道他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江凜之一怔,隨即滿腔的氣焰全部被裴丞這句話給熄滅。

    裴丞趁機轉(zhuǎn)身就走,眼里除了生氣就是慶幸。惹怒江凜之不在他的計劃之中。就在剛剛,裴丞看著男人生氣的模樣,突然就更加害怕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裴丞自從道士那被救回來之后,他對江凜之就總是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這種別扭的感覺裴丞一直說不上到底是什么感覺,但就在剛剛,裴丞看到江凜之生氣的模樣,他這才恍然大悟一一自己原來是在害怕江凜之。

    是的,害怕。

    從重生以來到被道士莫名其妙的帶走之前,裴丞在面對江凜之的從來沒有感到過害怕,但就在剛剛他跟江凜之吵起來的時候,裴丞覺得很害怕。

    那種被蟄伏在黑暗中的毒蛇盯上的感覺,讓裴丞不寒而栗。

    走了沒幾步,裴丞就被人從后面抱住。

    江凜之的下巴搭在裴丞的發(fā)頂,他比裴丞高,輕輕松松的將裴丞攬入懷里,力氣也大,所以裴丞根本就沒有掙脫的能力。

    裴丞掙扎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是在玩小孩子過家家,眼眶一熱,那股不安逐漸被委屈取代,“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你一直在瞞著我。從侯爺府,春望樓,那兩個道士,甚至是江言知被你偷偷關(guān)在柴房的事情,你一直都在瞞著我?!?/br>
    聽著青年委屈的指責(zé)的話,江凜之只覺得心被人拿著刀尖狠狠地戳了一下,又疼又癢,“不會再瞞著你了?!?/br>
    “不?!迸嶝┣那牡挠弥讣馐萌パ劢堑乃疂n,“府里的人都是你的人,我雖然能指使他們,但只要你決定要瞞著我的事情,不管我怎么做,我絕對不可能知道?!?/br>
    “你一直在騙我?!闭f完這句話,裴丞覺得自己有些嬌氣,說難聽點就是矯情,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情緒起伏的太厲害,估計是因為被肚子里的孩子給鬧的。

    懷孕初期,每個人孕夫的情緒都會變得異常的古怪。

    想著想著,裴丞的心緒就飄到了以前,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當(dāng)年懷著江言知的那段時間的情緒變化,那段時間裴丞懷著孕,自己一個人待在屋里,不能走出東院的小院子,也不能在東院內(nèi)隨意走動。

    當(dāng)時的裴丞唯一的活動場地就是他住著的那個小院子的前院跟后院。因為裴家是用買賣的手段將裴丞嫁到江家的,所以只給裴丞隨便配了一個小廝。

    小廝不熟悉裴丞,每天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而裴丞不喜歡小廝,所以每天除了看花話本就是休息。時間長了,裴丞的性子就變得很內(nèi)向。

    不愛說話,整天陰著臉的悲春傷秋,每天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時間長了,裴丞的性格讓伺候他的小廝都不敢靠近。

    而裴丞的性格也因此變得更古怪。

    江凜之見裴丞不說話了,以為他還在委屈,心軟了,將人抱在懷里,“我以為男孩子都不能寵著長大。而且我也不是對他不管不顧。他現(xiàn)在被你寵得不分場合的鬧騰,這樣的性子不適合擔(dān)起一個家主的位置?!?/br>
    “……”裴丞心下一顫,他沒想到江凜之已經(jīng)有意要培養(yǎng)江言知了。

    江凜之沒得到回應(yīng),但懷里的人已經(jīng)明顯的放松了,所以他也就放心的繼續(xù)說:“他是嫡長子,理應(yīng)要繼承我的一切,但無機閣跟春望樓要面對的東西。我不希望,至少我不想在我有生之年看到我的家業(yè)敗在他的手上。”

    裴丞的眼神一閃,“對不起?!?/br>
    江凜之并不將裴丞的道歉放在心上,“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之于我跟孩子之于我,你覺得誰在我眼中,才更加讓我看重?!?/br>
    很容易就被牽著鼻子走的裴丞瞬間就拋棄了剛剛的一切想法,“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情緒我控制不住?!?/br>
    習(xí)慣把玩人心的江凜之好不愧疚的將裴丞的歉意收下,一踏拉著裴丞的手走進內(nèi)室,“我是你的夫,你有不開心的事情跟我說,這樣我才會放心。若是你憋在心里,我才會不放心?!?/br>
    裴丞坐在床沿邊,聞言,點點頭。

    江凜之將人的衣衫解開,神色坦蕩蕩,“你現(xiàn)在懷著孩子,心里難受,我知道,但今晚的話不要再說了。我會心疼的。”

    裴丞不說話,但眼神卻帶著明顯的愧疚跟心疼。

    他的思緒跟想法已經(jīng)徹底被江凜之用三言兩語給牽著走了,而且他還沒有覺得什么不對。

    江凜之微微一笑,親了親裴丞的嘴角,低聲喃喃道:“好孩子。”

    裴丞的耳根微微泛紅。

    第192章 和解

    第二日,就在裴丞還在苦惱該怎么面對江凜之的時候,江凜之卻仿佛已經(jīng)將昨晚的事情徹底的拋在了腦后。

    送了江言知去學(xué)堂之后,裴丞原先想著趁江凜之出門,自己偷偷去鋪子轉(zhuǎn)一轉(zhuǎn),他從鋪子開業(yè)后到現(xiàn)在都沒什么時間去看看自己的小鋪子,所以心癢的不行。

    但是江凜之卻在臨出門的時候,突然跟裴丞說:“待會你跟我一起出去?!?/br>
    裴丞皺著眉,有些生氣,他還以為江凜之是故意不讓自己去店鋪的。

    江凜之瞧著裴丞的表情,突然一笑,“走吧?!?/br>
    裴丞無奈,只能跟著男人的腳步離開,兩人坐在馬車廂內(nèi),江凜之這才解釋道:“春望樓的事情快解決的差不多了,等忙完了這一陣,我陪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br>
    裴丞沒回答,不是因為還在生氣,而是突然想起自己剛來帝都城的時候男人似乎跟自己說過同樣的話…

    兩人一路沉默著離開,氣氛雖然古怪,但是卻不會顯得尷尬。

    江凜之帶著裴丞來到了一家靠近郊外的,環(huán)境清幽的,布景格外精致的別院中,裴丞有些好奇,但是卻沒有左顧右盼,他跟江凜之并肩走了一段路,前面領(lǐng)路的小廝停在一個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屋內(nèi)傳出“進來”的聲音,是個男人的聲音,渾厚而富有磁性。

    江凜之突然伸手,拉著裴丞的手,也不顧青年的掙扎,自顧自的將人拉進去。

    等裴丞進去之后,這才發(fā)現(xiàn)屋內(nèi)不有一個人。

    楚荀,景荊侯爺,以及一位穿著便服但是卻身姿挺拔,一臉正氣的年輕男子。

    楚荀看到裴丞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意外,但是卻沒有詫異,大概他也早就猜到江凜之估計會帶著裴丞過來。

    景荊侯爺冷笑一聲,“大家來這里都是來談?wù)碌?,要是沒心思要談?wù)碌脑挘€是早點散了,免得耽誤自己,還要耽誤別人的。”

    楚荀溫聲道:“既然人都來了,那還是先坐,待會再慢慢談。況且,裴丞也不是外人。”

    景荊侯爺孤疑的看著楚荀,“佰侯,你似乎是很了解他們?連裴丞也知道啊。算了,看在佰侯的面子上,趕緊坐下?!?/br>
    江凜之本來就沒打算要遷就景荊侯爺,他今天敢?guī)е嶝┏霈F(xiàn)在這里,一是為了讓景荊侯爺能看清楚自己是絕對不會同意他之前的提議,而是為了在楚荀面前宣布主權(quán),三……則是為了能讓裴丞能更加光明正大的在自己身邊待著。

    裴丞面不改色的坐下,假裝沒人看到景荊侯爺?shù)哪樕?,這老人家估計還在嫉恨自己強了他看中的兒夫婿,所以他可不覺得這老人家會給自己好臉色看。坐好之后,裴丞的視線轉(zhuǎn)到楚荀的身上。

    從江凜之的嘴里他已經(jīng)知道楚荀的身份了,但是裴丞剛剛看向楚荀的時候,對方卻沒有要跟自己坦白的意思,也沒有慌張,裴丞笑了笑,沒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楚荀對他有恩,而不是自己對他有恩,所以對方根本就沒理由對自己坦白一切,更何況,裴丞也不覺得自己很看重楚荀對自己的坦白,想到這里,裴丞無奈的笑了笑,沒再將這回事放在心上。

    一直在暗中偷偷觀察裴丞楚荀將視線收回來,眼神跟江凜之的視線在半空中撞上,兩個各懷心思的男人對視一眼,這兩人仿佛是約定好了一般,裝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淡定自若的收回視線。

    景荊侯爺跟坐在他身邊的陌生男子沒看到這一幕,陌生男子是被拉來當(dāng)見證人,他大概知道一點景荊侯爺府跟春望樓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么厲害。

    陌生男子將擺在面前的酒杯舉起來,喝了一口,掩蓋住眼底流轉(zhuǎn)的深思,他以前總是沒想透,還真的以為景荊侯爺府會跟無機閣閣主結(jié)親,結(jié)果沒想到卻鬧成眼下這個地步。

    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既然都決定將事情擺在臺面上說開了,那就先由我來開個頭吧,”楚荀將酒杯拿在手上,卻不喝,只顧著把玩,“這件事雙方都有錯,但事情鬧到這個程度上,再不私下解決,反而將事情搞得越來越僵,那到最后誰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可是現(xiàn)在大家都有要握手言和的意思,那這件事就由我跟莫大人,親眼做個見證,景荊侯爺跟無機閣閣主,此后還是將這件事掀過去,莫要再鬧了?!闭f完,楚荀的語氣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凜之跟景荊侯爺,繼續(xù)道:“這里是帝都城,有些事情鬧得太難看了,上面那位爺看著不開心了,到時候誰也不會討著好,所以這事……兩位是不是真的決定好了?”

    景荊侯爺一把年紀了,還要靠著小輩們來做見證,為的就是要跟小輩江凜之握手言和,這說出去太丟人了。但是景荊侯爺很聰明,他也很識相,知道現(xiàn)在事情要是再鬧下去的話,自己肯定是討不到好的。

    尤其是現(xiàn)在上面那位爺似乎是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這兩天都開始偷偷的派人在自己府里打探著什么了,所以景荊侯爺也識趣,知道這件事不能再鬧下去了,得早早收手了。

    然而這件事卻不是他一個人說收手就能收手的,所以無奈之下,景荊侯爺只能派人給江凜之傳達了自己這個意思,他擔(dān)心江凜之不同意,于是又順便將上面那位爺似乎快要動怒的消息也傳了過去。

    江凜之同意了,但是卻在談判的時候?qū)⑴嶝н^來了。

    景荊侯爺?shù)臍獠豁槨K揭膊皇强床还芘嶝?,只是覺得江凜之這些年就是在騙自己傻兒子的感情,白白耽誤了傻兒子這些年,所以景荊侯爺才會在前些天直接在春望樓產(chǎn)生差點無可挽回的火災(zāi)。

    然而卻在冷靜之下,景荊侯爺覺得自己太魯莽了。

    他在朝廷上的位置本來就很微妙,現(xiàn)在更是因為私底下縱火差點誤傷老百姓而被文官彈劾。當(dāng)然上面那位爺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沒說什么,還在維護景荊侯爺府的面子,但是這幾天卻也不肯當(dāng)在私下見景荊侯爺,估計也是真的生氣了。

    江凜之淡淡道:“握手言和,這我是同意的。但是在握手言和之前,老侯爺大概要給我跟內(nèi)人一個道歉吧。”

    景荊侯爺大怒,雖然努力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但是表情卻還是很憤怒,看的出來他很生氣,“江凜之你不要太過分了。這些年我虧欠過你什么,怎么,現(xiàn)在你有本事了能跟我景荊侯爺府的對峙了,卻要忘恩負義?!

    “我江某可從來沒做過忘恩負義的事情,一開始要不是侯爺逼得太緊,我江某也是絕對不可能做出什么有損侯爺府利益的事情。”江凜之三言兩語的回擊,輕松的將矛頭指向侯爺府。

    景荊侯爺啞然,江凜之說的是對的,他當(dāng)然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時至今日,景荊侯爺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似乎是落入了某個人的圈套一一自始至終自己做出格的事情太多,也太招人眼了。而江凜之的無機閣跟春望樓卻根本沒做什么讓人招恨的事情。

    楚荀看夠了熱鬧之后,這才道:“既然已經(jīng)打算握手言和了,那還是早早讓這件事翻篇。別讓外人看了熱鬧,對吧?”

    景荊侯爺冷冷的點頭,“早點解決吧?!?/br>
    “江某是晚輩,此事說到底也不全是侯爺一個人所為。再加上這些天鬧出來的動靜也確實夠多了。”江凜之沒說完,但是在座的眾人卻聽明白了這是什么意思。

    裴丞坐在一邊沒說話,他雖然不懂這幫人的話里藏著什么話,但是卻也不傻,明白江凜之現(xiàn)在是在解決跟侯爺府的矛盾,也是在間接的跟景荊侯爺表明他的態(tài)度。

    連裴丞都能明白的事情,而在座的這些人精怎么又可能不懂?然而眾人卻只是在裝傻子。景荊侯爺裝模作樣的發(fā)了一下脾氣,隨后便偃旗息鼓,不再提起這件事,他坐了一會,沒多久就要起身離開。

    坐在景荊侯爺身邊的陌生男子見狀,也沒有多停留,沒一會也跟著離開了。

    楚荀卻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陌生男子在離開前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楚荀,最后又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裴丞,笑了笑,沒說什么,這才離開。

    楚荀喝了一口酒,淡淡道:“我還以為春望樓的事鬧得這么大,閣主絕不會輕易地將這件事翻篇?!?/br>
    江凜之說:“佰侯跟景荊侯都是楚家人,怎么我聽著佰侯的語氣,卻恨不得我跟景荊侯沒有言和,而是希望我繼續(xù)斗下去?!?/br>
    楚荀跟裴丞皆是一怔。

    因為誰也沒有想到江凜之會將大家即便心知肚明,但依舊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話給說出來。

    裴丞神色復(fù)雜的看著江凜之,有些擔(dān)心,也不知道男人這是吃錯什么藥了。

    楚荀反應(yīng)過來,笑笑沒說話,也沒辯解什么。

    但是在裴丞看不到的地方,楚荀跟江凜之對視,兩人看著對方的眼神中盡是冷漠跟厭惡。聰明人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但同樣的,愛算計的聰明人很討厭跟同樣愛算計的聰明人打交道。

    楚荀跟江凜之都是后者,所以他們彼此都看不慣對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