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其實裴丞也知道,男人嘴上說著不在乎他不是這個世界的,可是對方卻格外在意一一這個秘密他剛開始透露的時候,裴丞有一天晚上睡不著,在想著事情,原本正躺在他身邊早就睡著的男人,突然驚醒,然后又抱著他,不帶情欲的摸遍了全身,為的就是想確認裴丞是不是還躺在自己的身邊。 從那晚之后,裴丞就再也沒有在男人的面前提起自己是從上一世過來的,也不敢再在他面前提起自己死過一次的事情,更不敢再刺激他。 “春望樓的事,是不是楚荀跟你說的?!钡玫矫鞔_答案的江凜之內(nèi)心毫無波瀾,他只說,“你不該跟他往來的。” 若是在今天以前,江凜之跟自己說這種話,裴丞是不可能順從的,但現(xiàn)在的他,在面對楚荀的事情上已經(jīng)在心上有了一桿秤。 裴丞沒第一時間反駁江凜之,而是說了一句似愛而非的話,“你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 “你知道?”江凜之反問,等看到裴丞搖頭之后,他才說:“華國的國姓是楚,他姓楚,我以為你早就知情的。” 像裴丞這種常年不關(guān)注國家大事的愚蠢小生意人,哪里會去關(guān)注遠在天邊的皇親國戚的事,他:“楚荀是……” “佰侯爺?!苯瓌C之干脆道,“他親近你的目的,一開始的確沒有目的,但他今天跟你說了這些話,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他在你心里的地位,并不是所有人都沒有變化的?!?/br> 聞言,于是裴丞就不再說話了。 因為裴丞知道,男人說的是真的。 語氣一頓,江凜之干脆的又接了一句,“更何況,我才是你男人。” 裴丞勉強一笑,剛想說什么,他的手心一暖,被人塞進了一枚帶著涼意的鐵…… 裴丞將被男人塞進自己手心里的東西拿起來,發(fā)現(xiàn)這是一把鑰匙,“這是什么?!?/br> “走吧?!苯瓌C之也不解釋,他拉著人,起身離開大廳,兩人朝著后院的書房走去。 裴丞的腳步不頓,繼續(xù)又追問了一句,“這是什么?!彼[約猜測到了什么。 “現(xiàn)在鋪子的事,你不用每日都去管。但家里的銀庫,我希望你有時間可以學(xué)著跟管家學(xué)習(xí),該怎么管賬?!苯瓌C之走進書房的內(nèi)室,將內(nèi)室中藏著的暗室的門用鑰匙打開。 裴丞看著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暗室,感覺世界觀徹底崩塌。 這種以往只會出現(xiàn)在話本中的暗室,為什么在自己的新家中的書房,也會有一個? 裴丞驚疑不定的看著江凜之,然而男人卻要拉著他走進去。 第180章 掌權(quán) 裴丞發(fā)誓,自己從小到大就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錢順著暗室內(nèi)的階梯走下去,因為暗室內(nèi)的墻壁上鑲嵌著明珠,所以室內(nèi)保持著一定的光亮,所以走在前面的裴丞并不擔心自己走路不認路。 江凜之背著手,跟在裴丞的身后,兩人的腳步慢悠悠的。 走到暗室的盡頭,裴丞用第二枚鑰匙插進石門,然后面前的門打開,再然后,裴丞覺得自己的狗眼要被屋內(nèi)的富貴給閃瞎了眼。 怎么說呢…… 裴丞記得自己在話本上曾經(jīng)看到一個故事,那個故事大概的內(nèi)容就是,貧窮的書生掉進了狡猾的狐貍精給他設(shè)置的三個關(guān)卡,第一個關(guān)卡是美人關(guān),書生熟讀圣賢書,目不斜視的就走過去了。 而第二個關(guān)卡就是放置著許多金銀財寶的屋子,裴丞當時看的時候還覺得纂寫那本話本的作者是個沒出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窮光蛋一一在裴丞的眼中,錢要不就是換成一疊一疊的銀票,要不就是存進票行中,哪里會有人將滿室的金銀珠寶丟在一個地方放置?? 這不是土大款才會做出來的事情嗎。 結(jié)果裴丞現(xiàn)在就被打臉了。 裴丞甚至覺得自己的臉被打的有些疼,他抿著唇,看著這滿屋都散發(fā)著銅臭味的屋子,轉(zhuǎn)頭看著江凜之,“這些都是你這些年攢下來的?” 江凜之笑笑沒說話,伸手,拉著裴丞的手走過去,順勢將上次自己隨手放在盒子上的賬本拿給裴丞,說:“狡兔三窟,這只是家里的。這個是這些年家里的賬本,你有空就看看。” “等明日起,你若是在鋪子里閑著無事,就回來跟管家學(xué)著怎么管家?!苯瓌C之摸了摸裴丞呆呆地小臉蛋,笑了笑,“往年家里沒有管事的主子,這些管賬的活計就交給管家,但現(xiàn)在你來了,總不能再讓這些事丟給一個外人?!?/br> “可要是我管的不好怎么辦。”裴丞看著江凜之,小心翼翼的說。 江凜之聞言,瞇著眼,手一轉(zhuǎn),力道不輕不重的掐了掐裴丞的臉蛋,似笑非笑的看著裴丞,“你若是不會就問我。這個家是我們的,你不管,那你想讓誰管?” “嗯。我知道了。”裴丞盡力的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他其實是愿意的,但就是有些不踏實的感覺,“楚荀跟我說的這些,你是不是不開心?” 江凜之的腳步一頓,他沒想到裴丞會主動跟自己提起這個,他原先還以為裴丞不會將楚荀的事情放在心上,因為裴丞對于楚荀的態(tài)度完全就是給予了全部的信任,所以江凜之也不想現(xiàn)在就打破攪亂裴丞對楚荀的信任,因為這樣的話,會讓他們的關(guān)系變得僵硬。 說到底,江凜之就是不想因為楚荀而讓自己跟裴丞的關(guān)系變的太亂。 裴丞看了一眼江凜之,男人不說話,但他卻隱約的猜到了什么,裴丞想了想,說:“其實我……我也知道這么多年了,人總是會變的,但是我對楚荀,真的只是因為對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過我,所以我不能,也沒有辦法忘恩負義?!?/br> 江凜之知道裴丞這是在跟自己解釋他跟楚荀關(guān)系太親密的原因,江凜之雖然心里還是不好受,但卻也沒有最開始那么不爽了,他故作大方的摸了摸裴丞的腦袋,說:“這里味道太重,待久了不舒服,走吧,先出去再說?!?/br> 裴丞遲疑后才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裴丞總覺得在這暗室待的時間久了,胸口就悶,喘氣都累了點,只是他不想讓男人擔心,所以便著隱瞞對方。 結(jié)果卻沒想到,江凜之已經(jīng)敏感的察覺到自己的呼吸的變化了,裴丞摸了摸腦袋,有些擔心男人會生氣,但見江凜之的面部表情沒什么變化,于是也訕訕的不敢多嘴。 等出去之后,裴丞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憋屈了半天的胸口總算是舒暢了不少。 江凜之走過去,將書房內(nèi)擺著的茶水倒了一杯,輕抿了一口,這才端過來給裴丞,“喝一口。” 裴丞接過,仰頭就喝了一大口,喝下去后,裴丞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這茶竟是溫的。 “我忘帶賬本出來了?!眱墒挚湛盏呐嶝┻@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隨手將賬本丟在了一邊,忘記帶出來。 江凜之斜睨他一眼,嘆口氣,將他剛剛順手塞在身上的賬本拿出來,塞在裴丞的手上,“我拿出來了。走吧,回去休息?!?/br> 裴丞確實有些困了,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是孕期反應(yīng),還是因為鋪子的事情cao勞太多,他這段時間很是嗜睡。 “鋪子的事,這兩日都會有人負責(zé)?!苯瓌C之拉著裴丞的手,兩人并肩走著,程三跟東來不遠不近的跟在兩人的伸手,不敢走的太遠也不敢走的太近。 裴丞眼底閃過一絲迷惘,“嗯。” 鋪子是江凜之的人一手cao辦起來的,他自己雖然貢獻過幾個屬于兩年后才會出現(xiàn)的糕點單子,但除此之外,他還真的什么忙也沒有幫過,所以他這個掌柜的,還真的跟個掛名掌柜差不多,沒什么用處。 “你這兩日就跟著我吧?!苯瓌C之語出驚人,嚇得裴丞差點就原地摔倒。 跟在不遠處的兩個小廝都快被莽撞的裴丞給嚇得魂飛魄散,生怕裴丞真的給摔了。 江凜之眼疾手快的將人扶好,虎著臉,“怎么這么的人了,做事還是這般莽撞。” “不好意思?!迸嶝┮仓雷约鹤鍪绿斆Я?,心跳狂飆不止,若是剛剛江凜之沒有及時扶著他的話,指不定自己就要摔了。 江凜之繼續(xù)自己剛剛沒說完的話,“從明日開始,你跟著我去無機閣跟春望樓?!?/br> “為什么?”裴丞下意識的回答,“我去不合適吧?!?/br> “今日楚荀跟你說的這些,你只是有些生氣,若是有一日,有人跟你說我還有別的事瞞著你,你真的跟我生氣了,怎么辦?”江凜之輕飄飄的丟下一句,他見裴丞不敢多說,于是直接拍板決定,“就這樣決定了,明日你跟著我去無機閣待一段時間?!?/br> “春望樓不是……我能去嗎?”裴丞不排斥男人開一個妓院,但只要他一想到這男人在十幾年前就背著自己在帝都開了一個妓院,心里就不太舒服。 妓院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男男女女,所以裴丞即便心里知道男人不是那種會隨隨便便動別人的人,他心里也依舊會不舒服。 而江凜之正是因為知道這人知道春望樓是個妓院后,心里會很不舒服,他這才想著帶裴丞去接觸無機閣跟春望樓的內(nèi)部,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打碎裴丞所有的不安。 裴丞心里想著事,一時沒注意腳底下,差點又摔了一跤,這一次江凜之直接板著臉,將他給打橫抱起來,大踏步的抱著不樂意的裴丞回屋。 東來跟程三一直懸掛在半空的心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要是平時還好,但裴丞現(xiàn)在剛剛懷孕,可不能磕著碰著了。 當天晚上,裴丞就有些后悔自己白天的時候隨便聽信了楚荀的“讒言”,因為江凜之用了兩個時辰的事情,給他講訴了不少關(guān)于無機閣跟春望樓的事情。 沒心沒肺的裴丞連睡覺的勇氣也沒有,只能苦著臉,聽著江凜之給自己的科普。 第二天,送走雄赳赳氣昂昂的出門上學(xué)堂的江言知后,裴丞搭著哈欠的跟上了江凜之去無機閣的路。 無機閣位于帝都城的城北。城北街是富人宅子的街道,這里的宅子賣的貴,但是街道卻格外的安靜,畢竟是專供權(quán)貴們居住地地方。 裴丞第一次從男人的嘴里聽說無機閣的街道是屬于很多權(quán)貴們居住的地盤,有些詫異,他想了想,說:“無機閣我只去過辦事廳,雖然還沒有全部逛過,但卻也差不多了,你老實跟我說,你當初買下這個宅子的時候到底花了多少錢?!?/br> 江凜之沒想到裴丞的腦子里只有這個,他笑著輕輕的掐了掐裴丞的臉,這才說:“不貴。” “我之前不知道無機閣是干什么的,但昨天楚荀跟我說,無機閣是專門販賣天下消息的?”裴丞的腳步一頓,站在原地,眼神復(fù)雜的看著江凜之,“這樣的生意會不會太危險了。”江凜之看著青年這副嚴肅的模樣,嘆口氣,想著待會回去前,就讓東來將裴丞屋里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給丟了一些,免得將人給看傻了,“若是太危險,你覺得我會明目張膽的在帝都城開無機閣?還是在皇帝的眼皮底下??” “嗯,我……”裴丞啞言,想了想,卻覺得江凜之說的很有道理,于是也不再反駁。 江凜之說:“你別擔心,我做事有分寸。”只要你以后不要隨便看了點什么,聽了點什么,就瞎擔心讓自己cao心。 裴丞沒聽出男人的潛臺詞,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那你是……怎么做到轉(zhuǎn)型的?從開妓院到販賣消息。” 江凜之笑著看裴丞,沒說話。 男人的眼神讓裴丞疑神疑鬼的,他總覺得每天晚上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有點像是個黑心的jian商。 第181章 霸氣 無機閣共有三大閣五大樓。這三大閣說的是,飛信閣,散閣,編制閣,這三個閣說的是無機閣的核心部門,一個專心傳信,一個是分散在大陸各地的散修,一個是負責(zé)將大陸各地傳過來的消息全部編制好成書卷,及時送到需要這些消息的顧客手上。 飛信閣不是專指無機閣的傳信方式只能用飛鴿傳書。 而散閣也不是指話本上說的專門修仙的散修,而是指以一個獨特的身份安插在大陸各地某個起眼亦或者不起眼的地方,他們白天會像個正常人一樣跟尋常百姓生活,但是暗地里卻會將自己近期內(nèi)查到的無機閣需要的消息,在最短最快的時間內(nèi)送到飛信閣手里,然后由飛信閣想辦法送回去。 至于編制閣,編制閣的核心工作點一開始是在帝都城的城北宅子中,但是為了保險起見的江凜之,在無機閣逐漸形成自己獨有的勢力之后,就將編制閣中的大部分機密的書卷全部轉(zhuǎn)移到了華南城。 那也就是說,現(xiàn)在在帝都城的無機閣,并不是一個完整的信息庫的無機閣而擁有著最完善最齊全的屬于無機閣的信息庫是在華南城。 裴丞從小就被養(yǎng)成的良民的世界觀徹底被江凜之打碎了,裴丞想了想,還是沒說其他的,他說:“不是說有三大閣,五大樓嗎? 五大樓? 江凜之的神色隱晦,他并不愿意跟裴丞說五大樓的事情,但裴丞問了,江凜之也不選擇瞞著他,“無機閣的存在是整個華城的權(quán)貴圈子都在覬覦的,你說,若是真的沒有五大樓,無機閣會安然無恙到現(xiàn)在? 裴丞聞言沉默了,他站在二樓的觀景臺,看著底下那些前來買信息的,腳步匆匆的似是權(quán)貴的人,又似是做生意的小商人,他繼續(xù)道:“我還以為你只是一個略黑心的商人。 結(jié)果沒成想,江凜之居然是一個徹底黑心的商人。 江凜之看了一眼裴丞,欣然接受了他對自己也不知道是贊譽還是詆毀的話若不是黑心的,怎么可能會在短短十年將無機閣跟春望樓帶成現(xiàn)在的模樣。 裴丞被江凜之這句話給堵得說不出來,裴丞低著頭,認真的想了想,說:“話雖這樣說,但你這樣做事,也確實能說的是大逆不道了?!罢l說不是呢。”江凜之將屬下剛端上來的甜糕,用筷子夾起來一塊,吹了吹,這才遞到裴丞的嘴邊,“張嘴。 裴丞張嘴,咬下一小塊熱氣騰騰的甜糕,甜而不膩,淡淡的蓮子香味包裹在里面,散發(fā)著陣陣清香,讓人回味,裴丞看著江凜之不嫌棄的將自己咬過的那半塊甜糕吃了,說:“你不喜歡吃甜糕,怎么也跟著我吃。” “好吃嗎?”江凜之不回答他,反而詢問他。 裴丞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點點頭,“好吃。’他愛吃甜糕,這是從小就莫名其妙養(yǎng)成的習(xí)慣,他一直自詡自己是個真正的男子漢,除了能生孩子這一點以外,他覺得自己跟男人沒什么區(qū)別,但其實裴丞在內(nèi)心深處覺得自己愛吃甜糕這個愛好很娘。 而裴丞以前在裴家吃的甜糕,其實說實話,其實甜且膩,不太好吃。等裴丞來到江家之后,江家的廚子做出來的甜糕其實味道不錯,但好吃的甜糕向來輪不到他,他只能吃不太好吃的那種。 即便后來他跟江凜之在東院結(jié)成了所謂的,他自己單方面認為的“盟友關(guān)系”后,裴丞吃到嘴里的甜糕,雖然口味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卻比不上現(xiàn)在吃的這個口味。 甜味不輕不重剛好合口,因為是夏天,所以里面裹著蓮子,所以一口咬下去嘴里不僅有這甜糕特有的甜味,還有著蓮子的香味,著實讓人喜歡。 “再喜歡,也不能總是吃?!苯瓌C之將筷子塞在裴丞的手里,讓他自己吃“帝都城跟華城不同,有些東西,你越是喜歡就越不能表現(xiàn)出來。’聰明如裴丞,瞬間就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裴丞想了想,繼續(xù)道:“那你為何還要帶著我去了無機閣,還要去春望樓?你這不是將我置于危險之地聞言,江凜之一怔,他沒想到裴丞還學(xué)會了舉一反三。 ‘你身邊有人跟著,不會有人害你?!苯瓌C之哭笑不得的彈了一下裴丞的腦門,“我不對你好,旁人才會害你。只是這有些東西,防不勝防,往后再次愛吃,若是身邊沒有江言知,你就少吃點,可明白? “你就不擔心會害了小家伙?”明白這男人是什么心思的裴丞挑了挑眉,用筷子夾起一塊甜糕,自己吃了一半,又往男人的嘴里塞進剩下的那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