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應(yīng)該是說,蔣慕沉從來不在人面前提自己的家庭,除去母親之外,父親的事情王翼他們也是知道的少之又少。 姜映初擰眉,忍不住說了句:“就因為這個,蔣慕沉就生氣了?” “也不算是生氣吧,沉哥是怕控制不住脾氣才走的?!?/br> 宋嘉兮嗯了聲,笑了笑道:“沒事,我沒關(guān)系,主要是我擔(dān)心蔣慕沉?!?/br> 王翼了然,笑了聲安慰她:“別太擔(dān)心,沉哥就是自己心里過不去那道坎,對你肯定不至于生氣的,更何況你什么都不知道呢?!?/br> “嗯?!?/br> 他們?nèi)寺朴频淖呋亓藢W(xué)校,宋嘉兮跟姜映初回了宿舍,休息之后便去教室上晚自習(xí)。 沒過一會,蔣慕沉便抱著下午宋嘉兮買的那堆資料進來了,面色如常,跟往常一樣,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宋嘉兮沒說話,看了眼蔣慕沉之后便低頭看書了。 “不給我講課了?” “???”宋嘉兮一愣,扭頭去看人,一臉迷茫:“你說什么?” 蔣慕沉覷了她一眼道:“書都給我買了,不打算跟我說題目了?” 宋嘉兮一怔,連忙說:“沒有啊?!彼焓纸舆^蔣慕沉遞給她的書,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以為你還在生氣,不想跟我說話?!?/br> 聞言,蔣慕沉怔楞了一瞬,笑了聲:“傻?!?/br> 下午剛聽到的時候,是有點情緒不對,但不是生氣,只是蔣慕沉一直都明白,那是自己心里的一道坎,跨不過去,即使是宋嘉兮問關(guān)于自己母親的事情,蔣慕沉也回答不出來。 他母親的事情,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大概永遠都邁不出去,也說不出來。 蔣慕沉抿嘴,沉默了一會給她說了句:“下午的事情,跟你無關(guān),別放在心上。” “噢?!?/br> 蔣慕沉輕笑了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說:“上課吧?!?/br> “好?!?/br> 這事就這樣過去了,直到三天后。 周四這天,從周三晚上開始天氣就變了,大概是秋末的緣故,雨嘩啦啦的下了起來,即使是在白天的時候,天色也暗到不行。 宋嘉兮晚上下課的時候,還被雨水給淋濕了全身。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大家便是爭先恐后的洗澡,原本以為睡一覺之后天氣應(yīng)該會變好一點,但沒想到,第二日醒來之后,大雨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反而是變本加厲的嚴(yán)重。 學(xué)校里的路道都被積了不少的雨水,宋嘉兮她們早上去上課的時候,穿的鞋子都濕了,好在她機靈,在來的路上多拿了一雙鞋子,這會一到教室就把濕透了的鞋子給換了下來,換上了新的,才覺得沒那么的冷。 幾乎所有的同學(xué)都被雨水給淋濕了,教室里濕漉漉的,宋嘉兮把窗戶關(guān)的嚴(yán)實,但依舊有不少的風(fēng)吹落進來。 她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珠,弄完一切之后,才算是結(jié)束了。 寧詩言坐在前排,忍不住抱怨:“這什么鬼天氣啊,怎么雨這么大?!?/br> 宋嘉兮搖頭:“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停雨呢?!?/br> “哎,中午怎么去吃飯?” 宋嘉兮噎了噎,無奈說:“剛吃完早餐,就想吃午飯了嗎?” 寧詩言笑,彎了彎唇說:“對啊,我的眼里只有吃的?!?/br> 兩人打趣的說了會之后便上課了,宋嘉兮突然咦了聲,扭頭去看旁邊空著的位置,擰了擰眉:“蔣慕沉……為什么沒來上課?” 寧詩言啊了聲,邊找書邊回了句:“不知道噢,王翼他們也沒來吧?!?/br> 聞言,宋嘉兮往王翼他們那邊看了過去,皺眉說:“不對啊,王翼他們來了。”她看著坐在不遠處的王翼跟張維,狐疑的嘀咕著:“為什么蔣慕沉沒來啊?!?/br> 寧詩言微怔了一下,突然回頭看向宋嘉兮問:“今天是什么日子?” “?。俊?/br> “多少號?” 宋嘉兮下意識的去看手機,說了句:“十一月二十三號?!?/br> 聞言,寧詩言想了想,跟宋嘉兮說了一句:“沉哥這周應(yīng)該都不會再來學(xué)校了?!?/br> “為什么?” 寧詩言皺眉:“不知道,但是據(jù)說每一年這個時候,沉哥就請假,長則一個月,短就一周?!?/br> 這是以前張維說漏嘴的,那個時候班里的同學(xué)也是好奇為什么蔣慕沉不來上課是,雖說校霸不來很正常,但一周沒有人影,會真的讓人忍不住好奇了。 而后,張維便跟同學(xué)說,他認識蔣慕沉以前的初高中同學(xué),說每年十一月底的時候,蔣慕沉就會請假,不會去學(xué)校上課,至于原因,沒人知道。 聞言,宋嘉兮皺了皺眉,盯著旁邊空著的桌子,陷入了沉思。 她沉默了良久,才看向窗外滴落在玻璃窗上的雨珠,雨珠順著玻璃掉下……直至不見。 她有點想知道,這一次蔣慕沉是會一周后回來,還是一個月。 甚至……更久一點。 內(nèi)容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第28章 二十八點可愛 嘩啦啦的雨聲, 擾亂了人的思緒。 墓園這邊一直都寂靜到不行,甚至聽著這些風(fēng)聲,聽著雨聲會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蔣慕沉握著黑色的傘柄, 一步一步的往山里走去。守園的老人對他已經(jīng)是非常熟悉了, 一看到蔣慕沉便喊了聲:“來了啊?!?/br> 老人家的聲音, 透著一絲凄涼。 蔣慕沉頷首, 聲音有些沙?。骸皝砹??!?/br> 老人家看著他,點了點頭:“今天是大雨,別在里面待太久啊。這天氣,別感冒了?!?/br> 蔣慕沉的手里拿著鈴蘭,聞言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呢。” 老人家看著他, 嗯了聲:“我待會可能就會走,今天回去的早, 估計不能跟你聊天了?!?/br> “好?!?/br> 蔣慕沉跟守園的老人說了幾句之后,才繼續(xù)的信步往前。 墓園里面,總會讓人有種蕭瑟的感覺,往常的這個時候, 秋風(fēng)落葉,枯黃的葉子落滿了一地,有種特別的景象, 而今年不太一樣, 雨水太多了,把那些落葉都給沖刷離開了。 蔣慕沉從下面走上來之后,整個褲腳都已經(jīng)濕透了。只是他沒去在意這些細節(jié)性的東西, 他目光沉靜的往前走著,直到走到盡頭的那一處,才在一個墓碑面前停了下來。 眉眼之間,能看到一絲絲的痛苦,蔣慕沉抿唇,彎腰把手里的花放在了墓碑的面前,而墓碑前邊,已經(jīng)不知何時放了一束一摸一樣的鈴蘭花在那里了。 大雨還在下著,雨勢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反而愈漸的加大。 墓碑上面的位置,是一個女人的照片在那里。蔣慕沉垂眸看著,低聲說:“媽,來看你了?!?/br> 照片中的女人,笑的溫婉。 蔣慕沉的母親,在他小學(xué)六年級的時候去世的,從那之后,蔣慕沉就性情大變了,以前的蔣慕沉,是一個很乖很聽話的孩子,學(xué)習(xí)成績各種的都非常不錯,也是蔣父蔣母的驕傲,只可惜……世事難料。從蔣母去世之后,蔣慕沉就跟蔣父對干起來了,從初中到高中,換了不知道多少所學(xué)校,直到市一中這里,是蔣父給他聯(lián)系的最后一所高中。 其實有時候蔣慕沉甚至希望,不在學(xué)校里待了多好啊。 但這是不太可能的,依照蔣父的要求,蔣慕沉無論如何都要安穩(wěn)的念完高中,其余的事情,畢業(yè)之后再談。 蔣慕沉對蔣父……是有怨言的。 小時候開始,蔣慕沉的父親就不怎么在家里,蔣慕沉可以說是蔣母一人帶大的,見到蔣父的時間寥寥無幾,當(dāng)然那個時候,雖然見面少,但至少蔣慕沉對自己的父親是欽佩的,他的工作,他的職業(yè)和他的能力,所有的一切都是蔣慕沉佩服的,蔣父可以說是蔣慕沉從小的一個英雄。 只是事情終究是難以預(yù)料的,自從蔣母因為蔣父的原因去世之后,蔣慕沉就對自己的父親再沒有好的態(tài)度,初中的時候不懂,兩父子一見面就要出事,而后來……高中之后蔣慕沉也慢慢的懂事了,不對蔣父再是敵對的態(tài)度,但依舊沒有好的臉色。 父子倆的關(guān)系成謎,連蔣父身邊的人都看不懂父子倆相處的模式??偠灾?,很迷就對了。 蔣慕沉雙手插兜站在自己母親的墓碑面前,絮絮叨叨的說著近一年來發(fā)生的事情,蔣慕沉過來這邊的時間很少,只有每年的忌日才會過來,一來這邊,一待便是一整天,再之后才去其他的地方。 他看著自己母親臉上溫婉的笑,低聲道:“一年沒來看您了,您想我了嗎。” 從學(xué)校里的生活,說到了他爸。 蔣慕沉握著傘柄的手慢慢的收緊,他沙啞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在墓園這一處響起,讓人光是聽著就覺得難受。 “我最近還遇到了一個同學(xué)?!笔Y慕沉彎了彎唇,聲音輕快了一些,“她每天都讓我好好學(xué)習(xí),說我成績太差了,還嫌棄我總是去打架,但她不知道,我打架是為了什么。”說到這里,蔣慕沉自嘲的笑了聲:“媽,你說我要不要學(xué)乖一點?!?/br> 不知道過了多久,蔣慕沉站著覺得手腳冰冷了,才低聲的說了其他的事情:“明年不知道還能不能準(zhǔn)時過來陪您了……”說到最后,蔣慕沉盯著上面的照片看著,深吸一口氣之后道:“我走了,下次再過來看您。” 身后的雨還在飄著,墓碑上的人,也一直都含笑的注視著他的背影。 對自己的兒子,蔣母只有最高的奢望,他能一直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一直都平安健康。 * 從墓園離開之后,蔣慕沉沒回家也沒回學(xué)校,一個人撐著傘往前走著,墓園里的守園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在了。 這邊很偏僻,一般都沒有什么人會過來,更別說是磅礴大雨的天氣,很多地方的路道都被雨水給淹沒了,蔣慕沉往前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之后,才打到一輛車。 司機大叔看著面前全身都濕透了的年輕人,有些驚訝:“小伙子去哪了啊,怎么全身濕透了?!?/br> 蔣慕沉嗯了聲,沒回答這個問題,他看著面前的大叔問:“去桃仙嶺去嗎。” 司機一愣,詫異的看他:“現(xiàn)在這個時候去桃仙嶺?” 蔣慕沉點了點頭:“出三倍的錢,去嗎?” 司機遲疑了一下,最后在蔣慕沉的注視下,點了點頭:“行,三倍的錢就算是難走一點我也去的?!?/br> 聞言,蔣慕沉了然的上車。 一上車,司機就忍不住跟他搭話,透著后視鏡看著蔣慕沉那張淡漠的臉,司機大叔對他的行蹤,有那么一丁點的好奇。 “怎么這個時候想去桃仙嶺???” 桃仙嶺這個地方,原本是星城一個很美的地方,每年三月桃花盛開,那一處旅游的人就很多很多,到十月十一月的時候,那個旅游景點一般都是關(guān)閉的。當(dāng)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經(jīng)過很多年前的一個事情后,桃仙嶺可以說是廢了,每年的三月不再有桃花盛開的景象了,而是變得一片荒蕪,無論是什么時候,都鮮少有人去。 再后來,聽說有人把桃仙嶺給買了下來,那邊就更是沒人去了。 蔣慕沉掀了掀眼皮,看向司機,“有事。” 司機看著他這模樣,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說:“那邊都好像被人買下來了,沒人可以進去了,你過去是要……”后面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蔣慕沉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