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蕭震:弟妹似乎,想撲我。 霍維章:那太危險了,蕭兄留在這里,我替你回! 他剛說完,蕭震一桿長.槍.刺過來,扎得他透心涼。 ☆、第38章 蘇錦在家中咬牙切齒盤算如何降服“良婿”時, 蕭震正在長松嶺盡忠職守地保護(hù)遼王。遼王跑馬他陪著, 遼王狩獵他跟著, 遼王陪妻妾游玩,他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人一旦有事情做, 就容易暫時忘記煩惱,只有夜深人靜孤零零躺在床上, 蕭震才會取出貼身收藏的香囊,一想就是整晚。 她說有了家室, 男人在外建功立業(yè)會更有勁兒。 可有了牽掛, 一個人在外面,也更寂寞難忍。 這日,遼王又要去狩獵,蕭震照舊隨行左右,同行的還有武藝超群的二公子周元勛。世子周元昉才七歲,馬都無法騎, 遼王守諾帶幼子來狩獵場了,但除了第一日父子倆同騎裝模作樣在山上跑了會兒, 其他時間,周元昉都留在王妃身邊。 遼王九月狩獵,八月就派人將長松嶺各處上山路口都封鎖了, 不許任何人進(jìn)出,里面也前前后后排查了多次,以確保遼王父子的安全。 “父王, 兒子去東邊看看!”二公子周元勛勇猛好武,難得出來狩獵,他想一個人去獵個痛快,跟在父王身邊,看到獵物還得讓著父王三分,父王不要才會交給他射,束縛地很。 “去吧,今日咱們父子比一比?!边|王頭戴玉冠,豪情萬丈道。 周元勛高聲應(yīng)戰(zhàn),隨即一夾馬腹,帶著四個侍衛(wèi)沖進(jìn)了東邊的山林。 這邊遼王與蕭震并肩而騎,其他侍衛(wèi)跟在后面。 遼王一心尋找獵物,蕭震卻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隨時巡視周圍以防萬一。 忽然間,遼王揚手。 蕭震立即勒馬,順著遼王的視線看去,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一棵兩人合抱粗的老槐樹上,密密麻麻的枝葉間,停著一直灰羽山鷹,山鷹足有兩尺多高,一動不動地立于樹枝。令人驚訝的是,山鷹歪著脖子盯著他們,顯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敵情,卻并不飛走,犀利的鷹眼仿佛在挑釁。 鷹乃猛禽,獵到鷹也是值得驕傲的美事,遼王端坐在馬上,笑著對蕭震道:“這鷹夠囂張,你來試試?” 這只鷹是今日遼王進(jìn)山后遇到的第一只獵物,蕭震不愿奪人所愛,恭聲道:“屬下這里位置不便,冒然移動位置怕驚走它,還是王爺射罷?!?/br> 遼王笑笑,不再客氣,一邊看著樹上的獵物,一邊從背后的箭囊中取出一只利箭,緩緩搭在弓上。蕭震本來在看遼王射箭,但就在遼王瞄準(zhǔn)山鷹的那一刻,蕭震忽然注意到幾丈外的草叢,似乎搖了搖。 此時無風(fēng),為何草動? 沒等蕭震扭頭確認(rèn),周圍已傳來利器劃破長空的破風(fēng)聲,竟有數(shù)不清的利箭從四面八方飛射而出,箭頭直指遼王! “王爺!”蕭震本能地朝遼王撲去,兩人落下馬背的瞬間,第一波利箭擦著蕭震左肩飛了過去。 “咚”的一聲,兩個山岳般的魁梧男人同時倒地,都是戰(zhàn)場上廝殺過的英雄,倒地時,遼王與蕭震對個眼色,心照不宣間,兩人同時滾向了近處的一棵老樹。遼王背靠樹干跪立,借蕭震的掩護(hù)搭箭射殺隱藏在草叢后的黑衣刺客,蕭震快速揮舞手中長劍,擊退前面、左右射.過來的箭矢。 落在遠(yuǎn)處的遼王侍衛(wèi)一看有刺客,立即大喊著包抄過來。刺客們卻完全放棄了逃生,前面的原地不動繼續(xù)射箭,后方被大樹擋住目標(biāo)的兩個刺客提刀沖了上來,另有三人繼續(xù)瞄準(zhǔn),只要蕭震或遼王敢出面迎擊,他們便會射穿目標(biāo)心口。 遼王才冒個頭,一根箭矢嗖的飛了過來,驚得他立即縮回樹后。 兩個提刀刺客已經(jīng)到了跟前,一左一右砍向蕭震,蕭震持劍抵擋左邊的刺客時,右臂躲閃不及挨了一刀,然而他就像沒有感覺一般,一劍抹了眼前刺客的脖子,幸好遼王反應(yīng)也不慢,趁右邊刺客來不及收刀,他一把將人拽下來攔在身前。 嗖嗖嗖幾聲響,倒霉的刺客瞬間被自己人射成了刺猬。 危險時刻,遼王沒有閑暇關(guān)懷蕭震的傷勢,蕭震也沒有時間處理傷口,兩人一人抓著一個刺客充當(dāng)盾牌,壓力頓時小了很多。與此同時,遼王的侍衛(wèi)終于趕到刺客面前,一番疾風(fēng)驟雨般的交戰(zhàn)后,這場刺殺順利被鎮(zhèn)壓。 刺客們?nèi)克懒?,遼王想留幾個活口,刺客們嘴里提前藏了毒,寧死不降。 這不是普通的刺客,而是被人精心調(diào).教的死士,完不成任務(wù)便自盡,絕不暴露主子身份。 站在最后一個咽氣的死士尸體旁,遼王面沉如水。 誰要殺他?誰有本事養(yǎng)死士殺他? 遼王抬頭,似是要穿透層層山林房屋,看到千里之外的都城。 . 刺客的出現(xiàn)徹底敗了遼王狩獵的興致,當(dāng)天便率領(lǐng)親兵快馬加鞭趕回了鳳陽,抵達(dá)王府,遼王直接去了書房,親筆寫下一封奏折,闡明自己狩獵遇刺、九死一生的險境。他要整個朝廷、所有大周百姓都知道,他堂堂遼王,被人謀刺了! 信差帶著奏折離開后,遼王才將蕭震叫到堂屋,請王府家養(yǎng)的郎中為蕭震查驗傷勢。 蕭震傷的是右臂,刀刃劃破了他兩層衣袍,郎中不用他寬衣,直接剪掉周圍一圈礙事的衣袖,便露出了蕭震血.淋淋的傷口,深可見骨。遼王眉頭深鎖,大公子周元謹(jǐn)看向父王,面露后怕,后怕萬一這刀砍中父王會如何。 二公子周元勛十分憤慨,揚言要揪出幕后兇手,弄得他生不如死。 七歲的周元昉第一次目睹如此嚴(yán)重的傷勢,臉色發(fā)白,只覺得自己胳膊也在隱隱地疼。 蕭震也疼,但他冷峻的臉龐上沒流露任何痛苦的神情,默默看著郎中為他清理傷口,敷藥包扎。 包扎結(jié)束,郎中對遼王道:“王爺,蕭統(tǒng)領(lǐng)傷口過深,右手至少一個月不能用力。” 遼王馬上給蕭震放了一個月的假,握著蕭震左肩,遼王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今日若非你拼命護(hù)衛(wèi)本王,本王早已命喪刺客箭下,你好好養(yǎng)傷,養(yǎng)好了,繼續(xù)做本王的左膀右臂?!?/br> 蕭震大驚,讓他在家待一個月,隨時都可能面對蘇錦? 蕭震無法想象那情形,起身對遼王道:“王爺,這點小傷不算什么,屬下……” 遼王搖頭,命蕭震即刻回府養(yǎng)傷,若叫他知道蕭震帶傷出門亂跑,還要挨罰。 遼王手下有很多能士,但能戰(zhàn)勝高況那等前朝猛將的,屈指可數(shù),遼王舍不得損傷任何一個,倘若蕭震右臂留下病根,遼王比蕭震還要惋惜心痛。 “蕭統(tǒng)領(lǐng)安心養(yǎng)傷,父王身邊還有我們!”二公子周元勛誠心地勸蕭震道,他欣賞蕭震的武藝,現(xiàn)在蕭震救了父王,周元勛便也感激蕭震。 周元昉與阿徹、阿滿玩得好,蕭震受傷,他本想表示下關(guān)心,但二哥先說了,顯得與蕭震親切非常,周元昉突然就沒了興致。 就這樣,蕭震帶著遼王賜的一堆補品、好藥,被迫回家養(yǎng)傷。 . 遼王歸府動靜太大,蘇錦聽到了,但沒往心里去,以為遼王過完狩獵的癮就回來了。 她一門心思都在琢磨如何與蕭震見面。 跟女兒一樣巴巴地去前院傻等? 不行,她主動往蕭震跟前湊的次數(shù)還少嗎?換個男的早被她迷住了,可蕭震是根呆木頭,照上次蕭震冷聲告誡她慎言的樣子,蘇錦今兒個真殷勤地去接他,蕭震八成還會怪她太熱情亂了禮法。 她得等個合適的理由,然后再趁機親近他。 念頭剛落,陪女兒去前院的秋菊突然慌慌張張跑了回來,進(jìn)屋就道:“太太,大人受傷了!” 蘇錦當(dāng)即就打了個激靈,聲音都顫抖了:“傷哪了?” 秋菊拍拍自己右臂,擔(dān)憂道:“大人在王府包扎好回來的,不知道底下到底什么樣。” 蘇錦屁.股都離炕了,聞言心里轉(zhuǎn)了幾個彎,強迫自己重新坐穩(wěn),讓秋菊仔細(xì)說清楚。得知蕭震其他地方都好好的,走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也能用左臂抱起阿滿稀罕,蘇錦就不怎么擔(dān)心了,興致寥寥地吩咐秋菊:“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去前院看著小姐吧,別讓小姐搗大人的亂?!?/br> 春桃、夏竹、秋菊都有些疑惑,以前太太很關(guān)心大人的,今天怎么不去瞧瞧? 三女互相瞅瞅,都猜不透蘇錦的想法。 秋菊回了前院。 堂屋里,蕭震坐在椅子上,阿滿坐在他腿上,小手輕輕地摸著干爹肩上的白紗邊緣,問干爹為什么要纏成這樣。小孩子的問題單純又無聊,蕭震心不在焉地回答,聽到外面?zhèn)鱽砼说哪_步聲,蕭震手臂、大腿都繃.緊了。 然而,出現(xiàn)在門口的,只有秋菊一人。 蕭震愣住,秋菊剛剛?cè)ブ獣K錦了,蕭震以為蘇錦聽說他受傷,一定會來探望,怎么? 他怕她來,現(xiàn)在她沒來,蕭震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為何不來?不在意他受傷與否嗎?還是那晚蘇錦誤會他瞧不起她是寡婦,仍在生氣? “干爹,你怎么不說話?”阿滿仰著頭,望著干爹問。 蕭震回神,朝女娃娃扯出一個異常勉強的笑:“阿滿問什么了?” 阿滿輕輕點點干爹比她大腿還粗的手臂,眨著眼睛問:“干爹被老鷹抓了嗎?” 那天哥哥陪她在院子玩,天上有只大黑鳥,哥哥就說那是老鷹,會抓小雞吃。 蕭震失笑,摸了摸女娃的腦袋瓜。 阿滿想干爹,整個下午都在前院過的,夜幕降臨,要用晚飯了,她也寸步不離地跟著干爹。 劉嬸端來碗筷,連續(xù)放了三只碗下來。 阿滿看見了也沒多想,蕭震心跳卻快了起來,問劉嬸:“怎么有三只碗?” 劉嬸笑:“太太說了,今晚她也在前院用,大人有傷在身,不能勞您喂小姐?!?/br> 蕭震聞言,心一半暖一半涼的,原來她來,只是為了喂阿滿。 劉嬸繼續(xù)去廚房端菜,她才出去,蘇錦來了。 蕭震及時垂下眼簾,目光所及,只能看到她白色的裙擺,以及時隱時現(xiàn)的一雙繡花鞋。 “阿滿,干爹受傷了,不能喂你吃飯,來娘這邊?!?/br> 蕭震聽見她柔柔地說,說完邁著碎步走到他身側(cè),他看見她俯身,伸手掐住了阿滿的小腋窩。她低著頭,側(cè)臉白皙,嘴角噙著溫柔淺笑,似是在贊許女兒的乖巧懂事。她離開時,動作帶起一絲淡淡的清香,比飯菜的香氣更叫他饞。 像是被蜘蛛絲一圈一圈地纏住,蕭震再也無法將心思從她身上收回。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想倒酒喝。 蕭震好酒,每次用飯,劉嬸都會給他備上一壺。 但就在蕭震左手碰到酒壺的那一瞬,另一只手突然覆了過來,輕輕地,又真真切切地覆在了他手背上,溫溫?zé)釤幔拖裢陆z的蜘蛛精終于來到了獵物身邊,食用之前,先將爪子搭上獵物,令人心驚膽戰(zhàn)。 蕭震額頭冒出汗珠,他不怕刀傷不怕劇痛,他只怕這個女人。 “大人有傷在身,不宜再飲酒?!?/br> 短暫的碰觸后,蘇錦先他一步離開,然后從他手里搶走酒壺,放到遠(yuǎn)離蕭震的地方。 蕭震胡亂點點頭,再僵硬地放下左臂。 蘇錦斜眼偷瞧,眼睜睜看著他額頭的汗珠沿著那冷峻側(cè)臉滑落而下,既驚詫,又好笑。 二十八歲的蕭震蕭大人,該不會還沒碰過女人吧?不然怎么摸下手背,他就緊張成這樣了? “大人是不是很疼?”給女兒舀勺蛋羹,蘇錦抬眼,光明正大地打量蕭震片刻,疑惑問。 蕭震喉頭滾動,垂眸道:“一點小傷,早不疼了,弟妹不必?fù)?dān)心?!?/br> 蘇錦輕笑:“我沒擔(dān)心,只是見大人臉上有汗,才隨口問問。” 蕭震喝得再多都不會泛紅的冷臉,就這么被她笑紅了,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jìn)去! “干爹熱得流汗了!”阿滿學(xué)娘親嘿嘿地笑,仿佛干爹出汗是件好玩的事。 蕭震再也坐不住,起身道:“我不餓,弟妹陪阿滿用罷?!闭f完,男人大步流星地去了側(cè)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