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jié)
這次的三四百具血魔傀儡一旦售出,可以說陳海的實力又將上升一個臺階。 看著董疇陰晴不定的樣子,董潘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句:“瀝泉雖然是九閥共治,但我們與苗氏距離秦潼山最近,因而在瀝泉部署的力量最強,又或者我們找苗氏秘議此事?” 董疇停了手上的動作,慨然長嘆道:“事情哪有這么簡單,苗氏或許更樂意看到我們被龍驤軍截住無法東進。再說了,就算我們能與苗氏等八閥都聯(lián)合起來,但燕州八十余郡,除了京郡八族跟我們九閥之外,大大小小的宗閥數(shù)以百計,我們不能一舉端掉他的根本,還真是奈何不了他啊……” 董潘默然無語,室內(nèi)又陷入了讓人壓抑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董疇才意興闌珊地說道:“你回聚泉嶺之后,就照你所說的兩點,去試探一下各方面的口風也好,總之先不要打草驚蛇,需從長計較?!?/br> 董潘領了命令,轉(zhuǎn)身而去。 …… 董潘等人離開天機崖之后,陳海這次就算是正式出關(guān)了,他身為朝廷任命的守邊大將,又兼知橫山府,沒有閉關(guān)潛修的借口,就還必須要去橫山或榆城嶺坐鎮(zhèn),處理名份內(nèi)的軍政事務。 說來也奇怪,陳海上次回雁蕩城,房奚儼心急如焚的湊過來,陳海這次回雁蕩城,一連數(shù)天,甚至沒有在雁蕩城看到房奚儼的身影出現(xiàn)。 房奚儼作為監(jiān)軍使,有奉旨督軍的大權(quán)在手,又是燕然宮在橫山的代表,他雖然無法直接往龍驤軍內(nèi)部滲透,但在雁蕩城內(nèi)也是權(quán)高位重,周景元、孫干、蘇原甚至黃雙等人,都要給他足夠的尊重。 房奚儼有事要離開雁蕩城,或許會跟陳海打聲招呼,卻不會知會周景元他們,所以陳?;貋?,周景元他們并不知道房奚儼去了哪里,只知道房奚儼率劍待及扈衛(wèi)離開的當時,正有數(shù)名客人過來造訪。 而房奚儼往北越過榆城嶺,龍驤軍的斥侯也只看到他跟一隊百余人規(guī)模的神秘人馬匯合,但很快就失去他們的蹤跡,應該是燕然宮在太微山的北面有什么秘密行動,卻沒有知會龍驤大營這邊。 理論上,龍驤大營屬于宿衛(wèi)軍及燕然宮一系的力量,但趙忠、文勃源他們卻不會事事都依仗這邊、知會這邊。 陳海也不去管他,一天他在雁蕩城南、位于千里雁蕩湖心的靈島洞府內(nèi)研究最新型的超級膛弩,黃雙直接帶著奄奄一息的房奚儼,飛上島來找他。 “陳侯,速救帝子、速救帝子!”房奚儼此前趕到雁蕩城,沒有跟黃雙說什么,只是要最快的速度見到陳海,看到陳海急切張口說話時,就見帶著內(nèi)臟碎片的血從嘴里噴溢出來。 陳海沒想到房奚儼神秘兮兮的離開雁蕩城,回來竟然受到如此重的傷勢,還張口就要他去救什么帝子。 益天帝在位八十三年,從諸閥納妃多人,生養(yǎng)子女四十七人,除了公主、種種意外夭折以及修煉資質(zhì)太差,此時已經(jīng)垂垂老矣或者在益天帝之前就逝世的,此時真正能稱得上帝子、能跟英王贏述、太子贏丹有可能爭奪帝位的,僅有九人,而且都是出身宗閥。 大家都在等著看益天帝駕崩之后,燕然宮那群宦臣到底敢扶持哪位帝子登位,陳??蓻]有想到,房奚儼這時候滿口是血的跑過來,請他出手去救什么帝子。 陳海正好問個詳細,房奚儼頭一歪,就徹底昏厥過去了。 “回城!”陳海從懷里取出一枚丹藥,運功逼入房奚儼的嘴里,以自身元陽真火將丹丸藥力煉化開,先保證房奚儼的性命,然后就帶著昏厥過去的房奚儼,與黃雙一起飛回雁蕩城,將孫干、蘇原、吳蒙他們都召集起來,又讓人以最快的速度傳訊到天機崖,讓在聚泉嶺坐鎮(zhèn)的蒼遺,以最快的速度趕來雁蕩城。 雁蕩城與瀝泉,直接距離一千五百余里,即便是陳海、黃雙全力御風飛過去時辰,也需要兩三個時辰,但陳海在秦潼山西麓建立了一套以間斷性光源傳遞秘信的通訊體系,只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將一些簡單的信訊在諸城之間傳遞。 蒼遺隱藏在云霧之中,從天機崖飛過來的速度,就要比陳海他們快多了,半個時辰后,就落入雁蕩城龍驤都尉府內(nèi)。 扈衛(wèi)營所屬的兩百余御禽銳卒,此時已經(jīng)在龍驤都尉府內(nèi)秘密集結(jié)。 尋常情況,陳海絕不會讓蒼遺提前暴露出來,但房奚儼帶回來的信息太震驚人了。 不管房奚儼所說的帝子,是不是此前的益天帝九子之一,又或者是益天帝不知道從哪個旮旯冒出來的兒子,既然跟房奚儼他們有聯(lián)系,又受到其他人馬的攔截、刺殺,那必要是文勃源、趙忠他們手里最重要的一張底牌,等著他去營救。 房奚儼雖然昏厥過去,但從房奚儼突圍殺出的痕跡,不然查尋到燕然宮神秘人馬被狙擊、截殺的地點,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不知道劫殺的人馬是什么實力,陳海緊急調(diào)精銳過去增援,怕力有未逮,只能將蒼遺一起帶上,以防萬一…… 不到必要時,陳海還是不會讓蒼遺出手的。 第496章 追殺(一) 金燕諸州,北寒南炎,即便是開春后,所有的河流也大體都是南方先解冰。 這使得所有發(fā)源于秦潼山、太微山及天水郡華陽山、往北流往瀚海的大小河流,每到開春之際,上游河道都已經(jīng)解冰的時候,中下游的河道還凍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初春上游來水,沒有河道可泄,就肆意泛流。 這也是從秦潼山等山脈往北,數(shù)千里縱深皆是荒澤、蟲鱷橫行的根本原因。 即便是到春暮,所有的河道都解凍,但這片區(qū)域早已經(jīng)洪水滔天。 也因此成為燕州與瀚海蠻族的天然屏障;唯有在入冬后,湖河沼澤完全凍結(jié)實,才能讓數(shù)十萬規(guī)模的大軍通過。 此時已是盛夏時節(jié),炎炎烈陽當空照曬下來,閃爍著轔轔波光的潼河仿佛一頭金鱗巨蛟橫臥在廣袤的荒澤間,陳海卻沒有心情欣賞身下的美景。 御禽銳卒與所乘御的戰(zhàn)禽,雖然主要穿赤髓銅絲所編、最輕便的鏈靈甲,但裝備重膛弩等輕重型戰(zhàn)備,集結(jié)飛行的速度快不了,還是陳海與黃雙、蒼遺先行,循著房奚儼突圍時一路留下來的微弱氣息,往北搜尋。 在沒有極必要的前提下,陳海不希望任何勢力發(fā)現(xiàn)蒼遺的存在,因此蒼遺此時也僅僅變作身穿青袍的威嚴老者,看著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地榜強者而已,與陳海、黃雙一起共乘蒼羽靈鷹而行。 房奚儼受創(chuàng)之后,是藏匿到潼河之中逃到雁蕩的,也因此他所留下來的氣息受河水沖蕩,變得極其微弱——要不是有蒼遺在,陳海與黃雙幾乎都沒有可能察覺房奚儼一路躲逃追殺的軌跡。 沿著潼河往東北方向,陳海他們很快就飛出一千三百余里,那里有一條發(fā)源于太微山東北麓的大河匯入潼河——沒有堤壩的約束,夏季又是洪水泛濫的季節(jié),兩條河流在交汊口形成有上百里縱深的水蕩子。 在那里,房奚儼留下來的極微弱氣息被兩條河流交匯的水勢徹底沖掉,但這已經(jīng)不重要,因為陳海與蒼遺、黃雙已經(jīng)感知到西北方向有微弱的元氣震蕩。 陳海顧不得吳蒙率兩百御禽銳卒趕來匯合,先與黃雙、蒼遺往西北飛去,不管房奚儼他們所接觸的帝子來歷有多么不明,但既然房奚儼他們拼命想隱瞞、保護,而敵方又拼命想攔截、刺殺,必是極關(guān)鍵的一枚棋子;也不管他后續(xù)打算如何介入燕京的亂局,總是要先將這枚棋子保護下來再說。 在兩河交匯的河蕩口,往西北方向六百里處,有一座連綿百余里的低矮山嶺,也是方圓數(shù)千里荒澤中,唯數(shù)不多的高地,傳言早言有金蛟妖獸盤踞,天水郡及河西,都將此地稱之為金蛟原。 在金蛟原深處的一座山谷,就見十數(shù)青衣玄修,正率領二百多身穿黑甲的精銳戰(zhàn)卒正強攻山谷,而在山谷內(nèi)側(cè),一道青濛濛的玄光靈罩勉強將支撐出來,將青衣玄修與黑甲銳卒的攻勢擋住。 青衣玄修與黑甲銳卒,臉上都戴了黑色面甲,將臉面都遮了起來,看不出他們是何方勢力。 看得出他們也怕驚動南面太微宗的強者,十數(shù)青衣玄修的修為雖然極其高深,至少有三名道丹境強者,但都沒有施展動靜巨大的術(shù)法神通,而站在一旁撩陣,指揮兩百多黑甲卒去拼命消耗玄光靈罩的防御力。 而在玄光靈罩中,就見有一名白臉無須的中年人身穿金龍蟒袍,手掐法訣,盤坐在地上,眼眸亮的如同晨星一般,三件青光瑩瑩的烏金色小鼎懸浮在他的身周。 能看得出,就是這三件烏金小鼎散發(fā)出青瑩瑩的靈芒,凝聚成玄光靈罩,將半數(shù)差不多都有辟靈境修為的黑甲精銳的攻勢死死擋住。 當然,不管中年人修為多強,在這么多黑甲精銳咬牙強攻下也不可能支撐多久,但中年人身后還有五十余修為不凡的劍侍,這時候都盤膝而坐,祭出靈劍橫在身前,將濛濛劍芒都融入這防護大陣之中,這才勉強支撐到這么久。 當然了,以蟒袍中年及五十余劍侍加在一起的強悍戰(zhàn)力,想要突圍殺出,不是難事,但他們此行的目的,是要將身后那名中年美婦以及一名嚇得渾身發(fā)抖的錦袍青年安然無恙的帶回到燕京,就絕非易事了。 要不是想確保中年美婦與錦袍青年萬無一失,蟒袍中年完全可以拿防護法陣護住己身,讓劍侍們將靈劍齊齊祭出,跟這些青衣玄修跟黑甲精銳狠狠的斗上一番。 這時候一名青衣玄修站出來,說道:“趙承教,圣上眼看挺不過幾天了,我念你修成道丹不易,再給你個機會,只要你將身后的那一男一女交出來,我自能做主,放你們一條生路……” 原來祭出烏金法鼎強撐的錦袍中年,乃是燕然宮十二常侍之一的趙承教。 趙承教和趙忠、文勃源不同,相對于權(quán)柄帶來的快感,他更醉心于修為的提升,所以在十二常侍之中聲名不顯,但實力在十二常侍之中,卻是要排在前列的。 趙承教怒極而笑,說道:“屠樵山,你用面甲遮住你的狗臉,當真就以為能瞞過我,瞞過天下人?你既然敢跑過來刺殺帝子,為何不敢拋頭露面?難道你也知道帝君在位,刺殺帝子,會讓你即便是死后,也要讓天下人戳著脊椎骨痛罵千世萬代嗎?你想要我降也可以,先破了無妄大陣再說——怎么,你甚至都不敢將法寶祭用出來,是不是敢搞出太大的動靜,讓董家抓到把握,到時候要挾贏述那狗賊割讓天水郡給河西?” 青衣玄修不急不躁的道:“趙大人,我知道你心思,不就是想拖延時間等待后援?但房奚儼生生受了我一掌,就算能活逃到榆城嶺,你想想著,天機侯多久才能率援兵趕來?你又知道我不會故意留房奚儼一條命,好讓他能活到榆城嶺通風報信?” 趙承教臉色難看,當下也不管青衣玄修所言是虛是實,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道符篆,那符篆周身紫光流轉(zhuǎn),一看就不是凡品,也顧不心痛,一咬牙往空中一拋,神念一動,就引發(fā)了符紙上的禁制。 天地之間瞬間風云色變,海量的天地元氣開始瘋狂往那符紙奔涌而去,一團火光燃起,隨著符紙的消失,一道紫霄神雷在金蛟原的上空開始凝聚,這赫然竟是一道紫霄神雷符。 趁此機會趙承教又拋出一張金色符篆,神念到處,那金色符篆又化成數(shù)百金鋒劍氣,往玄光靈罩外怒掃而去。 十數(shù)青衣玄修都不去管那些肆意磅礴的金鋒劍氣,由黑甲精銳用盾甲強行抵擋便可,金鋒劍氣看似密集,但威力還是要差一些,唯有那道紫霄雷柱凝聚的時間太長,又沒有辦法強行打斷,他們不能倉促間從谷口撤出去,就只能聯(lián)手將這道天階雷符擋下來。 就見為首的那名青衣玄修牙關(guān)一咬,渾身一震,一股磅礴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一道玄光從他的袍袖中疾飛而出,卻是一枚嬰兒頭顱大小、山形模樣的白玉法印,往那道紫霄雷柱抵擋過來。 而其他青衣玄修也知道首領憑借玉山印未必能擋住堪比道胎一擊的紫霄雷柱,頓時有六人一齊掐動法訣,瞬時間在玉山印之外凝聚六道六甲秘盾,要一起承接住紫霄雷柱的轟擊。 趙承教這時候卻袍袖一揮,連同三件烏金小鼎一起,卷起身后的中年美婦跟錦袍青年,就拼命往南遁逃去,而將手下忠心耿耿的劍侍留在山谷里,將青衣玄修這伙人死命的纏住。 趙承教鬼魅般的身影,剛剛掠出數(shù)百米,就聽到身后連連慘呼…… 這時候紫宵雷柱還引而未發(fā),屠樵山不敢貿(mào)然撤下玉山印去追趙承教,趙承教也認定這是他唯一能跟屠樵山等追兵拉開距離的機會,但卻不想敵人有一名遲遲都沒有出手的青衣玄修,此時袍袖揮展,六柄靈劍就像六頭金色蛟龍一般從寬大的袖口里魚貫飛出,往趙承教、中年美婦及錦袍青年的后背絞殺而去…… 第497章 追殺(二) 趙承教他一人還能勉強閃過六劍齊斬,但他此時要保證身后所背的中年美婦及錦袍青年萬無一失,只能咬緊牙關(guān)、毫無花招的去硬扛這六劍斬擊。 他將三枚烏金小鼎全力摧動起來,圍繞他們的身周極速盤旋,還不敢停下逃遁的步伐,他知道一旦陷入重圍,就必死無疑。 六柄靈劍交錯飛舞,靈動無比,帶著虎嘯龍吟之聲,朝趙承教三人后背奔殺過去。 趙承教遠沒有飛劍疾速,疾飛之中,六柄靈劍就狠狠斬過來。 三只烏金小鼎一起發(fā)出雷鳴的震響,雖然將六劍一齊震開,但趙承教的身形也是一滯,胸口氣血翻騰,情知即便沒有中年美婦及錦袍青年的拖累,他還是要差這劍修半籌。 這么強的實力,卻拖到最后一刻才出手,現(xiàn)在也是沒有臉暴露真正的身份。 然而容不得趙承教多想什么,六劍緊接著就是一連串暴風疾雨般斬擊過來。 在連環(huán)斬擊之下,三枚烏金鼎身上的玄光急劇萎縮,眼看著最后一劍,甚至直接劈到了烏金鼎那刻滿篆文的本體之上。 趙承教的和烏金鼎本是一體,此時受到震動,渾身一陣,一口鮮血差點兒噴涌而出。 三枚烏金鼎散發(fā)出來的玄光都黯淡了下來,運轉(zhuǎn)起來也略微有些遲滯。 好個趙承教,靈海秘宮之中一枚赤色道丹轟然轉(zhuǎn)動起來,不惜以本命真元,像潮水般涌入十二靈脈之中,繼續(xù)摧動烏金鼎恢復光彩,護住他們繼續(xù)往南遁逃。 趙承教這時候也感知到百余里,有數(shù)道強橫的氣息正在迅速接近,不知道是不是天機侯陳海得到消息趕過來接應,但他知道唯一生機,就是支撐到兩方匯合之時,不然一切休提。 然而聽著身后六劍帶著的狂風大作,令他的心猛然下沉,那六劍隔空斬劈過來,勢大力沉,每一輪斬擊,都會急劇消耗他所剩不多的真元,他能支撐到援兵趕到嗎? 身后的慘叫聲還是不斷響起,五十余名久戰(zhàn)力疲的劍侍還在苦苦支撐,盡最大可能拖住黑甲精銳及部分青衣玄修的步伐,不使他們能騰出手去圍殺趙承教,但每過一刻,都有人倒下,也不能再支撐多久時間,就會被斬殺殆盡。 眼看著六劍第二波如洪流般的斬擊,朝趙承教三人籠罩過來,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那道紫霄神雷在吸納了足夠天地元氣,終于爆發(fā)了。 紫霄神雷畢竟是道胎手段,雖然除了屠樵山祭出玉山印外,還一位道丹境及五位明竅巔峰強者一起去抵擋這道紫霄神雷,不錯,屠樵山他們是將紫霄神雷勉強擋住,卻沒能將紫霄神雷的余威完全消去。 就見被擊碎的紫宵神雷,瞬時散成數(shù)百道煉獄雷光,往四周八方擴散開來,兩百多黑甲銳卒猝不及措,甚至還有一部分燕然宮劍修,都被這些散射出來的煉獄雷光擊中,當場就有二三十人被劈成焦炭,身形扭曲掙扎著死去…… 沒想到紫宵神雷的威能如此駭人,那青衣劍修也被迫承受十數(shù)道煉獄雷光的轟擊,雖然他另有法寶護身,沒有什么大礙,但是神魂震蕩之下,六柄靈劍祭御在外,也是差點失去控制的栽落下來。 被紫霄神雷阻上一阻,趙承教已經(jīng)飛到了二十里開外了。 屠樵山看趙承教逃得太快,他們未必能將其圍住,急促對青衣劍修說道:“師兄,陳海與黃雙已到百里之外,我和俊風師弟先過去截住他們,趙承教與這母子就交給師兄你來收拾了。” 被稱作師兄的青衣劍修面上蒙著黑布,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一雙露在外面的眼中,滿是急切而變得猙獰的眼色,似乎也不愿意跟陳海打照面,他狠狠的一咬牙,盤膝坐下道:“陳海他們趕不及,先殺眼前人要緊!你們過去追殺,留兩他人為我護法就行?!?/br> 緊接著青光一閃,一個栩栩如生的小人虛影從天靈蓋沖出,也是盤膝打坐的樣子,就見十數(shù)里外的六劍鏗鏘作響,竟然拼接成一柄丈余長的金色巨劍,劍刃噴薄出百丈長金色劍芒,狠狠往趙承教劈斬而去。 與此同時,留下其他青衣玄修與黑甲卒,圍殺其他的燕然宮劍侍,屠樵山與另一名道丹境玄修,也不顧陳海他們,直接往趙承教他們追殺過去。 可惜玉山印剛才擋那一擊,屠樵山附入其中的神魂烙印都被震散,暫時不能再用,要不然相隔二三十里,也能一起往趙承教的后背轟去。 巨劍之威,勾引著海量的天地元氣,以沛然莫御的氣勢就要橫掃眼前數(shù)里方圓內(nèi)的一切。 趙承教心中一片絕望,他甚至都已經(jīng)看到陳海他們快速趕來增援的身影了,沒想到那劍修還有如此手段。 不過,坐以待斃從來就不是趙承教的風格,他從懷中掏出一枚赤色繚繞的丹丸,毫不遲疑的扔進口中。 丹丸一入口,馬上就化散開來,趙承教只感覺四肢百骸一陣劇痛,素來溫文爾雅的他面目瞬間猙獰起來,發(fā)出非人的嚎叫。 原來他服食的是南斗赤血秘丹,這南斗赤血秘丹乃是地階頂級丹丸,但確實頂級地階丹丸里最雞肋的一個。 秘丹能讓人在瞬間把實力提升到自己所處層次的巔峰狀態(tài),并且在冥冥中摸到更高一層境界的大門,但這丹藥的反噬卻非常兇猛,一旦藥力消退,受到摧殘的靈脈及靈海秘宮,非需要數(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的溫養(yǎng),才能夠恢復過來。 眼下生死關(guān)頭,趙承教也顧忌不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