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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踏天無痕在線閱讀 - 第134節(jié)

第134節(jié)

    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警覺與誤會,夜渠山馬賊對外還以為樊大春為首,寧蟬兒、陳海對外宣稱僅僅是夜渠山剛?cè)牖锏念^目而已。

    樊大春拿著胡必烈死后留下的信函,去見其他馬賊首領(lǐng)商議之后的行動安排。

    茫茫沙海里誰都不知道會有什么意外發(fā)生,又或許胡必烈等人臨時改變折往別處了,胡必烈等人沒有露面,其他馬賊首領(lǐng)也不覺得有什么異常;樊大春提心吊膽的趕過去與其他馬賊首領(lǐng)碰面,返回時卻屁事都沒有。

    其他馬賊都沒有怎么將夜渠山放在眼里,甚至之前都懷疑夜渠山這伙人有沒有膽量參與這次注定會震驚金州東域與河西的大案,有些馬賊首領(lǐng)早兩天甚至都建議先將夜渠山給平掉。

    現(xiàn)在夜渠山如期出兵,別人都不好意思拿夜渠山怎么樣,但也沒有多重視夜渠山,只是要夜渠山四百多人暫時留在松陽湖,跟隨著大部隊一起行動,而相對艱苦而兇險的游哨、偵察以及封鎖西峽走廊等事,都沒有讓夜渠山派人參與。

    樊大春難掩心虛的回到營地,還是帶回來一些很關(guān)鍵的信息。

    十八路馬賊,以黑山部、姑獲山部以及魔月湖部三路馬賊最強,其中黑山寇實力最強,組建的聯(lián)軍便以黑山為號,奉黑山寇的首領(lǐng)孔鵬為首,共同決議行動的大小事務(wù)——早初胡必烈等人也是借黑山寇的名義聯(lián)絡(luò)諸路馬賊——樊大春也領(lǐng)了一個“校尉將軍”的名號回來。

    只是所形成的黑山聯(lián)軍實在是松散得很,只是為了方便干這一票能統(tǒng)一行事而已,而內(nèi)部約束力遠沒有想象中那么強。

    前兩天就已經(jīng)有一伙提前抵達松陽湖的馬賊按捺不住,擅自行動,打劫了一支跨越松陽河、準備前往河西的商隊。

    這時節(jié)還動身去河西的商隊,所攜帶的財物注定誘人。

    雖然擅自行動的馬賊,有四百余騎,實力甚至比傾巢而出的夜渠山還有略強一些,但沒能全殲?zāi)侵剃牭淖o衛(wèi)及商旅,讓不少人逃了出去,同時還留下太多的痕跡沒有處理干凈,這已經(jīng)足以令河西送親的隊伍有所警覺。

    河西送親的車馬隊原本已經(jīng)從夜渠山南面的月牙湖綠洲出發(fā),但對松陽湖這邊的動靜有所覺察后,就沒有再繼續(xù)前行,目前而是往月牙湖方向退去。

    而除了往北翼更深的范圍派出游哨外,河西車馬隊還派出使者直馳西羌國,請求援軍接應(yīng)。

    松陽湖距離平盧大綠洲足有四千余里,西羌國即便是接受消息派出援軍接應(yīng),以最快的速度行動,先鋒兵馬也要十天半個月之后,才有可能與河西的送親隊伍匯合。

    現(xiàn)在馬賊內(nèi)部形成兩種意見:

    一部分人主張直接奔襲月牙湖,搶走河西董氏與西羌國結(jié)盟的禮物與嫁妝,大家分掉了事;主張這點的這部分人,都是遠道而來參與此事的馬賊,他們就想著速戰(zhàn)速決,省得夜長夢多。

    還有一部分人則主張伏擊西羌國出援的兵馬,之后再去劫河西的送親隊伍。

    在茫茫沙海之中,河西送親隊伍即便是倉皇東逃,也要遠行上萬里才能回到河西的邊關(guān),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追擊,就想仗著十?dāng)?shù)路馬賊難得有集結(jié)的機會,趁著兵強馬壯就想干一票大的。而西羌國倉促間出兵增援,難以集結(jié)大軍,出動也極倉促,他們也確實有機可乘,能在半路進行伏擊。

    主張這一點的,主要是西羌國附近的馬賊,他們在打劫送親隊伍之后,還需要考慮西羌國及河西董氏的血腥報復(fù)。

    河西董氏距離這邊頗遠,特別是在聯(lián)姻結(jié)盟事被破壞之后,董氏兵馬西出鐵流嶺,就是侵入金州地界,他們更多還是要考慮西羌國后續(xù)可能會有的報復(fù),就想著劫道的同時,能盡可能消滅西羌國的一部分精銳兵力,使得西羌國無力出兵大漠進行報復(fù)。

    “黑山、姑獲山、魔月湖三路馬賊,有誰是主張先埋伏西羌國援兵的?”陳海蹙著眉頭,問樊大春議事詳細情況。

    諸路馬賊以黑山、姑獲山、魔月湖為首,怎么打其實也是這三家說了算,其他馬賊更多只能從中分一杯羹,打打醬油而已,并沒有多少話語權(quán)。

    “黑山、魔月湖都主張埋擊西羌國援軍之后再劫河西車馬隊,”樊大春也是頗有怨意地說道,“姑獲山則主張真接劫了河西車馬隊,大家分掉財物了事。大家名義是奉黑山寇為首,但出來打家劫舍,就是為了財物,何苦要與西羌國的精銳兵馬廝殺?”

    換作以往,樊大春多半會主張痛擊西羌國的援軍。

    西羌軍越虛弱,他們在夜渠山才越自在,但這時候樊大春他們的小命捏在寧蟬兒手里,就不愿意再節(jié)外生枝了。

    然而眼前的情形,不管怎么打,夜渠山都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只能隨大部隊共進退。

    “為什么不先劫河西車馬隊?”寧蟬兒撇撇嘴,滿不在乎地說道,“只要將越城郡主抓到手里,即便消息封鎖不住,但只要西羌國主還想努力與董氏的結(jié)盟,還想維持平盧王族的尊嚴,就必然會出兵來救,到時候怎么打、在哪里打,又或許能不能打,還不是由我們說得算?”

    “大當(dāng)家這話卻也有道理啊,那些榆木疙瘩怎么都沒有想到呢?”樊大春拍著腦袋說道,“我這就去找孔當(dāng)家他們說這事。”

    “也不差今天一晚,”陳海渾不在意地說道,“讓他們先吵吵去,明天再說這事不遲。”

    寧蟬兒猜測陳海是想給董寧他們多爭取一宿的時間,但橫撩了他一眼,也沒有戳破。

    第237章 鷹妖令牌

    孤月懸于鉛灰色的天穹之下,曬下一片冷冽的月輝,四周皚皚白雪覆蓋,僅有稀疏的灌木與胡楊樹,努力的從厚厚的積雪下探出頭。

    松陽湖早就凍得堅實如鐵,覆蓋冰雪,與茫茫沙海融為一體。

    陳海此時身為馬賊頭目,還能享受著獨立帳蓬,將寒風(fēng)遮擋在毛氈布外面,鋪著干燥的草褥子,衣不解甲的躺在干草褥子上,透著帳篷頂上故間拉開的一道縫隙,看著外面迷人的月色。

    陳海有時候忍不住想,要是沒有無休止的戰(zhàn)事,能與心怡之人蜷在這帳蓬里,看著月色迷離,該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陳海也不清楚停在五六百里外月牙湖綠洲的董寧,此時此刻會是怎么的心情,這一刻是感到慶幸有機會不用成為宗族的犧牲品嫁入西羌國,又或者肩上背負著董氏一族所賦給她的艱難責(zé)任,一心想犧牲自己,促成河西與西羌國的結(jié)盟?

    這時候,裹著黃褐色罩袍的寧蟬兒掀開厚氈布簾子鉆進來。

    雖然營地里那些馬賊頭目不敢太放肆,但陳海敏銳的耳朵還是聽到帳篷外傳來夾雜著羨慕與調(diào)侃的嬉笑聲,沒有人認為寧蟬兒這女魔頭會是他乖巧的妻妾,這一路上寧蟬兒動不動就往他帳篷里鉆,旁人則認定他只是寧蟬兒這女魔頭玩弄的面首,看過來的眼神既是揶揄又是羨慕。

    “你在看什么?”寧蟬兒見陳海翹腿躺在干草褥子上一動不動,也挨過來躺下來,通過縫隙就見外面一片清冷的月輝,什么都看不到。

    “看月亮!”陳海說道,有時候他心里也困惑,為何這片大陸,與地球一樣都有日月星辰及四季變化,這是天地法則所致嗎?

    寧蟬兒不覺得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她的眸子在昏暗的燈光下,特別的清亮深邃,好奇的盯著陳海,問道:“你怎么還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我還以為你趁夜逃走,去給董家妮子通風(fēng)報信去呢?!?/br>
    “冉虎看似相貌粗獷,卻有成為名將的潛力,他們既然有了警覺,就不需要我再去通風(fēng)報信了?!标惡F届o地說道。

    他在伏蛟嶺治軍,冉虎在他帳前任虎賁校尉有一年多時間,雖然是宗閥子弟出身,性情看似粗獷、不拘小節(jié),卻與杜鏞、柴裕等宗閥子弟是兩類人,都護將府軍用冉虎護送董寧西進,也是有考量的。

    “即便有成為名將的潛力,也要有命活著回去,才有嶄露頭角的機會啊,”寧蟬兒雖然言語間還習(xí)慣性的冷嘲熱諷,但見陳海難得跟她正經(jīng)的談事情,也有興致的坐起來,說道,“現(xiàn)在河西僅有四百余騎精銳護送董寧,西羌國迎親的人馬僅有百余騎,是不是有人居心叵測或暗中跟這邊傳遞消息,都還不得知,不管是冉虎或者是你,都不要想能以四五百精騎對抗上萬悍賊。要是董家妮子還不能知難而退,我也猜不透你要怎么解開當(dāng)前的危局?!?/br>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唄!”陳海攤攤手說道。

    局勢如此錯亂迷離,他哪有可能一開始就將所有的事情都考慮透徹?

    陳海心里想,武威神侯董良及世子董疇,即便想到董寧此行會遇到阻力,大概也沒有想到此刻就會有上萬馬賊精銳聚集,勢要破壞河西與西羌國的聯(lián)姻吧。

    他是希望董寧、冉虎覺察到有大股馬賊在松陽湖一線聚集后能直接?xùn)|撤回鐵流嶺去,但即便是董寧她自己會做什么選擇,他也不清楚,又怎么可能一切都妙算于心?

    “即便我不出現(xiàn),你也是直奔夜渠山而去的?”寧蟬兒可沒有想過這么輕易就放過陳海,說道,“月牙湖綠洲無險可守,倘若他們不東撤,進入夜渠山還能固守待援,但也恰好給馬賊圍點打援的機會。如果換了你,大概不會被動的去取夜渠山吧?”

    “守夜渠山也算是不錯的選擇,馬賊即便想圍點打援,也要有心與西羌國的援軍在大漠深處決戰(zhàn)才行,但真正的變數(shù)或在西羌國內(nèi)?!标惡Uf道,接下來每一步都暗藏奇險兇機,他也沒有什么心思再與寧蟬兒這妖女斗什么心機了,這時候也坦然將他心里的一些考慮說出來。

    “那這么說來,我?guī)湍銓ⅠR賊都從夜渠山調(diào)出來,得要算你欠我一個人情嘍?”寧蟬兒卻是邀功的問道。

    寧蟬兒說的也沒有錯,倘若樊大春率兩百馬賊留守夜渠山,冉虎他們就這么點人手,是沒有機會在短時間里強攻夜渠山小石城的;而在茫茫大漠深處,又不想退回河西的話,冉虎、董寧身邊僅有四五百騎精銳護衛(wèi),在上萬精銳馬賊的侵擾圍襲下,是沒有機會支撐到援軍趕到的。

    陳海無奈的一笑,說道:“黑燕軍此時還能從聚泉嶺獲得大量的精良兵甲,云夢澤那邊也能造機關(guān)連弩,機關(guān)戰(zhàn)車及武卒級傀儡鎧甲,黑燕軍又都看不上眼,你千方百計一定要我欠你的人情,想做什么?”

    “在神陵山北麓宿衛(wèi)軍大營之中,你將我神魂意念所拖入的那座血色蒼穹,并非幻境?”寧蟬兒盯住陳海的眼睛,問道。

    陳海沒想到寧蟬兒不惜萬里迢迢追他入茫茫大漠,目的竟然是想到搞清楚這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對你來說,又有什么重要的?”陳海似是而非的問道。

    “你既然不愿意說,那我便不問就是,你記得欠我一個人情不好?!睂幭s兒似乎只為確認那日神魂意識所陷入血色蒼穹是幻境,還是真實的存在,撐起身子站起來,嫣然一笑,拍拍裙裳就跑出陳海的帳篷走了。

    董寧、冉虎倘若不想撤回鐵流嶺,陳海這時候能替他們想到的,還是趕到夜渠山,據(jù)小石城堅守待援,但這也不能算什么上策,西羌國內(nèi)部有人居心叵測不說,聚集松陽湖的馬賊也的確太強了。

    陳海雖然還沒有機會直接與其他的馬賊首領(lǐng)見面,但聽韓文當(dāng)?shù)锐R賊頭目瞎扯,他也不難搞清楚此次聚集松陽湖合力的諸路馬賊里,有超過二十名明竅境強者;而黑山寇的大當(dāng)家孔鵬,也是此次黑山聯(lián)軍的大統(tǒng)領(lǐng),自稱黑山武尊,更是有著道丹境初期的修為。

    傳說孔鵬早年就在西羌國擔(dān)任北軍都尉,當(dāng)時就有半步道丹的修為,是西羌國屈指可數(shù)的強者,是西羌軍軍方前十號人物之列,但早年犯下滅族大罪,不容于王族葉氏,率嫡系逃入茫茫大漠深處,但他所在的宗族數(shù)百人都受到殘酷的懲處。

    孔鵬率嫡系扈從消失了有幾年,再回到西羌國附近占據(jù)黑山時,手底下又拉出一支有近兩千人馬的馬賊隊伍。

    這些年,孔鵬又陸續(xù)收編黑山附近的馬賊,自稱黑山寇,人馬發(fā)展到四五千之多,成為西羌國附近最大、對西羌國威脅最大的一支馬賊勢力。

    西羌軍雖然號稱擁兵十萬,但需要照顧的方面太多,對側(cè)榻之旁的黑山寇卻無以為計。

    除了孔鵬他個人的實力絕不在寧蟬兒與他之下外,他麾下還有六名明竅境強者,這次就有四人統(tǒng)領(lǐng)三千馬賊精銳隨他進入西峽走廊,其實光憑黑山一部馬賊,就有可能將河西的護送隊伍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陳海暗暗頭痛,他與寧蟬兒暗中控制著夜渠山的這伙馬賊還是太弱小了,即便樊大春他們老實配合,要僅僅是隨波逐波,實難有什么大作為。

    陳海這時候也無心修煉,將玄胎鐵弓、破甲箭等物收入儲物戒,待要潛行出去探聽樊大春這些人有無異動——寧蟬兒這妖女隨性得很,隨時有可能丟下這爛攤子遠走高飛,而他在茫茫大漠深處,能用的就這點人手,扛不住太多的意外發(fā)生。

    陳海走出在帳篷,就隱隱聽見有十幾匹快馬,“嘀噠噠”從夜色深處馳入視野。

    趁夜馳入松陽湖的,是馬賊派出去的精銳游哨,還有幾頭體形碩大的青鱗鷹在夜空里翱翔,隨同這十?dāng)?shù)游哨一起返回大營。

    青鱗鷹與黑羽靈鷲都是金州大漠所特產(chǎn)的妖禽,陳烈身邊那頭青鱗雷鷹,便是青鱗鷹里極特殊的異種。

    雖然普通的青鱗鷹,并沒有想象中強大,但也力大無窮、迅捷無比,堅銳似鐵的利爪能輕易將一頭成年的沙狼抓到半空中撕成兩半。

    羌胡人馴養(yǎng)青鱗鷹,用于警戒偵察以及追蹤逃敵,都極為方便。

    很可惜,青鱗鷹在大漠深處雖然并不少見,但想馴養(yǎng)卻非易事,樊大春盤踞夜渠山多年,卻沒能馴養(yǎng)一頭青鱗鷹這樣的妖禽能為己用,也只有河西董氏這樣的大勢力,才能足夠的耐心與資源,批量馴養(yǎng)妖禽為己所用。

    陳海站在那里看到十?dāng)?shù)騎游哨帶著幾頭青鱗鷹直接馳入黑山寇所在的主營,很快就看到黑山寇所在的主營,派人趕到姑獲山及魔月湖兩路馬賊所在的營地,請主事人過去商議事情。

    樊大春也注意到派出去的十?dāng)?shù)游哨深夜馳回,走出營帳,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去黑山寇大營打探動靜。

    很快黑山寇所在的主營,就有數(shù)人馳出大營,往其他馬賊駐扎的營地傳信。

    其中有一人徑直往他們這邊馳來,在營地外圍停下來,看到樊大春,從懷里取出一枚黑鐵牌,說道:“河西車馬隊,退回到月牙湖后,卻沒有停留下來,而是折向往北,直接往樊當(dāng)家的老窩夜渠山過去了,看來是意識到夜渠山的防守空虛,有意奪下夜渠山據(jù)險以守??桩?dāng)家要夜渠山的兵馬立時做好準備,我們要連夜趕往夜渠山去,但愿樊老大你們留在夜渠山的那點兵馬能支撐一兩天……”

    來人所出示的鐵牌,與當(dāng)初胡必烈在夜渠山出示的鐵牌一模一樣,都是鐫刻著鷹首人身的圖樣,是孔鵬為黑山寇特制的信符令牌——這鐵牌上所刻鷹首人身像,傳說是上古時期占據(jù)黑山的一頭修煉到化形境的大妖。

    看到來人將鷹妖令牌收入懷中,往下一座馬賊營盤馳去,陳海眉頭微蹙,胡必烈的那枚鷹妖令牌就在他的懷里,或許還能發(fā)揮一些作用。

    第238章 去黑山

    孔鵬身邊的信使傳過令就策馬趕往下一座馬賊的營盤,樊大春則是又驚又疑的盯著陳海。

    樊大春可沒有那么愚蠢,這時候?qū)嵲诜直娌磺尻惡Ec寧蟬兒到底是什么意圖。

    他們傾巢而空,夜渠山就留下一座空寨,算著時間,他們要是這時候動身往夜渠山趕去,待黑山聯(lián)軍上萬兵馬趕到夜渠山時,河西兵馬剛好能搶先一步占領(lǐng)夜渠山的石城——樊大春不由懷疑,這一切是否是陳海與寧蟬兒有意安排。

    “董家妮子真要逃去夜渠山啊,那真好給我們有機會圍點打援,”寧蟬兒這時候也從營帳里走出來,看到樊大春滿臉的驚疑,撇嘴笑道,“難不成二當(dāng)家以為上萬兵馬將夜渠山圍得水泄不動,越城郡主還能插翅而飛不成?”

    這時候韓文當(dāng)?shù)阮^目聽到動靜,都紛紛走進來,樊大春心里的疑問也不便問出,只是要大家立刻準備起來,隨時隨同大軍趕往夜渠山趕過去圍捉越城郡主,很顯然孔鵬等賊首已經(jīng)放棄此前的爭議,都決定先將越城郡主抓住或圍困住,再考慮西羌國援兵的事情。

    一旦有了決定,馬賊行動起來也快,帳篷等物都丟棄在草甸里也不急著收拾,干糧rou脯、刀弓箭矢都隨身攜帶,饑了渴了還有馬奶充饑,牽著馬匹就紛紛進入茫茫夜色里,往遠方快速馳去。

    樊大春這時候完全沒有爭功的心思,也沒有人過來催促,夜渠山四百多馬賊就拖到最后才出發(fā),沒走出百余里地,天色已經(jīng)放亮。

    這時候有些偏離路線,樊大春勒令大家下馬歇一陣力,他也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啃食rou脯,就準備歇過力后就調(diào)整方向,追上大部隊。

    陳海掂量著鷹妖鐵牌,挨著樊大春坐下,笑著說道:“二當(dāng)家,你說黑山聯(lián)軍就算捉住越城郡主,咱們是能吃到rou還是喝到湯???”

    韓文當(dāng)?shù)锐R賊頭目都散在左右,不知道陳海這時候又想出了什么鬼點子,都圍了上來。

    諸賊對寧蟬兒又恨又畏,但對同樣被寧蟬兒“控制”的陳海,則有同病相憐的親切感,圍過來說道:“rou吃不到,湯總能分一杯的吧?!?/br>
    寧蟬兒視野落在陳海手里的那塊鷹妖鐵牌,眸子也驟然一亮,就猜到陳海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真趕到夜渠山才隨機應(yīng)變,她詭魅的一笑,卻也不戳破陳海的心思。

    “三當(dāng)家,你想做什么?”樊大春此時卻對陳海充滿警惕,遲疑的盯著陳海手里的鷹妖令牌。

    “我們趕去夜渠山,即便能喝到湯,也有限得很,”陳海笑道,“但二當(dāng)家覺得孔鵬留在黑山的藏寶,是否夠兄弟們大吃一頓?”

    “……”樊大春乍聽陳海這話,嚇了幾乎要跳起來,沒想到陳海竟然是打黑山寇老巢的主意,“你這是瘋了,你知道孔鵬在黑山還留有多少兵馬嗎?憑我們這點人手,怎么可能將黑山城攻下來?”

    “孔鵬在黑山是留有兩千兵馬,但孔鵬這次急迫想要成事,精銳已經(jīng)盡出,留下來兩千兵馬不是老弱就是病殘,實不足為懼,”陳海說道,“再說了,有這枚令牌在手里,我們需要強攻黑山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