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這樣，神機戰(zhàn)車才有可能會成為改變燕州格局的大殺器，而在數(shù)以億計甚至數(shù)十億計的羅剎魔經血云荒地侵入燕州時，才有一絲挽救的可能——那些屈指可數(shù)的天器法寶不行，諸如天罡雷獄陣這類的十大天絕陣也不行。

    第212章 墨甲司

    十一月上旬，帝君頒布帝旨，將很多隸屬機構從太尉府分拆出來，成立將作監(jiān)等部門，以削減太尉府的權柄，帝君任命奎狼宮大祭酒陳玄真，執(zhí)掌將作監(jiān)。

    陳海出任將作少匠的令函，隨后就送到宿衛(wèi)軍東大營。

    太尉府此前就有兵甲戰(zhàn)械及城池宮殿營造的部門，設有總管府轄管，這時候從太尉府分離出來，也僅僅是將總管府改為將作監(jiān)府。

    除陳玄真及兩名少監(jiān)是帝君親自頒旨委任的高級官員外，將作匠下面還分設種類繁多的坊司，各司兵甲、器械、機關傀儡及城池營建、河工水利等事務，皆有司丞一級的官員分掌；而在司丞之下，像將作少匠這種類似技術總監(jiān)、大匠師的中低級官員，數(shù)量更是多達四五百人，大多數(shù)都有學宮修習的覆歷。

    由文勃源推薦，陳海直接進了專司機關傀儡修造的墨甲司。

    在陳海進入之前，墨甲司就有太尉府原屬的司丞、將作大匠、少匠近四十人。

    幾名司丞、將作大匠都有明竅境的修為，在墨甲司任職都有好些年，算是中層官員，與那些剛學宮調進來擔任將作少匠、蹭覆歷的青年玄修，絕大多數(shù)都是京郡八族的弟子。

    他們每天都到墨甲司來應卯，但更專務個人的修行，墨甲司不多的事務，實際落在少數(shù)幾個寒門出身的將作少匠身上。

    這幾個寒門出身的將作少匠，有兩人有明竅境修為，其他五人都有辟靈境后期修為，但年歲蹉跎，兩鬃都已生霜發(fā)。雖然他們年輕時也才氣沖天、傲視一方，但在墨甲司熬了一輩子的資歷，都看不到有出頭之日，志氣也是消沉得很。

    陳海此時已有不弱的名氣，這次調到墨甲司任職，司丞及幾名將作大匠都滿心提防，而那些寒門出身的少匠師們，應該是早就見慣宗閥子弟的嘴臉，對陳海的態(tài)度也是淡漠。

    陳海進墨甲司也不是爭權奪利來的，淡漠也好、提防也好，卻也沒有什么妨礙。

    雖說黑甲司也有專門的鑄造場制造各類機關傀儡，但京營軍及宮中所需要的大量機關木牛、傀儡戰(zhàn)獸，甚至其他坊司所需要的兵甲、器械，基本上都是由宗閥控制的鑄造場供應——聚泉嶺也可以說是將作監(jiān)的供應商之一——墨甲司這邊更像是一個機關傀儡的招投標及技術監(jiān)督部門。

    墨甲司直屬的鑄造場，總共三百多匠工，規(guī)模都還比不上聚泉嶺，工作作風又拖拖拉拉，靠他們怎么可能滿足不了數(shù)十萬京營軍、神陵山及宮里每年上千具甚至數(shù)千具機關木牛的消耗？

    而制造過程極其復雜、威力強大的傀儡戰(zhàn)獸，墨甲司現(xiàn)在一年都造不出一具來。

    雖說墨甲司極少直接生產機關傀儡，但諸宗諸族將機關傀儡供應過來，同樣需要將詳細的制造圖紙報備過來，以便審查。

    雖說將作監(jiān)才剛成立，但墨甲司在太尉府的體系里，已經存在有兩千余年了，早已經積存了大量的機關傀儡圖紙。

    宗閥世族批量供應給黑甲司的，都是較為初級的機關傀儡，有少數(shù)高級機關傀儡的圖紙，都封存到學宮去了；而且一些最核心的符陣煉制秘密，誰都不會附在圖紙里。所以這些圖紙作為存檔雖然都還很好的保存在那里，卻沒有誰認為會有多少價值，也不受重視。

    陳海在墨甲司擔任少匠師，也只能算是小中層，就將整理存檔圖紙的活接過去。

    初步整理下來，墨甲司這些年來，陸續(xù)積存有近六千套機關傀儡的報備圖紙，幾乎全都是低級機關傀儡，種類卻還不少，可以說琳瑯滿目，有運輸型的機關木牛、自流舟，有專伺防御的機關盾、機關墻，有攻擊性機關戰(zhàn)獸及噴焰傀儡、寒冰傀儡等等……

    雖說報備圖紙有近六千套，但以玄修宗門的標準，都是最低級的一類機關傀儡；這里面的傀儡戰(zhàn)獸，辟靈境武修也都能輕易打散架。

    除了這些之外，還存有不少歷任大匠師、少匠師關于這些機關傀儡的改進心得，也有不少新的機關傀儡的設計方案，但都堆在書架子上，都沒有受到重視。

    也難怪這些圖紙方案不受重視，即便是寒門出身的少匠師，如果是專攻機關傀儡術，在學宮或其他宗門、宗閥，早就已經能接觸到更高級的傀儡煉制法門了，誰還會在意這些？

    而諸多專攻機關傀儡術的大匠師、少匠師，更在意機關傀儡體內的符陣禁制是否更精妙、夠強大；他們中絕大多數(shù)人都希望能在有生之年，造一具能夠傳世的強大機關傀儡戰(zhàn)獸出來。

    高等級的符陣禁制固然強大，但需要修為極高的煉器師、消耗極大的極力才能煉制出來；而要成為傳世之物，歷經數(shù)百年都能維持最初的威力，所耗用的材料幾乎都要求是天材地寶級數(shù)的。

    然而這些都不符合陳海的要求；眼前別人看不上眼的初級傀儡圖紙，對陳海來說卻是一座巨大的寶庫，應該有無數(shù)能促進他提高神機戰(zhàn)車設計的靈感藏在里面，等著他去挖掘。

    ……

    近六千套初級機關傀儡圖紙。

    每一套圖紙涉及的機簧部件，少則數(shù)百，多則數(shù)千，繁復異常；正常人能在一個月內看完一套圖紙都算是速度極快的，更不要說深入研究了。

    存放圖紙的地方，有小型法陣禁制與外界隔開，陳海不虞外人窺視，通過蛇鐲神魂意念與傀儡分身聯(lián)結起來，將一張張圖紙直接拓印到傀儡分身廣袤無垠的識海之中再進行觀閱、研究，速度要比正常人快出上百倍。

    傀儡分身的強大，這時候才淋漓盡致的體現(xiàn)出來。

    傀儡分身此時已經能直接凝聚羅剎魔秘相，其識海之強大是難以想象的，就像是一部高效運轉的超級計算機。

    陳海將一幅幅部件圖紙拓印到傀儡分身的識海之中，分門別類之后，還能極快的比較出同類部件設計間的細微差異出來。

    而這些細微差異，恰恰又是這些圖紙最精華的地方。

    在別人看來，陳海僅僅是在整理這些圖紙，只是整理得特別細致而已。

    絕大多數(shù)的機關傀儡圖紙，都缺失最核心的符陣禁制圖，但不是所有的宗閥、宗門都能在墨甲司面前保持強勢，近兩千年來，也偶爾會有一些小宗小族向墨甲司供應機關傀儡，報備的圖紙里就附有符陣禁制圖。

    陳海粗粗整理下來，竟然找到八十余種初級符陣禁制圖。

    這些符陣禁制圖，都是在初級道篆基礎上衍生出來的，這倒省去陳海再去學宮修習初級符陣禁制的過程，甚至能助他進一步鉆研蛇鱗書所攜刻的諸多玄奧道篆。

    ……

    墨甲司在東城門內，與宿衛(wèi)軍的東大營就隔著一道城墻，每天通過景運門甕城，往返不過數(shù)里，都在甕城駐軍的監(jiān)護之下，卻也不怕敢有刺客在這一區(qū)域行暗殺之事。

    陳海每日就在吳蒙、齊寒江的陪同下，天不亮就到墨甲司應卯、整理機關傀儡的圖紙，夜里再回神陵山北麓的小院進一步鉆研這些圖紙間的異同，除了偶爾到文勃源府子與顧老喝茶閑聊之外，也不去別處，也沒有到學宮露面。

    日子一天天的飛快流逝，轉眼就到益天帝七十五年的春季。

    河西援軍也是拖延到益天帝七十五年三月上旬，才正式沿楚江東下，進入歷川郡參與對黑燕軍的剿叛戰(zhàn)事。

    太子贏丹先一步率部進入河陽郡南部的歷川郡。在益天帝七十五年之后，太子贏丹在寧致澤、寧在志、衛(wèi)於期等人的輔佐下，在楚江中游的要隘孟津渡，集結虎賁軍精銳及諸郡援軍逾五十萬眾。

    有黃麋原敗慘的教訓在前，此時京畿已沒有誰敢再輕視流民軍的戰(zhàn)力。

    在準備充足之前，太子贏丹不會再急于從孟津渡率部北上，進入河陽、雁門境內，而在孟津渡北面的武梁山，擊潰幾路小股的流民軍叛軍，駐扎下來，形成北窺河陽之勢。

    董壽也是看準太子贏丹在武梁山、孟津渡一帶初步站穩(wěn)腳跟之后，才率兩萬河西援軍東下。

    陳烈、孫干、蘇原、陳彰以及周鈞、厲玉麟、岑云飛、冉虎等人，自然都隨董壽所率的河西兵馬進入歷川郡作戰(zhàn)；董寧卻在年前黯然返回河西了，陳海也無法過去給她送別。

    在這期間，吳蒙成功開辟祖竅識海，踏入明竅境，齊寒江也順利修煉到辟靈境后期，甚至在武道修行表現(xiàn)出不弱于吳蒙的天賦來。

    陳海自然是有機會在吳蒙之前沖擊明竅境，但他一旦開辟祖竅識海，就沒有辦法再遮掩蠱魂在體內的狀態(tài)，只能暫時壓制住對踏入明竅境的渴望，將主要精力放在對機關傀儡術及道篆符陣的研究上。

    第213章 插一腳

    此前為避秦穆侯董壽的遷怒，益天帝七十五年元春前后，陳海除了他自己在宿衛(wèi)軍東大營及墨甲司之間過著枯燥的兩點一線生活，將鐵橋巷的兵甲鋪都暫時關停歇業(yè)，同時他還讓沈坤、葛同、周景元、丁爽等人安心留在聚泉嶺修煉，筑固聚泉嶺的基業(yè)，輕易不要到京畿來。

    而在秦穆侯董壽率河西兵馬東進后，河西在京畿的人及事，又重新歸董潘負責起來，布滿火藥味的氛圍才稍稍寬松一些。

    也是到三月中旬，丁爽、葛同、沈秀等人才率三十余扈衛(wèi)從聚泉嶺數(shù)千里迢迢，趕到燕京來與陳海匯合。

    丁爽、葛同他們除了將陳海留在聚泉嶺的玄狼戰(zhàn)輦、六棱鉤鐮槍、玄胎弓、破甲箭都帶到燕京來，隨行還帶了聚泉嶺新試制的幾具初級機關獸與新一批淬金級兵甲。

    陳海雖然努力在聚泉嶺籌建更完善的生產體系，一些基礎的資源物資都要爭取能做到自給自足，但頂級的煉器資源，例如玄髓胎鐵、赤髓銅等天材地寶，以及諸多人修煉及數(shù)萬餓俘需要用來改良體魄、強筋健骨的大量丹藥，都需要從外部引進。

    而這絕不是一筆小數(shù)字。

    這就需要聚泉嶺同時有能力往外部大規(guī)模輸送出精良兵甲及器械，才能保持進出的平衡。

    雖然聚泉嶺此時還繼續(xù)承接潼北大倉的兵甲、器械修造事務，但隨著西園軍主力調入秦潼山，潼北大倉的地位迅速被邊緣化，聚泉嶺能從潼北大倉承接的業(yè)務量也就急劇削減，到年后就萎縮到不足之前最鼎盛時的十分之一。

    而京營軍更大規(guī)模的兵甲、戰(zhàn)械采購，權限則已經從太尉府分離出來，轉移到將作監(jiān)與西園軍、宿衛(wèi)軍及虎賁軍及京兆府衛(wèi)軍的總管府共同來執(zhí)行。

    即便鐵橋巷的兵甲鋪重新開張營業(yè)，此時兵荒馬亂的，作為凡鐵兵甲里最精良的淬金級兵甲不愁賣，但初級機關獸最大的采購方還是京營軍。

    初級的機關獸造價昂貴，卻又不能用在戰(zhàn)場沖鋒陷陣，最主要的用處就是大宗物資的輸運。

    從益天帝七十年起，京畿周邊的郡府就戰(zhàn)亂頻起，不僅民間大量的牛馬騾驢被掠奪、宰殺，官營牧場也受到慘重的打擊，此時只能優(yōu)先保證諸軍騎營有足額的坐騎，想恢復農事耕種還極其匱缺畜力，更不要說滿足貨物的運輸了。

    即便是最低階的機關獸都造價不菲，使用起來損耗又大，一具初級機關獸的代價，堪比一頭上等的青狡馬，但青狡馬即便是人工馴養(yǎng)都極難繁衍，后期的馴育更是需要數(shù)年甚至十數(shù)年之久，而宗閥世族控制的鑄造場，想造一具初級機關獸則容易多了。

    因此，短時間軍方只能用大量的機關木牛補充運力的嚴重不足。

    雖說機關獸造價高昂、損耗又大，但在多山的河陽郡、雁門郡、薊陽郡境內，普通的騾馬駝獸在翻山崎嶇越嶺時，是遠不如機關木獸的。

    陳海在墨甲司，對軍方的需求一清二楚。

    只要戰(zhàn)事不停下來，宿衛(wèi)軍、虎賁軍以及西園軍，每年至少需要補入上萬具機關木牛，才能勉強滿足五六十萬精銳兵馬的糧草物資輸轉。

    要是戰(zhàn)事繼續(xù)升級，云集到京畿以西地區(qū)的兵馬規(guī)模繼續(xù)擴大，以及流民軍意識到包抄、襲擾虎賁軍糧路的重要性，那每年需要新補充的機關木牛數(shù)量，將會繼續(xù)大幅提升。

    雖然說這種初級的機關傀儡獸，很不起眼，但絕對數(shù)量決定著絕對利潤，聚泉嶺這時候只要能從這里分走一杯羹，再加上聚泉嶺自身所能產生的資源，養(yǎng)活五六萬人才不會成為問題，才能繼續(xù)發(fā)展、擴大。

    同時聚泉嶺也需要進入大批量制造機關傀儡的狀況，才能將鑄造場的管理、制造水平慢慢提升到一個更高的層次，才能批量制造更繁雜、威力更強大的神機戰(zhàn)車。

    ……

    雖說墨甲司負責機關傀儡的招投標與技術監(jiān)督，但此前向京營軍供應各種機關傀儡的那些家鑄造場，背后就都站著宗閥世族的身影，現(xiàn)在突然要新加一家進來，墨甲司的司丞趙司翰都不敢擅作主張，陳海只能直接去找執(zhí)掌將作監(jiān)的陳玄真。

    陳玄真卻也沒有拒絕，通知墨甲司這邊，先準備著為聚泉嶺送來的幾具機關獸做一些測試。

    戰(zhàn)事頻發(fā)，機關木牛的消耗比以往驟增了好幾倍，以往固定聯(lián)系的十幾家鑄造場，匠師、匠工都被壓榨到極點，以致最近幾個月送過來的機關木牛質量參差不齊，損耗比也大幅飚升。

    西園軍并沒有出武勝關，情況還好一些，太子燕丹麾下專司糧秣輜重的主薄荀況，雖然人不敢跑回到燕京城來，但彈劾奏章跟雪片似的送過來，指責將作監(jiān)故意拖虎賁軍的后腿。

    在帝君與太子持續(xù)四年的帝權之爭里，陳玄真堅定的站在帝君這一邊，在幕后幫英王贏述、文勃源出謀劃策，但他從根本上還是維系大燕帝朝的穩(wěn)固，這時候并不希望虎賁軍真因后勤補給出亂子而遭受大敗，心里也就早想著將混事的兩家鑄造場給替換掉。

    現(xiàn)在陳海既然都找上門，到了約定好的日子，陳玄真就約西園軍專司輜重糧餉的主薄、散騎都尉屠重政，專程跑到墨甲司所屬的測試場，來看聚泉嶺送來的幾具機關木牛到底有什么優(yōu)勢。

    墨甲司這邊，除了司丞趙司翰之外，那些宗閥出身的大匠師、少匠師對陳玄真及陳海都滿腹意見。

    實際上此前為墨甲司供應各種機關獸的十數(shù)鑄造場，都跟這些個大匠師、少匠師所在的宗閥有莫大的關系，他們這時候猜測陳玄真很可能會為聚泉嶺網(wǎng)開一面，從他們宗族口里奪食，又無能改變這個，就更不愿意跑過來湊這個熱鬧。

    卻是那五個寒門出身的少匠師，樂意出來幫忙，除了也想看看聚泉嶺有什么過人之處外，還有就是陳玄真在學宮就對寒族出身的弟子頗為照顧，這五人早年都跟陳玄真討教過機關傀儡之學。

    聚泉嶺此時也成功試制出能用于實戰(zhàn)的機關戰(zhàn)車，但陳海不會急著拿過來，但所拿出的幾具機關木牛，在原有的基礎上也進行過大幅的結構改良。

    陳玄真精于煉器，乃燕州有數(shù)的煉器宗師，對機關傀儡術也有極深的涉獵，他走到測試場搭手一看，就微微色變，看向陳海：“聚泉嶺對機關獸的內部結構進行過大幅的改良？”

    趙司翰及其他五名少匠師，乍看到丁爽、葛同他們從密閉車廂里搬下來的機關獸要比正常的小三分之一，還以為聚泉嶺那邊僅僅對機關獸進行同比例縮小，沒想到還對內部結構進行了大幅改良，這時候都大驚失色，都顧不上失禮，趕忙將聚泉嶺送來的報備圖紙展開，看著內部結構到底改動了多少。

    照規(guī)矩，聚泉嶺要想將機關獸通過墨甲司供應給京營軍，就能將圖紙報備過來，墨甲司這邊審查圖紙沒有問題，再拿圖紙與實物進行比對，才算是通過技術審查——聚泉嶺不用擔心會泄密，因為一定會泄密的，這也是想將機關獸批量賣給京營軍的代價。

    趙司翰及諸多少匠師，半輩子修行就專攻機關傀儡術，才能到墨甲司任職。他們都知道用于物資輸運的初級機關獸，就那么幾種，而這幾初級機關獸以風陣匣為核心的內部結構，經過數(shù)千年的演變與發(fā)展，能改進的余地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甚至可以說越是初級的機關獸，內部能改良的余地越少。

    聚泉嶺的匠師，要是能對初級機關獸的內部做出稍許的改良，都可以稱得上是天才，但大幅改良，在他們看來絕不可能。

    一定要大改內部結構，機關獸只會越改越差，這就談不上是改良，而是亂搞了。

    “怎么可以這么改？”薛存是墨甲司唯有的兩名明竅境少匠師之一，他展開圖紙，幾眼就看出比照常規(guī)的機關木牛，聚泉嶺所產的機關獸前肢銜接有多處部件改動，震驚莫名的質疑聚泉嶺的這幾處改動，會降低機關獸的前肢性能。

    “……”陳海微微而笑，只是伸手請少匠師薛存親自測試機關獸的性能。

    他還以為對初級機關獸的內部改良，已經相當保守了，沒想到還是產生如此之多的驚擾，細想也不奇怪。

    當世玄修，對機關傀儡術的研究，已經被局限在固定的思維之中，在某個特定的方向上，所能改良的幅度，自然是越來越窄，但他融合兩個世界的思維慣性，所帶來的是方向性的改變，因此所帶來的改變空間，就遠超乎當世人的想象。

    另一名明竅境少匠師紀元任也神色凝重的湊過來，甚至不惜摧動本命真元，化作烈焰燒熔砂土，將測試場的地形塑造得更崎嶇、更真實，以便更能準確測驗機關獸的性能優(yōu)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