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遍地尸骸枯骨、猙獰恐怖,血云低垂,一道道雷柱接地亂劈,將一具具羅剎異鬼堅硬勝鐵的殘骸劈得粉碎。 陳海的意念進入傀儡分身,看四野還是如此的荒涼,也沒有心思多想什么,極力回想他站在擂臺上的感覺,傀儡分身的雙手持骨戟在身前架合,反復千余次,才再次找到那種有如山岳橫陣的玄妙感覺。 這一刻,傀儡分身的祖竅識海自行打開,將基礎戟法的武道架形秘圖拓印進去…… 驚神戟第一式絕學破神殺,是以雙戟的武道架形為基礎演化出來,而理論上不管多復雜高深的武道玄功,都是由諸多武道秘形組合而成,接下來陳海就極力回想孔桐雙戟刺出的動作,反復嘗試修煉。 說起來簡單,但陳海以意念控制傀儡分身cao持一對骨戟,反復練習了不知道多少萬遍,卻始終摸不到驚神戟第一式絕學破神的門檻在哪里。 驚神戟遠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陳海心想他還是要從最基本的戰(zhàn)戟玄訣,先將基礎戟法的諸多武道秘形,都拆解出來…… 好在傀儡分身的秘海有源源不斷的真元精氣補充到四肢百骸里,陳海也不覺得疲憊力歇。 血云荒地中沒有日月經(jīng)天運行,陳海修煉雙戟,參悟戟法,神魂意念完全沉浸其中,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他確認以他此時的武道修行根基,還無法憑空將驚神戟第一式絕學破神殺參悟出來,才切斷與蛇鐲的聯(lián)系,將神魂意念從血云荒地收回來。 陳海意念回到鐵流嶺南麓的院子里,就覺得胸口的撕裂之痛已經(jīng)緩解不少,雙臂也感覺有氣力揮動了。 陳海手撐住床榻邊緣,感覺已經(jīng)勉強下床,暗感他在血云荒地里,應該停留了不少時日。 周景元、周輕云父女在屋外聽到動靜,推門進來。 看到陳海在嘗試下床,周輕云趕忙幫他將軟靴拿過來。 周景元站在一旁說道:“姚師弟潛修大半個月了,葛師兄都大吃一驚呢,趕巧葛師兄被監(jiān)院趙真人喊過來問話,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br> 鐵流嶺兩千道兵弟子,修煉到通玄境后期,有希望開辟靈海的不足百人。 有希望是一回事,但最終能成功開辟靈海,進入清曦峰內(nèi)門修行的,都不會超過十人。 葛同身在百名有望開辟靈海的紫衣道兵弟子之列,地位不在普通執(zhí)事之下,在鐵流嶺道院也算是高層了,指不定趙如晦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葛同去辦。 陳海心想才過去大半個月,他傷勢就好了七七八八,暗感周鈞當初送來的續(xù)骨靈膏,應是不錯的靈藥。 半炷香時間不到,葛同就從山上回來了,周景元問道:“趙監(jiān)院喊師兄過去,有什么事吩咐?” “鐵流大營缺一名屯田校尉,要將道院藥神殿的主事調過去;藥神殿依次補上,也就有一個執(zhí)事缺空出來。四位執(zhí)事長老都能推薦一人,監(jiān)院趙真人此次有意推薦我?!备鹜f道。 藥神殿主要負責道院藥田種植、藥材儲備、丹藥煉制等事務,雖然不是執(zhí)事長老的人物直接主事,但在宗門內(nèi)分量極重,也是道院除道兵弟子培養(yǎng)之外最重要的事務,因而能與傳功殿、祖師堂、典兵院、天刑殿并稱五殿。 聽到監(jiān)院趙如晦竟然推薦葛同到藥神殿擔當執(zhí)事,周景元興奮地說道:“這是好事?。 ?/br> 他知道葛同是有開辟靈海的希望,但這希望實在渺茫得很,如果這兩年就能轉任道院的黃衣執(zhí)事,今后就能留在鐵流嶺,不至于兩三年不能突破,還是要被踢出道院。 葛同卻是意興闌珊的一笑,沒有周景元與陳海想象中的興奮,他說道: “其他三位執(zhí)事長老,推薦的都是宗閥出身的子弟,候選名單擬定了,還要七上峰那邊確認,我的希望實在不大。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過去幾年,趙真人都不跟張懷玉他們針鋒相對,這幾個月,道院但凡有職缺,他都極力推薦寒門弟子候補,卻是比以往鋒芒畢露多了……” 周景元聽了也是微微嘆息,壓低聲音說道:“據(jù)說趙真人時日無多了,他這恐怕是要為寒門弟子在鐵流嶺立足,多做些努力吧。” 陳海知道趙如晦、周鈞對他有利用的心思,所以周鈞送續(xù)骨靈膏過來,他心里也談不上有多感激。 他早就知道太微宗弟子有宗閥、寒門庶族之別,但涉及到太微宗門內(nèi)的宗、庶師傳以及具體的矛盾糾纏,就不甚清楚的,問葛同、周景元兩人道: “我入太微宗修行也有一年多,但平日甚少關心宗門的事情,太微宗宗、庶兩派的糾纏,到底起源于何時,為什么又有愈演愈烈之勢?” 葛同、周景元早就知道陳海出身姚氏大族,被廢修為踢到太微宗來,留在濺云崖意志消沉過一段時間,不清楚太微宗底層道院里的矛盾糾纏很正常,解釋道: “姚師弟你也知道,修行一事,除根骨、資質之外,資源是否充足也極其重要……” 陳海對這個感觸最深了,他現(xiàn)在的消耗,已經(jīng)不是每天進食就能補足的了,有沒有精元丹補充精氣,他每天的修煉速度能相差十倍以上。 “……就拿通玄境這道門檻來說吧,寒庶之家出身的弟子,就算再勤修苦煉,天資縱橫,能跨過這道門檻的,也僅有十之一二的機會?!?/br> 葛同頗有感觸的繼續(xù)說道。 “而宗閥子弟,可能在娘胎里就已用極品靈藥洗經(jīng)伐脈,生下來就是諸脈皆通的先天靈體,根本就不存在通玄境門檻之說,你說寒門子弟,如何跟他們競爭?” 陳海聽了也是汗顏。 姚興留給他的記憶雖然殘碎,但大體還是知道姚興在娘胎里,就因為姚母的修為極高,已然能用靈藥將胎兒培養(yǎng)成先天靈體,姚興生下來就具備四條靈脈,已經(jīng)是相當于通玄境后期的修為,之后十三四歲就在七條靈脈的基礎上成功開辟靈海,這些條件絕非寒門子弟所能具備的。 但這些都已成過去,理論上說來,姚興修為被廢,又被驅逐出族,甚至有一些記憶還被人為的抹除,那他到太微宗投靠舅父陳烈后,就已經(jīng)跟姚氏沒有丁點關系了。 頂替姚興活下來的陳海,真要在太微宗有什么三長兩短,也只能指望舅父陳烈替他出頭,姚族絕對不會過問的。 “不過,宗閥勢力雖然龐大,子孫也多,但真正能耐得住寂寞潛心苦修的子弟,卻是不多,難以填滿宗門;除了與金州諸族頻頻爭戰(zhàn)之外,北域妖蠻也日益威燕州的北境安全之后,軍中需要大量的武勇之輩守疆御敵……” 聽葛同說到這里,陳海接過話頭,感慨地問道:“這才有了寒門子弟的出路吧?” “此時還沒有寒門子弟的出路,”葛同搖頭苦笑道,“雖說宗閥能耐得住寂寞潛心苦修的子弟不多,但宗閥都擁有大量的家臣、家將乃至奴隸,甚至也有大量的平民為求出頭,而主動依附宗閥。早期太微宗的道院,弟子有雜役、外門之別,宗閥出身的子弟,進入道院就是外門弟子,而規(guī)模更為龐大的雜役弟子,則從依附宗閥的家臣、家奴、附民中子弟里選拔……” “那太微宗的情況什么時候有所改變,道院的弟子什么取消外門、雜役之別,而統(tǒng)稱道兵弟子的呢?”陳海問道。 “姚師弟對武威神侯的出身也不甚清楚?”周景元問道。 陳海尷尬的一笑,姚興放逐到太微宗之前的記憶,被人為抹除,缺失太多,他只知道武威神侯董良權傾河西,此時以天樞院副使、河西大都護、武威神侯的身份,統(tǒng)領著縱橫北域的百萬武威雄軍,同時也是太微宗的太上長老,但董良到底是什么出身,因何崛起,他就不知道了。 “武威神侯也是太微宗雜役弟子出身,天資縱橫,甚至能稱得上大燕帝國千年以來之冠,雖說缺少修煉的資源,但在宗門修行二十年,還是成功踏入明竅境。即便如此,武威神侯在當時太微宗都不能正式進入內(nèi)門修行。后北境妖蠻崛起,國朝天樞院從太微宗抽調大量的弟子補入軍中,武威神侯雖然已有明竅境修為,但編入當時的河西軍屢立戰(zhàn)功,還是不能升遷,在百武副尉一職就停留了十數(shù)年,而武威神侯這期間都已經(jīng)修入道丹境了……” 聽葛同說起武威神侯的舊事,陳海聽了也是心潮澎湃,心想陳烈此時也是明竅后期的修為,就已經(jīng)是統(tǒng)率上萬精銳武卒的都武尉將軍,是微江大營的核心將領了,想當年武威神侯修入道丹境,都只能在一百人的隊伍里擔任副尉,真可以說是很不得志了。 葛同繼續(xù)說道:“益天帝還在皇子時,蒙塵河西,在河西軍與武威神侯相遇,有傾蓋如故之交。在益天帝的相助下,武威神侯在河西軍中才逐漸獲得重視,之后武威神侯又助益天帝登上帝位,才最終封侯、整編河西軍為武威軍,繼而以太上長老的身份,整頓太微宗的教務,道院弟子才統(tǒng)稱道兵弟子,沒有外門、雜役的區(qū)別。到這時候,河西諸郡的平民子弟,這才不需要通過依附于宗閥,就能進入太微宗修行,太微宗之內(nèi)才有寒門庶族一系的傳承……” 陳海沒有想太微宗門內(nèi)宗庶兩系,竟有如此的淵源,也是極有感慨的長吐一口氣,沒想到武威神侯除了修為高不可測之外,竟然也有如此令人景仰的壯舉,但心里又有很多疑惑,說道:“太微宗庶族一系既然有武威神侯的支持,為何今天的形勢,看上去也不是很堅挺?。俊?/br> 陳海心里想:武威神侯權傾河西,又是太微宗的太上皇,他支持庶族一系,太微宗的寒門子弟不應該被宗閥壓制得這么厲害才對! 聽陳海這么問,周景元苦笑道:“武威神侯,封爵王侯,那董氏就入了三十六王侯宗閥之列……” 聽周景元這么說,陳海愣怔片晌后,也是無聲一嘆。 董良雖是貧賤出身,但崛起后,已經(jīng)是成立新的宗閥之主了,即便董良有心給寒門子弟一條路,但他又怎么可能將千萬年所形成的、宗閥壟斷修煉資源的格局打破掉? 第23章 寒門的窘迫 “武威神侯董使君雖不能徹底的革除弊局,但也在太微宗開辟寒門庶族一脈,也是一件大功德。” 陳海心想他既然要在異世立足,當像武威神侯董良這般建立功名基業(yè),才不枉他這么走一遭,感慨良久,又問葛同、周景元。 “那鐵流嶺當前又是怎么狀況,趙真人既然能出任監(jiān)院,必然是身后有人支持,此時又怎么變得如此窘迫?” “趙如晦真人的授業(yè)恩師趙宗臣真人,原為太微宗寒庶一脈的砥柱人物之一。也是在趙宗臣真人的支持下,趙如晦真人三十年前才能到鐵流嶺,出任四大執(zhí)事長老之首的監(jiān)院一職。然而十數(shù)年金州一役,趙宗臣真人在金州玄修高手的偷襲下身敗道殞,趙如晦真人在宗門內(nèi)就失去最大的支持,鋒芒就始終被張懷玉等人壓制住。而在那之后,寒門子弟在鐵流嶺以及鐵流大營,就一日不如一日,內(nèi)部也分裂得厲害。比如說孔桐,根骨如此出眾,卻甘愿淪為柴榮的走狗、爪牙……”說起孔桐來,葛同也忍不住的惋惜。 葛同是性情中人,陳??粗芫霸犃诉@話卻有些尷尬,就沒有再就這個話題繼續(xù)說下去。 周景元愿意跳上他的賊船,與他這邊親近,說到底還是看重他身后的陳族,看重他身后的陳烈。 撇開這個沉重的話題不提,陳海又問起這次弟子比試的情況。 在他養(yǎng)傷期間,弟子爭名比試早就結束了,除了他與孔桐一戰(zhàn)頗為精彩之外,其他的比試都平淡無奇;道院每半年都要舉辦一次弟子爭名比試,也不可能每次都有一鳴驚人的新秀能引起主峰的重視。 因為邊邑形勢吃緊,大營過要從鐵流嶺抽調一百名玄衣道兵弟子編入軍中。 這次弟子爭名比試最激動人心的,也就是初級道兵弟子,不管有沒有修入通玄境,前一百名都提為玄衣弟子。 這是歷年來所罕見,以往都是要修入通玄境,或資質極其優(yōu)異的少年子弟,才能直接進入傳功殿,接受傳功長老、傳功教習的指導。 陳海與孔桐比試一場,就傷重無法參加后續(xù)的比試,但他與孔桐一戰(zhàn)在眾目睽睽下進行,柴榮也難做什么手腳,最后評為優(yōu)等,在初級道兵弟子中的排名直接上升到中上。 也因為他的排名一次提升幅度極大,道院獎勵他一百二十點宗門功績。 “姚師弟還真是一鳴驚人啊,其他初級道兵弟子爭排名,前后總共也未必能獲得兩百點的宗門功績。我上個月到傳功殿聆聽監(jiān)院趙真人的教誨,趙真人還特意提及過你,大家都說你很快就能進傳功殿接受傳功教席的指導修行了……”周景元笑道。 鐵流嶺那么多的道兵弟子,只有玄衣弟子才有資格進入傳功殿修行。 監(jiān)院趙如晦在諸多玄兵弟子面前提到他,以及他第一場道兵弟子爭名比試就能獲得一百二十點的宗門功績,陳海猜測多半是趙如晦在幕后推動所致,但趙如晦絕不可能單純欣賞他,必是摻雜著別的心思。 了解過鐵流嶺的形勢,陳海也不難猜測趙如晦的心思,他還是想利用柴、陳兩族的微妙矛盾,為寒門子弟爭取更多的生存空間。 趙如晦的心思雖然不壞,但算計到他的身上,陳海心里卻是不爽。 陳海這時候無心去想道院寒門與宗閥弟子間到底有多復雜的矛盾糾纏,他現(xiàn)在就想著怎么提升自己的修為跟實力。 經(jīng)歷一次的弟子爭名比試,陳海雖說僥幸獲勝,但也知道自身的修行根基實在淺薄得很,沒有什么好值得驕傲的。 在他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參與這種事,最終的結果無非是炮灰,何況他身上糾纏的事情,已經(jīng)夠復雜,夠令人頭痛了。 此前,陳海還為后續(xù)的修煉頭痛,畢竟靠螭龍鎮(zhèn)紙換來的丹藥都已耗完,他這次養(yǎng)傷,除了周鈞送來續(xù)骨靈膏,還多虧葛同、周景元幫襯。 藥田還沒有到出收益的時候,他不能靠葛同、周景元一直來倒貼他,畢竟葛同、周景元身為寒門弟子,后續(xù)要修煉、要突破,手頭資源也是極緊,而現(xiàn)在陳海有了一百二十點宗門功績在手,他手里就又寬裕出許多來。 想到這里,陳海心里也是一嘆,他雖然對趙如晦、周裕算計自己不爽,也不想進傳功殿接受所謂傳功教習的指導,但終究是欠下他們的人情。 “姚師弟傷勢初愈,還需要再修養(yǎng)一兩個月,才能將骨頭養(yǎng)好,此時既然有寬裕的宗門功績,可以換一些能壯骨養(yǎng)筋的丹藥,等到年底的弟子排名比試時,有更強健的體魄做底子,排名還能更進一步!”葛同知道陷身宗門糾葛會對修行干擾、牽扯,他也不為趙如晦推薦他出任藥神殿執(zhí)事就多欣喜,知道希望不會有多大,也更希望陳海不要為這些身外事干擾到養(yǎng)傷、修煉。 “我記得初到鐵流嶺,在藏經(jīng)院看到道兵弟子修行玄功目錄里,記載有一門‘十殺戰(zhàn)戟訣’的戰(zhàn)戟玄功,需要六十點宗門功績;除此之外,還有一門‘五虎秘拳’的拳功玄訣,更是僅需要四十點宗門功績,還想請周師兄代我到藏經(jīng)院走一趟……” 陳海不想在養(yǎng)傷上浪費更多的時間,他的武道修煉不走尋常路,直接以武道秘形踏入修行的門檻,而武道秘形的修煉,能摧動體內(nèi)的精氣,加速斷骨的愈合。 十殺戰(zhàn)戟訣與五虎秘拳都是太微宗初級道兵弟子就能接觸的低級戟訣、拳訣,陳海到鐵流嶺就盯上了,但他此前苦于手頭不寬裕,無法到藏經(jīng)院去換這兩門筑基武道的玄訣拓本。 現(xiàn)在有這個條件了,他就想著,還是盡快將涉及雙臂主氣脈修煉的武道秘形拆解出來。 陳海能勝孔桐極其僥幸,主要也是柴榮急于羞辱他,將他趕出道院,而孔桐也過于輕敵了;待他再次登上弟子爭名比試的擂臺時,其他人對他都有防備,他就不可能再有如此的僥幸。 到時候,陳海還想站在擂臺上,擊敗對手,享受勝利的快感,就需要將長于腿法而短于技擊、兵刃搏殺的缺點彌補過來。 陳海暗自盤算他這次收獲到一百二十點宗門功績,看上去很寬裕了,但扣除掉“十殺戰(zhàn)戟訣”與“五虎秘拳”兩門玄訣,也就能額外換得四十枚精元丹,僅夠他一個月的修煉消耗。 陳海心里也是暗嘆,也難怪寒門子弟無法出頭,如此巨量的修煉資源,哪里是寒庶之家能承擔起的? 即便寒門子弟資質再強,苦于足夠的丹藥,修煉速度也遠無法跟宗閥子弟相提并論,更多的是寒門子弟內(nèi)部以多濟少、以盈補缺來調劑,這也促使寒門子弟內(nèi)部能夠抱團。 陳?,F(xiàn)在還不良于行,就請周景元拿著他的青雀印,去山上藏經(jīng)院換這兩門玄訣的拓本以及相應的精元丹回來。 換作他人,葛同、周景元或許會勸不要太急功冒進,畢竟將哪怕是最低級的一門玄功絕學,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境界,都是需要相當長時間的,但他們與陳海朝夕相處也有兩個月了,知道陳海修煉的速度有多驚人。 他們猜測陳海此前修行的底子還在,即便是在半年內(nèi),陳海打通第一道主氣脈,修成真元,踏入通玄境,他們都不會覺得奇怪,卻不知道陳海的修為早就被廢得足夠徹底,重新修煉要比常人艱難得多,此時純粹是依賴蒼禹、左耳給他開的金手指,才踏入武道筑基的門檻。 …… 道院內(nèi)行事還是方便,周景元拿了陳海的青雀印,很快就從藏經(jīng)院將“十殺戰(zhàn)戟訣”、“五虎秘拳”兩門玄訣的拓本換回來,但從藥神殿換得的精元丹,不是陳海計劃所想的四十粒,而是二百粒。 “這……”陳海接過裝滿精元丹的青玉瓶,神色也是一凝。 周景元哈哈一笑,說道:“為兄這些年身家積累雖然談不上豐厚,但還是能支持姚師弟踏入通玄境的;就希望姚師弟他日在宗門飛黃騰達,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寒門出身的師兄弟。” 周景元修為不深,但精于商道,看到機會,就敢于押上籌碼以謀重利。 即便如此,陳海心里也頗為感激,有這二百枚精元丹,就意味著他短時間內(nèi)不用再為丹藥發(fā)愁了。 至于周景元豪情萬丈的說要全力支持他修煉到通玄境,陳海頗為尷尬,又不便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