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你們愣著干嘛,進來幫我個忙,我一個人沒辦法裝盒?!绷朱o好站在里面,對外頭那三個瞪眼睛的大老爺們說話,這蛋糕做的著實大,好在訂做的時間比較早,所以林靜好提前就找訂做盒子的人,在這一批訂做的盒子里面做出來了一個大的,不然這蛋糕怕是要一路吹著風(fēng)過去了。 被她喊了這么一句,幾個人才算是反應(yīng)過來,趕忙進來,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抬著那蛋糕托盤的角角,穩(wěn)住自己那被驚到的小心肝兒,把蛋糕裝進了盒子里面。 林靜好用花布條子把盒子外面緊緊的系起來,然后又和道具組組長說了,兩個人抬著哪哪,一個人拎著哪哪,中間要是累了,就放下來歇一下,但是千萬要平,不能歪了,不過翻糖蛋糕還算是比較好拿的,要是奶油蛋糕這么大,那稍微有個一點點閃失,怕是就瞧不了了。 “好的好的。”道具組組長一邊想象剛才的畫面,一邊點頭答應(yīng),還又和林靜好核對了一遍該怎么拿,這才放了心把蛋糕抬了出去。 臨走的時候他一口氣兒的把尾款給結(jié)清了,這是導(dǎo)演走的時候給他的,當(dāng)時他也瞧出了導(dǎo)演那眼底隱隱的心疼,不過他相信,等到導(dǎo)演打開蛋糕的那一瞬間,這心疼就會化為烏有。 他猜測的不錯,幾個人一路把蛋糕抬到了殺青宴的現(xiàn)場,導(dǎo)演包下來了一層的半邊,剛好坐下來整個劇組的人,為了慶祝殺青,就準備等著蛋糕到了,大家點蠟燭。 他們來的時候最好,人剛剛到期,都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坐著,最前面擺了一個長條桌子,中間空出來了很大一塊放蛋糕的地方,大家瞧著那頭三個人抬著一個巨大的盒子進來,上面還寫著好記,不免都有些興奮。 整部劇的拍攝過程中,好記這兩個字,都沒有離開過他們,這個蛋糕店對他們早已經(jīng)影響深遠,每天泡在那個場景里面,就跟回到了自己家里面一樣,讓人覺得親切無比。 大家都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們,想象那么大的盒子里面,到底能裝下一個什么樣的蛋糕? 就算是抱著相當(dāng)高的期待,那盒子打開的時候,還是讓很多人大吃一驚。 蛋糕的最下面一層是一本書的模樣,書本是翻開的,外面有一層黑紫色的邊兒,和余音出版的圖書封皮的顏色是一樣的,攤開的書本兩邊還有紙張頁面的紋路,而攤開的上方,則是做了一個不小的電視機,直接放在了書本的最左側(cè)。 那電視機做的惟妙惟肖,就好像是真的一樣,上面還帶著兩根銀色的天線,要不知道這是個蛋糕,怕是都會有人把這個電視劇抬回家去,而那灰色的屏幕上面寫著七個字——蛋糕店殺人事件。 而那攤開的書本的最右側(cè)上面則寫著——圓滿殺青,1989年,5月26日。 第143章 蘇紅在外面收拾桌子椅子, 那個蛋糕帶給她的震驚還歷歷在目,也不知道別人瞧見了會不會和她第一次看見一樣,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不聽使喚,要掉下來了, 而嘴巴也是一樣, 恨不得挖空心思, 多想出幾個詞來夸夸這個蛋糕。 不過她笨,最終也沒有想出來最適合的字眼,老板也只是笑,然后把電視機的最后一根天線插上去, 那一刻她覺得老板就跟世外高人一樣,這手不知道為啥, 就能那么巧。 林靜好從廚房里面走出來,外面已經(jīng)被蘇紅打掃的干干凈凈,她瞧著沒啥問題,就跟蘇紅說把后門帶上就行了, 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蛋糕店,林靜好用大鎖把前門鎖上。 每天晚上隔壁不遠處都是亮亮堂堂的,為了不打擾晚上休息的人,攝制組的聲音會盡量壓小,但是燈光打的很亮, 一亮就是一夜,每次她出來,那邊都是人頭攢動的, 這突然間安靜下來,黑漆漆的,林靜好這心里頭還真有那么一瞬間的不適應(yīng)。 她搖了搖頭,又拽了拽鎖頭,轉(zhuǎn)身準備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回家,就在路燈下面瞧見了熟人,季向陽。 那日兩個人一道兒回家之后,季向陽就再也沒有來店里面,說好的明天見也變成了隨口一提,而林靜好忙著和榴蓮做斗爭,也沒有時間去想這回事兒,這消失了好些天的人突然出現(xiàn),林靜好也只是準備上前去打了個招呼。 站在路燈下面挺拔的身軀在林靜好朝著他走過來,他覺得脊背有些微微的僵硬,這趕了半天的路,十點多鐘才到了臨江湖的附近,因為趕路的疲憊在走到街口的時候突然就好似消失了一般,他看了看那條幽靜的小路,還是拐了個彎兒,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不出十多米,就瞧見了蛋糕店。 從外面還能看見里面微亮的燈光,季向陽心頭也好像跟著那一抹光亮暖了起來,不自覺的停了腳步,站在門口。 就這么站了二十分鐘,林靜好才從落了鎖頭,轉(zhuǎn)過身來。 夜晚臨江湖旁時不時的吹過一陣清風(fēng),林靜好套了一個薄外套,里面的裙子是吳艷芬給她做的,她姥的眼光特別超前,長長的裙子一直垂到了膝蓋下面,裙擺不大,純棉的質(zhì)感很是舒服合身,在店里面干活的時候意外的不感到麻煩,所以她平日也是喜歡穿的,畢竟那廚房里面實在是太熱了,省城要比市里面熱鬧的多,人口也多,包括外面路上還會不時的有汽車開過,這溫度也升的快,穿著蛋糕服在廚房里面都熬不住。 包括蘇紅,她都沒有提出一定要工裝的話,天頭熱了,只是說了幾句別穿的太夸張,顏色太鮮艷。 那小風(fēng)順著林靜好左邊吹過,裙擺跟著輕輕的仰了一下又回歸平靜,她走到季向陽的面前,笑起來說道:“又在散步嗎?” 她就像是一個老熟人一樣和他打起了招呼,季向陽始料未及,心里面剛才冉冉升起的緊張感伴隨著這句話突然間消失的干干凈凈,看著黑色的瞳孔亮晶晶的,里面竟然帶著一絲戲謔,季向陽耳朵一熱,不受控制的話語就從嘴邊溜了出來。 “我在等你?!彼f。 這句話猛地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是一愣,有些懊惱,卻又收不回去,生怕眼前的人認為他有輕薄之意,盡管改革開放了,戀愛自由了,但是多少說話還要注意分寸,他這一個不小心說出了心里話,要是個介意的人,怕是日后再也不會理他了。 緊張的他趕忙看向了林靜好,心里面琢磨起一會兒該怎么解釋的理由來,可偏偏他打了那么多官司,在法庭上面的伶牙俐齒條理清晰,在眼前人的注視下都說不出口,他只知道他一顆心,在離開的這幾天里面,想的最多的就是她,念的最多的也是她。 不只是他的人他的心,就連他的味覺他的胃,都很想念她。 而對面的女孩子只是沉默,半響都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要說她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呢? 那話聽著簡單,但是卻讓林靜好這波瀾不驚的心狂跳了起來,撲通撲通的就好像是不聽話想要從嘴巴里面跑出來一樣。 她下意識的捫心自問,這話問出來,討厭嗎? 那自然是不的,不但不討厭,竟然還有些意外的歡喜。 “回家吧?!绷朱o好嘴角勾起來,她的聲音很輕,說話間就轉(zhuǎn)身朝著倆人上次走的方向走過去,幾步走出去,還沒聽見后面的動靜,她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還站在路燈下面止步不前的人說:“別愣著呀,不早了呢?!?/br> 這次季向陽總算是回了神,這腳抬起來都覺得步子輕盈了許多,兩步追上前面的女孩兒,他的一路從耳朵根燒到了脖子下面,只慶幸這是一個昏暗的夜晚,不然自己這窘態(tài)怕是要被她全部盡收眼底。 緊張的他跟在林靜好的左后方,兩個人順著臨江湖一路朝著前面走,他一只手悄悄的在心口的位置順了順,想讓心跳變得平緩一些,呼吸也跟著調(diào)整了一下,才繼續(xù)湊上前去和林靜好說話。 大致是解釋了一下,這幾日為什么沒有來。 本來那天回去之后,季向陽準備第二天下午繼續(xù)去店里面辦公,但是早上到公司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當(dāng)事人出了點問題,那邊通知了律所,讓他趕緊趕過去,他的當(dāng)事人不是本市的人,在很遠的一個偏僻的小村莊,傾家蕩產(chǎn)的也要跑到省城來告被告,可謂是非常不容易,季向陽一聽,生怕出什么意外,急急忙忙就趕了過去。 這一去就是好幾天,等到好不容易狀態(tài)穩(wěn)定了,他有了解情況四處奔走,結(jié)果這一來二去,就過去了不少時候,今兒才從趕了回來,晚上九點才到省城。 他一個人說著,幾句話的事情倒是說了不少句,說完之后他才覺得自個兒會不會有些說的多了,其實他根本沒必要解釋這么多,又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些不合規(guī)矩,真是奇了怪了,難道是這幾天的思念搞壞了腦子?這說話間怎么都不會思考了呢。 殊不知這是感情加日夜忙碌帶來的大腦遲鈍,季向陽恨不得一頭栽倒旁邊的湖水里面去醒醒腦子。 盡管沒有追問,林靜好在聽到他那一通解釋之后,心里面意外的覺得舒服,側(cè)過頭去就想問問他這幾天是不是很辛苦,就瞧見了路燈下他的小表情,眉頭擠在一起,眼睛里面有些懊悔,嘴巴不自覺的有些微微撅起,一只手抓在頭發(fā)上面,好像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似的。 真是可愛啊。 “噗?!币粋€沒忍住,她就笑出了聲兒來。 季向陽本來正在懊悔自己沒事兒為啥說那么多話,人家都不會回話了,結(jié)果就聽見她這一聲笑,目光投過去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個兒爪子還在頭上,趕緊放下來,擺了一個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硬是憋住了心里面那股子勁兒說:“怎么了?” “沒什么,這幾天很累吧?”林靜好問他。 突然被關(guān)心了一下,季向陽方才的大腦短路又街上了不少,說道:“還好,就是睡得不好,那邊情況復(fù)雜,每天只有幾個小時可以休息。” 想來這一次出差也是要了他半條命,基本上可以說是連軸轉(zhuǎn),說幾個小時都是說的多了,其實也就兩三個小時。 沒想到這個行業(yè)這么辛苦,奔波不說,還休息不好,林靜好想到后世也是一樣,別看大律師風(fēng)光賺得多,但是其實恨不得每天都在高鐵上,飛機上,慢中國的亂跑,尤其是跨了幾個省的案件,那就要都過去了解情況,很是不容易。 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掛著公文包出現(xiàn)在了蛋糕店門口,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了他的心意。 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對還是不對,這一會兒的功夫季向陽已經(jīng)懊悔了不下三次,他一向是個冷靜睿智的人,就算是腦子現(xiàn)在因為折騰了大半個月暫時短路,他還是做出了一個最好的選擇。 那就是,管他是對的還是錯的,干脆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也不必藏著掖著,有什么干脆等明天腦子回歸正常狀態(tài)了再說。 其實林靜好也能瞧出來,他是疲憊不堪的,眼底下面起了一圈眼袋,顏色有些深,原本精神的模樣現(xiàn)在瞧著也有些萎靡,他一向身板挺直,這會兒肩膀卻有些微微向前,這段時間怕是累的狠了,除了那一雙明亮的眼睛之外,全身上下都透漏著兩個字——疲憊。 她在想完這些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對他有這么了解,也是小小的吃了一驚,緊接著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心里頭明鏡了,她也不準備藏著掖著,對季向陽說話也大方了許多,兩個人一路上暢談回去,盡管身子在努力的和主人反抗,季向陽也沒覺得自己有多累,反而覺得特別高興。 一直到把林靜好送到了樓門口,季向陽還覺得這段路實在是太短了,怎么走著走著就到了呢? “回去吧,拿熱水泡泡腳,洗把臉好好睡一覺?!绷朱o好站在樓道口和季向陽說話,平時話不多的季向陽今兒晚上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那模樣就像是喝了酒似的,林靜好一直控制住自個兒想笑的沖動,只是安靜的聽他說,然后附和他。 這樣的季向陽比平時看到的他還要可愛許多,讓林靜好心底深處都跟著柔軟起來,也忍不住的關(guān)心了一句。 聽到心上人的關(guān)心,季向陽心里面那叫一個高興,就差寫在臉上了,他點了點頭,然后對著林靜好說:“你快上去吧,我看著你上去,明天見,這次是真的明天見?!?/br> 聽到他的強調(diào),林靜好又笑起來,覺得這一晚上真的是心情不錯,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揚起來的嘴角,說不出是個什么感覺,和季向陽說了再見,她才轉(zhuǎn)身上樓。 等回去一看表,又是半個小時。 那一晚上林靜好睡得很是不好,這心里頭就像是擱了事兒一樣,一會兒想起來季向陽那抓頭發(fā)的模樣,就忍不住咧開嘴,他平時瞧著挺正經(jīng)的,聲音清冷的在夏天都很解暑,和他的交流也是禮貌客氣,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和他工作時候的嚴肅認真,完全就是兩個人嘛。 想多了他那副正經(jīng)樣子,林靜好又覺得臉上一燒,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竟然晚上躺在床上想這些事情,她都覺得害羞。 也說不上來是害羞還是激動還是緊張還是什么,反正這個晚上,林靜好頭一次不受自己控制的失眠了,一直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睡夢里面都是那一直走不到頭的臨江湖,怎么還不到家??? 至于季向陽,他怕是沒有睡過這樣好的一個覺。 晚上看著林靜好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大腦來不及分析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只記得她的最后一句話,老老實實的繞過眼前的這棟樓回了家,家里面的人都已經(jīng)歇下了,他輕手輕腳的燒了水,給自己的臉盆和腳盆里面都兌成溫水,按照心上人的指示,好好的泡了泡腳,并且用穩(wěn)住擦了擦臉和身子,直接鉆進了被窩里面,閉上眼睛就開始做夢。 夢里面姑娘的長頭發(fā)辮成了一個特別漂亮的大辮子,穿著長長的裙子站在圓桌旁邊,手里面握著透明的水壺,給他眼前的杯子里面倒?jié)M了果茶,然后他抬起頭來,露出一個讓人微笑,跟他說:“小心別燙了嘴?!?/br> 這夢不知道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從何結(jié)束,他從美夢中醒來,看向窗戶,天邊才泛著魚肚白。 拿起來床頭柜上面的手表看了一眼,才早上六點鐘。 他開始回憶起來昨天晚上發(fā)生的那些事情,這會兒恢復(fù)了智商的季向陽也不知道是應(yīng)該高興還是應(yīng)該后悔。 后悔是他沒頭沒腦說出來的那些子話,高興自然是因為林靜好的態(tài)度。 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嗎?她的關(guān)心都是真的嗎? 思來想去,季向陽也睡不著了,干脆從床上翻起來,開始去柜子里面找衣服穿。 從房間里面出來的時候,季母嚇了一跳,她早就知道兒子回來了,卻沒想到會起的這么早,他每次出差回來都要睡到第二天中午,誰也不會去叫他,知道他在外面都睡不好。 結(jié)果今兒竟然六點多鐘就跑出來了? 季母正準備和兒子說話,就見兒子鉆進了衛(wèi)生間里面,再次出來的時候,頭發(fā)梳的整整齊齊的,又鉆回屋子里面,換了一身看著更精神的衣服出來。 “媽,我有點事兒要先走,早飯不用管我了。路上給你們買了些吃的用的,都是當(dāng)?shù)靥貏e好的,我放在櫥柜里面了?!彼偹闶乔埔娏苏驹趶N房門口的他媽,覺得有些歉意,這剛回來就要跑,還是上去柔聲說了幾句話。 “你去忙你的吧,早上可千萬得吃,不然胃疼?!奔灸噶私鈨鹤樱残χ鴩诟懒艘痪?。 第144章 五月底的六點鐘天已經(jīng)變長了, 季向陽從家里面出來的時候大概在六點半,天已經(jīng)白了起來,他走到樓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兩手空空,什么東西都沒有拿出來。 半個多月過去了, 季向陽的奔波, 都是為了這些資料, 本來昨兒的計劃是,好好睡上一覺,然后今天的任務(wù)是把所有的資料都整理出來,結(jié)果可好了, 出來的時候啥都沒拿。 要是讓他回去拿吧,又想起來剛才他在屋里面折騰的時候, 來來回回的,然后他媽欲言又止的站在廚房門口瞧了老半天,要是聞起來,他也不好說。 季母是個溫和的人, 兒子前腳出去,她后腳就想著晚上要做什么吃的,最近兒子在外面肯定是沒有吃好,也沒有睡好,她在家里頭總是擔(dān)心季向陽身體跟不上, 今兒起來瞧見,他又瘦了不少,臉都變得小了一圈, 想著他那急急忙忙的出去,她心里頭也不好受,這一回來就忙的不行,連多睡會都沒時間,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么了?向陽回來了?”季父從房間里面出來,看老婆站在洗手臺旁邊發(fā)呆,又瞧著季向陽的房門是開的,擼了擼袖子準備去幫老婆做早飯,順嘴就問了一句。 “回來了,說帶了吃的,在櫥柜里面呢,又瘦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好好吃飯沒?!奔灸刚f著這眼眶子就是一紅,她自個兒的兒子她知道,有什么毛病她也是清清楚楚的,也不知道季向陽這次出去有沒有按時吃飯,要是平時不知道餓,怕是不會頓頓都吃的。 “他大了,有些事兒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你就別那么擔(dān)心了?!奔靖感睦镆灿悬c不舒服,伸出手來拍了拍老婆的肩膀,然后就抓了一把米放在小鍋里面,把鍋放在火上,煮個粥。 “我知道他大了,就是……唉,都怪我?!奔灸赣珠_始自責(zé)了。 季父和季母是大學(xué)同學(xué),兩人都是高知家庭,當(dāng)初的大學(xué)生可是了不得,他們也算是趕上了好時候,最后季父在學(xué)校里面特別出色,就當(dāng)了省城大學(xué)的大學(xué)老師,那幾年運動的時候,他們學(xué)校沒站隊,雖然辛苦,但是也是熬過去了。 季母就沒有季父的運氣那么好,畢業(yè)了之后,留在了本地一所高中里面當(dāng)老師,兩人一畢業(yè)就結(jié)了婚,然后就有了季向陽。 當(dāng)時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的條件,又趕上事兒多,季母不肯離開學(xué)校,一直挺著大肚子到九個半月,才從講臺上面下來,剛回家一天,就進了醫(yī)院生了季向陽,她自己心里面清楚的很,這一胎,她根本就沒好好養(yǎng),當(dāng)時生下來就怕季向陽活不了。 結(jié)果孩子活蹦亂跳的,身上一點毛病都沒有,季母和季父才算是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