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看得出程修謹對南望的回答十分滿意,見南望有些心不在焉,又稍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辭了,臨走前還擼了袖子把洗碗池里泡著的瓷碗殘骸揀了出來一并帶走了。 南望訕訕地送走了程修謹這尊大神,關上房門反身就倚在了門板上,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她最近是不是太閑了,因為沒什么事做所以滿腦子都是脫離實際的想法?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完全徹底地理解余以彤花大價錢買程修謹照片的舉動了——這個人可以說完美到讓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更何況聽說余以彤從小就認識他。從小就見識過程修謹這種溫柔多金體貼心細還長得帥的男生,只怕旁的凡夫俗子也再入不了眼。 這么一想,隋安若整天吐槽的余以彤也是挺可憐的。 南望承認,自從第一次見到程修謹忍不住拍了他的照片開始,她封存沉寂多年的少女心,好像就復活了…… 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她以后是不是應該離程修謹稍微遠一點? 南望靠著門想著這個嚴肅的問題時,早前被她丟在沙發(fā)上的手機卻嗡嗡震動了起來。 接通,原來是項目leader的慰問電話。 南望一面聽著電話一面將剛才胡亂堆在榻榻米上的雜物一樣一樣分了類整理好。東西整理完了,電話里也說完了,中心思想就是她幫項目談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案子,已經(jīng)幫了大忙了,希望她把身體養(yǎng)好了再回去上班,并旁敲側(cè)擊了一下她和程家大少的關系。 南望樂不得多休息幾天,應聲答應了下來,并實事求是地告訴項目leader,說起來他可能不信,程修謹是她的鄰居。項目leader果然不信,呵呵笑了幾聲,說南望越來越會開玩笑了,叮囑了幾聲便掛斷了電話。 南望嘟囔了一句“這是事實啊”,進了臥室換了家居服,又將換下來的臟衣服一股腦地丟進了洗衣機,這才拿著手機將自己整個攤在了床上。 當初裝修廚房的時候還真是沒想到,一個擺設竟然還有這樣的功用。南望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能吃得上身價不知道多少億的豪門大少免費做的晚餐。 想著想著,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人生還真是充滿了驚喜和刺激。 1603。 裝修風格極為簡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性冷淡風的房中,男人穿著一件純白色粗線毛衣坐在落地玻璃前的布藝沙發(fā)上,黑色休閑褲和簡約的灰色拖鞋相映成趣,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的居家休閑。 落地窗外是號稱m市一景的燈火江畔,偶有游輪經(jīng)過,拉響長長的汽笛??赡腥说淖⒁饬s并沒有被吸引過去一分,只是一只手搭在沙發(fā)的扶手上,想到剛才頂著一頭蓬松的長發(fā)赤著腳站在門口揉眼睛的姑娘,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和辦公室里帶著完美面具的她相比,他更喜歡她放下戒備不設防的樣子。 今天見到她對他笑了,很難得。 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程修謹伸手過去拿的時候?qū)Ψ揭呀?jīng)掛斷了,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還未解鎖的屏幕上,站在馬路邊的姑娘微微蹙著眉,沒有笑,可是眼神很亮,就好像能透過屏幕將他的心思看穿一樣。 一條短信驀地跳了出來,“你在哪兒?不是說晚上喝酒嗎,我在你市中心的公寓門口,怎么沒有人?” 長眉蹙了一下,程修謹抬手將電話回撥了過去。 “喂,易銘。” “程修謹,你別現(xiàn)在告訴我你不在,本公子可是千里迢迢趕過來的。你先說你在哪兒呢,什么時候能回來!” 電話那端是上次替他查隋安若的易銘。兩個人是本科時候的室友,性格相反,一個瀟灑隨性游戲人生,一個條理清楚規(guī)劃未來,這么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卻因為同一個“求而不得”的心魔而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哥們兒。 程修謹看了一眼窗外的江景,口氣有點抱歉,“對不起,我忘記了,我現(xiàn)在在江畔這邊的公寓,晚上不回去?!?/br> 易銘冷笑了一聲,爆了句粗口,毫不留情地指責道:“程修謹,你現(xiàn)在是瘋了吧?跑那么遠去圖點什么,市中心這么多房子都不夠你住的?” 程修謹聽著他說完,才垂下眼睫,淡淡地解釋了一句,“南望生病了,我搬過來和她做鄰居,可以照顧她?!?/br> 他沒瘋,不,這么多年來他什么時候好過,這么多年來他是不瘋魔不成活。 電話那邊很明顯是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南望”是哪一個人,沉默了片刻才復而開口,“這個南望到底什么來頭?你不是……難道……不對啊,她不是……” 程修謹沒等易銘說完話便打斷了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彎起的唇角弧度優(yōu)美,“南望就是她,易銘,我找到她了。” “你說南望就是那個你那時候整天念叨的那個人?”易銘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聽程修謹斬釘截鐵地確認了一遍,這才敢相信,一時之間萬般情緒涌上心頭,最后只短短地罵了一個“艸!”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程修謹沒把對方突如其來的粗口放在心上,放下電話朝窗外看了一眼。 這些年m市的變化確實很大,變得比從前美了,也比從前更加繁華了。 這么美麗的城市,這么努力的他,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把她留下。 16、chapter16 ... 當天晚上南望睡得并不好,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半夜驚醒的時候心臟撲通撲通地跳,仔細想一想,卻怎么都回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夢見了什么,只能清晰地體會到醒來后那種溺水得救一般的解脫感。 因為不用上班,南望第二天照例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洗完澡坐在床上擦頭發(fā)的時候,忽然收到一條微信,是程修謹發(fā)來的,內(nèi)容極其簡單,只有兩個字:“醒了?” 南望以為他是要過來借廚房,想到自己穿著浴袍披頭散發(fā)的樣子,用頭頂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也很簡潔地回復道:“沒有。” 等了一會兒,程修謹沒再回復,南望挑了一下眉毛,把手機扔到了一邊?,F(xiàn)在這個時間,程修謹難道不用去公司上班嗎?還是說他這樣的豪門大少已經(jīng)彈性工作到隨便什么時候去上班都可以了? 大約二十分鐘后,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彼時南望已經(jīng)吹干了頭發(fā)換好了衣服,正捧著一本書盤腿坐在窗口的榻榻米上,一聽到門鈴響,幾乎是在一瞬間就丟了書,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口,看都沒看門鏡一眼就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個人,白襯衫黑皮鞋,卻不是程修謹,而是樓下大堂的禮賓妹子。 “南小姐,您的外賣。” 南望:? 她什么時候訂外賣了? 禮賓妹子見她有點呆呆的樣子,笑了笑解釋道:“南小姐的男朋友真體貼,剛剛還特意打電話到前臺,說您病了,叫我們給送上來呢。” 男朋友? 南望拍了拍臉,確認這不是夢中夢自己是真的醒了以后疑惑地看了看禮賓妹子手上的外賣盒。 x記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