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鄭之南看她把最后一塊水果也吃完了,酸奶也吃干凈了,幫她放下碗和勺子,然后撓她癢癢,把俏俏逗得左躲右閃在沙發(fā)上亂滾。 鄭之南逗她一會兒就停下了,怕玩的太興奮,晚上睡不著。 鄭之南平時晚上沒給俏俏講故事的習慣。 今天晚上可能是想通了,特意拿著故事書給躺在被子里眼神充滿期待的俏俏講故事。 故事只講到一半,鄭之南的小公主就睡著了,她睫毛纖長濃密,像小扇子一樣在眼窩下透出淡淡的陰影。 這樣看俏俏,就真的是公主的模樣。 鄭之南希望她能一路順遂,快樂的成長,不要有任何的煩惱,如果有,也希望可以很快如過眼云煙,消失無蹤。 周六那天,鄭之南把俏俏的東西都裝到書包里,然后讓俏俏抱著她的新寵玩偶,一個小熊,小孩子在去新的環(huán)境時,如果身邊有一個她常玩的東西,心情會安定許多,有安全感。 書包里有萬一弄臟衣服可以換的衣服,還有一些小零食,以及盒裝的牛奶,還有個小玩具,蠻豐富的。 俏俏也認識崔姐,見過幾次,還吃過崔姐的餃子和一些她自己做的東西,是認識的,所以更加自如的融入到崔姐的軍團里。 俏俏是第一個來的,鄭之南讓俏俏叫崔姐崔姨姨后和崔姐說了俏俏的個人習慣,把該說的都說了后和俏俏抱了抱才離開。 鄭之南去賀蘭棠的住所。 而陸知易自從和鄭之南那次見面后就一直壓抑著躁動的心,他能感覺到鄭之南似乎真的不在乎他了。 明明當初愛他愛的不能自己,怎么才兩年多的功夫就對他這么絕情了? 肯定是裝的,畢竟當初和他分開是他提出來的,男人都要面子,大概是想讓他多去找他幾次。 陸知易怎么都放不下已經變得如此優(yōu)秀的鄭之南,這和他認識的那個鄭之南是完全不一樣的,讓他的心更加癢癢。 白毓對于陸知易的想法一無所知,她只知道陸知易最近想收購一家勢頭不錯的小公司,既然未婚夫這么忙,她則會自覺的減少去打擾陸知易,選擇和母親去參加慈善活動,偶爾會去參加一些社交。 對于白毓的識大體,陸知易很滿意,也給了他空隙去接近鄭之南。 陸知易打定主意星期一的時候去鄭之南的公司和他近距離接觸。 這樣的陸知易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在賀蘭棠的家里做家務。 鄭之南做家務的機會不多,但也不至于笨手笨腳做不好。 大概是因為知道鄭之南今天會過來,賀蘭棠周六會睡到八點才起床,但今天如工作日那樣,六點半就起來了,鄭之南是七點到的,當時賀蘭棠已經坐在沙發(fā)上拿著報紙翻看了很久。 聽到門鈴響就立即走了過去。 賀蘭棠住的是復式,獨門獨戶,打開門,就看到衣著休閑的鄭之南。 賀蘭棠其實對鄭之南印象只有那么幾次,一次是早年派對上,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和卡其褲,樸素又透著清秀可愛,然后就是今年,在辦公室里看到西裝革履的鄭之南,褪去了學生時期的青澀,眼眸清明,舉手抬足都是自信優(yōu)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xiàn)在鄭之南在他眼里太過耀眼,讓他已經將多年之前的那次糾纏變得記憶模糊,回想起來也只是記著他當時的情緒應該是隨波逐流,無欲無求的狀態(tài)。 不過不管是怎樣的,賀蘭棠也已經不在意了,他現(xiàn)在只想看著這個曾經利用了他的男人給他洗衣拖地,炒菜煮粥。 鄭之南看到賀蘭棠,嘴唇抿了抿,走到玄關處,看著他說:“換哪雙拖鞋?” 賀蘭棠指了指白色的那雙。 鄭之南換好鞋子,走向廚房時,邊挽袖子邊問賀蘭棠想吃什么早餐。 賀蘭棠說:“你隨便做吧,我不挑食?!?/br> 越是這種沒有具體喜歡吃什么的人,其實越挑剔,因為你不知道他愛吃什么,很大概率上會做出他不愛吃的東西來。 但是鄭之南沒慣他的臭毛病,他又不是沒問過,所以一會兒他隨便做,做出什么來,他不喜歡,他也不會管,反正只答應他來做家務做飯,可沒保證餐餐得好吃。 按照原主的人設,其實原主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主,對父母他無法強硬起來,有一部分是因為孩子的事情在逃避,但是除了父母之外的人,他可沒有那么軟。 好比陸知易的事情,陸知易那么對他,他還是毅然決然,也不管自己會在這件事上受傷給陸知易帶了綠帽就能看出來,也有堅韌決絕的一面。 而俏俏的到來,他估計也沒想到。 如果他知道自己會生孩子,大概也就沒有俏俏了。 所以他對賀蘭棠不那么順從,也并沒有崩人設,不過崩不崩人設,他已經不在意了,反正別太崩就行,崩一點也沒關系,反正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是攻略任務對象獲得好感度,只要他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天崩地裂都行啊,還管他那么多。 所以賀蘭棠四十分鐘后坐在餐桌前,看到的就是一葷一素和一碗瑤柱粥。 粥很鮮美,加了點蝦仁,菜其實沒什么特別的,就是一盤青菜和一盤小炒rou。 賀蘭棠自從回國后,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正兒八經的吃頓早餐了,大多數(shù)他為了省事,直接烤兩塊面包加個煎蛋和兩片火腿,也就湊合了。 家里沒保姆是因為不喜歡有生人,也一直沒選到合適的人選。 本來他是想挑剔一下,但是奈何太久沒吃中式早餐,嘴巴和胃告訴他,這都挑剔,也太不是東西了。 因此賀蘭棠格外安靜的用早餐,鄭之南則繼續(xù)不發(fā)一語的去干活兒。 做完早餐,該做家務了。 一邊做家務,一邊偶爾有電話接進來,是一些在家里也不忘忙工作,在網上進行作業(yè)的員工,向鄭之南請教問題。 通過這小半年的認識,所有輕風公司和鄭之南有過接觸的員工都覺得老板就是百科全書啊,內行外行的東西都能搔到癢處,讓人總是想到之前想不到的盲點。 最近公司的即時通訊正在快速擴大下載量,覆蓋面基也在穩(wěn)定擴大。 所以公司建立了游戲開發(fā)部,招了一批新人,開發(fā)的都是一些小游戲,老板的意思是一步步慢慢來,畢竟是小公司,一下子邁的太大,很容易跌倒。 鄭之南喜歡穩(wěn)扎穩(wěn)打。 對于鄭之南公司的動靜,賀蘭棠也在關注,他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看似平靜,其實想法很多,當然,都是既新穎又有有趣的想法,弄的他都想摻一腳,贊助一波,當個股東什么的。 鄭之南不想步子邁太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資金完全不能讓他們快速發(fā)展起來,無法支撐運轉,如果走的太快,很容易崩盤,現(xiàn)金流實在是個問題。 玩互聯(lián)網,就算他對股市的行情非常了解,也無法源源不斷的投入進去,地皮那邊還沒有動靜,即時通訊軟件除了賣出去幾個單子,另外一半的市場完全被陸知易擠壓著。 陸知易有資金,有人脈,隨便請幾頓飯,那邊就算個人情簽給陸知易了,既然在這方面有熟人,何必得罪人,簽他這個名不經傳的小公司。 陸知易一家公司就吞掉一半的京都市場,隱隱有往外擴散的勢頭,而另一半可不是鄭之南一個人占有,還有其他公司和他們瓜分市場。 鄭之南唯一有先機的地方可能就是瞄準了市場,做了公測版,免費讓網友們下載。 他的這個行為讓不少同行都覺得他這是在扔錢。 畢竟大家做軟件,肯定都是想賺錢的,哪里有人會去做免費版,做免費版,就算他們想,公司那么多人要吃要喝,這錢怎么來?服務器可也是要維護的,用在公測上,辦公軟件不就被擠壓了。 所以暫時還沒嘗到甜頭的人沒去學鄭之南。 而作為在國外生活多年,對金融以及營銷都有涉獵的賀蘭棠雖然不知道未來世界的營銷有多瘋狂,但一通百通,聰慧過人的他又怎么看不出來鄭之南其實并不是傻子,故意燒錢買口碑。 他只是在溫水煮青蛙,讓大眾接受輕風的軟件,從而再從其他方面把在這上面花費的金錢賺回來,現(xiàn)在沒賺頭,未來也有賺頭,抓住了大眾,其實就是抓住了他們的錢袋子。 人口紅利,有些人眼皮子淺沒看透,賀蘭棠則看穿了鄭之南。 所以他從想要找回場子,慢慢轉變成了想要了解他更多。 早些年,他和鄭之南上床,不見得對鄭之南有多喜歡,只不過是互有好感的階段,然后還沒好感超過一天,就從別人那里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好感變惡感。 但現(xiàn)在,賀蘭棠發(fā)現(xiàn)自己那本來被壓下去的好感,隨著和鄭之南接觸又在慢慢復蘇。 那種感覺很奇妙,不是馬上就墜入愛河,愛的無法自拔,而是可以很冷靜的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沒有那種想要沖動的立即占有對方,欣賞的意味更多一些。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種新奇感覺的賀蘭棠不打算刻意壓制,他想隨便他慢慢變化。 他不會去否認他對鄭之南起了興趣,再次有了好感。 真可笑,明明知道對方當年利用了他,應該羞辱對方一番后就一刀兩斷,從此不再來往,自己卻忽然改變了注意,想和對方多接觸。 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 想著事情的賀蘭棠暗自搖了搖頭,對自己有些無奈的吃著早餐。 鄭之南則拿著拖把在拖地。 其實今年第二季度開始,股市就有些低迷,他也已經抽出來了大部分的投資,留下了兩支老品牌比較頑強的股票,其他的全部都撤了。 銀行卡里的資金滿打滿算也就夠維持今年的開發(fā)。 其實公司一直在招新的股東,光靠他自己是不可能開著這艘船在大海里航行,主要還是資金問題,他要是家境殷實,有個幾千萬,估計夠他隨便折騰,做各種有意思的開發(fā),充盈現(xiàn)在相對匱乏單調的市場。 正因為市場匱乏單調,才是他們賺錢的時機。 奈何資金實在是無法支撐他做更大的項目。 現(xiàn)在他的行為在很多業(yè)界眼里都覺得是在燒錢,是個坑,就算他把資料做的再漂亮,一時半會也融不到資,這個時期的資本家都特別謹慎,因為還不太了解市場,所以謹慎。 想到這里,鄭之南看了一眼賀蘭棠的背影。 其實他的這份早餐,做的挺普通的,粥把食材扔進去煮就行,菜也是隨便炒的家常菜,本來會讓這大少爺嫌棄,沒想到吃東西的時候倒安靜,也沒找茬。 這讓鄭之南對賀蘭棠有了那么一點好印象,之前更多的大概是……同情? 畢竟的確被原主利用了,成了發(fā)泄的工具。 雖然讓他來家里打掃衛(wèi)生折騰他挺saocao作,準確的說挺霸道總裁智障風的。 畢竟正常人哪里會想到讓一個曾經利用過他的人來家里? 如果他是賀蘭棠,只會冷嘲熱諷一番就從此劃清界限。 不劃清界限就算了,還把人帶到自己的私人地盤,這cao作不sao? 他一想到有討人厭的人出現(xiàn)在自己的私人地盤就渾身不自在。 正想事情的鄭之南沒看到賀蘭棠吃完了東西走向他,一拖把拖到了賀蘭棠的鞋面上,還有一部分腳脖子,拖把有些濕潤。 賀蘭棠皺起眉頭看著站起來望向他的鄭之南。 “你故意的?” 鄭之南這下沒不給面子,認認真真的說了抱歉。 “有點走神,沒看到,抱歉?!?/br> 賀蘭棠看了看腳,把腳上的拖鞋扔到一邊,赤著腳往洗手間走。 鄭之南看一眼地上只是有些被打濕的拖鞋,正準備拿起來幫他擦一下,就聽到身后的人說了一句:“扔了吧。” 鄭之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敗家子,依言扔到了垃圾桶。 等賀蘭棠洗完腳,穿上新的拖鞋后,鄭之南已經在擦桌子了。 這種氣氛其實挺怪的。 一個人想羞辱利用他的人,但遲遲沒有更多動作。 一個利用過對方的人竟然心甘情愿的做著家務。 越想越怪,但兩個人都沒有戳破這種奇怪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