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狠狠地磨牙，“哼，隨便你，反正丟人的不是我。”

    姜元：“神君大人怎么還怕丟人啊。”

    大金：“面子很重要的。”

    “不不不。”姜元不是很贊成，“證明你沒有看破?！?/br>
    大金：“……身在五行中，沾染煙火氣，看不破。看破了多無聊，清心寡欲失去生活的樂趣。”

    姜元愣住，修長的眉毛聚攏。

    ···

    無論是幾百一桌的還是幾萬一桌的婚宴，流程大同小異，對于賓客來說吃吃喝喝便是了，不是新人的親密親友也不用跟著去鬧洞房，吃到差不多便可以撤了。姜元如同來時那般領(lǐng)著大肥貓走，路過服務(wù)生小jiejie們時友善地笑了笑，感謝她們一個晚上無微不至的服務(wù)，牛排都切成大小一致的塊送到他面前了。

    弄得姜元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得到如此待遇的就他一個。

    穿著黑色休閑西裝的姜元走過后，站在靠墻備菜桌的服務(wù)生們激動地看著姜元的背影。

    “小哥哥好帥啊，和貓貓在一起萌的心頭狂顫?！?/br>
    “窒息暈倒了，需要小哥哥的親親才能夠恢復(fù)健康。”

    “早知道今天我就休息了。”

    “為什么？”

    “見到了如此好看的小哥哥，我還怎么找男朋友！”

    “這是個問題，嚶嚶嚶嚶?！?/br>
    “嚶嚶?！?/br>
    “嚶嚶。”

    大金甩著尾巴，將一群嚶嚶怪留在身后，女孩子的心真是不理解。

    世紀(jì)大廈高六十層，頂層還有露天酒吧可以浪一整個晚上，九點之后才是酒吧一天熱鬧的開始。五十九層是個觀光角度極好的咖啡館，大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南洲市最好的夜景，俯瞰之下將人類利用科技營造出來的浪漫與絢爛盡收眼底。

    姜元在這兒要了一杯咖啡之后就坐電梯上樓去酒吧。

    “先生，寵物不可以帶上去?！鄙蠘堑碾娞菰斓膹?fù)古，充滿了金屬朋克的味道，還配了專人運營電梯。

    姜元說：“寵物票買好了?！蹦弥Х鹊男揲L手指上夾著一枚金屬圓扣。

    服務(wù)生欠身，“對不起，沒有看見。先生應(yīng)該把掛牌放在寵物的項圈上，這樣上去了就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狈?wù)生剛想說他來掛金屬圓扣就發(fā)現(xiàn)胖得沒有脖子的貓兒身上根本就沒有項圈這東西，這就尷尬了。

    姜元：“謝謝提醒，不過我家這位不喜歡項圈的束縛，帶不了掛牌，我拿著就好。”

    不過兩三句話的功夫，電梯上行便到了六十層的露天酒吧。其實并不是真正的露天，是半露天的結(jié)構(gòu)，現(xiàn)在天氣冷了，人們更喜歡待在室內(nèi)，室外清清冷冷，偶爾能夠見到年輕男女靠在欄桿上，依偎在一塊兒看的不是風(fēng)景，是身邊的人。

    姜元提步走到欄桿邊，距離真正的邊緣還有一兩米，無法做到垂直視線看向地面，但足夠俯瞰整個夜景了。臨近春節(jié)，節(jié)日的氣氛越來越濃烈，燈光秀已經(jīng)提前穿上了華夏紅，出現(xiàn)的圖案無不與節(jié)日、與喜慶有關(guān)。

    有一群十七八歲的男孩兒女孩兒突然舉著煙花棒從室內(nèi)沖了出來，滋滋冒著火星的冷煙花在空氣中留下蜿蜒的殘影。他們沖到了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侶身邊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摟著女孩兒的大男生早有準(zhǔn)備，從懷中拿出了禮物。

    以姜元過來人的經(jīng)歷來看，肯定是從學(xué)校逃課出來的。

    瞧見周圍錄像的沒，姜元敢用腳趾頭打賭肯定發(fā)到了小視頻軟件上，收獲的贊越多越嘖嘖，被家長、被老師看見了，嘖嘖。

    砰砰——

    恰在此時，白河邊的煙花燃放，躥上了天空綻放出的炫目顏色是煙花棒完全無法比擬的。

    明年南洲市就會禁止燃放一切煙花爆竹，作為最后的狂歡，今年是使勁兒放，白河邊的第一場煙花秀從今天開始，下一場就是五天后。姜元上到天臺上就是想看它，這要是方晟言在身邊就好了。

    方晟言總有種魔力讓姜元心想事成，下一刻他便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姜元的身后，將姜元摟進(jìn)懷中，兩個人就像是從未分開過那般靜靜地看著煙花秀。

    隨著十點半鐘聲的敲響，最大的一顆煙花在蒼穹上綻放，無數(shù)璀璨的光點向下墜落。

    “啊~”

    “好神奇?！?/br>
    “是什么特殊的材料嗎？”

    “管這么多，快來，落在人身上不會疼?！?/br>
    光點似雨一般落了下來，落到人的身上，落到地上，到處都是，引起的驚呼不知凡幾。

    方晟言親昵地湊到姜元的耳邊，“我的心上人，開心每一天，生日快樂！”兩個人不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方晟言準(zhǔn)備了現(xiàn)在這場光雨。

    明天是姜元的生日，不過小生日嘛姜家沒有過的傳統(tǒng)，就是中午吃碗面了事，并不會專門做什么慶祝，吃了中午外婆手工做的面條后姜元就差不多將自己生日的事兒拋之腦后。連他自己都忘了，原來明天會是自己的生日。

    被人惦記著，真好。

    光雨中，姜元扭頭尋找著方晟言的唇，細(xì)膩的啄吻讓他的心跟著guntang。

    周圍的人群有抽氣聲響起，看到兩個大帥哥親吻在一起，有姑娘甚至激動的比自己被帥哥親了還要興奮。

    感動之余，姜元作為煞風(fēng)景小能手說道：“人家過生日都是時鐘敲了十二下之后再說的，現(xiàn)在才十點多，離我生日還遠(yuǎn)?！?/br>
    方晟言輕笑，“那好，我把剛才的祝福收回。等會讓守著時間，準(zhǔn)點跟你說?！?/br>
    姜元抓緊方晟言的衣袖，賴皮地說：“不準(zhǔn)，我已經(jīng)收到了。我寬容大度的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明年生日可要盡善盡美?！鼻鍧櫟难壑?，是柔柔的笑意。

    方晟言：“好。”

    光雨已經(jīng)接近尾聲，姜元瞅見好多人看他們，索性拉著方晟言換了位置混入了人群，湊著熱鬧抬頭看天空。過生日的大孩子們恰好從身邊經(jīng)過，揮動著手上拿著的氣球，不知道是誰手上棍狀的氣球砸向了姜元，方晟言用胳臂擋了一下卻沒有料到還有另外一個，姜元被另一個方向來的拐杖糖般氣球砸到了額頭。

    像是被重物砸中，姜元大腦一陣眩暈。時間很快，短到無論是姜元自己，還是方晟言都沒有注意到這陣眩暈的到來。

    拿著拐杖糖氣球的大男生連忙說對不起，姜元不在意，擺擺手說了沒關(guān)系。等這群孩子走了，姜元覺得周圍冷清了下來，看時間不早，“我們回家吧。”說完后，他有瞬間的恍惚和酸澀，總覺得這話自己已經(jīng)期待了很久。

    第75章 說的就是你

    回到昆吾居已經(jīng)快要十二點, 內(nèi)只有電腦發(fā)出來的光映照在朱娘的臉上，明艷的臉、朱紅的唇, 有瞳仁內(nèi)閃出來的幽幽的光, 值夜的客服朱娘瞧著猶如鬼魅。煙氣裊裊，不濃烈不刺鼻的暗沉煙味在店內(nèi)彌漫, 朧出似醉非醉、似幻非幻的感覺。

    過了兩點昆吾居線上服務(wù)才會停止?fàn)I業(yè)，店門上的最后兩塊門板才會合上。姜元和方晟言踩著一地如水夜涼走了進(jìn)去，朱娘卷曲濃密的烏黑睫毛如墨蝶扇動，微微泛紅的眼睛撩動出充滿蠱惑的視線。

    姜元：“少熬夜，眼睛都紅了。”

    朱娘媚態(tài)十足地翻了個白眼, 眼拋給瞎子看了，“……”遙遙拱手，佩服佩服。

    姜元打了個哈欠，他睡得挺早, 個點兒早就躺床上去會周公了。擺擺手，姜元先是鼓勵了夜班人員, 后說：“好好工作, 準(zhǔn)和客人懟起來。”

    “罵我呢？”

    姜元瞪大了眼睛，“竟然敢罵昆吾居的員工？！”

    朱娘，“罵的可多了?！?/br>
    一句提神，猶如在太陽xue上點了清涼油, 元瞬間有些清醒, 讓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兒。”姜元繞過長長的柜臺走了過去, 上差點兒踩到坐在地上打瞌睡的小滿, 為鬼還會想睡覺也是挺稀奇的，“想睡覺就去房間吧。”

    有些rou的小嫩手揉著眼睛，小滿像是含著一塊糖有些含糊地說：“不呢，我就打打瞌睡，不是真想睡覺?！闭f完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打了出來，象征性地揩著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小滿嘟嘟嘴無聲地表示自己就是個愛睡覺的鬼。

    小滿抱著曲起的腿蜷縮著靠在柜臺上，側(cè)著頭、瞇著眼睛繼續(xù)假寐。姜元扯過放在臺面上的一條羊絨小毯子彎腰蓋到了小滿的身上，“真是不聽話的丫頭，不躺在舒服的床上，偏偏要在地上睡?！?/br>
    被駝色的羊絨毯子蓋著的小滿就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在昏暗中蒼白如蠟像，淺淺的嘴唇彎了彎，抓著毯子的邊角繼續(xù)睡著。小滿蜷縮在地上姜元只能夠跨過去才能夠到朱娘那邊，走到朱娘身邊看著電腦，讓她指給自己看客人都罵了什么。

    昆吾居雖然地位特殊，就算是口碑稀爛，照樣屹立不倒。但經(jīng)營者哪里希望自己手上的店是個黑口碑，而且秉持著關(guān)愛員工的原則，姜元也要弄清楚究竟是罵了什么，客人指出問題積極改正，客人要是無理取鬧就拉入黑名單。

    姜元催著朱娘盡快打開聊天軟件，他倒要看看是誰敢罵昆吾居。

    纖手滑動著無線鼠標(biāo)，朱娘動作慵懶地cao作著，仿佛是在考驗著姜元的耐心，就在姜元恨不得自己搶過鼠標(biāo)cao作的時候，她終于打開了對話框，“瞧，罵我呢?！?/br>
    姜元看了一眼，腦門上汗就下來了。

    客人名字是一串無意義的數(shù)字，看著如亂碼一般。與朱娘的對話內(nèi)容更是毫無營養(yǎng)，多是無意義的字母以及數(shù)字，僅有的幾個漢字加上緊跟著漢字的字母，看起來的確和罵人差不多。

    比如mb、你b、ac數(shù)之類的。

    “這客人故意來找茬的吧?！辈皇莵碚也绲木褪悄X子瓦特了，姜元從幾百條對話中愣是沒有看到個完整的意思，朱娘就更好玩了，始終回著“？”?！澳銈冞@樣竟然可以進(jìn)行對話幾百條，真是夠可以的啊?！?/br>
    “因為無聊呀?！敝炷镫p手交疊撐在下巴下方，貝齒輕咬紅唇，她輕輕地說：“老板，我也想知道這個客人究竟想干什么呢，你可不可以調(diào)查調(diào)查？”

    身為老板，責(zé)無旁貸，姜元答應(yīng)了。

    朱娘推了一下姜元，讓姜元讓開自己站了起來，空出來的位置讓姜元坐下。姜元坐下后cao作電腦，移動鼠標(biāo)光標(biāo)卻毫無反應(yīng)，“電腦死機了？”

    “不會吧，我用著一直好好的?！敝炷锏穆曇魪膽覓熘{(lán)印花布門簾的門邊傳來，不過是姜元坐下的功夫，她竟然使用縮地成寸到了那兒。“老板你敲一下回車試試，有什么問題敲回車就好。”

    “有這么解決辦法的？”姜元疑惑地自言自語，不過手還是下意識地按上了回車鍵，然后……“噗，你們搞什么??！”

    回車按下去后，屏幕瞬間變黑，黑暗的中心緩緩出現(xiàn)了個明亮的金色圓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后出現(xiàn)四個、四個后是八個，姜元還以為自己要看到十六、三十二，誰知道小程序不按照規(guī)律來了。八個亮點同時綻放，如夜幕上盛開的煙火，出現(xiàn)了各種各樣的圖案，非常奪目。

    唯一與煙花不同的是，屏幕上始終是金色的點，沒有出現(xiàn)其它顏色。

    正當(dāng)姜元想問朱娘這都是做什么的時候，金色的光點中踴躍出了朱紅的顏色，紅色的點頑皮地從金色中掙脫了出來，匯聚在一塊形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玫瑰花旁邊出現(xiàn)人物的輪廓，輪廓變得清晰、添上了色塊，是店內(nèi)員工的q版小人，白衣批發(fā)的小滿、裹身旗袍的朱娘、長袖長裙的珠珠、做木工的老鬼叔，還有一只威武霸氣（？）的大白貓。

    玫瑰花好似合著姜元的心跳聲緩緩綻放，盛開到最美麗的那一瞬間跳出來……不對，不是屏幕上跳出來的q版小人有什么變化，而是被掀開的藍(lán)印花布門簾子后走進(jìn)來幾個人，為首的外婆手上端著一個蛋糕，蛋糕上插著生日蠟燭。

    再看屏幕上q版小人舉起了精致的小牌子，牌子的數(shù)字開始跳動，每跳一次就出現(xiàn)一次變化，從10開始的倒計時開始，當(dāng)數(shù)字跳動為0，表盤上的分針和時針合二為一，第二天來了。

    “生日快樂！”

    大家齊聲說著。

    “元元，過來吹蠟燭?！蓖馄藕爸靵?。

    姜元站了起來，尤有一些不可思議，“小生日，沒有過的必要啊?！毕仁欠疥裳越o自己帶來的驚喜，又有全店上下和外婆給自己的祝福，姜元因為太高興反而懵了。

    肩頭披著羊絨毯子的小滿笑瞇瞇地說：“第一年在昆吾居過生日，情況不同，當(dāng)然要隆重一些啦。我們等到十二點很不容易的，明年就給你煮一碗面吃?！?/br>
    “別磨嘰啦?！贝蠼疖S上了柜臺，踩著步子來回走，他很想嘗嘗奶油芝士蛋糕的味道，“許愿吹蠟燭切蛋糕啦。”

    姜元看著眾人，漸漸地彎起了嘴角，張開雙臂的他歡呼了一聲沖了出去。沖到了外婆跟前，“謝謝外婆，謝謝小滿，謝謝朱娘，謝謝大金，謝謝大家。”抬頭望向方晟言，嘴唇一張一合，他無聲地說：“謝謝我最愛的人?！?/br>
    閉上眼睛開始許愿，愿望是不能夠說出來的，說出來就不靈了。睜開眼睛，在眾人溫暖的目光中，姜元吹滅了蠟燭，蠟燭熄滅的剎那方晟言打了個響指，瞬間出現(xiàn)了千萬閃爍的光芒，猶如星辰墜落凡塵。

    姜元，生日快樂。

    ···

    這一夜注定是興奮的一夜，姜元躺在床上興奮地翻來翻去，柔軟的頭發(fā)因為翻動蓬亂地堆在了腦袋上，額前略長的劉海擋住了眼睛，他的眉眼瞧著越發(fā)的柔和。

    不想睡覺只想抓著方晟言來一場不可描述的事情。

    等了半天，在浴室里洗澡的家伙還不出來，姜元滾到了床的邊緣探出身子往浴室的方向看，“怎么還不出來?。俊?/br>
    浴室里傳來了方晟言無奈的聲音，“第三次了?！彼M(jìn)來不過十分鐘，十分鐘喊了三次了。

    姜元“啪”地軟在床上，拖長了聲音說：“哦?！倍让肴缒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