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指點(diǎn)了弘晗的功課，又問：“弘皙呢？”

    “嫡額娘給二弟啟蒙呢?！?/br>
    胤礽讓弘晗繼續(xù)寫功課，轉(zhuǎn)身去了里面。瓜爾佳氏正在教弘皙描紅，弘皙個(gè)頭小小的，胳膊又胖，抓不好筆，急得滿頭大汗。

    “阿瑪！”弘皙見胤礽來了，驚喜叫了一聲，扔下筆就要過來請安。

    “坐著，繼續(xù)寫你的！”胤礽輕斥一聲，小算盤沒打響的弘皙，只能繼續(xù)和毛筆奮斗。

    看著弘皙這般小兒情態(tài)，胤礽就知道太子妃沒有委屈他。宮中多的是“懂事”的孩子，孩子比誰都會察言觀色，能不懂事，定是嬌慣出來的。

    胤礽握著弘皙的手，教他寫了幾個(gè)大字。看他有模有樣，對瓜爾佳氏笑道：“你教得很好?！?/br>
    “妾身分內(nèi)之事，不敢居功?！惫蠣柤咽闲χＩ恚⒉皇謽?biāo)準(zhǔn)。

    太子就愛這份親熱勁兒，問道：“弘昊呢？”

    “里面睡著呢?！?/br>
    “孤去瞧瞧?！?/br>
    瓜爾佳氏跟著進(jìn)去，小聲道：“可不敢鬧他，好不容易睡著了，多睡些，免得晚上鬧騰。”

    胤礽看著自己剛滿周歲的嫡子，自己走的這條路，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胤礽怔怔看著孩子，看得瓜爾佳氏都有些嘀咕，“可有什么不對？”

    “沒什么。好好教養(yǎng)弘昊，過段日子，孤送他去乾清宮?！必返i在瓜爾佳氏耳邊輕聲道。

    瓜爾佳氏捂著嘴，不讓驚呼聲出口。既覺驕傲，又滿是擔(dān)憂。送到乾清宮由皇帝教養(yǎng)，這是多么大的榮耀。說句犯忌諱的話，等太子登基，就算萬一不滿弘昊，也不能推翻“先帝”的教養(yǎng)，這對弘昊而言，對她而言是何等的大好事?？勺鳛槟赣H，瓜爾佳氏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乾清宮是好待的嗎？全國最頂尖的人jingzi薈萃的地方，一舉一動都有人放大了看，絲毫心思都瞞不過這些老狐貍的眼睛。弘昊才滿周歲，就注定過這樣的日子嗎？

    強(qiáng)大的定力讓瓜爾佳氏瞬間反應(yīng)過來，堅(jiān)定道：“聽您的?！?/br>
    太子攬了瓜爾佳氏的胳膊，嘆道：“從今往后，和孤一起做孝順的兒子兒媳。把后宮撐起來，是兒媳，更是太子妃。”

    “是！”瓜爾佳氏更堅(jiān)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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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儲君之路5

    康熙很快就做了決定，連著幾天小朝會天天表揚(yáng)、贊美索額圖，眾人摸不著頭腦，只以為是太子有了嫡子，皇帝愛屋及烏，對太子母族也要施恩。

    大阿哥尤其不忿，征討葛爾丹養(yǎng)好的傷又隱隱作痛，生個(gè)兒子，比他們上戰(zhàn)場的功勞都大，汗阿瑪也太偏心了！

    等到大朝會，索爾圖出人意表的上了致仕折子，更出人意料的是，皇帝當(dāng)場準(zhǔn)了。索爾圖已是世襲一等公，改為世襲三代始降，又恩蔭了兩個(gè)兒子做一等侍衛(wèi)，俱有爵位。女婿的職位也升了，女兒的誥命自然隨之增長。滿門榮耀，恩遇甚隆。

    可朝臣都被炸懵了？怎么說的？連三請三辭都沒有，皇帝就這么同意了？這是看重索爾圖，還是不喜他?？蛇@么隆重的待遇，說是不喜，那眾人都搶著要這份不喜。

    康熙端坐御位，把底下人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道：“索爾圖勞苦功勞，朕舍不得??！連番駁你的致仕折子，奈何……”說著說著，聲音都哽咽了。

    索爾圖當(dāng)場跪倒痛哭：“主子爺，奴才舍不得您啊……”

    君臣抱頭痛哭，一派相得之象，旁邊臣子奴才也跟著抹眼淚，必須是感動的。

    只有明珠是真哭??！該死的老東西，要致仕了怎么不提前打招呼，這是要坑死自己啊！明珠淚流滿面，大阿哥占著長子的名分和太子相爭，自己仗著大阿哥的名義和索額圖抗衡，現(xiàn)在索額圖突然致仕，把他閃在半空中，前不著村后不挨店的，讓他怎么辦？

    不致仕？朝堂上明珠一人獨(dú)大，想想都覺得危險(xiǎn)。致仕？皇帝問你，是不是朕德行有虧，以致大學(xué)士接連離朕而去？要怎么回答？明珠只要一想想，腦袋就疼得不行。而以明珠對皇帝的了解，這么大決定之下，是方略性調(diào)整，以后有得罪受了。

    旁人都有演戲給君父看的意思，只有明珠一人真情實(shí)感失聲痛哭：索額圖，老混蛋啊，你可坑死我了！

    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覺得明相與索相真是君子，即便政見不同，可私交甚好，瞧瞧索相致仕明相不舍的樣子，真令人感動！

    太子也十分不舍，但仍舊打起精神上勸皇父，下?lián)嶂页迹@才是一國太子的風(fēng)度。

    大阿哥胤褆在心里咆哮：胤礽是撞克了吧？鬼附身都沒有這么可怕！難道前些日子毓慶宮傳出太子和索額圖的爭執(zhí)就為了這事兒？還有乾清宮有消息傳來，汗阿瑪揮退下人，連梁九功都沒留下，和太子密談?，F(xiàn)在想想，除了這事兒，還能是什么原因。

    可現(xiàn)在想明白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如何應(yīng)對。一向自持才華的胤褆左右看看，引為臂膀的明珠正痛哭流涕，一時(shí)之間他也找不到話說。

    這場君臣相得、相擁而泣的大戲轟轟烈烈落幕，索爾圖功成名就，剛好在征討葛爾丹勝利的檔口退下，完美謝幕。

    隔天，虛歲三歲的太子嫡子弘昊就被抱到了乾清宮，康熙親自教養(yǎng)，走當(dāng)初太子的舊例。

    太子的舊例是什么？那是國之儲君的待遇，難道皇商有立太孫的意思？“好圣孫”可不是說說而已。與此同時(shí)，朝政更倚重太子了，請安折子上開始出現(xiàn)太子的筆跡，很多大事上，也是按照太子的意思在辦。朝臣們心想，皇上已經(jīng)在培養(yǎng)第三代了，怪不得讓索額圖致仕呢！

    大阿哥氣得摔了手里的茶盞，“這jian猾似鬼的東西！”舍了兒子和叔公，反倒得了汗阿瑪看中。把自己和明珠閃在半空，如今明珠真是動輒得咎，可真上折子致仕，當(dāng)初預(yù)想的那一幕真的出現(xiàn)了。重臣好端端接連致仕，是看不起皇帝怎么的？明珠只能含著黃連繼續(xù)干老黃牛的活兒，還時(shí)不時(shí)被挑刺，苦?。?/br>
    看事態(tài)發(fā)展，這樣絕妙的主意不是索額圖這個(gè)老jian鬼想出來的。明珠到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太子是怎么靈光一閃想出這么個(gè)好點(diǎn)子的？

    太子是怎么想的？讀史可以使人明智啊！

    太子坐在書房，慢慢展開書桌上的一本折子，這本折子里寫的全是日字旁的字。當(dāng)初弘昊出生，他在書房寫了一夜的名字，雖然都沒用上，但也是父子情深，傳為佳話。旁人不知道的是，在寫這份名單之前，太子在寫明史。

    前明被大清所滅，他的一切向來受到批判，胤礽學(xué)富五車，熟悉經(jīng)史，明史更是學(xué)習(xí)的重點(diǎn)?？尚r(shí)候?qū)W、長大了讀，他從沒把自己的處境和歷史聯(lián)系起來，人人都以為自己是獨(dú)一無二的，誰肯承認(rèn)自己是這歷史長河中不起眼的一朵浪花呢？

    及至前些日子突然清明，他才慢慢把古人說的“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帶入自己的生活。

    太子是什么，太子是把雙刃劍。

    從古至今，倒在太子位上的賢明太子難道還少嗎？不必一一列舉額，國貳、儲副，終究不是人君。可太子仍舊是眾皇子追逐的目標(biāo)，他仍舊分割君臣的線。胤礽讀明史，讀到了朱允炆這位建文帝、好圣孫，皇位為明成祖所奪。也讀到了明仁宗朱高熾，鐵血勇武如明成祖，硬生生搶回了天下，可他再不滿兒子文弱，看在宣宗這位好圣孫的面子上，不也讓皇位順利在嫡長一脈傳承。圣孫的作用，因人而異。還有萬歷皇帝，朝臣拿著嫡長子繼承制做擋箭牌，皇帝再不滿太子人選，幾十年不上朝，依舊改變不了。太子的地位由此可見一斑，那是祭拜天地宗廟之后，立下的儲君人選，天然就比其他皇子高出一截。

    胤礽想到自己的處境，他的兄弟們都是皇父花盡心思教養(yǎng)長大的，他敢說人人有才華、個(gè)個(gè)有能力，而且都望著太子之位。在這群狼環(huán)視的環(huán)境中，他該怎樣保全自己。

    胤礽想到了兩條，一是好圣孫，弘昊的出生，讓這條荊棘之路瞬間名正言順。二是保全。不是保全自己，而是保全其他兄弟。胤礽要讓皇父看到，除了自己這個(gè)名正言順的太子，其他兄弟上位，其他人都逃不過一死。如此一來，兄弟們再能干，都不是錯(cuò)處，反而是助力。

    胤礽高高在上慣了，并不覺得和那些母族卑賤的兄弟有什么手足情?？苫矢覆灰粯樱霭?shù)?，自然希望自己的繼承人照顧其他兒子。

    胤礽撫摸著這章寫滿名字的名單，心中嗤笑，不過是讀史而已，也要樹個(gè)靶子?；侍拥娜兆舆^成這樣，何其可笑。

    胤礽想到了很多，想到小時(shí)候皇姆媽說的“忍”；想到了汗阿瑪曾經(jīng)牽著他的手走過大街小巷，告訴他這天下早晚是要交給他的；想到了索額圖致仕之前說的，“奴才退了，殿下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更想到了這些年皇父的猜忌，從康熙二十九年之后，皇父不經(jīng)意間對自己的防備，那些奴才微妙的態(tài)度……許多畫面猶如走馬燈一邊從眼前閃過，胤礽啪地一聲合上折子：定了路，就走下去。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這是別人的日子，藍(lán)生依舊靜靜的看著，猶如前二十年一般，不再有任何動作。

    康熙三十七年，分封諸皇子，這是皇帝對諸位皇子從征戰(zhàn)場、協(xié)理國家的獎勵(lì)，也是對太子的磨礪。

    在分封之時(shí)，出了了兩件大事。

    其一，胤礽建議破格加封皇十子胤。

    “保成啊，朕的意思，你難道不清楚，封爵至老八止，都是立過功的，把老十拎出來是什么意思？”康熙不信胤礽看不出他磨礪的意思，難道還有人怕磨刀石不夠鋒利？

    “汗阿瑪，有功自然是當(dāng)賞的，可封老十不為賞功，乃酬其出身。孝昭皇后未有子嗣，溫僖貴妃也只他一子，鈕祜祿氏乃大族，給老十爵位，也是愛屋及烏的意思。汗阿瑪以為如何？”

    不如何，一樣的爵位，生出了兩種意思。旁人得了是賞功勞，老十得了是賞出身，這不僅僅是關(guān)愛弟弟或者關(guān)注老十，這是變相證明，出身的重要。出身這東西沒法兒改，而大清朝憑借出身立身的是誰——首推皇太子胤礽。

    可康熙是高興的，不僅高興，更有些驚喜的意思在。胤礽終于學(xué)會的四兩撥千斤，只給老十一個(gè)爵位，輕松化解了諸位兄弟封爵帶來的影響。不僅賣了老十人情，還鞏固了自己的位置。甚至還有些分化老八、老九、老十的意味，這不帶一絲煙火氣的手段，妙??！

    胤礽看著康熙的笑臉，如常帶著小兒女情態(tài)的問道：“阿瑪，準(zhǔn)不準(zhǔn)？”

    康熙斜看他一眼，笑道，“準(zhǔn)！你來擬旨?！?/br>
    不說胤接到圣旨時(shí)候猶如見鬼的表情，就是老八的神色也有些不對。諸位皇子中，出身最差的就是他，而他也是最在乎血脈言論的。

    不等老八說話，老九就跳起來了，“汗阿瑪什么意思？為什么偏偏漏了我！”

    是的，康熙原本打算封爵到老八止，可太子提出了老十出身尊貴，可不就把老九剩下了。

    打聽清楚是太子從中出力，老八閉上眼睛，輕嘆道：“太子這一耳光抽得太狠了！”抽他一個(gè)左耳光，再努力又如何，出身是早就定了的，努力無用。抽老九一個(gè)右耳光，老十出身尊貴，難道他就差了嗎？甚至連宮里的宜妃娘娘都受閑話。再給他們一巴掌狠的，即便他們兄弟聯(lián)合起來，老八又隱隱藏在老大胤褆屁股后面，可太子想抽耳光的時(shí)候，一樣抽！

    老十不敢說話，他再抱怨，頗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只能一遍遍表白，自己絕不會被太子蠱惑，他可沒忘了太子目中無人，讓他們下跪請安的模樣。可看老九的表情，顯然還是心生疙瘩。

    老九說了句大實(shí)話，“哪里是太子，這耳光是汗阿瑪抽的。”

    封爵不止打了老八、老九、老十的臉面，連老四胤禛也沒跑掉。胤礽既然拿出身說事兒，老四是跑不掉的。他的生母德妃有寵、養(yǎng)母孝懿皇后尊貴，論出身他也是尊貴的?？滴鯗?zhǔn)備壓一壓，但胤礽說了，也就從善如流擬定他為郡王爵位。

    可惜就在頒旨之前出了一件大事，胤禛的的格格沖撞太子。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收藏！

    第7章 儲君之路6

    你說一個(gè)皇子的格格，內(nèi)眷，和太子殿下八竿子打不著的，怎么就沖撞了呢！

    這話說來復(fù)雜，藍(lán)生并不是寸步不離跟在太子身邊的。近些日子，藍(lán)生大多數(shù)時(shí)間跟在皇帝身邊，想趁著自己還有記憶力，多學(xué)一點(diǎn)兒。雖說不知會不會結(jié)束一個(gè)世界，記憶又模糊了，但有個(gè)模糊的感覺也總比什么都不知道強(qiáng)啊。跟著康熙學(xué)習(xí)，那是多么好的機(jī)會。

    胤礽剛還和康熙說朝政上的事情呢。

    “阿瑪，兒剛把喀爾喀蒙古王公給打了?！必返i手中拿著嵌寶的馬鞭，大步走進(jìn)乾清宮，順手把馬鞭扔給伺候的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恭敬躬身雙手捧著，看著上面還有血跡，這可是蒙古王公的血??！自開國以來，蒙古就是大清的“友好肱骨”，太子殿下把人打了，還這么理直氣壯，不知道皇上會如何震怒。一想到此，小太監(jiān)的腰彎得更低了。

    果然，康熙一聽，臉色便沉下來了，冷聲揮退了伺候諸人。

    等人走了，康熙才露出微笑：“怎么跑去打人了？”

    “那些個(gè)賤皮子，既不記仇也不記恩，只看拳頭和金子罷了。阿瑪給了多少恩遇，都以為是理所當(dāng)然呢！抽一頓就知道了，我大清鐵騎既然能打得葛爾丹，也能打得他們！”胤礽十分傲氣，康熙三征葛爾丹才讓喀爾喀蒙古并入大清版圖，可這新加入的成員，總要擺擺譜，掂一掂新主子的分量?？滴鯙橹缶种耄膊挥?jì)較他們無禮，胤礽可忍不住。

    “大不了，汗阿瑪斥責(zé)兒臣就是，難道還不能安撫那些王公?！必返i滿不在乎道。

    “你啊！”康熙笑罵一句，“有誰值得朕斥責(zé)太子！”

    正好，康熙也未那些桀驁不馴的王公頭疼。大清對蒙古的政策一向是表面優(yōu)撫，暗中拆分削弱。如今讓他們見一見太子的威風(fēng)也好，別以為大清只有恩，沒有威。

    胤礽厚臉皮一笑，“就知道汗阿瑪舍不得?！?/br>
    “去吧，去吧，多大的人了，還做小兒女情態(tài)?！笨滴跣χs走了胤礽，胤礽走得時(shí)候也裝出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是受了皇帝斥責(zé)，還是天生威嚴(yán)，旁人都得在心里嘆，到底是太子殿下，喜怒不形于色，讓人敬畏。

    藍(lán)生也敬畏的看著康熙父子，無需言語他們對朝政是如此默契。胤礽走后，康熙愉快的調(diào)整了對喀爾喀王公的態(tài)度，自然是朝著對大清朝有利的一方調(diào)整。

    藍(lán)生偷學(xué)經(jīng)驗(yàn)的時(shí)候，突然有小內(nèi)侍來報(bào)：“回皇上，四阿哥一名格格在御花園沖撞太子殿下……四阿哥也在?！?/br>
    藍(lán)生摸不著頭腦，這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人，怎么扯到一起了。還有這小內(nèi)侍稟報(bào)的水平，這是誰的人啊，瞧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康熙勃然大怒，沖撞太子？誰敢！別說一個(gè)小小的格格，就是四妃偶爾遇上太子，也得行禮?？滴跖钊藬[駕，自己親自去看。

    藍(lán)生早在聽到小內(nèi)侍稟告的瞬間飄飛遠(yuǎn)去。

    御花園內(nèi)，胤礽端坐在涼亭里，據(jù)說沖撞他的格格被堵嘴押著跪在地上，胤禛也跪在一旁，急紅了臉，“殿下恕罪?！?/br>
    胤礽輕敲著桌子，好笑得瞥了他一眼，“老四啊老四，孤以往倒沒瞧出來，你是個(gè)人物?！?/br>
    “殿下容稟，此女乃母妃今日賜下的格格，臣弟……臣弟……”胤禛也不知這話該怎么說，難道要把黑鍋推給母妃嗎？這樣不僅不能解決問題，更白擔(dān)一個(gè)不孝的罪名。

    “那孤去問德妃？”胤礽好笑得瞥了他一眼。

    所以這個(gè)不知天高地厚的格格究竟干了什么蠢事兒？

    這格格如胤禛所說，乃是德妃宮中宮女，生得一副好相貌。胤禛后院中只有兩個(gè)兒子，德妃為子嗣計(jì)，賞個(gè)包衣出身的格格給他綿延子嗣。人漂亮，沒有委屈兒子；出身不高，沒有委屈媳婦兒，可以說是考慮周詳、慈母心腸。

    可誰也不知道這個(gè)格格白長一張聰明面皮啊！趕巧，今日太子鞭撻蒙古王公，后宮前朝都對此事議論紛紛，德妃的永和宮自然也有人跟風(fēng)說幾句俏皮話。若是以往，前朝出了什么大事兒，這位格格也是沒資格沒渠道知道的。瞧這寸勁兒，她偏就知曉了，而更巧的是今日四福晉身體不適沒有來，德妃想著兒子來和媳婦來沒多大區(qū)別，直接把人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