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另一邊,某座小院中。 盤膝而坐的莫言殤收功之后緩緩睜開了眼,原本蒼白的臉色也紅潤起來,他看著一邊正在給他護法的天獄,苦笑一聲:“倒是連累你了?!?/br> 莫言殤和天獄是早就認識的,當年莫言殤隱姓埋名入魔域歷練,和天獄不打不相識。 幾年前,天獄被容華救了之后,就去投奔了莫言殤。 轉修仙修也是托了莫言殤幫忙。 而這次,莫言殤跑出來歷練,卻被一句追殺,若非遇上陌殺,怕是已經(jīng)死了。 天獄搖了搖頭:“你我之間的交情,還用得著說謝?不過,你這是得罪了什么人,這么不死不休的追殺你?但也不像是想要你的命,不然估計你也等不到我去救你?!?/br> “而且,看你的樣子,似乎追你的人你都認識?!?/br> 天獄相信自己絕沒有看錯,那些追殺莫言殤的人,對莫言殤并無殺心,而是招招式式都往莫言殤的丹田去,意在廢了莫言殤。 不過,廢了一個人,可比讓他死更痛苦。 莫言殤無奈的搖頭:“追殺我的人,都是丹谷的人,而他們之所以這么鍥而不舍的追著我,卻是因為我得罪了一個瘋女人?!?/br> “瘋女人?”天獄微微挑眉,隨即恍然:“是你丹谷新上任的那位谷主吧?我記得傳言可是說了,她對你,心甚悅之?!?/br> 說到這里,天獄的語氣中不由多了一抹調侃戲謔。 莫言殤神色變了變,說不出的厭煩惡心:“被那么一個女人看上,簡直是我這輩子最倒霉,最恥辱的事?!?/br> 天獄自然沒漏掉莫言殤的神情:“看來,她確實做了些踩到你底線的事?!?/br> 莫言殤冷笑一聲:“你不知道,那女人半夜脫光了待在我的房間里se誘我,還用上了助興的丹藥!” 天獄沉默,這種事在魔域其實挺常見的,他也遇見過不少,不過,敢爬他的床的,那容貌身段肯定都是不錯的,身子也都是干凈的,而稍微差點的,或者不干凈的,也沒那個勇氣去爬他的床,畢竟,他那個時候也算是一言不合就殺人,心狠手辣,暴戾兇殘的。 而對于爬床的人,天獄向來都是來者不拒的,畢竟,吃虧的又不是他。 只是天獄知道,莫言殤這個人,卻是有潔癖的,寧缺毋濫,所以,那個爬床的女人肯定讓莫言殤徹底惡心了…… “后來你把那個試圖爬床的女人怎么樣了?”天獄語氣中帶著一分好奇,該不會是直接丟出去了吧? 莫言殤面無表情的說:“我把那個女人光著身子丟了出去,當著被吸引過來看熱鬧的弟子面,說她不知廉恥,缺男人也別找到我跟前,我看不上她……” 說到這里,莫言殤臉上陡然出現(xiàn)一抹悔意:“若是我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那么說的……天獄,你知道嗎,那個女人,她居然心狠手辣的殺了那天所有在場,看見了她狼狽一面的弟子!” 天獄面上顯出一抹訝異:“你們正道不是禁止殘殺同門嗎?怎么她沒有受到懲罰,還在丹谷谷主之位上坐的穩(wěn)穩(wěn)當當?” 莫言殤眸光有些黯淡:“她行事謹慎小心,將那些弟子一個個引出谷外殺害,根本就沒有留下一丁點破綻,雖然我肯定那些弟子是她下的手,但我根本沒有證據(jù)?!?/br> 天獄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仙修到底不如我們魔修來的肆意灑脫,動手居然還要講究證據(jù)?真是麻煩?!?/br> 若在魔域,若是他身上發(fā)生了如莫言殤一般的事,他肯定不需要證據(jù),直接把那女人殺了。 就算那女人是個化神修士,他也有把握殺掉她。 聞言,莫言殤倒是在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別忘了你現(xiàn)在也是仙修?!?/br> 天獄沒有在意莫言殤的話,看著莫言殤唇角的笑容嘖嘖稱奇:“認識你這么多年,倒是看見你笑?!?/br> 第194章 194 天獄的心情 天獄認識莫言殤這么多年,見的最多的就是莫言殤面無表情的一張冰塊臉,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莫言殤笑。 在這之前,天獄一直都以為莫言殤不會笑的。 天獄看著莫言殤嘆了口氣:“還好你不愛笑,美人們都被你的冷漠嚇跑,不然,我豈不是沒人要了?” 后面那句就純屬夸張了,天獄也是極為俊美的,他身上的一絲邪氣無疑是非常吸引女孩子側目的。 聞言,莫言殤嘴角的笑意頓收,他警告的看了天獄一眼:“若是不想被追殺,就別把你在魔域采陰補陽的那一套帶到這里來。” 天獄很是無辜的看著莫言殤:“什么采陰補陽,我那明明是雙修之道,你們仙修也是講究雙修的好不好?” 沒錯,天獄之所以來者不拒的原因,就是為了采陰補陽,嗯,按他的說法是雙修。 確實,天獄采陰補陽不會太狠,甚至最后還會返給那些女修一部分靈力,讓那些女修也能得到好處,但比起損失的,得到的就有些不值一提。 莫言殤抬眸看著他,目光依然帶著深深的警告之意,天獄和他對視片刻,隨即認輸:“好了好了,我現(xiàn)在也不雙修,嗯,采陰補陽了,你就別再警告我了。” 看莫言殤的眼神更厲,天獄只好改了他口中的雙修。 莫言殤收回視線:“不僅僅是現(xiàn)在,還有以后,我可不想哪一天給你收尸?!?/br> 天獄嬉皮笑臉的:“嗯嗯嗯,我知道,你這是在關心我……你對我這么好,我是在無以為報,不如我就……”他故意頓了一頓,表情居然,嗯,有些嬌羞? 果然,就見莫言殤滿臉警惕的看著他:“你該不會是想以身相許吧?我可看不上你?!?/br> 不怪莫言殤誤會,實在是無以為報后面通常接的都是以身相許,再加上天獄那個嬌羞的表情,實在是太讓人遐想了。 莫言殤后半句話讓天獄一噎:“……你這是什么話?我這么好,你一有危險,就巴巴趕來相救,你居然看不上我?!” “我嫌你臟!”莫言殤想也不想的回答。 可不是嗎,天獄都不知道碰過多少女修了,自然是稱不上‘干凈’二字。 只是這話聽的天獄難免心塞,卻又無言反駁,只能瞪著莫言殤。 看著天獄一臉‘傷心’的表情,這貨不會真看上他了吧?莫言殤頓了頓,猶猶豫豫著安慰:“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找個合我眼緣的,也不全都是嫌棄你臟,呃,我的意思是……” 天獄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行了,你別說了,你越說我越氣,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誰知道你差點沒把我噎死?!?/br> 莫言殤心里松了口氣,說話也就不客氣起來:“你活該!誰讓你亂開玩笑的?” 好吧,是他自作自受,天獄聳了聳肩:“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回去殺了那個女人嗎?” 莫言殤沉默了一瞬,搖了搖頭:“我不打算動手?!弊钇鸫a短時間內沒有動手的意思。 天獄的眉毛頓時挑起:“不動手?你什么時候脾氣這么好了?居然想放過那個派人想廢了你的人?” 莫言殤語氣淡淡:“不動手可不代表我想放過她,而且我也未必打的過她。” 天獄冷笑一聲:“打不過?我當初都能以凝嬰修為殺了煉魂門的那個渡劫老祖,你速來天賦過人,只不過是越階殺個化神修士而已,你居然做不到?” 越階戰(zhàn)斗,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那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莫言殤嘆了口氣:“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們丹谷死了一位前谷主,和不少前長老?若是我殺了白煙柳,剛剛安定下來的丹谷又難免陷入到恐慌之中?!?/br> 那前谷主和前長老們的死之所以能夠在丹谷造成恐慌,一則是因為他們的身份,二則,化神修士雖然算不上玄天大陸的頂尖強者,但卻也是強者的代名詞。 而且,還是在防護重重的丹谷宗門之地被殺,怎么可能不引起慌亂? 而好不容易丹谷已經(jīng)進入了平靜,莫言殤實在沒辦法再一次讓丹谷的人陷入恐慌。 而且,莫言殤也沒有把握不留下任何痕跡的殺掉丹谷谷主——身為丹谷弟子,卻殺掉丹谷谷主,他必死無疑。 就算他的做法能夠被理解,他死罪可免,但丹谷卻是待不下去了,因為,白煙柳有再多的錯,也不該在錯誤沒被審判,還身為丹谷谷主的時候被他一個弟子殺死。 為了一個白煙柳,離開他從小生活的家,不值得。 天獄大概明白莫言殤在想什么,但是明白不代表他可以理解。 在充滿背叛,便是師門也等同地獄,師尊也會變成敵人的魔域長大,天獄實在不能理解莫言殤對丹谷的歸屬感。 是的,就是歸屬感。 天獄學著莫言殤的樣子嘆了口氣:“隨便你吧,不過,就算不殺了那個女人,也不能輕易的放過她……” 天獄頓了頓才繼續(xù)說:“我總覺得,那個女人不殺你卻要廢了你的丹田將你抓回去是想要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可不就是如天獄所想,前世天獄沒有容華相救,死在了煉魂門的追殺之中,而莫言殤,自然也是沒有等到天獄的幫助。 被白煙柳派來的人抓住,廢了修為帶回去,然后被白煙柳折磨的生不如死。 而這一生,因為容華的重生而產(chǎn)生的一系列變化,倒是讓很多事情都發(fā)生了變化。 比如,林安暖和寧塵的在一起,再比如,白煙柳提前對莫言殤動手。 莫言殤微微一頓:“……我也有這種感覺?!?/br> 不期然的,莫言殤想起了當初魔獸潮時,阮琳說的話,被白煙柳這樣的女人喜歡上,可不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我打算去找兩個人,她們應該很樂意讓白煙柳丟丑,而且,我相信,她們手中應該有白煙柳做下的那些事的證據(jù)。 “誰?”天獄看著莫言殤眸中劃過的篤定,不由問到。 “容華,阮琳?!蹦詺懘稹?/br> 容華?天獄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意:“原來她和白煙柳有仇啊?!?/br> “她?你說的是誰?”這下,好奇的換成了莫言殤。 天獄瞥了他一眼:“容華,她曾經(jīng)看在公孫灝的面上救過我?!?/br> 提起公孫灝,天獄不由暗自咬牙,曾經(jīng)逃過一劫竟然是因為公孫灝,這簡直讓天獄恨不得掐死公孫灝。 莫言殤想到方才天獄提起容華時的復雜,忍不住問:“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容華了吧?我可告訴你,她已經(jīng)有戀人了,而那個男人,他很可怕?!?/br> 是的,這就是君臨給莫言殤的唯一感覺,就是深不可測,當時君臨淺淺看過來的時候,莫言殤只覺得自己是被一只遠古兇獸給盯上了,全身都在叫囂著快逃,偏偏的,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卻讓他根本邁不開腿,無力逃跑。 天獄無語的看了莫言殤一眼:“你是從哪里得出這個結論的,我怎么會喜歡上容華?她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好嗎!” 確實,天獄喜歡的是溫柔似水這個類型的女孩子,再不濟,活潑可愛也行。 卻不會是容華這樣,看似平和,其實鋒銳至極的女孩子。 莫言殤仔細的看了看天獄,發(fā)現(xiàn)他確實沒有勉強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的意思,心里暗暗松了口氣,畢竟,他可不認為天獄能搶過那個兇獸般的男人,倒是有很大可能會被那個兇獸一掌拍的灰飛煙滅:“誰叫你剛剛提起容華的情緒太復雜了。” 天獄翻了個白眼:“我提起她心情復雜那是因為她是公孫灝的主子,卻救了我。” 莫言殤默了默,卻是問:“公孫灝和你有什么關系?和魔域又有什么關系?” 公孫灝莫言殤知道,是劍心派挺有名的一個親傳弟子。 他的有名在于他的天賦,無論是他的煉器天賦和修煉天賦,也在于他的拼命修煉。 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是容華的屬下,怪不得相傳他在劍心派中對誰都是一樣的態(tài)度——看似親切,實則疏離有禮。 只對容景態(tài)度極好,極恭敬。 天獄怔了怔,這才想起,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和莫言殤說過他和那個魔域第一煉器世家公孫家的關系。 天獄嘆了口氣:“公孫灝是前魔域第一臉皮世家公孫家的少主,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不過,我卻是不被公孫家承認的公孫家主的恥辱。” 莫言殤瞳孔縮了縮,那個公孫世家他當然聽說過,可公孫家,卻是全族被滅了,只是,沒想到,天獄居然還和公孫家有這么一層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