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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懷了頭龍崽子怎么辦在線閱讀 - 第44節(jié)

第44節(jié)

    陸夕宴起身告辭離開的時候,這邊會客室里,陸景也見到了個意料之外的人。

    “龍羿?”陸景錯愕盯著推門走進(jìn)會客室的人,不解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景總覺得龍羿看他的眼神透著幾分心虛,好像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般。

    龍羿頓了頓,不答反問道:“阿景,你怎么在這里?”

    陸景微瞇眼看著龍羿,還是解釋道:“我之前跟你說過靜醫(yī)的事,底下的人辦事不利,我只能親自過來了?!?/br>
    “哦……”龍羿看看張瑾,又看看陸景,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從寬:“這件事情,我其實早就想跟你說的,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不知道從哪說起……”

    更重要的是,龍羿想給陸景一個驚喜。靜醫(yī)剛開始各方面都沒發(fā)展成熟,他也沒準(zhǔn)備說,現(xiàn)在情況發(fā)展良好,卻又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說。

    偏偏龍羿話剛開了個頭,這邊會議室的門就突然被叩響。

    陸景原以為是弗列德過來了,抬頭望過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站那的赫然是陸夕宴。

    陸夕宴敲門不過是為提醒里面的人。

    如果說,之前的陸夕宴當(dāng)著陸景還會虛情假意番,那現(xiàn)在就是徹底撕破了臉。陸景做的這些咄咄逼人的行為,讓陸夕宴連裝都懶得再裝,見了陸景便諷刺笑道:“哥速度可真快,我前腳到,你后腳也過來了。我還以為像哥這樣,壓根就看不上靜醫(yī)呢。”

    他的話明里暗里都藏著利箭,諷刺陸景也不過如此。

    陸景覷著陸夕宴,忽而冷笑了聲:“先到又怎么樣,還不是被徹頭徹尾的拒絕了?!?/br>
    “你——”陸夕宴噎了下,指著陸景憤怒道:“別以為就你了不起,我辦不到,你難道能辦到?少自以為是了?!?/br>
    陸景冷靜道:“可我不急著辦到,你做過的事自己心里清楚?!彼呎f邊走近,聲音低不可聞偏又異常清晰地傳進(jìn)陸夕宴耳朵里:“我的事,辰皓的事,就算十個你也還不起。陸夕宴,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你覺得,這些事被捅出來之后,你還會有好日子過?”

    這段話說完,陸景又稍稍退了退,恢復(fù)正常的音量:“對你,靜醫(yī)是救命稻草,是必須拉攏的對象。但對我來說卻不是,有則錦上添花,沒有也無傷大雅。再說,我這人向來自信得很,只有我不想要的,還沒有我得不到的?!?/br>
    陸夕宴被陸景這番大話說得嗤笑起來:“你未免自信過頭了,靜醫(yī)可不是你想的那么……”

    他奚落的話還沒說完,之前始終沉默的龍羿突然沉聲道:“阿景說的對,他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陸夕宴視線轉(zhuǎn)向龍羿,眼底的輕蔑依然清晰:“就憑你嗎?”

    “嗯,就憑我?!饼堲嗾f的斬釘截鐵。

    “你算老幾?!标懴ρ绫积堲嗟脑捯×?,絲毫沒留情面地諷刺道:“我其實真想不通,陸景怎么會跟你結(jié)婚,他那么聰明的人,唯獨這個決定錯的離譜。”

    龍羿剛想說話,卻被陸景拽了拽衣角。陸景表情輕描淡寫地道:“你想不通嗎?這就是為什么我會贏,而你注定輸?shù)脑??!?/br>
    就算是傻子,也能聽出陸景這番話里對龍羿毫不掩飾的維護(hù)。龍羿更聽出來了,因此心情忽然就變得極好。他笑看著陸景,只覺得眼前這人全身發(fā)著光,亮得讓他感到刺眼。

    “阿景……”龍羿殷切地走進(jìn)陸景,自然而然地去牽他的手。

    陸景卻避開了沒讓龍羿牽著,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繼而給了龍羿一個等回去再算賬的眼神。順著陸景的動作,龍羿也注意到他脖頸位置。

    昨晚的事頓時浮現(xiàn)到腦海,想起自己好像是做的過分了點,似乎還留下了明顯的痕跡,這么一想,忽然又十分的心虛。

    “阿景,別等了,我陪你過去休息休息,順便還有事跟你說?!饼堲嘁彩菗?dān)心陸景的身體,所以聽說這事才趕緊過來的。

    龍羿的系列反常表現(xiàn),其實也讓陸景察覺到了端倪:“你想說的事,是跟靜醫(yī)有關(guān)?”

    “嗯?!饼堲嘁荒樚拱讖膶挶砬榈攸c頭:“跟我走,你想要的都能實現(xiàn)。”

    陸景認(rèn)真凝視著龍羿幾秒,微點了點頭,選擇了信任龍羿。既然龍羿這么做,那就必然有這么做的理由。再聯(lián)合龍羿這段時間的反常跟他特殊的身份,陸景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剩下的則是需要跟龍羿求證。

    龍羿領(lǐng)著陸景準(zhǔn)備走,又恰好碰到過來見陸景的弗列德。弗列德看到龍羿愣了下,又朝他恭恭敬敬地喊了聲“龍總”。

    龍羿緊了緊牽著陸景的手,微側(cè)頭瞥見臉色陡然難看起來的陸夕宴,朝弗列德吩咐道:“阿景交給我了。你留下來,跟這位先生好好談?wù)?,他好像對現(xiàn)在的狀況還不是很了解?!?/br>
    龍羿這完全是自爆身份的話,聽得陸景跟陸夕宴都很是心驚。當(dāng)然,陸景是詫異加疑惑,陸夕宴則是絕望跟頹喪,好像剎那被抽空了精神,既震驚難以置信又后悔剛剛為了泄憤而胡亂說的話。

    只是話都說了出去,現(xiàn)在似乎也沒有收回的空間。

    他只是萬萬沒想到,靜醫(yī)居然是由龍羿一手掌控的。但怎么可能,據(jù)他調(diào)查,龍羿明明就沒什么背景,一個無權(quán)無勢沒有背景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忽然就一躍而起。

    這根本不現(xiàn)實。

    然而陸夕宴再不愿承認(rèn),這偏就是現(xiàn)實,殘酷且糟糕的現(xiàn)實。

    他注定斗不過陸景,以前是,現(xiàn)在更是。

    陸景牽著龍羿走向辦公室的時候,陸景腦內(nèi)已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重新梳理了遍。他之前早就察覺龍羿不對勁,只是忙著公司的事沒來的上顧及,現(xiàn)在想想,這些事倒也不是無跡可尋,甚至龍羿其實早就露出了很大的破綻。

    見陸景沉默不語,龍羿心頭忐忑:“阿景,我不是有意……”

    陸景突然道:“你計劃多久了?”

    龍羿沒準(zhǔn)備隱瞞:“你還記得傅家晚宴那次嗎?”

    陸景點頭,這事他顯然還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傅老對你的態(tài)度明顯不同。我一直奇怪,但沒找到機會問。”重要的是,陸景也沒想太多,慢慢地就給忘了。

    “那之前,我跟傅老還見過一面,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就是圖書館那次。我見他人還不錯,又快死了,就隨手救了他。之后晚宴上見到,他跟我提起制藥的事,我覺得不錯就答應(yīng)了,只是剛開始很多事我都沒把握,也不確定究竟能不能成功,就沒急著告訴你。阿景,我真不是有意瞞你的,這幾天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說,只是沒想好要怎么開口?!?/br>
    龍羿殷切望著陸景,就怕阿景因為這事生自己的氣。

    陸景剛開始的確是氣的,龍羿都做到這種程度了,甚至公司都送到自己眼前了,他竟還對此一無所知。

    但短暫的氣憤之后,陸景就忍不住開始反省。

    龍羿制藥跟成立公司的事,他之前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只是發(fā)現(xiàn)了也沒有當(dāng)回事,覺得龍羿想做什么就去做,并沒有投入太多的關(guān)注。

    說到底,事情演變到今天的局面,也是他對龍羿的關(guān)心不夠。他若是足夠關(guān)心龍羿,也不至于真一點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边@么想著,陸景先前的憤怒也就沒發(fā)泄出來,接著淡淡地說了句。

    龍羿卻摸不清陸景的態(tài)度:“阿景,你沒生我氣吧?”

    “沒有?!?/br>
    “……”龍羿狐疑望著陸景,總感覺他的話哪不對勁。

    陸景看透了龍羿眼神所包含的意思,忍不住笑道:“我真沒生氣,這件事我也有錯。是我對你的關(guān)心不夠,所以才沒發(fā)現(xiàn)。我早點問你,你也不會隱瞞。既然這樣,就沒必要再追究對錯了。我們還是來談?wù)労献鞯氖?,現(xiàn)在是我有求于你了?!?/br>
    陸景含笑看著龍羿,說話的時候微挑起眉梢,漂亮的眼眸透著晶瑩明亮的光,像清泉般水汪汪的,讓龍羿壓根沒辦法抵抗住這樣赤裸裸的誘惑。陸景一笑,語氣放軟,他整個人都跟著酥了。

    “我本來就沒準(zhǔn)備跟陸夕宴合作。阿景畢竟是自己人,我的就是你的。”龍羿說著還想了想:“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br>
    陸景想想暗嘆這樣也好,不然他還真沒想好該怎么說服靜醫(yī)跟自己合作,過來的時候,他心里是沒有十全把握的。但現(xiàn)在跟靜醫(yī)的合作沒有問題了,那剩下的,便是對陸夕宴的徹底收網(wǎng)。

    “阿景想好怎么做了?”龍羿聽陸景說完計劃便問道。

    陸景道:“之前還沒想好,但現(xiàn)在想好了。陸夕宴急著跟靜醫(yī)合作,也是走投無路了。拿不到靜醫(yī)的合作,他在股東大會就沒有半點優(yōu)勢,我完全可以憑借強勢將他發(fā)出公司。還有,我那次的事雖然找不到證據(jù),但辰皓的事卻證據(jù)確鑿。我要做場戲,讓陸夕宴對自己的罪行徹底供認(rèn)不諱?!?/br>
    龍羿攜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陸景,對方自信滿滿的模樣讓他心癢難耐,忍不住走近捏了捏陸景的手,而對陸景說的話,龍羿自然不會反對。

    “有什么要我?guī)兔Φ模俊饼堲嗟馈?/br>
    陸景沒推開龍羿,認(rèn)真想了想說:“這件事情,還真有你能幫得上忙的?!?/br>
    陸景謀劃的,是要逼陸夕宴狗急跳墻,別說陸夕宴原來就沒那么強的謀略,就算是有,這段時間也被陸景逼出了很多的破綻,起碼再不能維持兄友弟恭的表象。

    陸夕宴著急了,被逼到絕境,總難免會露出更多的破綻。陸景想看到的便是那一刻。

    這事說起來復(fù)雜,實際卻很簡單。陸景這段時間把陸夕宴逼成那樣,陸夕宴打心底恐怕恨不得陸景早點死,這從陸夕宴屢次想弄死陸景或陸辰皓都能看出來。所以如果這時候,陸景給陸夕宴提供了這樣的機會呢?

    他給陸夕宴提供對方夢寐以求的殺死自己的機會,那陸夕宴必然會牢牢地抓住這次機會吧。

    涉及到辰皓,陸景的理智基本處于半報廢狀態(tài),陸夕宴這次做的可以說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所以陸景說做就做,也沒耽擱太久的時間。

    到具體實施計劃那天,陸景首先給陸夕宴提供了機會,他從前身邊總跟著些保鏢或是秘書,那天卻罕見地沒帶一個人。

    為了滴水不漏,陸景甚至做出了跟龍羿吵架的假象,故意裝得精神恍惚情緒低落。他能從陸夕宴的表現(xiàn)看出,對方是定然會抓住這次機會的。

    當(dāng)天下午,陸景突然被一輛套牌的汽車擄走,消息緊接著就傳進(jìn)了陸老爺子耳朵里。陸老爺子震怒,給警局不斷施壓,要求必須盡快找到陸景的行蹤。

    警局高度重視,調(diào)取了附近的所有監(jiān)控,進(jìn)行認(rèn)真篩查。結(jié)果沒想到,還真給找出了點端倪。在某個偏僻的攝像頭里,調(diào)查人員捕捉到了陸夕宴的側(cè)影。那側(cè)影很模糊,但依據(jù)五官特征還是能很好的辨認(rèn)。

    到這里,事情就有些陷入僵局了。而另一邊,陸景跟陸夕宴的對峙局面儼然進(jìn)入如火如荼的局面。這么說也不是很準(zhǔn)確,應(yīng)該說是陸夕宴單方面的壓迫。

    陸夕宴命人將陸景擄走帶到一處懸崖峭壁,那峭壁旁是瘋狂翻滾拍打著石壁的海浪,海水很深,除懸崖外一眼望不到邊際,很顯然,從這種地方跳下去,別說活命,基本是尸骨無存了。

    陸景身后是波濤洶涌的海浪,身前是領(lǐng)著綁匪攔住退路的陸夕宴,偏偏表情卻看不出多大的起伏,仍然鎮(zhèn)定自若,好像自己是到這里來旅游的一般。

    “你覺得我死了,你就能拿到一切?”陸景淡淡道。

    陸夕宴咬牙切齒,表情攜著癲瘋的狠戾跟亢奮:“這些本來就是我的,你不該再出現(xiàn),你不出現(xiàn),我也沒必要再讓你死一次。上次是你命大,但這次不會了,你不是要讓我一無所有嗎,那我們就看看,這場對局最后的贏家到底是誰。”

    “你還真像你媽,夠狠。我雖然挺討厭你的,卻也沒想過要殺了你。你這么想我死,我都懷疑自己是有多討人厭了?!?/br>
    “是,我想你死!”陸夕宴怒瞪著陸景:“你是陸定遠(yuǎn)的兒子,我也是,憑什么這一切就該是你的,我哪里比你差,哪里不如你,還有爺爺,他從來就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媽,在他眼里,只有你陸景才是陸家的孫子,就連陸珂那廢物也比我強,憑什么!我這么努力,拼命給公司謀求利益,他們眼里看到的始終還是你。陸景,只要有你在一天,我就注定出不了頭,既然這樣,那你不如就消失吧?!?/br>
    陸景扭頭看了眼波濤翻滾的海浪:“你想我從這里跳下去?”

    “不是想,是必須?!标懴ρ绲?“你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br>
    “那我好像沒別的選擇了?!标懢奥柭柤?,忽然轉(zhuǎn)過身面朝著大海,他微抬起頭看了眼遠(yuǎn)處,又對著陸夕宴微勾起唇像笑了笑,接著義無反顧沒有絲毫猶豫地縱身跳下了懸崖。

    懸崖很高,陸夕宴走過去的時候,就見陸景噗通一聲墜入了海里,海面波濤洶涌,因此這里的動靜極其輕微,很快這人就完全消失,在海面再找不到半點蹤跡。

    陸夕宴盯著海面看了好一會,內(nèi)心涌起狂喜。

    陸景死了!

    陸景總算死了!

    這之后,就再沒人能攔著他了,陸家的一切都是他的,沒了陸景,區(qū)區(qū)一個陸老爺子又能怎么樣。他還不信,陸家的財產(chǎn)能不給他,而去交給其他沒血緣關(guān)系的人。

    畢竟現(xiàn)在,他是陸家唯一的子孫了。

    陸夕宴緊盯著崖邊看了許久,仍覺得這驚喜來的太突然,就像從天而降的大餡餅般。但他也沒愣太久,很快就起身重新調(diào)整好心情。

    現(xiàn)在,他必須想想該怎樣善后,首先,陸景的死必須以某種方式被公諸于眾,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取而代之,其次,無論如何陸景的死都不能跟他扯上關(guān)系,他必須完全擺脫關(guān)聯(lián)。

    陸夕宴跟著雇傭的保鏢走了。而一行人剛走沒多久,懸崖下方,那深不見底的海水里,兩道人影就突然浮現(xiàn)出來,正是陸景跟將其穩(wěn)穩(wěn)接住的龍羿。

    也是因為知道有龍羿在,陸景才能這么放心地直接往下跳。他畢竟還是很惜命的。

    掉進(jìn)海水里,陸景跟龍羿全身都是濕漉漉的。龍羿攬著陸景腰,將人穩(wěn)穩(wěn)地托住,就那么凌空踩在水面上,還好這地方遠(yuǎn)近都空曠無人,否則被看見還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阿景,他走了?!饼堲嗵嵝训馈?/br>
    陸景“嗯”了聲,接著又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猜,他會怎么編故事?”

    龍羿并不愛做這些揣測人心的事,想也沒想地?fù)u頭:“不想猜?!?/br>
    “懶死你吧。”陸景瞥龍羿一眼,眼神卻沒有責(zé)怪:“但我覺得,他編出來的故事肯定特別精彩,我都迫不及待想聽聽了?!?/br>
    陸夕宴剛回老宅,就收到老爺子的召喚,同樣等在客廳的還有他爸陸定遠(yuǎn)??蛷d里靜悄悄的鴉雀無聲,涌動著冰冷危險讓人不安的氣息。陸夕宴腳下頓了頓,心頭有了某種猜測,這才穩(wěn)步走進(jìn)去。

    他進(jìn)去前還皺著眉表情漠然,等走到老爺子跟他爸面前又變了張臉,神色悲傷沉痛,微低著頭一副想說又不知該怎么說的表情。若是旁觀者,見了他此刻的這幅表情,必然會覺得陸夕宴很純粹簡單,有什么想法都完全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