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池照常跟著秦先生學(xué)習(xí)，旬休和龐達等人又聚了三五次。

    進京前成池回了趟夷縣見老祖宗，辦了必要文書，在家匆匆過了年三十，回來匆忙，也帶了些禮，回來給曾祖母送了燈，吃了年夜飯，和弟弟們放了會兒炮仗。

    把聽見他又要離開就一直抱腿的弟弟們哄開心了，成池去書房找老祖宗，穿過正堂守歲成家的眾人，剛到老祖宗書房門口。

    “來了，”老祖宗打開門招呼成池，說，“坐?！?/br>
    屋子里點著炭火，不及正堂暖和。風(fēng)一吹，有了冷意。成池冷的一哆嗦，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只留了道縫。

    “老祖宗?！背沙嘏昧?，就喊了一聲，老祖宗似乎早有準備。

    “嗯”老祖宗合目一指小榻，“坐。”

    成池和老祖宗說話哇，講起這年常寧府生活，講起龐達，講起童子科。

    老祖宗聽著，有時點一點成池，其他多數(shù)時候只是嗯嗯的答應(yīng)著。

    今夜的老祖宗似乎有些不明的悲傷，或者別的什么，像是懷念，像是憤恨。

    “是”成池應(yīng)著。

    “老祖宗在傷感懷念什么，我也看看什么能難倒老祖宗?！背沙赝嵩诶献孀谏磉叄f的俏皮也略有試探，只做小兒狀彩衣娛親。

    “你不明白?！崩献孀谂Τ读顺蹲旖?，笑了一下。

    老祖宗想起什么呢？

    老祖宗拿過棋盤，叫成池和他對弈了一局。老祖宗問一句，成池答一句。

    和老祖宗對弈越下越艱難，成池沒空想先前老祖宗的神情了。

    臨走前見老祖宗，兩人說了些話，老祖宗給了成池十兩金子和些散碎銀子，母親趙氏給縫進衣服里。初一天不亮，成池趁著弟弟們在睡就出了門，約著初二和高惠龐達等人在昌縣匯合。

    若是輕車簡行、路途順暢，一個月時間進京還有充裕。只是二月春圍，要早些到，路途上要趕著些，難得一次童子科，不想錯過了。

    在家過了年，成池帶著幾件換洗衣服，就三四件貼身衣裳、四五件長袍、兩三件小襖和件長毛厚皮子，還有母親趙氏親手納的幾雙千層底子布鞋。另外是必備的筆墨紙硯、四書五經(jīng)和身份文書。還有本記錄京城出常寧一帶地理風(fēng)俗的游記。路上時間趕，來不及一一印證，帶著游記過過癮。

    初一請了同族的叔叔跟隨，幫著駕馬車，路上都趕著些。初一晚上，給了些銀錢，歇在臨近的農(nóng)戶人家，初二下午趕到昌縣，和龐達等人匯合，在昌縣歇息一晚，初三一塊上京。

    路途有鏢局的人隨行，打上鏢局和官員家旗號，關(guān)卡走的順暢，也沒什么扯皮的混子盜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