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然后,顧星沉垂下眸,無奈地苦笑。 她總是這樣。 毫無戒備,在一個覬覦貪婪的人面前,肆意綻放她有多美好。 心那么大。 絲毫不覺察,他其實跟別的男人一樣,居心叵測。 第67章 燃,不燃 秋雨的夜,又潤又深。 顧星沉把許罌抱上自己的床,蓋好被子。 臥室沒開燈,很暗。 他手放在西褲兜里,站在床頭,借著從客廳暈過來的光,打量睡在他枕上的女人。 許罌雖然生著病,卻也睡得并不老實。那只白嫩的手兒,在夜里很打眼,總在被子下拱,躍躍欲試想鉆出來。 它就快鉆出來的時候,顧星沉蹙眉伸手,撿被子丟過去,又蓋住它。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反復了好幾次,多動癥美少女才終于安靜了。 顧星沉俯視她。 九年了。 本來,他這輩子都沒打算再與她見面。 沒想到,竟然還是碰上了。 顧星沉思緒紛亂,一點點地理著,想要理清楚。 這時,手機來了短信。 是一串號碼,沒有建聯系人。 消息斷斷續(xù)續(xù),一條推一條往上堆。 00:23【孩子,你回國啦?】 00:25【你爸爸說你回國,而且連媳婦都找了,我本來還不信,剛剛看了微博才知道了。她還是個明星啊】 00:26【有空,你帶她一起過來。給爺爺見見。】 顧星沉瞟了一眼,沒理。 過了幾分鐘,對方按捺不住,打了電話過來。顧星沉接起,朝客廳走。 聽筒里的聲音有些蒼老。 “孩子,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們嗎?” 顧星沉臉色冷淡,是無所謂難過也無所謂高興的無動于衷?!皬臒o期盼,談不上原諒?!?/br> 那邊的老人仿佛難過?!澳隳赣H已經不在了,不管怎么樣,事情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你父親他……始終是給了你生命的人。你不能不認他啊?!?/br> 客廳門被拉開,冷空氣撲面而來。顧星沉走到陽臺,把玻璃門拉好,免得聲音傳進去。 夜色暗沉,黑壓壓地落在人頭頂。 顧星沉過了好一會兒才冷笑了一聲。 “我最恨的,就是他給我這條命!” 電話掛斷后,顧星沉在陽臺抽了根煙,然后進屋。 他隨手把手機放茶幾上,去沖了把臉。出來時正聽見有手機的鈴聲。 但不是他的手機。 是許罌的。 來電顯示:金宇。 第一遍顧星沉放下了手機,沒管。直到電話打來第三遍,他才接起來。 “喂。” 雨夜安靜。聽筒那邊有一秒的停頓,然后是金宇低沉的嗓音,“許罌呢?” “她睡了?!?/br> 這次,金宇安靜的時間更長。 許罌睡了,電話是顧星沉接的。曖昧,不言而喻。 顧星沉和金宇兩個男人,都是內斂深沉的人,往往性格相似的人對彼此有微妙的感應。較量,亦無聲無息。 “顧星沉,你不是決定放她自由嗎?又回來干什么?!?/br> “金先生是不是管太寬?” “你信不信顧星沉,假如不是你,許罌早就是我的了!” 顧星沉拿起煙盒子,在茶幾上輕敲了下,抽出一支銜在唇縫里?;瑒哟蚧饳C吸燃。 他展臂往沙發(fā)上一靠,臉色冷淡,西褲白襯衣,平靜柔和之下暗藏鋒利。 冷面的書生。 “我信?!鳖櫺浅琳f,“但可惜你假設不成立。許罌12歲和我談戀愛,整個少年時代都和我在一起。哪怕分開,到現在,也還忘不了我?!?/br> 聽筒有金宇重重呼吸的摩擦聲,他咬著牙咒:“禽獸!” “你一直都懂我。”顧星沉甚至有一點笑。 他仰頭靠在沙發(fā)靠背上,香煙的白霧在他淡色的唇間吞吐。硬挺的鼻梁上有透明的眼鏡。 “你說得對,我就是斯文敗類,就是禽獸,那又怎樣?” 金宇: “顧星沉,既然你當初決定給她自由,就別再害她!” “當年你就不讓她進娛樂圈,難道現在想讓她退圈跟你走嗎?” 金宇說: “我告訴你,我能接受她跟別的男人上床??赡隳茏屗湍腥伺奈菓騿??能接受她和人傳緋聞嗎?嗯?” “你那么強的占有欲,到時候你又打算怎么收拾她?!” “你們倆天差地別,根本不合適!” 短暫的沉默。 顧星沉語氣很沉,“你有什么資格,來指手畫腳。” 那邊傳來金宇的笑聲: “呵。” “我是沒資格。” “但就那么不巧,你昨天見的心理醫(yī)生,恰好我認識。” 羽睫一挑,顧星沉眼睛閃過冷光。 聽筒里金宇的話里有居高臨下的嘲弄,他很輕松地笑了一聲。 “顧星沉,你的抑郁還時常復發(fā)是吧?!?/br> “真有趣?!?/br> “衣冠楚楚,心里卻腐爛得不成樣子?!?/br> “哪個女人跟了你,能幸福!” 天亮的時候,許罌的燒退了。 她在一陣渴意里醒來,迷迷糊糊,聽見窗戶有一聲遙遠的汽車喇叭聲。 窗簾被人細心的拉著,所以睜眼并沒有刺目的強光。 許罌揉揉太陽xue,撐著手臂坐起來。朦朧感覺出了一夜的汗,現在身上倒是輕松很多。 窗簾縫隙有光進一線白,許罌坐在床邊,身上的衣服是男人的,腳下的拖鞋也是。 她走出臥室。 屋子的布局很陌生。 桌上有電磁爐溫著的熱粥,旁邊有兩樣蔬菜切丁拌的小菜和一盤面點。 但沒有紙條。 只言片語都沒有。 許罌環(huán)掃了眼屋子,裝修是冷色調的,簡潔整齊,也很空,不像家,倒像是酒店,除了必要的東西,沒別的飾物。 對于昨晚,許罌依稀還有些印象,知道這里是誰的家。 她沒動早飯,又回到顧星沉的臥室,拉開他的衣柜,翻翻看看,又一點不顧忌地拉開抽屜,明目張膽窺探這個男人。 但什么都沒有。 到處都很空。衣柜大部分是西服襯衣,還有跑步運動的類的衣服,基本黑白灰三色。抽屜里只有幾瓶感冒藥和一根數據線。 ——一種,毫無存在感的生活。 許罌光著雙腿,上面穿著男人寬大的睡衣,拿了只煙灰缸,在飄窗靠坐著抽煙。 房間里全是顧星沉的氣息。他身上沐浴露和皂角清香,還有點,屬于青年男人的,旺盛的荷爾蒙味道.. 許罌一個人抽了很久的悶煙,才換衣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