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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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沉看他,沒說話。 高奕從他平靜的臉上猜不到情緒,但他向來油,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顧星沉這種不玩兒女人的男人,怎么看都正直單純。容易被騙。 高奕覺得自己風流害了兄弟兼領導,挺愧疚,好心提醒: “老大你可要小心,她套路深呢!百分百的大渣女。” 顧星沉看向他,高奕有點兒莫名,總覺得自己老大臉色不太好,眼神……嘶,有點兒冷,以及嘲弄? “你怎么就判斷出她是渣女。你很了解她?”顧星沉往椅子后一靠,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跟高奕說話。 高奕沒注意到對方眼睛細微的變化,真誠地奉勸: “臭味相投的人,遠遠就能聞到彼此身上的味兒?!?/br> “老大,我作為資深渣男多年,奉勸你一句,千萬別上她當!” “你別看她一開始對你好,等她玩兒膩了,甩起你……” 高奕猛地頓了一下,改口,“我是說,甩起‘別人’來都不帶眨眼的!” “哦?”顧星沉尾音上揚。 高奕:老大“哦”是什么意思…… 顧星沉看著他笑了一下,高奕覺得后背有點兒涼,盡管顧星沉一副眼鏡架在鼻梁上,還是那深沉而溫和的樣子,但莫名讓人覺得冷颼颼的,怕得很。 他把報告遞給他:“拿去吧,重做。把過去三十天的數(shù)據(jù)一起。” 高奕懵了。 “三三三十天?” 顧星沉彎了下唇,嗓音柔和:“嗯。明天9點,我桌上要么是你分析報告,要么是你辭職報告。” “老、老老大……” 高奕委屈慘了。 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boss不高興。 夜里。 顧星沉一個人在客廳坐了一會兒。茶幾上擺著幾本書和一杯熱咖啡,熱氣裊裊。 顧星沉從茶幾下面的抽屜拿出一只盒子,用絨布仔細擦了許多遍,才把女士墨鏡小心地放進去。 擺好。 然后看了很久。 手機上許罌的電話號碼已經(jīng)刪掉了。許罌應該不會再聯(lián)系他。而他,也沒有臉和尊嚴去聯(lián)系,面對。 他曾對她做了那么過分的事。 玩心術騙取她的愛,最后,在樹林里,有那樣禽獸地,險些玷污了她。血淋淋地斬斷所有關系。 她怎可能原諒。 又怎可能再敢接近一個,偽裝已經(jīng)被撕破的,衣冠禽獸。 在許罌面前,他那副美好的樣子,早已不復存在。 第64章 不再 與顧星沉的重逢,像一首插曲,被突兀地奏響,又戛然而止。 《長歌傳》戲份殺青之后,許罌就離開了那邊的影視城,修整了半個月,去試鏡了mason替她接的一大制作商戰(zhàn)劇。 是女一號。 如果過了,大紅大紫,躋身一線。 這部商戰(zhàn)劇不是主流的傻白甜偶像劇,是近年來才興起的一支扎實團隊打造的劇情流風格。是圈兒里的人都明白的好資源。 團隊先前的作品有王朝宮斗,有民國諜影,最近一部是都市婚姻情感。 三部劇,每一部都大火!連配角都火。 導演說,一看劇本就想到了許罌。 女主角除了美,還需要一點兒酷勁兒,能當?shù)昧死洗竽欠N。 許罌本就生在富商家庭,學生時代又是年級大佬,這類角色理解表演起來很容易。 試鏡完的當晚,許罌就回到了家鄉(xiāng)s市。 江寰生日,請大家吃飯聚聚。 所以在這一天,渣小分隊成員,從天南海北各地往他們的老巢趕。 因為許罌和金宇國民度太高,不宜去太熱鬧的地方。江寰特別把小伙伴們請到了自家酒店,讓廚子去做了一頓剛從日本空運來的海鮮。 “喲,咱們校霸組合的小紅花今天很深沉啊?!苯径酥吣_杯跟許罌放桌上的杯碰了一下。叮一聲輕響?!皝砗纫粋€?!?/br> 許罌斜看他笑,依言端起酒,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江總現(xiàn)在化身了商場交際花?” 江寰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笑起臉頰卻有兩只梨渦,他還穿著白天上班沒來得及換掉的休閑款西服。少年時的稚氣完全褪去,整個人成熟了很多。 “什么江總,其它人不了解就算了,你們就少涮我吧。我就一混吃等死的敗家子?!?/br> “沒出息!” 陳星凡的注意力終于從坐她旁邊的德國男友身上抽離,朝江寰說,“28歲就計劃混吃等死,江寰,夠揮霍啊你。” 江寰目光觸及陳星凡和她的外籍男友,勾肩搭背的模樣,臉色掩飾不住的難看。 許罌見情況不好,趕緊夾了只蝦扔陳星凡碗里:“趕緊吃蝦、吃蝦?!?/br> ——可少說點兒話吧你。她給陳星凡打眼色。 奈何陳星凡沒看見,因為德國小哥哥正用蹩腳中文跟許罌說謝謝,然后給陳星凡剝了蝦,喂她嘴里。 江寰咬著腮幫子,臉上花花綠綠地變,呸了一口,“外國的月亮是比中國的圓!” 金宇埋著臉,酒杯跟江寰放桌上的杯子碰了下?!澳阏f的怕不是月亮,是男人吧。” 許罌暗暗頭疼:陳星凡這女人啊,神經(jīng)粗,沒心沒肺程度比她有過之無不及。帶著現(xiàn)男友,參加前男友的生日飯局…… 誰想誰艸淡! 但許罌倒不覺陳星凡是缺根筋,而是…… 看陳星凡那態(tài)度,是根本沒把江寰當zuoai恨交織過的前男友啊。那樣子,分明跟對待朋友的態(tài)度差不多了。 真不知道兩個人在國外的那場戀愛,怎么談的。 陳星凡吃了男友剝的蝦,抬頭見江寰盯著,挑眉笑了下,給了一個“看什么看”的表情。 江寰的臉色發(fā)青,許罌真擔心他會當場氣到暴斃。 陳星凡突然問:“小罌,那個男人你到底追上沒?不是讓我們等好消息嗎,還等著呢我這?!?/br> 桌上人都朝許罌看來,尤其金宇。許罌當即給酒嗆了個說不出話,服務員又是倒水又是給濕巾,折騰了好一會兒。 許罌不知道怎么解釋,就揮揮手。 “……沒有。愛我就別提我傷心事,ok?” 許罌追人,從沒失手過,所以大家蠻吃驚。 金宇愈加沉默,眼睛一如從前的高冷漠然,只是在看著許罌的時候,會有些波光淋漓。 “圈內(nèi)緋聞男友無數(shù),你現(xiàn)在是開始涉足圈外了?”他笑了一下,酒杯遞到嘴邊,卻沒喝,“‘車庫幽會門’是吧,許罌,你可真能!” “關你什么事。”許罌看他一眼。 “怎么不關我的事?”金宇笑容涼颼颼的, “老子得關注著,看哪天排到我??!走了個顧星沉,結(jié)果還有人被插隊?” 許罌皺著眉頭罵他?!吧当啤?/br> 兩人互相冷盯著,然后漸漸都有點兒繃不住,笑了。長大后,聚少離多,不常見面,曾經(jīng)緊張的關系,也慢慢緩和。吵不起來了。 金宇笑容有些無奈,搖頭低下眼,把酒杯穩(wěn)穩(wěn)放桌上。“說真的許罌,你對我真夠狠的。我喜歡你這么多年,卻連約炮的機會都不給。你還去找別人?!?/br> “音樂小天王,你這話給粉絲聽見會掉粉哦。”許罌斜瞟過去。 “天王可以,別加‘小’?!?/br> 許罌忍不住笑著白他。跟少年時的伙伴在一起,又找到了年少的感覺。 大家都成熟了,不再是當年在八中作威作福的幾個問題學生。28歲的金宇,外形成熟了很多,現(xiàn)在是歌壇的一線大腕兒。 孤僻高冷,卻很有作曲才華,叛逆不羈,是青少年的偶像男神。 寫過很多情歌,卻總是哀傷彌漫。 金宇曾給她寫過一首曲子,但許罌拒絕了。 頭頂,有潔白的燈光落下。給桌上的人打下淺淡的影。 金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悶頭喝了?!霸S罌,你真是一瓶毒藥?!?/br> “知道你就離我遠點兒啊?!?/br> 過了一會兒,桌上別人在聊天笑鬧,許罌語氣認真了些,眼睛看著陳星凡和江寰,話卻是對金宇說的:“都這么多年,你放過我吧,金宇。我其實就一渣女,真不值得你耗費青春來等?!?/br> “許罌,青春是我的,值不值得還輪不到你做主。” “……你真頑固?!?/br> “嗯?!?/br> “就不能改改?”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br> “……” 然后,金宇看著她,眼睛里有難以言說的傷感,“許罌,我就問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