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閔應將閔懷輕輕的往前推了一下。 “嗯” 對于閔應的話,閔懷大部分時候還是聽的。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站滿了祈巳殿外的空地。 “眾卿平身” 閔懷稚嫩但不失莊重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邊響起。 即明日起,改元為瑞啟元年。 閔懷也將成為大梁歷史上,最為年少的一位皇帝,世人稱其為瑞啟皇帝。 禮成,回到朝陽宮的閔懷將身上的玄端一把扯下。 穿上這些冗繁的禮服,讓他感覺束縛的緊,一點兒都不自在。 “呦——陛下,您怎么能把這禮服隨便扔在地上”李福順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立即有眼力價兒的上前將禮服收起。 “無妨,衣裳又扔不壞?!?/br> 剛踏進殿門的閔應身上穿著的是繡有四爪金龍的玄端,也是難受的緊,若不是他已經(jīng)不是孩子,還得顧忌著自己幾分攝政王的威儀。他都想將身上的衣裳扯下來了。 “應王兄,今日應兒表現(xiàn)的好吧?” 連身后伺候穿衣的宮人都不顧的跑到外殿,閔懷一臉希冀的望著閔應。 “是不錯” 瑩白如玉的手掌上靜靜的躺著一枚紅色的紙花,實話說,這朵花剪的確實有點簡陋。 但是閔懷看見了卻如獲至寶般,飛快的從閔應的手中接過。 “謝謝應王兄。” 小心的將小紅花放起,閔懷感覺剛剛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閔應曾經(jīng)與他許諾過。 等到集齊十朵小紅花,就可以換一種新玩具。 那些玩具別說玩過,他聽都沒聽過。 等到集齊一百朵時,閔應就會答應他一個請求。 他已經(jīng)想好了,他的愿望就是出宮好好暢快的玩上一次。 上一次越娘娘帶他出宮,他都沒有準備好,結(jié)果玩的也不盡興,期間還遇到許多不順心的事。 “王爺,最新的戰(zhàn)報已經(jīng)抵達,眾位大人還未出宮,是否在崇明殿召集眾位大人商議戰(zhàn)事?” 閔應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看向李福順。 “伺候皇上更衣” “應王兄,我也要去嗎?” 閔懷一臉的愁苦相,他又聽不懂,去了也是在那兒悄悄地打瞌睡,而且那里還沒有軟塌,睡也睡不踏實。 “從即日起,每次議事,你都要參與,就算沒什么話說,在一旁閑看著,你也得去” “為什么,有應王兄在不就行了” 閔懷撅起小嘴,臉上帶著委屈之色。 他今日折騰到現(xiàn)在是真的累了。 “你忘記今日在列祖列宗面前發(fā)的誓了?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就要做到?!?/br> 一點反駁的機會都沒給他留,閔應接著道,“話再說回來,這天下已經(jīng)是你的了,你王兄我如今不過是幫你的忙,難道你要讓王兄幫你的忙幫一輩子不成?王兄怎么教你的來著?”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抬頭飛快的望了一眼看不出喜怒的閔應,小皇帝閔懷小聲的回道。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責任自己擔!” 閔應揉了揉耳朵,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你更衣吧,穿的舒服點,但是莫要逾距。我在外殿等你” 一抬手,樂湛立即過去扶上。 “是” 閔懷看著閔應被樂湛扶出去的模樣,嘆了口氣,但是眼神中很快充滿了斗志。 他不是不識好歹,他明白閔應是想讓他多學點東西,讓他快些成長。 可是再怎么說閔懷他也是個孩子。 他跟閔應骨子里是個大人不同,心性的不成熟還是會促使他時不時的想要開小差,想要偷會兒懶。 好在閔應對他約束的厲害,沒讓他尋見多少機會溜號兒。 但是閔應對他學業(yè)上雖然看管的緊,但是平時該放松休息的時候,也是讓他極盡的放松。 照閔應的話說,就是如果能把正事做好,玩的時候就要開心的玩兒。 但是前提要把握好。 教授小皇帝閔懷的先生對于閔應這種極端的教育方法怨言頗多,但是沒辦法,閔懷就是吃這一套兒。 “皇上駕到——” 閔應與閔懷還未踏進崇明殿的殿門,就聽到太監(jiān)的通報聲響起。 “皇上也來了?” “皇上怎么來了?” “那攝政王來了嗎?” 殿內(nèi)響起眾臣的議論聲,但是議論歸議論,這禮數(shù)不可廢。 在閔懷剛踏進殿門的那一刻,眾位大臣已經(jīng)將禮行了一半。 “……眾位卿家平身”偷偷瞄了一眼閔應,閔懷盡量回想著前段日子禮部尚書幫他溫習君臣之禮時的模樣。 “謝皇上” 這時眾位大臣才敢起身。 走到殿中央,讓李福順帶著閔懷去皇位那兒坐著,閔應接過樂湛手中的戰(zhàn)報。 “勞煩哪位大人給讀一下?要不,小薛大人,還是你來吧” 在場的大臣□□有三位薛大人。 分別是薛啟銘的祖父,他的父親,還有薛啟銘自己。 為了以便區(qū)分,閔應竟然叫薛啟銘小薛大人,讓在場的眾人有些忍俊不禁。 氣氛也緩和了許多。 但是大家的心還是緊繃著的,畢竟如今這張薄薄的紙上,此時此刻承載著大梁最為重要的信息。 “微臣王孟,叩謝攝政王增援,自有了淮南援軍的支持增援,我軍已經(jīng)將越國的軍隊趕回了越國,失守的城池已經(jīng)收復……” “有援軍!” “真的有援軍!” 眾位大人興高采烈的看著薛啟銘手中的那幾張白紙。 管他是從哪里調(diào)派而來的,只要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就行。 就算有幾位大人蹊蹺淮南哪里來的那么多的守軍,但是已經(jīng)不重要了。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喜悅沖壞了腦子。 樂湛看薛啟銘欲言又止的模樣,附耳在閔應身前道。 “怎么,戰(zhàn)報上還說了什么?”難道還有什么其他的消息?閔應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越國皇帝急病突發(fā),已經(jīng)崩逝,越國諸位皇子中,最終越國四皇子拔得頭籌,取得皇位。如今越國大皇子已經(jīng)帶領(lǐng)著剩下的人馬,趕赴越京了” 薛啟銘的話落,閔應的臉上終于也染上了笑意。 “所以說,越國已經(jīng)退兵了?” 常全臉上帶著不可置信。 “哈哈哈,常大人,信上說的很明白嘛,如今越國自顧不暇,哪還有余力染指他們大梁” 呂奢揚撫著胡須,仰天大笑道。 果然是天不亡大梁啊。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一旁閔應的外祖父花白的胡須一翹一翹,渾濁的瞳仁中已經(jīng)有些濕潤。 他沒想到局勢扭轉(zhuǎn)的竟然這般快,他這把老骨頭可經(jīng)不起這大起大落了。 “嗯” 閔應循聲朝著周明達方向點了點頭。 “如今將全部精力投入到西靖的除叛之戰(zhàn)上來。此次,看看還有誰來幫他們……” 閔應揚起臉,眾人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輪廓中透露出的堅毅,不自覺的多了幾分的信任,心里也安定了許多。 對于閔應年紀輕輕把持朝政的反對聲,經(jīng)此一役,也徹底壓了下去。 …… 短短一月的時間,西靖的叛軍抵不住大梁朝廷的進攻,已經(jīng)潰不成軍,往西退去。 越家,已經(jīng)沒了當日的風光自信。 “母妃,快點,這些身外之物就不要再拿了,逃命要緊!” 閔慎推門進來,看越氏還在收拾珠寶首飾,這些都是她來西靖之后,越家夫人,也就是越氏她弟妹,看她從宮中出來,身無長物,特意贈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