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顧清池好奇地點了進去。 “食欲下降,胸悶胸痛,暴躁易怒,高燒不退,渾身酸軟,呼吸不暢,且伴有偏頭痛,頭暈可能就是癌癥的先兆!” 條條都中! 顧清池瞪圓了眼睛提了口氣,他現(xiàn)在簡直懷疑自己已經(jīng)是癌癥晚期了。 是不是得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可是醫(yī)院排隊掛號檢查什么的太麻煩,他得找個文化人先咨詢一下情況,萬一要不是豈不是浪費時間又浪費錢。 他認識的人文化人就那么一個。 沒得選。 顧清池猶豫了兩秒,點了右上角的添加好友,輸入了宋彧的手機號。 宋彧的微信名是“一條才華橫溢的魚”后邊兒還跟著一個小魚的符號。 微信頭像是一個在海邊跳躍的身影,看不太清臉,不過看發(fā)型就知道宋彧本人。 他點擊添加后沒過多久界面就彈出來好友添加成功的提示。 顧清池捧著手機鉆進被窩,用龜爬般的速度非常艱難地輸入了一行:宋彧,我是顧清池。 宋彧的彧真的很難找??! 話說,彧是什么意思啊? 為什么要取這么個名兒? 還沒等他發(fā)送微笑的表情過去,那邊宋彧的消息已經(jīng)過來了。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我知道?。?!請問你是70后嗎?為什么會用全名做微信名!??? 第22章 晚安啊。 宋彧一邊吹頭發(fā)一邊等待顧清池的回復(fù)。 大晚上的莫名其妙加他,難道是又碰上什么事兒了? 雖然老這么想人家不太好,但他實在想不出來顧清池能有什么好事兒找他。 聊天窗口一直停留在正在輸入的狀態(tài),宋彧對著鏡子抓了抓頭發(fā),胡子剛冒出一點小尖尖,他不是很想刮,但明天又有客戶要見,猶豫了一下,還是抽出了剃須刀。 當(dāng)他刮好胡須再次低下頭的時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顧清池:你打字好快。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 這還沒聊上他就已經(jīng)有了想要拉黑顧清池的沖動,上一次聽到這種夸獎大概是上世紀的事情了。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你可以發(fā)語音啊,左下角那個小圓點點一下,然后按住說話就行了。 顧清池堅持不懈地手動輸入,宋彧拆了片面膜敷上,躺到床上的時候顧清池的消息才過來。 顧清池:一個人對著手機說話,有點像神經(jīng)病。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你都這速度了就別考究了好么?。?!你旁邊有人嗎?! 顧清池:沒。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那不就得了,除了我沒人知道你是神經(jīng)病,發(fā)語音吧,看你打字我好累。 顧清池:我得練練速度。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好吧。 宋彧點開音樂播放器習(xí)慣性地選擇了每日歌曲推薦,等待回復(fù)的時間順手點進顧清池的朋友圈瞄了一眼,笑得床墊子都在顫抖。 “五月必有一難的四大生肖,準的嚇人,趕緊看!” “【趣談健康】23歲男性查出胃癌晚期,醫(yī)生嘆息,都是親口喂出來的……” “一個女人只用了7分鐘,讓13億中國人都沉默了!” “為什么早飯不吃不餓,越吃越餓?” “女人‘肝’凈就漂亮!男人‘肝’凈就強壯!這幾件事情每天都要做!” 宋彧一個一個的翻看著,面膜都快笑裂了。 什么玩意兒! 這些東西連他外公都不會轉(zhuǎn)發(fā)了好么! 顧清池真的算是他朋友圈里的一股清流,不,毒流了。 好半天顧清池才發(fā)來一個消息:我有個關(guān)于健康方面的問題想請教你[微笑]。 宋彧看到微笑表情后,捏了捏眉心,但聯(lián)想到他一本正經(jīng)輸入這句話的樣子又忍不住想笑。 如果對方不是顧清池,他一定已經(jīng)把人拉黑了。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我求求你了,你就別學(xué)人家鋪墊了,有什么事兒就直接問吧! 顧清池這回估計是打不利索,直接發(fā)了語音:“我現(xiàn)在頭腦發(fā)脹,鼻塞胸悶,渾身難受,是不是癌癥的先兆?。俊?/br> 宋彧聽完以后立馬揭掉了臉上的面膜,狂笑不止,后腦勺不小心磕在了床頭的木板上發(fā)出“嘭”的一聲巨響。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我跟你說。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你這不是癌癥的先兆。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你這就是神經(jīng)病的癥狀!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顧清池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坑!?。???讓你吃的退燒藥你吃了嗎????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還有,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颗笥讶镛D(zhuǎn)發(fā)的那些東西十有八.九都是造謠的,麻煩您腦子轉(zhuǎn)一下彎再轉(zhuǎn)發(fā)成么??! 顧清池:你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你什么你!還想罵人?。课铱茨闶悄X子燒糊了吧! 顧清池:打慢點。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 一條才華橫溢的魚:你流量還多嗎? 顧清池:多。 宋彧直接彈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他不太喜歡語音,看不清對方的表情,摸不透對方的情緒,視頻聊天的話就算沒話說也可以相視一笑,不會有那種空氣突然安靜的尷尬。 顧清池被突然響起的鈴聲嚇了一跳。 視頻接通后,他看見穿著睡衣的宋彧倚在床頭,臉上亮晶晶的還泛著光,可能是剛洗了澡,嘴角的笑意還沒有退去。 雖然他去過宋彧家很多次,但還是頭一回看到他臥室,床是白色的,被子枕套什么的都是白色的,很不耐臟啊…… 頭上方還掛著一副他看不懂的壁畫。 “你人呢?”宋彧問,屏幕里頭自己的臉已經(jīng)出來了,但顧清池那邊還是一片漆黑。 “在啊?!鳖櫱宄卣f。 “臉呢?”宋彧對著一片漆黑說話感覺自己像個神經(jīng)病。 顧清池鉆出了被窩,側(cè)躺著,“現(xiàn)在看見了么?” “嗯,看見了,”宋彧從抽屜里摸出支架,把手機卡在了上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顧清池的模樣好像比他白天見到時更憔悴了,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說話時也沒了白天的力度,“藥吃了嗎?” 他第一次看到顧清池的房間,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 大概是因為上次去斜眼的住所給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陰影,感覺混混的住所就是蟑螂老鼠滿地爬的那種,但顧清池的房間看起來應(yīng)該經(jīng)常打掃,床頭柜上的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干干凈凈。 “吃了,本來有點困,但是一躺到床上又睡不著了?!鳖櫱宄負Q了個睡姿,下巴抵在枕頭上,把手機靠在床頭。 “頭痛?”宋彧問。 “嗯,喉嚨也痛,”顧清池閉了閉眼睛,說話的時候還帶著鼻音,“我一閉眼再一睜眼,整個世界都在轉(zhuǎn),感覺快死了。” “發(fā)燒嘛,就是這樣的,你別亂想,朋友圈里那些都是瞎扯的,你要上百度搜一下,你這會都該進icu了?!彼螐f。 顧清池沒聽懂,“啊”了一聲。 “哎,相信我,你肯定沒有毛病,睡一覺就好了,你以前沒發(fā)過燒么?”宋彧笑著說。 “很少?!鳖櫱宄貒@了口氣,從來沒有哪次發(fā)燒像今天這么難受過,可能是因為身上的傷口太多,他都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酸麻還是鈍痛,只覺得渾身都難受,就連說話喘氣兒都很費勁。 “你就閉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藥效上來的話,很快就睡著了?!彼螐f。 “閉著呢?!鳖櫱宄匕杨^埋進枕頭里。 “你這樣會悶死的?!彼螐s緊說。 顧清池又換回了側(cè)躺的姿勢,笑了笑,“謝謝你。” “這有什么可謝的?!彼螐χf。 “反正挺多事情的,都得跟你說謝謝,你真的幫了我很多?!鳖櫱宄貝炛ひ簦φJ真地說。 “你這不是在交代遺言吧?我跟你說你那真不是癌癥?!彼螐鲋X袋簡直都無奈了。 “我知道。”顧清池半瞇著眼睛笑了起來,他也覺得自己有點蠢。 笑著笑著胸口連接著肺部那片的某根經(jīng)脈猛地一抽,他疼得頓時皺起了眉頭。 “你怎么了?。俊彼螐行?dān)心,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很疼。 顧清池順了順氣,“沒事,笑岔氣了?!?/br> “哦,”宋彧感覺他可能不止笑岔氣那么簡單,顧清池身上的傷有多少,他不清楚,但光是露出來的地方,已經(jīng)傷痕累累了,“現(xiàn)在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嗯,我爸在麻將館?!币惶岬嚼习诸櫱宄鼐陀忠魂嚹鴣淼膲毫蜔┰?,也不知道老爸回來以后又會怎么折磨他,反正不是罵就是打,萬一要喝多了很可能就是連打帶罵。 “你困了嗎?”宋彧問。 “還行,”顧清池不太希望宋彧掛斷通話,安靜下來他又會被拉進灰暗的現(xiàn)實里,“你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