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該!” “害人不成反害已……” “那學子也是丹嘉城的考生?!應(yīng)該追究他們學喻和擔保人的職責,連這種品德敗壞之徒,也能來能加院試?!” “他們是怎么考察的?!” “就是!就是!” “那考生叫什么?!他的擔保人和教喻是誰?!” 不知什么時候周圍的人都被小廝活靈活現(xiàn)的講述給吸引了過來,聽完之后,紛紛義憤填膺的譴責著。 “那考生叫王志,他的擔保人是石鼓書生的周嘉安,教喻是石鼓書院的李維!” 一道低沉如鐘的聲音混在人群的雜音之中響起。 但是尤其人們太過氣憤,也沒有人留意是誰發(fā)出的聲音,只是記住了王志、石鼓書院、周嘉安、李維這幾個名字。 而那道低沉如鐘聲音的主人在說完那一句后,就拉低了頭上的頭巾,低頭混在人群中走遠了。 赫然正是李石頭! 托李石頭的福,王志、石鼓書院、周嘉安、李維這幾個名字在蘭西府可算是臭到大街了。 …… “李伯父,那王志往您的考籃里塞小抄,您知道嗎?!” 在茶樓一僻靜角落坐下后,宋松安迫不及待的問。 他當時離得稍微有些遠,在隊伍的最后面,前面發(fā)生的事情,他也看不清,還是從前面?zhèn)鬟^來的sao動,他聽了那么兩耳朵,一時心中大急。 宋松安其實答完的比李爹還早。 他的號房的位置比較靠前,能夠看到交卷考生的情況,在謝越彥交卷完不久,他便已寫完了,只是想等一下李爹,所以,才一直拖著沒交,在看到李爹后,他才拎了考籃帶著卷子出來。 “我說我怎么比你還早交卷一步?!原來,是你在等我……”,李爹哈哈大笑。 他還以為他這一次考的比宋松安好呢。 “王志這小人往考籃里塞小抄了嗎?!我完全不知道啊……” 說到小抄,李爹一臉的蒙。 他怎么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還有,哪有人往別人的考籃里塞小抄,最后,小抄卻跑到自己籃子里的?! “是??!最后,那小抄竟然是在他自己的籃子里翻出來的……一定是李伯父吉人自有天相!” 宋松安心里后怕。 這萬一是在李伯父的考籃里翻出來,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不管是誰幫了李伯父一把,他都感激他! 李伯父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當初如果不是李伯父救了昏死過去的他,今天還能不能有宋松安這個人還兩說。更何況,李伯父還給他介紹了一份體面的抄書工作,讓他賺了近二十兩的銀子。 這二十兩在他們家可是一筆很大的財富了。 他回去后,用這筆錢讓他哥給他嫂子買了新的銀鐲子,還用這筆錢給他娘抓了藥,治好了她娘咳喘之癥,剩下的銀子給家里留下大部份,他拿著幾兩銀子又來參加院試了。 若沒有這筆錢,他連院試都來不了。 哪能換上一襲新衣、有吃有住、從從容容的考試。 李家小叔在一旁聽得嘴里的茶餅都掉到了桌上。 他家三哥被人塞小抄了?! 他怎么不知道?! 他明明也有注意三哥的安全的。 若是那小抄真的在三哥的籃子里翻出來,那可就全完了…… “誰把小抄給還回去的呢?!難道是文昌星君看不得屑小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人,于是,把小抄還了回去?!” 小叔自語自言。 謝越彥被小叔豐富的想像力逗得差點噴了口中的茶。 還文昌星君?! 匆匆趕回來的李石頭手里拎著剛剛謝越彥吩咐他去買的‘周記脆餅’。 這種金黃薄脆的餅在爐中烤得脆脆的,上面撒滿了芝麻,吃起來又脆又香,還有淡淡的鹽味。既能當零食吃,又能主食吃。因為它香脆飽腹,是院考學子們的最愛。 謝越彥和李爹再沒有了李雁回準備的考場大餐,今天就是用這個對付的肚皮。 李石頭將“周記脆餅”遞給謝越彥,對著謝越彥隱晦的點點頭,謝越彥微笑收下。 他對李石頭示意看了看剛才嚇了一跳,現(xiàn)在又埋頭苦吃茶餅的李家小叔。 李石頭秒懂。 李爹看到李石頭買回來的“周記脆餅”一點兒也沒有起疑,招呼著李石頭喝茶吃餅。 李石頭憨笑道:“這種茶不解渴!我去買些脆餅配大碗茶吃!” 李爹也知道李石頭飯量奇大。 他們點的都是讀書人附庸風雅的茶水點心,怕是給李石頭添牙縫都不夠,遂也不阻攔,笑著揮手讓李石頭自已找吃的去了。 李石頭出去一圈,關(guān)于“王志案”就又有了新的說詞。 那小抄憑空會飛回王志的考籃里,一定是文昌星君看不得小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祟,所以將小抄還了回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當然,也有人質(zhì)疑這樣的說法。 猜測也許是哪位考生看不得這樣的事情,所以,偷偷的將小抄還了回去…… 但廣大的吃瓜群眾還是更愿意相信神明的存在,所以,他們對于第一個說法樂此不疲、津津樂道…… 于是,真相就被這么掩埋了。 …… 第99章 第一場的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 謝越彥依舊是案首、宋松安也依舊是第二, 而李爹還是萬年老三。 丹嘉城那通過府試的四十多人, 除了心思不正的王志和石鼓書院的幾個學子外, 全部榜上有名。 而且,名次都很高。 前十名里就有五個是丹嘉城的考生。 丹嘉城一時風頭無二! 當然, 在丹嘉城考生大出風頭的時候,也不乏一些酸酸的聲音,“學識好又如何?!人品低劣啊……”。 直說丹嘉城的考生們臉都綠了, 臉上再無半分興奮之情。 就因為一個王志,他們整個丹嘉城的考生都被他給拖累了,連頭都抬不起來。和其它人互相介紹時, 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丹嘉城的考生。 如果王志敢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他們連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王志自那天之后,就消失了。 他被剝奪了童生的頭巾, 還因為情節(jié)惡劣、有害人之心, 被提學官怒斥為“心術(shù)不正、行為不端、枉為讀書人!”,判罰他“今生不可再科考!”,徹底絕了他讀書科舉這條路。 連他的保人石鼓書院的稟生周嘉安也受了牽連, 提學官奪了他稟生的頭銜。 石鼓書院的教諭,被提學官斥責為“識人不清!”,捋了他教諭的之職。 順帶摘了石鼓書院一學院參考學子的頭巾。 提學官一怒,其威力自然是不小的。 石鼓書院的學子們恨王志都快恨瘋了。 王志犯案與他們何干?! 可惜, 提學官是個曾經(jīng)當過翰林的、非常固執(zhí)的老學究。 他對科舉舞弊、陷害同窗尤其的痛恨。 好像提學官當年就曾被陷害過, 如果不是新朝, 他怕是此生都無望科舉了。 王志這行為, 幾乎是捅了提學官的肺管子了。 由王志一人,而遷怒到整個石鼓書院參考的學子,這倒是謝越彥沒有想到的。 不過,謝越彥不會同情石鼓書院就是了。 在他看來,石鼓書院在曾夫子的帶領(lǐng)下,整個書院的風氣都壞了。急功近利、不辯事非、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如若為官,苦的必是一方百姓。 可以說,石鼓書院學子院試,基本上是全軍覆沒了。 而它的影響還將會是巨大的。 周嘉安被摘了稟生的頭銜,只余秀才的名頭,怕是要氣吐了血了。 石鼓書院的教諭被捋了,這是直接打在石鼓書院的臉上了。 經(jīng)此一事,石鼓書院再難成氣候,無力與清水書院爭高低了。石鼓書院整個都弱了下來,又如何還能再難為李伯父?!等日后李伯父成了舉人,石鼓書院就再也不能鉗制李伯父了。 正場結(jié)果出來后,淘汰了一半還多的人。 不過八方客棧的生意還是一樣的火爆。 有人離開,就有人住進來。 住進來的人都是僥幸過了第一場正試的人。 幾乎沒有人外出或是閑談,每一個人都緊張的溫習為了應(yīng)對院試的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