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愣了一下,沈盈枝決定默默點頭,又小心翼翼問道:“那你可以聽我嗎?” “你親我一下,我就答應(yīng)?!狈黾涡α诵?,不懷好意說道。 我為了你著想,結(jié)果你還要我親你…… 這筆買賣有些不劃算。 羽毛一樣的觸感落在扶嘉嫣紅的唇.瓣上,稍縱即逝。 扶嘉瞇了瞇眼,他看著挪開眼的沈盈枝,低頭輕身笑了笑。 “來人。 ”扶嘉側(cè)身,對著外面叫人。 李公公快步走了進來,福了福身,立在一邊等扶嘉吩咐。 “傳旨棲梧宮,封溫貴妃為太妃,傳旨風(fēng)鸞殿,封皇后為太后?!?/br> 李公公聞言,應(yīng)了聲喏。 沈盈枝看了眼扶嘉,知道這是他做出最大的讓步了,不過讓溫貴妃為太妃,皇后為太后,她恐怕要氣死了。 溫貴妃從來想的就是當(dāng)太后,扶嘉還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從前仗著陛下的寵愛,又沒把皇后放在眼里,囂張跋扈。 她應(yīng)該沒想過她不但成不了太后,皇后反而成了太后,繼續(xù)牢牢的壓在她頭上。 而這一切也沒有出乎沈盈枝的預(yù)料。 溫貴妃在得知陛下封她為太妃,讓她搬進太妃住的壽安宮時,修剪精致的手指甲緊緊的戳進了手心里,蔓延出淺淺的粉色來,壽安宮是所有太妃的居所,先皇的妃子本來就不少,住在那兒又?jǐn)D又悶。 接下來,又告訴她,陛下封了先帝的皇后為太后,更是忍不住,猛地把眼前的描金花瓶扔在了地上。 “我是陛下的娘,他的生母。” “太妃娘娘,這是陛下的旨意?!崩罟怪^淡定道。 哐當(dāng)一聲,酸梨木小幾上的一套白玉牡丹茶具轟的一聲被溫貴妃重重推到地上去,她咬牙切齒的吼道:“給我滾,給我滾?!?/br> 李公公語氣依舊平穩(wěn):“陛下讓奴才伺候娘娘遷宮,娘娘要是沒有一個章程,奴才就直接讓人直接動手了?!?/br> “ 你敢?!?/br> 又是哐呲一聲,青玉茶盞在李公公的腳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李公公泰然道:“ 太妃娘娘,奴才奉的是陛下的旨意?!?/br> 溫太妃冷笑了兩聲,眼里冒出陰狠的光。 扶嘉! 扶嘉居然敢如此對她 ,是不是忘了她是他親娘了! ** 泰安殿的日子和安王府并沒有太大不同,沈盈枝經(jīng)過那幾日轟轟烈烈以后,日子極快的恢復(fù)了平靜。 她這兒一切和外面都不同,滿京城都亮起了白幡,為先皇送葬,沈盈枝住的地方依舊是一片大紅色。 泰安殿很大,是皇宮中最大的一所宮殿,一座三進的大院,前殿的宮室大氣森嚴(yán),是扶嘉處理政務(wù)的地方,各路大臣,來來往往,不絕如縷。 不過沈盈枝雖也住在泰安殿內(nèi),她住的后殿從來感受不到前殿熙熙攘攘的熱鬧。 就像前朝根本不知道未來的皇后娘娘一直住在的后殿內(nèi)。 沈盈枝的生活很平靜,只是她偶爾會做一場噩夢。 “怎么了。 ”察覺沈盈枝驚叫一聲,扶嘉立刻清醒過來,輕拍著她的后背,柔聲安撫。 沈盈枝心有余悸的按著砰砰直跳的胸口。 半響后,她才平復(fù)好心情,她驚惶飛看了眼扶嘉,深吸了一口氣:“我忘了做了一個什么夢了,但是很可怕。 ” 扶嘉又想傳太醫(yī)給沈盈枝看看,沈盈枝搖頭拒絕了,林鈺山每隔幾日,便來給她把脈,除了氣血虧,也沒有說出別的毛病。 沈盈枝偷偷的瞥了一眼扶嘉,估計這是婚前焦慮癥。 她再過上三日,就要成親了啊。 “沒事。”沈盈枝接過扶嘉遞來的溫水,小喝了幾口,“ 可能是我最近想太多?!?/br> “想太多?”扶嘉挑了下眉, “你白日里想什么了?” 沈盈枝把茶杯拿給睡在床外側(cè)的扶嘉,縮回床褥里:“胡思亂想?!?/br> 扶嘉有些不太滿意:“ 你要只想著我。 ”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 “知道不行,你要記得做?!?/br> “我現(xiàn)在就想你,可以了吧。 ” “不可以,因為我現(xiàn)在就在你面前,你可以看著我。" “……” 大夏帝后縮在床褥里,最尊貴的兩人說著尋常百姓都要嫌棄的無聊話,一直饒有興致的說到了深夜。 扶嘉見沈盈枝又睡熟了,給她捏了捏被角,然后把人緊緊的摟在懷里,再過上三日,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擁有她了。 很快,時間到了婚禮前的最后一日。 在扶嘉的威逼下,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向來以慢著稱的禮部就搞定了“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告期”五項,翌日就是大婚。 扶嘉抱著沈盈枝,親了親她的眉眼,委屈巴巴的說:“真舍不得盈盈。” 沈盈枝拍了拍他的肩,小聲勸道:“一晚上而已?!?/br> 明日是大婚,扶嘉總不能明天去迎娶的新娘也是假的,今天晚上,他要把她送回昌平侯府。 等明天,光明正大的成為扶嘉的皇后,從此兩人的名字在玉蝶,在史書,在后世都要緊緊的黏在一起。 千百年的后的人都知道, 沈盈枝是屬于扶嘉的。 “好了?!鄙蛴ν崎_扶嘉的腦袋,柔聲道,“時間很晚了,你該送我回去了?!?/br> 他們此時在昌平侯府的后巷里,扶嘉一開始是要送沈盈枝回去的,但是到了后巷處,他抱著人,又不走了。 “不急,還早?!狈黾尾辉谝獾?。 淡月朧明,像是罩了一層薄紗一樣,把兩人籠在云霧之中。 “我困了?!鄙蛴Υ蛄艘粋€呵欠,“明日是大婚,你總不想我沒精打采吧?!?/br> 她望著扶嘉,低聲說。 扶嘉的眼神瞇了瞇,然后看向沈盈枝,他認(rèn)命的嘆了一口氣,把人打橫抱起:“走吧?!?/br> 須臾之后,沈盈枝站在她在昌平侯所居的臥室里,房間里留了盞微弱的燭光,沈盈枝目光在四周環(huán)繞一圈后,看向自扶嘉進門,就立刻從小凳上起身,規(guī)矩的立在一邊的“沈盈枝”。 從前只是遠遠的看過幾面,如今近看,才發(fā)現(xiàn)兩人果然如出一轍的相似,就像放了一面鏡子一樣。 她還想多看幾眼,一雙大手擋住了沈盈枝的眼睛。 然后她聽見扶嘉對“沈盈枝”說道:“你可以走了?!?/br> 那位姑娘應(yīng)了聲是,等大手從沈盈枝的眼睛上離開,她的視線重新歸于清明,那位姑娘已經(jīng)不見了。 沈盈枝想到剛剛那聲是,她的聲音和她倒是不一樣,略冷略沉。 “她叫什么名字?!?/br> “她叫南七,不過她叫什么名字,這不重要,盈盈想著我就好了,別想其他人好不好?!?/br> 什么其他人,那個人分明是用了她兩個月身份的人。 沈盈枝扭開臉,知道扶嘉雖然最近溫柔了許多,但溫柔是建立在她不要說別的人,不要想別的人,否則他很容易犯病。 犯蛇精病。 沈盈枝坐在床上,借著氤氳朦朧的燭火看向扶嘉。 扶嘉站在不遠處,他深深地看了眼沈盈,接著很開心笑了下,一字一頓對沈盈枝說:“盈盈,明天我來娶你?!?/br> 新郎官離開了。 沈盈枝的腦子卻一直回蕩那一句話,明天我來娶你。 沈盈枝想著這句話,想了半響。她才換好一旁放在床頭的褻.衣,側(cè)身躺在床上。 一切發(fā)展都出乎她意料外,而明天,她就要嫁給扶嘉了。 她想起那天晚上扶嘉所言。 “盈盈當(dāng)我的皇后,好不好?” 扶嘉并沒有等她的回答,就只顧自的笑了起來,他溫柔的像是融融的春日,開心的看著她:“盈盈一定是愿意的?!?/br> 沈盈枝閉上了眼睛。 這是最好的發(fā)展,她這個人,隨遇而安,生活哪里有那么多的十全十美。 意識漸漸沉睡起來,沈盈枝的眉頭卻蹙了起來。 這是哪兒? 她跌坐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霧氣很大,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好不容易才撐著濕膩膩的地面站了起來。 沈盈枝毫無目的,她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盈枝看見了一張床,她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那張床卻異常的清楚,黃梨木的架子床,上面罩了一層白色的蚊帳,床頭還有一個被刀片刻出來的字,筆跡幼稚,是一個盈字。 這架床是她睡了五年,在安州的床。 可是怎么會在這兒? “這是我的床?!闭胫?,一個略微冷淡,又帶著怨氣聲音忽然在沈盈枝的耳邊響了起來。 她渾身一震,蹣跚地后退了一步,然后看見了一張臉,沈盈枝目光浮現(xiàn)出驚愕之色。 “你,你,南七?” “呵呵?!?nbsp;一聲更怨毒的聲音在沈盈枝的耳畔道,“我是沈盈枝啊?!?/br> 她是沈盈枝? 沈盈枝臉色一白,一雙手忽然起掐住了她的脖子,沈盈枝伸手,使勁兒的抓住這只手。 “你,你”她的臉色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