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jié)
“你看。”我拿手指著竹筏四周流動的弱水說:“我在想,是用鬼使的黃泉莫問將你了結(jié),還是說直接把你丟進這弱水河里,聽說你曾經(jīng)也是能和吳珊公主平起平坐,四分古道的梟雄,想必區(qū)區(qū)一條弱水河,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么吧?” “不行!” 八手仙猴漲紅了臉說:“你要殺了我,那等在河對岸的大軍將會立刻開拔,踏平你荷花塢,替我報仇!” “哦?!蔽尹c點頭:“如果不殺你呢,他們就不來了?” “嗯?” 八手仙猴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即點頭稱是道:“沒錯,其實我不過是九泉府放在外面掩人耳目的一顆棋子,真正對大軍有指揮權(quán)的其實是鬼使,現(xiàn)在他死了,我可以以軍令無法下達的理由帶人回去,然后稟報九泉府,再派人過來?!?/br> “那也就說,你只是暫時走,還會回來了?”我把玩著黃泉莫問,淡淡地看著他道。 “不用!不會回來!”八手仙猴急忙道:“我回去就和九泉府稟報,就說荷花塢的白小乙一眾早已逃離,這里只是一座空城,已經(jīng)沒有再浪費兵力整座的必要?!?/br> “不對不對?!蔽覔u搖頭道:“你應該這么說,就說白小乙和吳山公主回到了荷花塢之后,帶著一干眾人和十萬白家軍在你們趕到之前便已經(jīng)撤離,看蹤跡應該是去了西南,你也拼命追了,可眼看就要追到的時候,十萬大軍卻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消失了,然后鬼使命令你帶兵馬原路返回,將整個消息報告上去,而他,則懷疑白小乙已經(jīng)暗中和鬼嬰串通,去西南調(diào)查去了,明白么?” 八手仙猴先是張大了嘴,然后拼命點頭,一個勁兒答應。 我想了想,開始將體內(nèi)的道心運轉(zhuǎn),然后注入在了雙手之上,霎時間,淡淡的光影籠罩手掌,隨即按在了八手仙猴的腦門上,輕聲說道:“這是南溟魔族的問心秘法,我現(xiàn)在將它注入你的身體里,一旦你違背了我剛才說的話,即刻爆體而亡,毫無活路?!?/br> 說完手上暴起了強光,猛烈而刺眼的藍色光暈瞬間將八手仙猴籠罩,等到三吸過后,才常常地吐了口氣說:“好了,你走吧?!?/br> 身子御風而起,懸浮在水面上,看著倉皇而逃的八手仙猴,忍住笑道:“這他娘的好騙?!?/br> 目送著百萬大軍撤離,直到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才折身,回到了城主府內(nèi)。 第一個見的便是白禁。 “你現(xiàn)在帶五千人出去,但是要掛著十萬大軍的旌旗,一直往西南走,走上一天,然后返回,記住,回來的時候千萬不要被任何人看見,明白嗎?” “末將遵命!” 待白禁走后,便又招來了白禁。 “從即刻開始,所有的城防軍都不要用白家軍一兵一卒,甚至連鳶家軍也不要用,就用那些從外圍防線拉回來的將士,城旗也換掉,干脆不用了,而且所等過了今晚,所有的白家軍我都要收回招魂幡一段時間,不能露面,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末將領命!” 說完之后,衛(wèi)君瑤還有鶴仙子以及吳青山也聞訊趕了回來。 “白大人今日不戰(zhàn)而退百萬大軍,天人手段,實在是讓人佩服!”吳青山進門朗聲音道。 我笑著沒有說話,目光反而是被鶴仙子手中的一個人頭吸引。 “聽說叫什么鬼使,偷偷摸摸想溜進城,被我一劍斬了?!柄Q仙子說道。 第六百零四章 命案 “我那邊也有。”衛(wèi)君瑤淡淡道?!爸徊贿^被我燒成了灰,沒有帶來尸體?!?/br> 聞言看向吳青山,就見他臉色有些尷尬道:“我打不過他?!?/br> “那人呢?”我問道。 “也跟著大軍走了?!眳乔嗌降?。 “那就好。”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大致地將之前在城門口處發(fā)生的事情給大家講述了一遍,說完之后我又補充道:“這個伎倆瞞得過一時,但瞞不住一世,只希望九泉府的注意力能一舉吸引到西南,而別再在荷花塢打什么主意?!?/br> 此時玉姐等人也已經(jīng)趕到,得知危機解除,臉上洋溢的喜悅無法掩飾。 但是看著眾人歷經(jīng)磨難還能重聚,心中也涌現(xiàn)了無限感慨。 “我提議,今天晚上好酒好菜,咱們一醉方休!”石老大吼道。 到了夜晚,華燈初上。 兩個圓形的大桌擺在城主府的院子里,酒rou池滿,大家齊聚一堂,共同歡度這久違的短暫寧靜。 “第一次和白兄弟見面還是在何世杰那孫子的山莊,好家伙,索命門的掌舵叫什么來著?”石老大一拍腦門說:“對!葉千仇,那家伙,那氣勢,恨不得把咱們所有坐在那的人全砍了!” “不過現(xiàn)在想想,他也死了有好幾年了吧。”石老大突然嘆氣道。 “那天出現(xiàn)在那個屋子里的,好多人都已經(jīng)死了?!被ㄆ哳佌f道。 錦月姑姑站起了身,說:“不如就將這第一杯酒,敬給那些曾經(jīng)給我們帶來痛苦,也帶來歡樂的英雄好漢吧!” “敬英雄好漢!” 眾人齊齊站起了身,捧杯,將酒水灑在了地上了。 “可惜生不逢時,也沒有咱們這么好的運氣?!笔洗箝L嘆道。 “人生一世,恍若隔夢。”淮北也跟著長嘆:“不知道龍老大他們這會兒在古道哪里,還有沒有活著,更不知還會不會有相見的那一天……” “亂世之下,能活著已然是萬幸,但愿山轉(zhuǎn)水流,總有相逢吧?!?/br> 自從離開三岔灣,身心頭一次得到如此放松,在座的每個人都是這樣,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經(jīng)歷了這么多絕處逢生和九死一生,生死早已被大家置之度外,唯一對這個世上還能心存留念的,也就只剩下身邊人了。 酒過三巡,夜空中的圓月也已經(jīng)逐漸升高,許多人都已經(jīng)喝的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說著不知是夢還是醉的呢喃,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少數(shù)還清醒的人,互相對視著。 “小乙……” 沉寂了良久,玉姐輕聲開口對我說:“只是為了生存而活么?” 我剛剛放下酒杯,被她問的一愣,但隨即也沉默了下來。 是啊,一直都是在為了生存而活。 不管是最開始一無是處的白小乙,還是到現(xiàn)在成為了巫顯圣祖唯一傳承弟子的全新白小乙,隨著能力的不斷提升,所面臨的敵人也越來越強,但終其目的,都是在為了生存。 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看似簡單,卻又要踏過多少敵人的尸體才能滿足。 見我不說話,玉姐輕輕笑了笑說:“我是在問我自己。” “我……” “砰!” 院門被從外推開,貓頭鷹匆忙走了進來。 “怎么了?” 今晚是他當值,以貓頭鷹的性格,如果不是發(fā)生了特別大的事情,他不會這么冒冒失失。 “白大人,公主……” 貓途鷹掃目看向酒醉的其他人,欲言又止。 “說吧,出了什么事?!蔽覇柕馈?/br> “城里死人了。”貓頭鷹低聲道。 眾人面面相覷,等他繼續(xù)說下去。 貓途鷹猶豫了片刻說:“大人還是親自去看看吧?!?/br> 荷花塢西城居民區(qū)。 上百具尸體排滿了整整一條街,四周兵丁把守,哭聲陣陣。 “全是一劍封喉?!?/br> 在看完這些尸體的致命傷之后,我將眉頭皺成了一團。 “不止這些?!?/br> 貓頭鷹說著一把拉著一具尸體的衣襟,露出的胸膛上,被利刃刻下了四個血跡斑斑的大字:血債血償。 “復仇?” 我和衛(wèi)君瑤對視了一眼,隨即問道:“這些尸體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貓頭鷹踟躕了片刻說:“三天前?!?/br> “三天前?” 我詫異地看著他,就見貓頭鷹點點頭說:“三天前發(fā)現(xiàn)的第一具尸體,本以為是這些居民私下仇恨所致,可今天……一下子就多了一百多人?!?/br> “之前一直都是誰在負責此事?!毙l(wèi)君瑤問道。 “五城兵馬司刑司長,劉譯潼?!必堫^鷹答道。 “人呢?” “屬下在!” 一聲清脆的女人聲入耳,站在外圍的兵丁中跨步而入一位身穿白色盔甲,神色清秀的女將,抱拳凜聲道:“五城兵馬司刑司長劉譯潼見過白大人,吳山公主!” “女將?” 我微微挑眉,覺得有些意外。 “劉譯潼之前只不過是五城兵馬司刑司的一名捕快,但我見她心思縝密,洞察力異于常人,并且在你離開期間,荷花塢數(shù)樁大案皆是她一人所破,便破格提拔為刑司長?!必堫^鷹解釋道。 衛(wèi)君瑤淡淡地點點頭,看向劉譯潼問道:“可有線索?” “并無任何線索?!眲⒆g潼回道。 “三天,一點線索都沒有么?”我問道。 “是?!眲⒆g潼答道。 我微微皺起了眉,剛想開口,卻被衛(wèi)君瑤揮手攔了下來。 款款踱步走在劉譯潼的面前,衛(wèi)君瑤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問道:“你是怎么想的?” 劉譯潼低下了頭,像是有些猶豫地說:“屬下不敢說?!?/br> “說?!毙l(wèi)君瑤淡然道。 “刷下推測,殺死這一百零七位百姓的兇手,是鳶侶!” 鳶侶? 我聞言心頭一跳。 “為什么?”衛(wèi)君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