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撈尸人在jianyin她的時候全村人都聽到了她的呼救,卻無一人出手相幫,你說他們該不該死?!?/br> 男子淡淡的話語讓我忍不住打了哆嗦,不由得想到了三岔灣,兩件事情的起因不同,但經(jīng)過和結(jié)果卻是一樣,這中間難道有什么聯(lián)系不成? “三岔灣的事情遠(yuǎn)比劉家村復(fù)雜的多,那是連八爺都不敢輕易染指的地方,你就別瞎cao心了,說說你和玉兒來找我的目的吧,在知道我是誰之前,你肯定憋著一肚子壞水在等著我?!?/br> 見心思被拆穿,我撓了撓頭,干脆坦言道:“八爺目前下落不明,玉姐想要請你出山主持局面?!?/br> “外面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既然你們能找到這里來那就不必多慮,回去安心準(zhǔn)備去江西的事宜便是。” “你知道我們要去江西?”我差異道。 “江西的事情鬧的那么大,連這河底的魚蝦都在談?wù)?,我又何嘗不知?” 男子說著調(diào)轉(zhuǎn)了船頭,我見他似乎要送我回去,便著急問道:“那你覺得我們這次去江西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江西固然兇險,但你若是只取自己所需,而不去招惹井底那東西,也未嘗不可。”男子說道。 “自己所需?我需要什么?”我追問道。 “凈龍水。”男子道。 “凈龍水?” 我好像有些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可還是有些不解道:“可是那凈龍水被妖物把守,如何能做到在不驚動那妖物的情況取到凈龍水呢?” “那就看你自己了,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你又如何有資格做這少東家的位置,更沒有臉面稱自己是白家的后人?!?/br> 小船隨波前行,速度比來的時候快上很多,眼看著玉姐的身影在岸邊若隱若現(xiàn),男子鉆進(jìn)船篷取出一葫蘆狀的酒壺遞到我手上說:“江西多寒,冷了就飲一口清酒暖身。” 三伏天的,江西又屬南方,怎么會多寒? 可是他給的東西我又不好意思拒絕,在將酒壺拿到手上之后,男子看著我說道:“我不可能隨時隨地都保護你,以后盡量避免走水路,也少靠近水,只要在陸地上,她就拿你沒什么辦法?!?/br> 聽著他的話我心里一暖,感覺這個數(shù)十年素未謀面的大哥,心里還是有我的一席之地的,便不由得有些動容道:“那我以后怎么稱呼你,白無常?白正則?還是……大哥?” 男子聽罷嘴角劃了條不可察覺的弧度,淡淡道:“要是你這次有命從江西回來,下次見面,叫我一聲大哥也無妨?!?/br> 小船逐漸停靠了岸,我欣喜萬分地點了點頭朝著岸上走了下去,玉姐瞧見我回來臉上也是一松,咬了咬嘴唇?jīng)_著男子的身影說道:“若是有緣,你我可否再約??把酒暢飲,對月當(dāng)歌?” 男子的身體微微一怔,取出一頂兜里遮在頭上,撐著船蒿一點一點地朝著遠(yuǎn)方離去,一聲聲悠揚的吟唱,在山野之間悠悠回響。 “一壺一缽,一笠一蓑,一藤杖,一首歌……” 看著玉姐迷離的神情,我不忍心打擾,許久過后才見她拂了拂青絲,口吐微蘭,有些忍不住問道:“他不肯出山嗎?” “他在這里出現(xiàn)的消息,既然咱們能得知,那其他勢力勢必也會知道,他不需要出山,只需要讓世人知道他還活著,便足矣?!?/br> 說罷轉(zhuǎn)頭看向我手中的酒葫蘆,問道:“這是他給你的?” 我說是,說什么江西多寒讓我?guī)е?,我也不會喝酒,要不還是給你吧。 想著她剛才望向大哥離去的背影,本以為她會欣然接受,卻沒料到玉姐搖了搖頭,“他給的東西定然不會是平白無故沒有原因的,你帶著,這次去江西,肯定能用得上?!?/br> 第三十一章 霧鎖江西 我哦了一聲不再推辭,左右找來沒有瞧見吳老大的身影,正要開口詢問他的行蹤,就見不遠(yuǎn)處的一道黑影飛奔而來,等人離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吳老大。 “處理好了?” 玉姐瞧著吳老大滿頭大汗的樣子淡淡說道。 “嗯,多虧白大人手下留情,都只是被打昏又嗆了點水,沒有生命危險。” 聽了吳老大的話我也不由得跟了松了口氣,看來無論什么人終究是會改變的,畢竟人心向善,可是萬沒想到之后發(fā)生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我的這種想法。 三人回到成都后便各奔東西,吳老大要替我們?nèi)?zhǔn)備一些去江西的事宜,畢竟這么兇險的一個地方,沒有自己人全聽姚二爺一人的安排,還是不怎么放心。 而玉姐也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畢竟都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合眼,我回到長生當(dāng)之后很快就睡著了,可是就在我睡的正香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好像爬上了我的床。 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要說我別的沒什么長進(jìn),對這種未知事物的感應(yīng)可謂是提升了不止一點半點。 盡管那會兒已經(jīng)累的連抬抬手指都極為費勁,可是我還是猛地從夢中驚醒,在床上一躍而起按亮了燈,就看見一直黑黝黝的大黑貓正坐在我床上,一雙幽藍(lán)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靈性閃爍。 大半夜的,冷不丁在床上看見這樣一只黑貓,我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整個人縮在床頭,也不敢輕舉妄動,一人一貓就這么四目相對,看了半天,我突然開口叫到:“你是老黑?” 黑貓竟然點了點頭,可還是不動,就那么盯著我看。 我被它看的毛骨悚然,不敢與它眼神接觸,在屋子的各個角落掃了一遍,卻沒有發(fā)現(xiàn)霍老太和鬼爺爺?shù)纳碛啊?/br> “那啥,老黑,這么晚了你找我來干啥,是霍奶奶讓你來的嗎?”我咽了口口水說道。 老黑依舊用尾巴盤著腿端坐在床尾,這次沒有點頭,可是那雙眼眸子里閃爍的光芒卻告訴我,是這么回事。 這貓?zhí)锏男靶粤耍矣行┎环判牡卣f:“那霍老太呢,她沒來嗎?” 說完我差點給了自己一個巴掌,深更半夜的居然和一只貓對話了這么半天,傳出去估計也不用去江西,直接給抓緊精神病院了。 可是老黑這個時候竟然弓著身子瞪了蹬腿,伸了個懶腰,然后蜷縮成一團,閉著眼睛睡著了。 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強行把它轟下床,見它也沒有上次見到我時的那種惡意,想了想無奈地嘆了口氣,給老黑讓了個位置就裹上毯子繼續(xù)睡了。 出奇的是,那一晚上睡的極為安穩(wěn),連夢都沒做,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來之后老黑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洗簌完下樓,就瞧見玉姐正坐在大堂里喝茶,腿上還窩著一團黑黑的東西,離近一瞧,竟然是老黑。 “睡飽啦?” 可能是大哥的原因,玉姐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我撓了撓頭,指了指她腿上的老黑,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就讓它在這吧,老黑很有靈性,平時也不會亂跑,肯定是霍老太讓它來的,在查到八爺?shù)嫩欅E之前我也不能在這里常住,有它陪著你,我也能放心不少?!?/br> 玉姐說著拿手摸了摸老黑的頭,老黑很享受的閉著眼睛任由她撫摸,可我聽了卻有些喘不過來氣,在玉姐眼里我是有多廢物,竟然讓一只貓來保護我。 但是想了想,眼前這一人一貓我好像都惹不起,撓了撓頭,說那行吧,只不過咱們?nèi)ソ鞯臅r候怎么辦,也把它帶著? “到時看它的意思吧,它想去就讓它跟著去,不想去就讓它在家待著?!庇窠阏f道。 我哦了一聲實在是不知道這話該怎么接,就叉開話題道:“那咱們上面時候去江西,二爺那邊有信么?” 玉姐抿了口茶說:“今天來就是要跟你說這事的,吳老大那邊傳來消息,姚二爺在那邊的情況的確不是他說的那么簡單,光是他拐子行的好手就已經(jīng)在那里折了不少,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聽說就在昨天,又有一百多人失蹤,估計他已經(jīng)坐不住,很快就要來找咱們了?!?/br> 玉姐話音未落,就見門口極速駛來一輛黑色跑車,停在門口急促的剎車聲把老黑嚇的從玉姐的腿上直接跳了起來。 跑車車門被打開之后,一條修長白皙的美腿就從門內(nèi)一腳跨了出來,緊接著穿著一身熱衣熱褲的紅鯉就出現(xiàn)在視線當(dāng)中,邁步了門,拿眼睛瞟了眼我跟玉姐之后開口說道:“江西有變,恐怕二位今天晚上就要動身?!?/br> 說實話我一直都對紅鯉這副吊吊的樣子挺不爽的,論背景和相貌,跟鄰家大jiejie一般的玉姐絲毫不必她差,可是再看她,見誰都一副欠了她八百萬的樣子,特別是現(xiàn)在明明有求于我們,還拽的跟八萬似的,要不是這事玉姐做主,我直接就把她給請出去了。 “哦,可是江西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就這么貿(mào)然前去不太好吧,起碼得準(zhǔn)備點什么才是吧?”玉姐淡淡說道。 “一切二爺自有安排,二位只要人到就行,話已帶到,晚上七點準(zhǔn)時來接?!?/br> 紅鯉在撂下這句話之后就上車轟著油門走了,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哼了一聲,玉姐見狀笑道:“她性格如此,從小就沒有親情,被二爺收養(yǎng)之后每日里接觸的都是如何以最效率的手段去執(zhí)行任務(wù),也就早就了她說話直接做事果斷的性格,也算是可憐人?!?/br> 聽了玉姐的化我不由得想起了我那個大哥,雖然他對自己的身世并沒有透露太多,但是三言兩語中依舊可以感受到他其實過的并不好。 想到這里我不由得問道:“玉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白正則就是我大哥?” “也不算是吧?!?/br> 玉姐沉吟道:“在八爺說你是從三岔灣出來的時候,我就隱隱猜到你們兩個可能有什么聯(lián)系,只是八爺沒有過多透露,我也就沒多想,還是在昨天他直接叫出你的名字之后,我才明白了這當(dāng)中的關(guān)系?!?/br> “這樣啊。” 我喃喃道,“那你知道我大哥是怎么到八爺門下的么,他養(yǎng)父是誰,又是怎么死的?” 玉姐奇怪地看向我說:“我跟他年紀(jì)相仿,他被八爺收留的時候我還沒有拜到八爺門下,怎么知道這些事情,而且黑白無常的身世一向很隱秘,你知道的這些事情可不能到外面亂說,以免對他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br> 我應(yīng)了一聲便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想著接下來的江西之行心里一下子沉重起來,抬頭看向玉姐,“咱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準(zhǔn)備么,萬一姚二爺拿咱們當(dāng)炮灰,坑咱們怎么辦?” “哼,我自然不會這么空著雙手過去,一切我都已經(jīng)安排吳老大和其他幾個門下準(zhǔn)備妥當(dāng),到時就算是姚家反水,也要掰掉他們幾個門牙下來。” 這一下午我跟玉姐都在店里逗貓度過,吃過晚飯之后姚家人準(zhǔn)時派人過來,等坐飛機到了江西,已經(jīng)是到了后半夜。 因為事態(tài)緊急,我們也沒時間休息,下了飛機之后直接被一輛軍用吉普帶出了城。 出了城之后,沿著國道跑了大概有三百多公里的時候,車子就跑不動了。 我還以為是到了地方,可是伸著頭往前看時,發(fā)現(xiàn)這一帶雖然有些荒涼,可是前面的路上密密麻麻停滿了車,不遠(yuǎn)處還有霓虹燈閃爍,像是出了什么事故。 紅鯉見狀之后對身邊的一位軍官模樣的人示意后,那名軍官下車不到五分鐘又折了回來。 “前面就是哨卡,濃霧范圍已經(jīng)擴大到這邊了,上面在這里拉起了警戒線,車不能走了,咱們得步行過去。” 上車之后那名軍官說道。 “濃霧?什么濃霧?”我詫異道。 紅鯉深吸了口氣,“就是這些濃霧,才導(dǎo)致人員失蹤,之前還在浮龍井周圍不過百里范圍內(nèi),沒想到一夜之間,竟然已經(jīng)擴散到這了?!?/br> 第三十二章 白色恐怖 我和玉姐面面相覷,雖然之前早有準(zhǔn)備,可沒有想到這里的事態(tài)發(fā)展還是要比預(yù)想中的嚴(yán)重許多。 “下車吧,前面路被堵死了,過了哨卡會有人接應(yīng)?!?/br> 紅鯉吩咐過后,眾人便下了車,沿著道路往前走,看著亂成一團的車輛和人群,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國道的兩邊全是荒郊野嶺,看不到人煙,這個時間點這怎么會出現(xiàn)這么多車,而且從人們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大家都很焦慮,有幾個人直接想沖開哨卡,但是被當(dāng)兵的直接給按住了。 帶著疑惑來到哨卡前,隨車的那名軍官在守衛(wèi)耳邊耳語了幾句,又掏出一張證件之后指了指我們幾個,守衛(wèi)疑惑的眼神在我們身上掃了一眼之后,揮了揮手,巨大的警戒桿被緩緩抬起。 “待會兒進(jìn)去之后你們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后,這些人可不講你是什么門什么派的,他們被下了死命令,超過安全區(qū)范圍一步,就會立即擊斃,各位還是小心為上?!?/br> 隨車軍官回來之后對眾人交代了一聲,便帶著我們穿越警戒線,踏入到了國道的另一頭。 在一只腳跨過警戒線的同時,我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溫度驟然一降,黑暗之中縈繞著淡淡的白色薄霧,兩邊都是荒蕪人跡的郊野,不時能看到一排排穿著白色防化服手持鋼槍的巡邏隊走過,整個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身后的哨卡忽然起了一陣喧鬧,我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又一批人在沖關(guān),每個人的臉上看起來都怒不可遏,像是憤怒到了極點。 跟著我們一起的軍官拍拍我的肩膀說:“這些都是有家人朋友住在封鎖線以內(nèi)的,時間久了聯(lián)系不上,情緒難免會失控,不用管他,只要你們能把事情解決好,這些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br> 我皺了皺眉,“那他們的家人目前怎么樣了?” “靠嘴皮子是做不了事的。” 紅鯉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些不悅,問那名軍官道:“里面的人呢,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來?” “不太清楚,手機也聯(lián)系不上,這邊的守衛(wèi)和里面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部分,好像也沒有聯(lián)系上?!?/br> 軍官的臉色不太好看,我看了玉姐一眼,發(fā)現(xiàn)玉姐瞇著眼睛眼神左右顧盼,眉頭時而緊縮時而舒展,像是在思考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