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在她眼里,他這樣的男人和廚房這兩個字是完全不沾邊兒的。 對了,她想起來,好像他之前給她和過紅棗桂圓湯,她問他是不是他做的,他說是他做的。 這么說,他會做飯的? 那湯還挺好喝,不像第一次做的樣子。 “阿辭,你會做飯?” “不會?!彼焓帧?/br> “誒別忙,你帶上塑料套?!苯钢副谂_上放著的套子。 他戴上。竟然不會,那么那湯是怎么回事。她又欲再問時,陸辭學著她的樣子把手伸進了碗里。 “輕點輕點?!?/br> “弄均勻一點?!?/br> “太厚了太厚了?!?/br> 見他這笨拙樣,他確實不像是會做飯的樣子。 “還是我自己來?!苯淹攵颠^去。陸辭卻又探進來,較勁兒似的和了和。 姜姜抿著笑,沒再把碗挪走。 鍋里有滋滋滋地炸著,姜姜系緊圍裙,對陸辭說:“小心被油濺到,你別站在廚房里?!?/br> 他不走,仍是立在她身畔。 “我說真的,濺到了很疼的?!苯獎觿渝佺P。 勸不動他。姜姜無奈,一塊一塊地把裹好的魚rou輕放到鍋里。 她喜歡食物在油里炸出的聲響。仿佛讓她回到了小時候,mama在鍋里炸東西時,她踮著腳,聞著香味,卻看不到鍋里的狀況,只能聽到滋滋滋的響聲。 不覺出了神,險些把魚rou炸糊。她急忙把魚rou用漏勺舀起來。 感受到黏在身側(cè)的灼灼視線,姜姜抽空歪歪頭,夾起剛炸好的魚塊,吹了吹,說:“嘗嘗?!?/br> 陸辭張口。 “怎么樣?好吃嗎?” 他咀嚼完,才說:“嗯?!?/br> 姜滿意地彎了彎唇。 吃完魚,姜姜瞅了瞅他的黑眼圈,“你昨晚上是不是睡得很晚?!?/br> “不晚。” 不晚那黑眼圈還那么嚴重。旋即又想到他的胃痛。她有點擔憂:“阿辭,你身體要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br> “擔心我?”他舒展著眉,唇角上攜。 姜姜哽了下,“當然?!?/br> 她看到他壓了壓唇角,而后親親她的眉心。 臨近傍晚時他們才從木屋里離開。 離木屋越來越遠時,姜不知怎么的,有點不舍。 這么寧和安靜又舒適的日子正是她所想要的,離開木屋,城市的喧囂愈近。 離家還有老遠的時候,姜姜讓他停下。她可不敢讓他到她家門前。 陸辭不悅,沒有理會,一踩油門,把她送到別墅門口。 姜姜膽戰(zhàn)心驚地要開車門卻被他拽住。他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姜姜會意,抱抱他,在他臉上親了口,“再見?!?/br> 得到親吻,他終于松手。 她進了鐵門,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有沒有其他人,沒發(fā)現(xiàn)有人后,她吁著氣加快速度朝里走去。 第50章 第五十章 黑色車子漸漸地消失在監(jiān)控錄像里。 姜沉璟收回目光。他敲著桌面,下頜線緊緊地繃了起來。 幾分鐘過去, 他抬高眼鏡, 出了監(jiān)控室。 看見背對著她轉(zhuǎn)著水杯的姜沉璟,姜姜扯扯裙子, 放輕聲音繞過客廳中央。 “站住?!?/br> 姜姜回轉(zhuǎn)過身。 “過來?!彼麄?cè)著臉,把水杯放下。 她走過去, 站到他對面。他看著她, 修長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杯口。他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地如一潭四處封閉無發(fā)風的深潭。 可是這樣平靜的他卻讓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的, 仿佛深潭底下癮藏著暗涌, 馬上就要噴射出來。 她問他叫住她有什么事。 “誰送你回來的?!?/br> “我做的出租————”姜姜猛然頓住。他既然會這么問, 是不是看到陸辭的車了。 幸好陸辭沒有下車。心思極速輾轉(zhuǎn)幾番,她說:“我同學順便送我回來的?!?/br> “是嗎?!彼恼Z氣很奇怪, 似在問她,卻又像隨便擺出的兩個沒有意義的詞。 姜姜真是受夠了姜沉璟這種每次都像在審問她的態(tài)度。她的事情,沒必要和他說這么清楚, 他問他,她也可以拒絕回答。 最讓她不喜的是每次她都不自覺地要回答, 要對他撒謊。她厭倦于撒謊。 姜沉璟是男主,是她哥,所以她對他有一種敬畏與下意識的遵從。她一直都害怕被他討厭。她怕被他懷疑, 被他發(fā)現(xiàn)他的meimei早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 可是她很厭煩這樣的自己。 她把自己拖進了一個怪圈。她深呼吸, 什么也沒說就直接掠過了他。 “姜姜?!彼笞∷氖滞?。姜姜仰起臉, “還有什么事?” 她的嗓音很平鋪直敘,靜靜地與他對視著,少了以前的那種拘謹,略亮的瞳仁里浮著陌生的情緒。 姜沉璟微微蹙眉。 “沒事我就上去了。”姜姜扭扭手腕。他正要說話的時候,沈彩蓉驟然出現(xiàn),“姜姜回來了?” 手腕倏然一松,她轉(zhuǎn)向沈彩蓉,“媽?!?/br> 沈彩蓉抱著的阿寶一看見姜姜就馬上要朝她跳過來。 “怎么這個時候才回來?吃飯了嗎?” “辦完學校里的事情和同學一起出去玩了會兒,吃了?!苯唛_。 沈彩蓉點頭。姜姜上樓后,沈彩蓉看了看姜沉璟,對他說了一句話。 聞言,姜沉璟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我已經(jīng)跟人家約好了,你一定要去?!彼Z重心長道:“不管怎樣,你去看一看。” 姜姜洗澡的時候,看到頸上有一小塊青紫。她駭了一駭。 得虧她今天披著發(fā),不然被人發(fā)現(xiàn)可就慘了。 她摸摸那塊地方。 酥酥麻麻的感覺,帶著點點心底的悸動。 陸辭,陸辭。她念著他的名字。 繾綣的聲音氤氳在水霧里。 陸辭看著屏幕里赤。裸交纏的男女。 光影在他的面孔上交錯旋轉(zhuǎn),映出他漸漸聚起折痕的眉骨。 從對面?zhèn)鬟^來的喘息與呻。吟一聲一聲地在空蕩的室內(nèi)縈繞。 他似乎帶著研究性地盯著里面的東西,然后滿眼厭惡地關(guān)掉了電源。 翌日早晨,仍然是姜沉璟送她去學校。 整整四十多分鐘,她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直至到了學校,她才說了聲謝謝,而后便頭也不回地從車前走開。 和白梓蕁一出教學樓的時候,迎面攔過來一個人。 是劉周。 “梓蕁,為什么要分手?”劉周臉色很不好,語氣很急,“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嗎?你告訴我,我改!” 他們分手了?姜姜驚訝不已。 他們倆才開始一周不到吧。這么快就分手了?忽然間,眼前浮現(xiàn)昨天那個趾高氣昂氣勢囂張蠻不講理的女人。 “對不起,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卑阻魇n眼里呈滿歉意。 “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劉周抓住白梓蕁的胳膊,他的眼眶開始泛紅。 很可能是因為他mama。姜姜低了低眼簾。她望向別處,而后走遠。她走到遠處,離他們大概十米的位置。 “我……我……”白梓蕁動著嘴唇,卻說不出她根本對他沒感情的話。她欺騙了他。 罪惡感傳遍四肢百骸。她不忍心再繼續(xù)錯下去,就必須得傷害他。她從小到大沒做過什么壞事,這樣欺騙一個人的感情,歉疚如同海水將她淹沒。 她做了很壞很壞的事。一切都是她的錯。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停地對他道著歉。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們不分手行不行?” 白梓蕁咬著唇搖頭,“不行的。” “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