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真是個美人啊…… 傅悅在心底感嘆了一句,她稍微回想了一下特訓(xùn)基地的地形,便對女人道:“主樓在cao練場中心,你順著這條路直走,分岔口左拐,繞過訓(xùn)練方隊然后再直走就可以看到了,樓前有國旗?!?/br> 傅悅記性不錯,上午剛來的時候,她只隨意看了一眼,現(xiàn)在還有具體的印象。 女人沉吟幾秒,確認記住了傅悅說的地址后,便對二人莞爾一笑,“好,你們還是學(xué)生吧,來這里做什么?” 傅悅和韓莘對視一眼,都有些奇怪她為什么不知道特訓(xùn)的事情,難不成臨時過來的? “是這樣的?!备祼傇谀X中簡單整理了一下語言,隨即開口對女人解釋道:“a市的南高和三中兩所學(xué)校,聯(lián)合舉辦了暑假軍事化特訓(xùn)活動,特訓(xùn)基地就是這里,我們兩個是參訓(xùn)的學(xué)生,活動是從下午開營式后才正式開始。” “這樣啊?!迸怂查g明白了過來,她歪了歪腦袋,笑容含了些許歉意,“不好意思,我是剛回國來找朋友的,還沒搞清楚這邊的情況?!?/br> “剛回國?”韓莘愣了愣,見女人的確是拎著行李箱,但來女教官的可能性不大,況且教官都已經(jīng)分好了,她便忍不住疑惑道:“小jiejie,你是做什么的呀?” “嗯……應(yīng)該算醫(yī)護人員吧,我朋友在基地這邊的醫(yī)務(wù)室工作。”女人抿了抿唇角,笑意盈盈,情緒教人看不分明,“朋友跟我說是‘休假’,沒想到是這種形式?!?/br> 這話聽著耳熟,韓莘當即就笑了,隨口對傅悅道了句:“欸,小jiejie說的話和辭教官當時說的差不多啊,看來都是被騙過來的?!?/br> 傅悅想了想,似乎真有點朦朧的印象,她不意間看了眼女人,卻見她聽到“辭教官”后眸光微動,似乎有些異樣。 “辭教官?”女人頓了頓,問道:“是叫辭野?” 韓莘忙不迭點頭,“是啊,就是那個蒼狼突擊隊的隊長,小jiejie你和我們教官認識?” 女人莞爾,斂眸輕聲:“算是認識。” 語罷,她握緊幾分行李箱拉桿的把手,對二人輕輕揮手,便邁步朝傅悅說的方向走了過去,邊走邊同她們道別:“謝謝你們,我先過去了。” 傅悅頷首,她正要回身走向飲水處,卻見腳邊躺著個證書模樣的東西,很可能是方才那女人無意間掉落的。 那證書略微打開了些,傅悅看到了女人的證件照,以及姓名一欄—— 時歡。 傅悅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覺得,她的名字很好聽。 “小jiejie小jiejie,你東西掉了!”韓莘先一步撿了起來,當即抬高聲音喊道,所幸時歡還沒走出去幾步,聞聲立刻回來了。 她接過證書道了聲謝,看清楚是什么證書后,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把證書放口袋里,不小心掉出來了?!?/br> 傅悅和韓莘表示不用謝,時歡這才拉著行李箱走遠了,窈窕身影逐漸消失在二人視野中。 “她好像叫時歡,我剛才不小心看到了證書里面的姓名欄?!备祼傉f著,收回視線對韓莘笑道:“估計以后也會看到她吧?!?/br> “她原來叫時歡啊,名字好聽欸。”韓莘抓了抓頭發(fā),雖然這么說著,模樣卻是有些疑惑,“我剛才也看了眼,那證書似乎是和熱帶病學(xué)有關(guān)的,我覺得很少有人會學(xué)這個吧?” 傅悅聞言頓了頓,腦袋里開始聯(lián)系起了什么。 醫(yī)護人員,熱帶病學(xué)…… “我記得無國界醫(yī)生好像是必須修熱帶病學(xué)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备祼傠S意猜測了一下,不過畢竟只是萍水相逢,她并沒多大興趣,便拉著韓莘走向了飲水處。 飲水處有一次性紙杯,二人喝完水后,干澀的嗓子終于得以接觸些許水分,讓人感覺力氣都有了不少。 傅悅和韓莘原路返回,一路上閑來無事,便東聊聊西聊聊,不急不慢地走向了一連的訓(xùn)練場地。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辭隊長要看見小jiejie了。 第60章 我腿麻了 與此同時, 二連的學(xué)生訓(xùn)練過后也開始了自由活動,都準備休息會兒, 隨后就去參加晚上的開營式。 李教官在二連的訓(xùn)練場地有些無聊, 他閑著也是閑著,便點了根煙, 隨意溜達著就來到了一連場地這邊,見辭野在樹蔭下背靠樹干閉目養(yǎng)神,他慢悠悠地坐過去, 抽了口煙。 “怎么這就休息了?”他啞聲道, 摸出煙盒遞了根煙過去,示意一下, “不像你風(fēng)格?!?/br> 辭野半睜開眼,將煙接過來夾在指間,卻沒點燃, 道:“剛才高強度訓(xùn)練,差不多就行?!?/br> “還有一個月,悠著點。”李教官見他不著急點煙便也沒動,他頷首, 身體略微后仰,似乎是想放松放松身體, “你上次出任務(wù)負傷了?” 辭野背靠著樹, 漫不經(jīng)心地回他:“肩膀挨了一槍,不礙事?!?/br> 他看起來完全沒把傷放在心上。 不過也對,畢竟都是上前線的人, 挨槍子這種事都習(xí)以為常了。 “難怪你會來這種地方,看來是為了休息?!崩罱坦偈ΓP(guān)于上次任務(wù)的驚險他已經(jīng)聽朋友說了,便對辭野道,“不過我可是聽說,你救的那個小孩不在任務(wù)范圍內(nèi)?” 辭野聞言,默了默。 那個孩子是異國人,是趁外面戰(zhàn)況混亂,從人質(zhì)營中逃出來的,然而卻被守在門口的暴徒分子用槍抵著腦袋,扣到了地上。 他那時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大可以直接隨隊員們撤身離開,但聽到那孩子的哭喊聲,他還是救下了他。 辭野當時沒什么想法,在那種混戰(zhàn)的情況下,人有想法的瞬間就會被人趁機殺掉。 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拉過孩子將其護在身后,扣下了扳機。 兩聲槍響幾乎沒有任何間隔,但所幸是對方先中槍,然而對方槍口歪斜,子彈已出膛,還是狠狠沒入了他的左肩。 晚一秒,他這條命都得扔那。 辭野回想完畢,他眸光淺淡,應(yīng)了句:“嗯,他是人質(zhì)營里的孩子?!?/br> “辭隊這是善心大發(fā)了?” “我們這活,救人也殺人?!鞭o野淡聲道,他將煙含在唇間,伸手接過李教官遞過來的火機,將煙點燃,不輕不重地抽了口。 薄唇輕啟,煙云騰升,他開口道:“如果可以,我想讓被救的人多些。” 辭野話音剛落,李教官聽著耳熟,想了幾秒瞬間就有了答案,不禁啞然失笑,“辭野,這話可聽著耳熟啊?!?/br> 有關(guān)那個人,李教官只字未提,隱晦不已。 但偏偏記憶如潮水,將辭野推向那年盛夏。 辭野微怔,眸光動了動,無可避免地回憶起了多年前的某天,戰(zhàn)場前線硝云彈雨,女孩死里逃生救出一名別國人質(zhì),有些狼狽地撤回掩體后。 那時,他是質(zhì)問人。 女孩眸中盛滿了熠熠星輝,對他展露笑顏,模樣坦坦蕩蕩—— “如果救人和殺人我必須都要做,那我就盡量多救些人。” 一個人,一句話,他就記了好多年。 辭野低笑,深抽一口煙,嗓音中含淡淡嘲諷,“是耳熟。” 真他媽熟。 李教官知道勾起他回憶了,便在心里默嘆一聲,也沒再多提,他余光瞥見辭野左手處的護腕,便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辭野,我怎么感覺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帶著這護腕?” 辭野聞言,垂眸掃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腕,“早年出任務(wù)受傷,手腕落了道疤?!?/br> 李教官也沒起疑心,便略微頷首,他隨意活動了一下脖頸,側(cè)首對他道:“這一個月消遣著過,放松放松?!?/br> 語罷,他便起身擺了擺手,回二連了。 辭野抽完煙后才不慌不忙地起身,他想起還沒統(tǒng)計一連學(xué)生的姓名,正好傅悅和韓莘剛喝完水回來,他便對她們招了招手,讓她們?nèi)ソy(tǒng)計一連學(xué)生的姓名,然后把名單送到主樓的資料室里。 傅悅問了具體樓層后,頷首答應(yīng)下來,辭野便暫時離開了場地,也不知是要去哪里。 傅悅找了張紙,但她在一連認識的人不多,韓莘便拉著她去找祁南驍幫忙,祁南驍沒用幾分鐘,很利索的就統(tǒng)計好了。 傅悅沒想到這活這么簡單就解決了,不禁有些欣喜,抬眸對祁南驍笑道:“多虧你啦,不然我還不知道弄到什么時候?!?/br> 祁南驍唇角微彎,抬手輕揉揉她腦袋,“我?guī)湍闼瓦^去?” 傅悅搖搖頭,沒麻煩他,“不用,我和韓莘去就好,你跟朋友玩吧?!?/br> 祁南驍似乎還想說什么,然而旁邊男生都起哄,韓莘拍拍他肩膀,表示自己不會讓悅寶走丟的,他這才放心讓她們過去。 與此同時,辭野整理好資料室中的學(xué)生名單,各連隊的學(xué)生都陸續(xù)將名單送來,就差一連的了,他便在這里等著。 靠在窗邊,辭野望著窗外景物,眸中晦暗不明。 突然,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三名女性,其中二人身穿白褂,看背影大抵是醫(yī)護人員。 中間那女人身穿藏青色外套,腳蹬白鞋,一雙光潔如玉的美腿在日光下有些晃眼。 熟悉到刺目。 辭野眸中驀地掀起波瀾,他面上的淡漠終于被不可置信取而代之,他緊盯著那背影,與記憶深處的人百分百重合。 時歡正和醫(yī)務(wù)室的朋友聊著天,卻感覺某個方向有人在看著自己,這感覺幾分熟悉,讓她下意識回頭去看。 然而放眼望去,主樓所有窗前都空無一人。 時歡眉間輕攏。 錯覺嗎? 與此同時,傅悅和韓莘尋到了資料室,推門而入,傅悅卻瞬間愣住。 只見辭野辭教官以軍姿蹲靠在窗下墻邊,表情緊繃,菲薄的唇角微抿著。 ……這是在躲人? 傅悅咋舌,有些躊躇地問道:“辭教官,你在做什么?” 辭野聞聲看向她們,他長眉輕蹙,淡聲道—— “腳麻了,蹲會兒?!?/br> 傅悅和韓莘:“……” 辭野不急不慢地起身,傅悅和韓莘將一連學(xué)生的名單送到,他接過名單,上下簡單看了看,便放到了桌上。 他恢復(fù)了以往從容疏冷的模樣,對二人淡聲道:“你們可以回去了,稍后就去大禮堂參加開營式?!?/br> 傅悅和韓莘雖然有點好奇方才的事,但聽辭野都這么說了,只得沒有再問,一起離開了資料室。 確認傅悅和韓莘走遠后,辭野這才蹙眉,伸手輕按上隱隱作痛的腿,低罵了聲cao。 剛才他在窗前為了躲避,蹲得太急姿勢不對,不小心把腿給壓到了。 辭野輕咬了咬牙,眸色微沉,腦中再度浮現(xiàn)方才他從窗外看到的背影,娉娉裊裊,風(fēng)姿綽約。 這背影扔到萬千人海中,辭野怕是都能一眼定格。 只因那背影所屬,是他早已狠刻在命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