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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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綠色的包裝紙,倒和上次霍崤之猝不及防塞到她嘴巴里的那顆,一模一樣。 喬微記得那硬糖的滋味,入口微酸,漸漸變成蘋果味的甘甜,在味蕾上跳躍,直到融化在唇齒間。 她患的是胃癌,其實不能吃糖,但還是從那小生手里,把兩顆糖接了過來。 “謝謝?!彼_唇角笑了笑。 醫(yī)生當天下午便開了升白針的藥水,護士替她推注。 “很難受就按鈴,我給你拿兩片曲馬多?!碧锾穸谒?/br> 喬微起先還不能理解小生說的疼得撞墻是什么感覺。下午注射后,后腰便一直隱隱酸疼,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撞的,還是針水的效果,直到凌晨時,忽然從疼痛中醒過來。 那是深入脊髓的疼痛,細胞在極短的時間分裂、再生,胃里也火辣辣被灼燒一般,疼得恨不得在床上打滾。 第52章 part 52 霍崤之起得遲,晚了半個多小時才抵達約好的地方,隨便穿了件寬松的外套便踏進法國餐廳。 女人不知在對面坐了多久,面上果然已經(jīng)有了不耐。 侍者替他拉開桌椅,霍崤之入座,微笑,“不好意思,堵車?!?/br> 這是句場面話,誰心里都清楚。 女人收起情緒,勉強壓下不悅,禮貌回以笑意,“沒關系,我也剛來不久?!?/br> 松散的領結(jié)和處處精致的禮裙套裝沒有半點匹配之處。 他的漫不經(jīng)心,足以表明了他對這場相親的不重視,巧的是,她也是同樣的態(tài)度。 對方坐下來便低頭看手機,出于禮貌,她開口報上自己的名字。 “我是林欣瀾?!?/br> “霍崤之?!?/br> 男人的屏幕在短信頁面,并沒有看她。大約等短信編輯完發(fā)出去了,侍者拿來菜單,他才抬頭,下巴沖對面努了努,“給她吧。” “這家餐廳你來過?”女人瞧他的模樣熟稔。 “來過?!?/br> “有什么推薦嗎?” “龍蝦魚子醬,小母雞黑松露?!?/br> 她照著男人的話點完,又加了幾樣,瞧他面前只有一杯開水,又道:“你不點餐嗎?” “抱歉,昨早吃的東西還沒消化。”他漫不經(jīng)心說完,往椅子上一靠。 “你看著我一個人吃會很不自在?!?/br> “那好辦?!被翎胖ζ饋?。 “為了不打擾你就餐,我先走一步好了,這一餐我買單?!彼?,抬手喚侍者。 等待結(jié)賬的中途,他終于第一次抬眸與她對視,“坦白說可能不大禮貌,但我認為我們不大合適,而且我已經(jīng)了有喜歡的人。” “抱歉?!?/br> 唇角雖是禮貌笑著,但那眉眼漆黑漠然,天生便帶著懶洋洋的隨性散漫。說著抱歉,也不見他臉上有半點歉意。 霍崤之結(jié)完賬便收回錢包,拿了搭在座位的衣服起身。 “再見。” 他推門而去,背影干凈利落。 林欣瀾移回視線,看著面前一杯失去溫度的水,唇角饒有興致動了動。 “會再見的?!?/br> 坦白說,如果今天對面的人沒有一張精致的臉,這杯水的結(jié)局可能是淋在他腦袋上。自有記憶以來,還是頭一回有人這么不買她的賬。 兩家長輩的面子,他居然也能說不顧便不顧。圈子里傳言說他桀驁難馴,今天總算領教了。 不過大抵也只有霍崤之那樣的出身,才有這種無畏的底氣。 女人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 霍崤之出了西餐廳便接到徐西卜的電話,聲音如臨大敵,“二哥,你什么時候回來?你快回來!微微姐找的,彈貝斯的那家伙來了。” “大驚小怪,來怎么了?” 繼飆車這愛好被自家母上剝奪后,徐西卜便只剩下樂隊這一個能讓他提起興趣的地方了。假期沒有學校的束縛,他便整日泡在據(jù)地里練習。 季圓和凌霖早上練了一會便溜出去約會,他們前腳剛走,貝斯手后腳便尋著地址找來了。 那人年紀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技巧卻已經(jīng)純青爐火,最重要的是,星目劍眉,長得比他帥! 關于樂隊里最后空缺的位置,徐西卜的理想型是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長相可以滄桑些,給他的顏值墊底,順便拉高一下樂隊的平均年齡。 誰料來了這么一個人。剛才還想炫技刁難他一下,結(jié)果被打臉,不僅自尊心受挫,還敗的一塌糊涂。 可想而知,技術不如人,長相也不如人,同年齡層的粉絲全部喊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他這個主音吉他手在樂隊還有什么存在感! “那家伙長得可標志了,又年輕,現(xiàn)在都流行姐弟戀,要是微微姐喜歡他,你就等著哭吧……” 徐西卜躲在廁所,不留余力煽動自家二哥的危機感,希望在大家正確認識到貝斯手的水平之前,就把他趕出樂隊,他才不要做墊底! 話音沒落,廁所門便被人敲響了。 “你好?!?/br> 徐西卜一個激靈,手機差點沒掉進馬桶池,清咳了兩聲站直,強作鎮(zhèn)定,“有什么事嗎?” “你進來很久了,我想問問什么時候可以開始練習,還有……”少年頓了頓,又道,“我什么時候可以見到喬微姐?” 聽沒聽見?聽沒聽見? 徐西卜恨不得把聽筒貼在他嘴巴上說給二哥聽。這口氣,聽起來便有貓膩。 徐西卜把手機揣回兜里,這才慢條斯理把門打開,“主唱出差了,微微姐生病在住院,人要見齊得等幾天,不過別擔心,住的地方會安排,即使沒有演出,工資也會照發(fā)?!?/br> 袁律書并不多關心工資的事,反倒問起來,“她生病了?” “嗯?!?/br> “生的什么???嚴重嗎?” 徐西卜也不知道,皺眉低嚷道,“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怎么這么多問題?” 知道再問不出什么,袁律書沉默不再說話。 他孤身來g市,身無長物,只帶了那把新貝斯。 喬微臨走前留下的錢買的。 喬微在床上躺到第三天,終于感覺升白針的藥力消退了些,起來走走,身上沒那么難受了。 早上,護士采血,易醫(yī)生例行查房。 “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 “不錯,”易醫(yī)生仔仔細細又看了兩遍各項指標和病例,笑著通知她,“就保持現(xiàn)在的心態(tài),準備一下,明天咱們就可以開始第二療程了?!?/br> 臨出門,護士長又叮囑,“對了,愛干凈的話,今天就得洗個澡,明早就做植入手術了。” 長期頻繁的淺靜脈注射化療藥物很容易發(fā)生滲漏,靜脈炎還可能引起并發(fā)病癥,像喬微這樣的患者,一般都會做穿刺置管,導管順著血管的方向穿到上腔靜脈,方便輸液。 但她不行,她的病瞞著別人,不想留段管子在鎖骨上叫他們發(fā)現(xiàn)。而上肢picc置管后又后不能提重物,她還得拉琴,因此只能做port植入。 洗澡時候,喬微不敢用梳子,只敢用手稍微理順。齒子太密,她怕稍微一用力,便掉下來許多頭發(fā)。 擦了擦浴室鏡子上的水汽,鏡中的人面頰上是淋浴后的紅緋,眼神清明,稍微有了些精神氣。 放開一切之后,喬微有時甚至會覺得,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比治療前那段時間還要好一些。雖然身體吃了不少苦頭,可是生活內(nèi)容是豐富充足的。 她仍然對化療后的副作用心有余悸,可卻不再畏懼了。 她有了新的樂隊,一群真心的朋友,還有她想要為之努力的事,她抱著萬分迫切的希望,希望自己能夠快點好起來, 思及此,喬微又想起了霍崤之。他走時只說回帝都兩天,如今卻是第三天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號碼撥了個開頭,席越的電話便進來了。 環(huán)海最近遇到了點麻煩,先是霍氏那邊派來的人出了問題,項目停滯不說,又被稽查局盯上,這幾天都在進行查賬,全公司上下都繃著一根弦,不敢出大氣。 上林路的事情,倒是稍微有了些進度,審批已經(jīng)走了大半程序的地,上頭原本是不愿大費周章再生波折的,但喬微那封信寫得好,條條入理,情深意切,給出的建議也很有可行性。 領導們不愿出爾反爾,私底下便有人悄悄建議,這事兒需要位德高望重的人牽頭來做。 定居在g市那位建筑大師,就是最好的人選。 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懷舊的,更何況那位院士本身也是建筑歷史學家,早年曾主持過幾項重大的城市設計方案,說話很有分量。倘若能夠得到他的支持,上林路的拆遷一定會迎來轉(zhuǎn)機。 這事兒說起來話長,席越約她詳談,喬微不能離醫(yī)院太遠,便把地方定在了兩條街外的一家茶餐廳。 解掉病人腕帶,換了外套就要出門時,喬微想了想,還是又折回來化了個淡妝,口紅擦得比平日要濃一些。 席越聰明,帶著病容見面很容易叫他看出端倪。 此刻,喬微倒是開始慶幸植入手術約的不是今天。 寒風冷冽,喬微披著黑長發(fā),戴了針織帽,裹著厚重的圍巾步行兩條街,像是走了兩個世紀一般漫長。 才邁進茶餐廳,席越便已經(jīng)站起來迎她。 “微微?!?/br> 環(huán)海最近太忙,喬微又從家里搬出來,同在一座城市,兩人見面的次數(shù)竟是越來越少了。此刻瞧她出現(xiàn)在眼簾里,席越連心情都輕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