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常書循著沈心菱的視線看過去,陸清梧那一身清冷絕倫的氣度比他想象中的更勝一籌。他對一些喧鬧的場合的厭惡,怕是也更勝一籌。 常書之前聽聞過有關(guān)陸清梧高冷的傳言,雖說他的冷漠超乎他想象,也不至于慌亂。腦袋一轉(zhuǎn),便想到了解決方法?!爸T位師兄可飛天入地神通廣大是常人所不能及。不過,城主手中有燕州城所有人的戶籍,城主手下的凡人對燕州城也十分熟悉,這些天收集了不少失蹤人員的資料。失蹤者的親屬會參與宴會,諸位師兄可以在宴席上了解詳情,有懷疑之處也可詢問失蹤人親屬。” 沈心菱聽常書這么一說,眼眸之中浮現(xiàn)出幾絲意外。 凡人對修行者敬畏,對邪修則是避之不及。別說查探與邪修有關(guān)的東西,遇到與邪修有關(guān)的事他們巴不得有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以往在城池里出現(xiàn)了一些詭異的事件,城主頂多是在事件之初查探一番,確定了是修者的手筆便不會再插手,甚至駐守城池的修者在意識到事情不是自己能夠處理的之后,也不會再干預(yù)。 燕州城的城主和駐守城池的修者膽子不是一般的大,著實在沈心菱的意料之外。 沈心菱對陸清梧提議說幫忙查探訊息,最主要的就是與失蹤者有關(guān)的事。其他的她們倒是想要查探,但修為不夠,就算那邪修露出了什么馬腳,他們多半也感覺不到。如今燕州城的城主和駐城的修者將查探訊息的事情做了,其他人能幫到陸清梧的地方也就不多了。她之前已經(jīng)做出了承諾,若是真的幫不上什么忙,面子上肯定有些不好看。 “嗯,前面帶路?!标懬逦帱c了點頭。 聽到陸清梧的回答,沈心菱看了常書一眼。燕州城的意外或許和那位素未蒙面的城主沒什么關(guān)系,只是駐守城池的修者膽大心細(xì)。 既然說了是‘洗塵宴’,城主之前定然沒想過在洗塵宴上便處理正事。在‘洗塵宴’上談?wù)摴旅黠@是常書剛剛做出的決定,這個決定也成功的達(dá)成了他的目標(biāo),將陸清梧引向宴會。同樣,也讓她的某些小心思無法實現(xiàn)。 “這位師弟應(yīng)該是我們虹光宗外門弟子吧?不知道你師從哪位?”沈心菱跟在陸清梧身后,面上笑容不減,看起來很是隨意。 “弟子常書,師從外門的汪長老。”宗門內(nèi)傳言,陸清梧和沈心菱的關(guān)系極為親近,而且一起接任務(wù)的多數(shù)是比較親近的人。常書下意識的覺得只要討好了陸清梧,沈心菱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常書回答的時候,也就沒什么顧慮。 “原來是汪長老門下?!鄙蛐牧恻c了點頭。 內(nèi)門有內(nèi)門的長老,外門同樣也有長老。外門長老是由一些多年修為偏低,并且多年未有進(jìn)境的內(nèi)門弟子擔(dān)任。雖說能夠入內(nèi)門本身就有一定天賦,但有天賦也不代表就能夠在修行之路上走的遠(yuǎn)。遇到生死危機傷了底子,亦或者是心境不足……有許多能讓人仙路中止的可能。 不過,雖然已經(jīng)是外門長老,但畢竟曾入內(nèi)門,眼界不會太低。能夠被外門長老收為弟子的人,總有他的過人之處。眼前人的資質(zhì)怎樣沈心菱一眼倒是看不出來,但他為人處事倒是個中好手。 常書是外門長老的弟子,那便不難猜出常書對燕州城發(fā)生的事這般上心的原因。 虹光宗外門弟子眾多,多數(shù)多會選擇在宗門修煉??v然外門是虹光宗靈氣最稀薄的地方,比起俗世來也不知道要濃郁多少。選擇駐守城池的外門弟子,有九成九是覺得自己修煉無望,比起宗門內(nèi)枯燥的修煉他們更希望再有限的時光里享受俗世之中的權(quán)利地位。當(dāng)然,也有極為稀少的一部分是為了兵行險招,借此尋找進(jìn)入內(nèi)門的機會。 像這次常書碰到來燕州城做任務(wù)的陸清梧,若是他某方面被陸清梧看中做個記名弟子,就能夠如愿進(jìn)入內(nèi)門。外門長老收徒多數(shù)是希望對方能進(jìn)入內(nèi)門找個靠山,而他也跟著水漲船高,絕不會干預(yù)。 當(dāng)然,這個要看機遇的。如果城池一直不出現(xiàn)事故,總不能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捏造。 常書打著這個主意,燕州城對他來說的確是個駐守的好地方。燕州城在虹光宗轄域的邊緣,毗鄰另外兩個宗門的轄域,宗門之間如果有摩擦第一個出現(xiàn)問題的便是燕州城。因為距離虹光宗較遠(yuǎn),城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宗門趕來要需要一些時間,邪修也喜歡在這樣的城市下手。 沈心菱想通了這些,心下對常書的不滿散去了不少??聪虺囊暰€多出了幾分審視,像是在評判一件有價值的貨物。 明景輝察覺到了沈心菱視線的變化,他看向常書的視線也多了些東西。 陸清梧聽到常書自報家門,視線掃過看上去在沉思的明景輝。燕州城發(fā)生的事并不在劇情的記錄之內(nèi),但常書這人在劇情之中有不少的筆墨。在劇情中筆墨頗多的,自然與主角有關(guān)。 明景輝一抬頭便對上了陸清梧的視線,不等他做出反應(yīng),陸清梧已經(jīng)看向了其他人。明景輝微微收緊了手掌,視線跟隨著陸清梧的時間移動。他不得不承認(rèn),陸清梧應(yīng)該只是想看看眾人此時的面色而已。 常書這樣的情況之前的確有過,但并不多。越是資質(zhì)差的修煉者越是珍惜時間,多一些時間修煉對他們來說可能就是一個境界的差異,而對于修者來說境界就等同于壽命。并沒有那么多修煉者有這樣破釜沉舟的勇氣。這樣的情況確實罕見,陸清梧或許也有幾分好奇,他能不能得償所愿。 “前面就是大殿,城主已經(jīng)在殿內(nèi)等候多時了?!背煊X到了幾人對他的審視,他面上卻沒有任何失態(tài),只是盡力的做好自己。 “燕州城城主燕嶺見過諸位前輩?!标懬逦嗟热孙w舟剛落入城主府的時候,城主等人就已經(jīng)在這里等著。如今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連忙迎了上來。 雖說同樣帶著恭敬,但城主等人的恭敬和常書的恭敬有很大區(qū)別,城主等人的姿態(tài)上已經(jīng)明顯出現(xiàn)了謙卑。若不是常書之前提醒過,恐怕他們對陸清梧等人的稱呼會是‘仙人’而不是‘前輩’。 常書看了陸清梧一眼,見他沒有開口的打算。“師兄師姐們還等著查看城主之前準(zhǔn)備的那些資料,此時可不是在意虛禮的時候?!?/br> 城主他們的確沒有在‘洗塵宴’上便商量正事的打算,但是作為失蹤人員的親屬的確在這場宴會的邀請之列,資料也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常書提醒一句,自然會有人安排好。 “我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就等諸位前輩了?!背侵魑⑽⒁汇叮S后便反映過來。 “好。”陸清梧開口應(yīng)了一句,抬腳繼續(xù)向前,在他們前方的城主等人連忙讓出了道路。陸清梧走到城主面前時停下了腳步,看了城主后面的人一眼。“這些都是失蹤人的親屬?” 城主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面上有些慌亂。“不,不是。只是,見到諸位前輩的機會難得,我自作主張讓幾位主要門客和膝下子女也入了宴會,還請前輩勿怪?!?/br> “城主周圍幾位年輕人是他膝下子女,兩旁的多為門客。失蹤者的親屬在靠后的位置。師兄若是不喜如此做派,我這就安排無關(guān)人員離開?!背仁墙榻B了眾人,才詢問陸清梧是否要讓他們離開。 “無妨。”陸清梧看了眾人一眼,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往前走。 “師兄誤會了大家都是失蹤人員的親屬,所以有些擔(dān)憂,大家無需惶恐。”沈心菱開口安撫了一句,這才離開。 城主等人松了一口氣,跟隨在他們身后走進(jìn)大殿。 第15章 正殿的格局與往日風(fēng)格迥異,原本是富貴繁華的風(fēng)格,如今則是清雅宜人的擺設(shè)。變化最大的還是的桌椅擺放,最中央的主座已經(jīng)無影無蹤,所有桌椅分列在兩旁。 修者的身份在普通人眼中高高在上,城主對修者也極為恭敬,但入座的時候作為主人家的城主會坐在主座上的,就算城主謙讓,修者也不愿因為一個任務(wù)便攤上一個‘倨傲’的評價。 久而久之,這也成為了一個習(xí)性,接手了城池任務(wù)的修者不會去做鳩占鵲巢的事。修者心中是不是能接受一個普通人比自己做的位置還要高,就是另一說了。 燕州城安排的十分巧妙,將主殿設(shè)置成了如今這般看似無尊卑的模樣,事實上尊卑卻是一目了然。這個世界以左為尊,主座無位,修者們被安排在主座的左手邊,常書攜城主燕嶺等人坐在主座的的右手邊。 眾人入座的時候,桌上已經(jīng)擺放了幾樣精致的涼菜,年輕貌美的侍女們端著托盤踏著輕~盈的腳步走進(jìn)來,將飯菜放在桌上,盡可能不露聲息的離開。在場的普通人幾乎聽不到侍女們來去的聲音,修者耳明目聰極其輕微的聲音也十分嘹亮,他們對這樣的聲音也不會去在意。侍女們小心翼翼的動作,所彰顯出的燕州城對他們的重視,足以取~悅他們。 “這番安排想必廢了不少氣力,城主有心了。”沈心菱看向?qū)γ娴难鄮X,語氣中帶著幾分贊嘆。 燕嶺聽到沈心菱的贊嘆面色有幾分發(fā)紅,普通人聽聞有機會見到傳聞之中的仙人,哪個不誠惶誠恐。做再多的準(zhǔn)備,也只是想著不觸怒仙人。得到一句稱贊,是從未想過的榮耀。 燕嶺雖說激動,卻也沒有因此失去理智,他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常書?!斑@些安排多虧了常前輩指點,我可不敢居功!” 沈心菱聽到城主的回應(yīng),唇邊的笑意柔和了幾分。她之前出口‘贊嘆’就是想要知道燕州城的安排是出自誰手。 看來這燕州城所有的布置的確是出自常書之手,城主就算協(xié)助頂多是看著自己屬下將一切落實。難得一個能夠討好他們的機會,若是燕嶺安排,他哪怕有討好常書的心思,也不可能將所有的功勞都推讓給常書。 “常師弟這次安排著實是盡心盡力,省了我們不少氣力。”沈心菱轉(zhuǎn)頭看向陸清梧,“師兄,任務(wù)完成之后,這獎勵多少要分給常師弟一些?!?/br> “不敢,不敢?!背犐蛐牧膺@樣一說連忙開口,唯恐自己出聲慢了被陸清梧等人誤解,“我只是做了應(yīng)該做的事,無需什么獎勵?!?/br> “常師弟不必如此惶恐,陸師兄向來慷慨?!睆垘煹芤娚蛐牧膺@般為常書謀福利,便知道常書這人已經(jīng)入了沈心菱的眼,自然也要開口幫一把。 “說起慷慨,怕是沒幾個人比得上沈師姐?!泵骶拜x隨后也說了一句,聽起來是對沈心菱的夸贊。 沈心菱對待屬下的時候的確慷慨,一起做任務(wù)的時候不僅不會去謀取屬下那部分獎勵,有時候還會多給他們一些。明景輝這兩年有幾次集體任務(wù)都是由沈心菱帶隊,他夸沈心菱一句慷慨,倒也正常。 明景輝在此時將這句話說出來,就讓人有些尷尬。沈心菱表現(xiàn)的依舊慷慨,但是在慷他人之慨。這次是陸清梧的單人任務(wù),他們是以幫忙的理由前來的,任務(wù)獎勵只有陸清梧才有分配的資格。 常書隱約發(fā)現(xiàn)了氣氛的古怪,這些人似乎不像他想象中的難么和睦,他頭上忍不住浮現(xiàn)出了一些冷汗。常書的確是有些小聰明,但以他的修為卷入金丹期元嬰期前輩的糾紛之中,絕對死的不能再死。 “任務(wù)獎勵論功分配。不止常師弟,諸位師弟若是在此事之中幫上忙,也會有你們的一份。”陸清梧接取這次任務(wù)本就不是為了任務(wù)獎勵。如果按照任務(wù)獎勵接取任務(wù),虹光宗怕是沒有能夠讓他出手的任務(wù)。將獎勵拿出來與的其他人分享,陸清梧沒有任何不舍。 常書聽到陸清梧開口,才知道這次任務(wù)只是單人任務(wù)。 他們將燕州城發(fā)生的事傳訊給宗門后,宗門會將任務(wù)安排成單人任務(wù)還是多人任務(wù)他們是不得而知的。任務(wù)者有能力一個人完成多人任務(wù),亦或者任務(wù)者接了單人任務(wù)帶小輩來體驗體驗,都有可能。 常書在門派中也有熟識的人,不過他得到的消息是‘陸清梧’下山完成任務(wù)。陸清梧是獨自一人還是陸清梧作為領(lǐng)隊,他卻沒有詳細(xì)探尋。 既然這是陸清梧的任務(wù),沈心菱剛剛的話著實有幾分越俎代庖。陸清梧的反應(yīng)也同樣出乎他意料,居然答應(yīng)了分享自己的獎勵。若不是他真的對獎勵不在意,那就是他對提議分享獎勵的人太過在意不計較得失。兩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得不感嘆陸清梧的慷慨。 元嬰期才能接取的任務(wù)獎勵自然也是元嬰期的寶貝,珍貴程度與低級的資源不可同日而語,就算不自己用不著也能用來換取自己需要的。 對常書這樣的外門弟子而言,這樣的獎勵是他之前想都沒有想過的。若是得到,可以兌換成不少自己能夠使用的資源。他,無法拒絕。“陸師兄當(dāng)真慷慨,提前謝過師兄?!?/br> “師兄手上并不缺少資源,否則我也不會如此提議,師弟們無需客氣。”沈心菱輕描淡寫的將自己對陸清梧的算計揭了過去,順便還讓人覺得她與陸清梧的確十分親近,她最是了解陸清梧的感覺。陸清梧將他不在意的東西分享出來,縱然能得到其他人的感激也絕不會太多,從中得利最大的還是她。 “任務(wù)塵埃落定后,才能拿到獎勵。此時談?wù)摢剟?,有些言之過早了?!标懬逦嗵嵝蚜藢⑿纳穹旁凇剟睢系男拚邆円痪?,隨后看向?qū)γ孀某侵餮鄮X?!俺侵骺梢詫⒄淼馁Y料拿出來了?!?/br> “快!資料送進(jìn)來!”燕嶺也沒有趁著這個機會寒暄,而是大聲吩咐了一句。 立刻便有一隊和之前著裝不一樣的侍女端著托盤走了出來,鋪著紅色綢布的托盤上,放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簡。這與虹光宗招收新弟子時用的‘記憶水晶’有一些相似,區(qū)別是‘記憶水晶’記錄的是影像,‘玉簡’記錄的是文字。 ‘玉簡’是修真界最常見的書籍保留形式,比起‘記憶水晶’要常見的多,筑基期的修真者就已經(jīng)可以制作。將資料全部制作成‘玉簡’,顯然也是常書的手筆。修者看書的速度可謂是一目十行,對修真者來說‘玉簡’比起書籍方便許多。神識探入進(jìn)去,就可以知曉全部內(nèi)容。 陸清梧拿起玉簡神識在里面掃了一眼,便將玉簡放下。里面的內(nèi)容他已經(jīng)完全記下,“第一位失蹤者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個月?” “沒錯。第一位失蹤者是劉五,是個混混。整日里在外面吃喝玩樂是常態(tài),只有手上沒有銀錢的時候才會回家一趟?!背@然對這些人的資料已經(jīng)爛熟于心。 “他最后一次離開家之前,有沒有什么異常的表現(xiàn)?”沈心菱也一幅認(rèn)真幫忙的模樣。 “沒有。劉五他就和往常一樣拿了錢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边@次回答的是一位老者,雖然他已經(jīng)盡可能的穿著得體。那帶著補丁的衣物和不遠(yuǎn)處穿的光鮮亮麗的幾人差異依舊太過明顯。顯然,他是失蹤人員的親屬。比起他周圍面露哀色的親屬來說,他顯得太過淡定。 “第二個失蹤的是王元,是個斯文敗類,與劉五之間相差半個月。”這次不等陸清梧等人發(fā)問,常書便繼續(xù)說了一句。 “我們家王元可是好孩子……”王元的家人開口反駁了一句,隨后在常書的視線之下沒了聲息。“王元離家的時候說要去城西茶樓與幾位好友品茶論詩,他還說了回來的時候要給他母親帶西街巷口的桂花糕,沒想到這一出去就再也沒回來?!?/br> 其他人也三言兩語的介紹了一番失蹤人離開時的去處。 …… “最開始幾人失蹤的時候,我們還以為是普通的謀殺案。連續(xù)幾人失蹤,這才讓常前輩用術(shù)法追蹤。常前輩不僅沒有找到那些人的位置,反倒是被術(shù)法反噬,我等才明白事情不是我們解決的?!毖鄮X面上不禁帶上了兩分愁容。 “依照我受到的反噬來看,那修者的修為至少也是金丹期。若不是我身上有防御法器,性命還在不在都兩說?!背氲竭@里還心有余悸。 “你們并沒有看到邪修動手,對邪修的手段也一無所知。”陸清梧用一句話做出了總結(jié)。 肆意殘害他人性命、邪法煉制尸體傀儡、驅(qū)使鬼靈……這一類的手段,無論是犯了哪一種,都會被稱為邪修,為修者不容。燕州城的這位,第一種肯定是觸犯了,被稱為邪修也無可厚非。 虹光宗沒有得到邪修出手的消息,卻判斷出了邪修的修為,判斷的依據(jù)便是每個城池都會有一個感知陣法。元嬰期以下進(jìn)入城池陣法不會有任何反應(yīng),虹光宗護(hù)佑著的城池,修為低下的人不會貿(mào)然在城池中動手。元嬰期以上的修者在虹光宗也算是不大不小的高手,需要防范。普通的城池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吸引元嬰期以上強者的東西,陣法其實很少被觸動。 陣法雖說會阻攔元嬰期以上,元嬰初期也在其中。但如果用一些小遮掩手段,元嬰初期可以在不觸動陣法的情況下入城,修為再高一些的不太可能了。 這次的邪修修為頂多是在元嬰初期,最低也不可能低于金丹期。 “的確是這樣?!背犼懬逦噙@么一說有些羞愧,更多的是對力量的渴望,他不想再嘗試這樣無能為力的感覺。 “我知道了?!标懬逦嗄闷鹱郎系木票?,“等散了宴,帶我們在城主府轉(zhuǎn)一轉(zhuǎn)?!?/br> “……”常書有些意外的看向陸清梧,這句話若是沈心菱提議他并不奇怪。但是換做是陸清梧,就讓他有些疑惑。莫不是,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常書微微低頭掩下自己的神色,以免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端倪?!笆?。” 第16章 常書只與陸清梧有過一面之緣,結(jié)合在虹光宗之中聽聞的那些有關(guān)陸清梧的傳言,他就能覺察到陸清梧此時行為的失常,懷疑陸清梧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 隨行的虹光宗弟子對陸清梧的了解怎么說也要比常書更深,除了幾個頭腦確實比較簡單沒有復(fù)雜心思的,其他弟子心下都有幾分懷疑。他們心知肚明,卻不可能直言陸清梧不符合他性格的行為。 沈心菱對陸清梧異常不喜,此時也沒有添亂,反倒是開口幫忙掩飾。 “修者常年在山上修行,少有入世的機會。若不是怕耽誤了正事,我早就提議游覽了。師兄很是明白我的心思。”沈心菱難得顯露出了幾分少女的嬌俏,跟隨她的修者都有幾個看直了眼,更別說視野和定力都要狹隘幾分的普通人。 普通人對陸清梧的性格本就不怎么了解,對他的提議沒多少懷疑。有幾個有懷疑的,在聽到沈心菱這句話之后,也將懷疑打消了??聪蜿懬逦嗟囊暰€帶著幾分明悟,縱然普通人與修者之間差異甚大,有些話還是可以通用的。譬如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門派中傳言沈心菱和陸清梧兩人關(guān)系很好,跟隨在沈心菱身邊的人卻有不少人對兩人的關(guān)系心知肚明。沈心菱對陸清梧不僅沒有什么好感甚至還有敵意,陸清梧對沈心菱的好倒是沒人有什么異議。 沈心菱與陸清梧之間是否貌合神離,跟隨沈心菱的那些人并不在意。他們跟隨沈心菱有為她的魅力所折服的,也有是為利益折腰的。為了親近掌門一脈交好沈心菱的人不是沒有,但這些人注定不會讓沈心菱重用,在場的人之中更不可能有這類人。 之前沈心菱明里暗里的算計陸清梧,在場的人不僅沒有阻止,張師弟還開口幫扶了一把。但眼前的事與是否能讓邪修伏誅有關(guān),關(guān)乎虹光宗的名譽和利益,還有屬于正派修者的良~知。沈心菱不是不識大體的人,不可能在這時候搞破壞。 “前輩們都已經(jīng)到了我等也就安心了,邪修的事情不急于一時,今日諸位前輩便好好逛逛城主府?!毖鄮X對于陸清梧他們要查探城主府沒有什么異議,城主府之中沒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燕嶺巴不得和修者們相處的時間更長一些,若是哪里討得了修者的歡心賞下一兩粒丹丸,或許就能多活上幾年。 常書一直在觀察對面的修者,見大多數(shù)修者都已經(jīng)將碗筷放下,開口詢問了一句。“諸位師兄可是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