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愛情本身真的不值錢,以愛情為基礎(chǔ)的相同的正確的三觀、共同的興趣愛好,一起奮斗拼搏的決心和努力,這些才真的無價。 而妄想靠著愛情上位,那根本就是懸崖走鋼絲,最終必然會摔得粉身碎骨。 但這些道理,舒寧是永遠不會說給歐陽溪聽的,因為她這個情婦,根本不配! 留下女人在原地痛哭,舒寧轉(zhuǎn)身離開。 與此同時,任務(wù)面板上的任務(wù)進度條滿格全紅,任務(wù)完成度顯示百分之一百。 自此,一切塵埃落定。 ——高建允中風臥床,宋愛云照料在側(cè),無人看管公司和家里,而她,手牽高家的小兒子,披著代理總裁的“黃袍”,在高氏“垂簾聽政”。 至于高成封、歐陽溪,誰又在乎他們? 張雪言,你的命運已逆轉(zhuǎn),好好享受下面的人生吧,至于到底離婚不離婚,后面的路該怎么走,那就是你這個原主自己的選擇了。 祝福你,再見。 第19章 【是婆婆也是媽】 第一個世界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 大世界系統(tǒng)將獎勵打到了系統(tǒng)的賬戶里, 連獎金帶額外獎勵總共92萬,加上第一次綁定的十萬獎勵, 扣掉購買輔助、零食劃掉的錢, 凈賺96萬多。 舒寧對這個收入非常滿意,從前她做網(wǎng)絡(luò)情感咨詢師, 連打廣告帶收費咨詢和雜七雜八的收入, 一年最多也不過100萬。 而穿越的任務(wù)世界過一年,她原本所在的世界也不過才過了一天而已,這96萬可是實打?qū)嵉娜嗣駧? 這么算算,這錢來得速度比她做咨詢師快多了。 舒寧很滿意, 也很高興。 如今任務(wù)完成, 和張雪言緣分已盡,也可以離開了。 不過舒寧沒急著走,這高太太她做著還是挺享受的, 有錢有地位什么都不愁,還能抱抱逗逗宋愛云那可愛的小兒子,于是又高高興興地呆了幾天。 而最后離開之前,舒寧去見了一個人。 咖啡館里, 她把一張一百萬的支票遞給了對面的許航庭。 許航庭懶懶地接過支票,手指在票面上彈了彈,“這是徹底結(jié)賬了,高太太?” 舒寧點頭:“這幾年謝謝你了?!?/br> 許航庭收起支票, 說道:“不客氣,拿錢辦事,應(yīng)該的,以后有需要還可以再找我?!?/br> 沒有需要了,也不會再找你了。 舒寧心里想著,看著對面的許航庭。這男人今天倒是稀奇得很,不但剪了頭發(fā)還刮了胡子,把從前那身松松垮垮的衣服換掉了,休閑褲襯衫,一收拾,精神抖擻不說,還露出了本來的真容—— 劍眉星目,五官深邃,笑起來的時候眼尾拉長,眸光里,有點淺淺的溫柔,唇角卻勾著一如既往地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仿佛什么事到了他這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許航庭開口說:“支票我領(lǐng)了,今天這杯咖啡,我請?!?/br> 舒寧道:“那我就不客氣了?!?/br> 許航庭揚眉:“請這么漂亮的女士喝咖啡,是我的榮幸?!?/br> 舒寧就算沒有結(jié)過婚,好歹也曾經(jīng)談過幾場無疾而終的戀愛,之前的職業(yè)又是情感咨詢師,如果這都看不出來許航庭對她有點意思的話,那之前二十多年真是白活了。 不過她并不推辭,咖啡濃厚、男人香醇,她還是很享受此刻的閑暇時光的。 她與許航庭度過了一個閑聊的散漫的懶洋洋的午后。 離別的時候,許航庭和她一道下樓——這是第一次兩人一起走,從前都是舒寧拿了東西就直接走人。 已是深秋,深巷的路牙子邊掉落一地金黃的梧桐樹葉,許航庭走在外面,讓舒寧走在里面。 兩人靜靜地走了一會兒,許航庭道:“下周三有一場舞臺劇,我剛好有兩張票,有時間嗎,一起去?!?/br> 舒寧輕輕地嘆了口氣:“下周三啊,不行呢,我有事。” 被拒絕了,許航庭也不勉強,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舒寧的車邊,許航庭轉(zhuǎn)身,一雙黑眸靜靜地凝視她,“再見?!?/br> 舒寧拉開車門,抬眼看他,笑了笑,上車。 車子開出小巷子,后視鏡里,男人的那道身影漸漸遠去。 舒寧收回目光,沒有再看后視鏡一眼。 不會再見啦,帥哥,謝謝你的咖啡。 舒寧收整心情,干脆果斷地開口:“0.1!” 0.1:“在的,宿主。” 舒寧:“去下一個世界?!?/br> 0.1:“好的宿主,正在接駁下一個世界,倒數(shù)三秒,三、二、一。” 舒寧的世界變成了一片白光,四個字在她腦海里閃現(xiàn)—— 【喪偶媳婦】 @ 舒寧來到新世界的第一秒,就誠懇地對0.1說:“寶貝兒,我是你撿來的吧,你這么對我?” 這都接駁的什么亂七八糟的世界? 系統(tǒng)義正言辭:“尊敬的宿主,系統(tǒng)和宿主的綁定都是大世界系統(tǒng)隨機調(diào)配的?!币馑季褪?,舒寧對系統(tǒng)來說的確和撿來的沒兩樣。 第二秒,舒寧掃過系統(tǒng)主面板,驚嘆,“哎呦,你升級了啊,恭喜啊?!?/br> 1.3:“謝謝?!?/br> 0.1升級了1.2個版本,變成了1.3,如今它終于不是只有小數(shù)點后面一位數(shù)了,他終于有了個位數(shù),拖一個小三當尾巴。 舒寧一副老成在在、仿佛吃飽喝足剔牙閑聊的口吻,“三三啊,我們打個商量,我不要求你接駁是個多么精神豐富的人類世界,好歹咱們物質(zhì)基礎(chǔ)富足一點別讓我吃糠ok?” 1.3沉默了片刻,跟著舒寧的節(jié)奏,“ok。” 可再ok,這個世界也接駁了,接了任務(wù)就得去完成,舒寧嘆了口氣,開始了解這個世界的大背景。 也是慘,窮鄉(xiāng)僻壤山溝溝,車都沒有的那種,從山里去最近的鎮(zhèn)上還得做牛車,沒有公路最近才拉上了電,說好聽點叫遠離城市喧囂的世外桃源,說難聽點…… 算了,不說了,舒寧懶得找詞兒來形容。 而舒寧如今穿越的原主,作為這個窮苦地里的一份子,就居住在這片剛剛拉電的山溝溝里。 其實也不是沒有優(yōu)點,至少天幕很清澈,月亮看得特別大也特別圓。 舒寧默默抬眼,透過一方窄窄的天井,看向了天空—— 此刻,午夜時分、萬籟俱寂,除了丁點兒咽氣似的蛙叫,和風刮過時樹葉的沙沙聲,連個狗叫都沒有,舒寧就這么蹲在院子的墻角里,穿著一身破布似的褂衫和長褲,一雙布鞋,手兜在袖子里,仿佛就像個…… 算了,不想形容,穿成這樣還有什么可形容的,舒寧收回視線。 1.3在此期間屁也沒坑一聲,乖巧地安靜如雞。 半晌,1.3看舒寧蹲著一直沒動,“宿主?” 舒寧淡淡道:“你閉嘴,由奢入儉難,由奢入貧苦更是難上加難,還不許我回味一下高家的鮑魚海參金磚銀瓦嗎?” 1.3老老實實閉了嘴。 舒寧也就是這么說說,第一個世界都瀟瀟灑灑離開了,她還惦念什么鮑魚海參啊,她只是在默默吸收消化這個世界已經(jīng)解鎖的劇情內(nèi)容和原主的過往經(jīng)歷而已。 原主名叫秦香,年齡約莫十八,她是孤兒,是村子里的一個老太婆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撿到的,當時還是個小嬰兒,裹了一身衣服躺在木桶里,從上游順流飄下來,飄到了老婆子的洗衣服的木桶邊,萬幸,沒有淹死,被老婆子及時發(fā)現(xiàn),收養(yǎng)了。 說是老婆子收養(yǎng),倒不如說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今天這家看了喜歡抱過去喂一頓,明天那家煮多了飯賞兩口,別的孩子過秋冬還得生個小病,偏偏這丫頭命硬,一身單薄的衣服,卻從來無病無災(zāi),這么吃著百家飯,一晃就是七八年。 七八年后,老婆子更老了,病了,躺倒了,再沒爬起來。 老婆子心疼小姑娘,可家里卻沒人愿意多養(yǎng)個丫頭,老婆子心一橫,就說嫁人吧,有了婆家,不管怎么樣,也有地方住有口飯吃,不比活活餓死強嗎? 村子里不是外面的世界,可不講什么法定婚齡,與世隔絕的地方,土地貧瘠又窮,能好好活著就不容易了,哪兒還講那么多,法律在這里什么也管不著。 七八歲的小姑娘說媒,的確有點小,一般再怎么樣也會到十三四歲,但既然是說媒嫁娶,自然也有人家會看看,尤其是條件沒那么好的,都暗自想著先娶回來,雖然現(xiàn)在還是小孩兒,等再大一點了,就可以生養(yǎng)了。 老婆子活到近90的高齡,村長都熬死過多任,什么沒見過,自然知道有些人的心思,她喜歡秦香這小丫頭,活潑乖巧還漂亮,說給村里的老光棍她自然不肯,到最后,還真找了個條件不錯的婆家,在老婆子撒手離世之前,“嫁”過去了。 這家人家,就是村子里的卦婆王小芬家。 王小芬是個寡婦,早年丈夫外出掉河溝里淹死了,她當時年輕,就只有一個兒子,兒子卻體弱多病,小時候還能下地走,五歲之后,就只能臥床了。 秦香到王小芬家的時候,那兒子十四歲了,然而早已奄奄一息,不知是病了還是什么,躺在床上,只剩下半口氣,眼睛也不能睜開,瞇著一條縫,看秦香。 秦香覺得害怕,往后縮,王小芬卻硬拉住她的手往兒子跟前拽,又用溫柔的語氣對離咽氣只剩半步的兒子說,“寶寶,你看看,這是你的媳婦兒,這是mama給你娶的媳婦兒,好看嗎?你喜歡嗎?她的手可軟了,來,咱們摸一摸……” 舒寧突然把神思從系統(tǒng)主面板的劇情內(nèi)容上撤走,回到現(xiàn)實世界里,吐了口氣,又干嘔了兩下。 1.3:“宿主,你還好嗎?” 舒寧又深呼吸了兩下,真的,這不怪她消化不了劇情內(nèi)容,講道理,文明人做久了,突然來到一個地方,買一個兒媳給快死的兒子,還一臉寵愛地讓摸摸手…… 媽呀,簡直吐死了。 舒寧重新坐了一番心里建設(shè),這才重新投入到劇情內(nèi)容里。 那兒子果然快死了,別說摸手了,眼睛都睜不開,指頭像個雞爪一樣蜷縮著,在秦香“嫁”過來半年之后就死了。 按理來說,兒子死了,留著一個十歲都不到的女童,名義是媳婦,本質(zhì)上就是多了一張吃飯的嘴,換了村子里其他人家,管她什么媳婦不媳婦,唯一的兒子都不在了,誰還給她飯吃,直接轟出來,誰愛要誰要。 然而王小芬家卻不一樣,她是村子里的卦婆,所謂的卦婆,其實就是看相卜命,現(xiàn)代化社會叫迷信,然而在王小芬所在的村子里,卻是人人篤信的,所以當初秦香來王小芬家,老婆子才覺得是給她找了個好婆家—— 因為卦婆在村子里地位不錯,又總有算卦看姻緣的活兒,生計也不錯,這就是為什么在這樣貧苦的村子里,王小芬一個女人丈夫死了家里沒有勞動力,卻也能獨自把兒子拉扯大的原因。 王小芬是個卦婆,她兒子死了,她倒是厲害了,直接把喪葬和婚禮一道辦,家門口開了兩個大棚子,一個披白,一個掛紅,一邊擺著兒子的靈堂,一邊是兒子媳婦的婚禮酒宴。 白事和紅事同時進行,多么詭異高能的一幕啊,然而村子里的人都來啦,白事的靈堂哭完了喪,轉(zhuǎn)頭走到紅事的棚子里,面帶微笑滿臉喜慶,抬手恭賀:王婆子恭喜恭喜啊,早生貴子早生貴子,早點生個大胖小子! 王小芬在喜堂迎人,面帶微笑,謝謝了謝謝了,借你吉言,有了肯定請你吃喜糖。 更甚者,還有人會說:王婆子啊,我剛剛在隔壁看了,你家娃兒別看躺著不喘氣了,臉頰還有紅光呢,知道自己今天喜事呢。 王小芬笑道:是啊是啊,他知道今天自己喜事,我燒紙同他說過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