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兒媳高能[快穿]、那片蔚藍色、孤有疾,愛妃能治!、限量寵婚:老公纏上癮、我和主角仇深似海[快穿]、主角總想搶我機緣[穿書]、糟糕,睡過頭了!、姜府嫡女上位記、小裁縫、(修仙)自從我女變男
這跟那些在論壇上吐槽自己所在的國企、公家單位上班,上司同事有多討厭,自己有多厭倦這份工作,卻不肯離職的員工沒什么區(qū)別。不過是人趨利避害,兩相權(quán)衡后所做的相對更好的選擇罷了。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完全不在意這些。蔣設(shè)將茶水單往桌上啪地一擲,嗤笑道:“我倒想看看,誰敢在我的設(shè)計上做手腳!” 隔壁的張佳佳被茶水單拍在桌上的巨大聲響一嚇,當(dāng)即慘白了臉,緊接著又聽蔣設(shè)放了這樣的狠話,心頭更急了。 他們已經(jīng)懷疑上了她與錢文森。 錢文森是總監(jiān),只要沒捉到他實質(zhì)的辮子,那些人奈何不了他??勺约壕筒灰粯恿?,若是被所有人孤立、針對,她的日子也別想過,尤其是這群人中還有蔣設(shè)這個有權(quán)有勢的富二代。 他若是去公司檢舉,揭發(fā)了錢文森與自己,她的出國夢鐵定泡湯了不說,連工作也要丟。 張佳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咬住下唇,求助地望向?qū)γ娴腻X文森。 錢文森這會兒也很煩惱,現(xiàn)在全部門的人都懷疑上了他,以后他在部門的公信力會急劇下滑,再想動點手腳就難了。 不行,他得想辦法打消掉這些人的懷疑。 錢文森眼睛一瞇,沖張佳佳招了招手,然后附在張佳佳耳畔說了兩句。 張佳佳眼睛一亮,拿著包飛快地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隔壁三號包間,蔣設(shè)帶了頭之后,大家也開始討論起此事來,陳治敲了敲桌子,皮笑rou不笑地說:“做手腳,誰說就一定要動你的設(shè)計?錢文森是總監(jiān),他對這個案子的了解比在場所有人都多,說不定還私底下接觸過賀家人,了解賀老先生與賀老夫人的喜好,他隨便泄露一二,都抵得上你我好幾日的查找資料?!?/br> 這話說得大家啞口無言,賀家人太低調(diào),太神秘,他們對賀家僅有的了解就是網(wǎng)上賀老先生那幾張年輕時的照片。一無所知之下,想設(shè)計出對方心儀的首飾,更多的是看運氣。 若是大家都看運氣就算了,偏偏出來了這么開掛的人,大家心里如何服氣。 就在包間里陷入沉默時,虛掩的門忽然被推開,張佳佳睜大一雙驚恐的眼,掩住小嘴,驚訝地望著大家:“怎么……怎么這么多人?” 她的眼神迷茫無辜,似乎對這里的情況一無所知。 第十三章 上一刻還在議論懷疑別人,結(jié)果下一秒對方就推門而入,還真是刺激。張佳佳的突然出現(xiàn),讓包間的氣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 不過坐在這里的最少都是工作了兩三年的老江湖,短短幾秒就收起了驚訝和尷尬。一直在做出頭鳥的陳治甚至還若無其事地招呼張佳佳:“咱們也剛到,佳佳來得不算晚?!?/br> “那就好!”張佳佳輕輕頷首,嫵媚的大眼睛在屋子里環(huán)顧了一周,最后落到斜對面的左寧薇身上,她眼睛一亮,笑瞇瞇地走過去,“寧薇,原來你今晚所謂的有事就是來這里啊,怎么也不叫上我,咱們一起??!” 左寧薇放在桌上的雙手緊緊握住茶杯,白皙的臉蛋上浮現(xiàn)出窘迫和尷尬之色:“你比我先走,我也不知道你要來這里啊?!?/br> 這么不經(jīng)意間的一句話,頓時讓屋子里的人重新警惕起來,暗暗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張佳佳。是啊,今天下班,辦公室里她第一個出門,卻最后一個到茶樓,這中間都去哪兒了? 張佳佳也暗叫不好,不過她反應(yīng)很快,立即按住肚子,苦笑道:“哎,昨晚著涼了,肚子有些不舒服,在路上找?guī)伊税胩?,耽誤了好久。” 這個解釋中規(guī)中矩,張佳佳也不管旁人信不信,走過去,往左寧薇旁邊一擠,戳了一下她的胳膊,神秘兮兮地問:“你們也是收到了那個人的郵件吧?” 左寧薇頷首,沖桌子上那堆手機點了點下巴:“嗯,我們都收到郵件了,那,手機都放在桌上呢!” 大家之所以將手機都放到桌上,將那封郵件亮出來,其實是心照不宣地證明自己清白的一種方式,否則別人憑什么相信你。 張佳佳愣住了,她沒想到左寧薇會提起這個。若是左寧薇不提,她裝作不知道糊弄過去就算了,但現(xiàn)在對方已經(jīng)提了手機,雖然沒叫自己驗證清白,可大家的手機都放到了桌上,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一個人不動,旁人會如何想她? 這樣不但不會洗清她的嫌疑,反倒會讓別人更懷疑她,那她今晚鼓起勇氣冒出來,有什么用? 張佳佳握住包包的手在開著空調(diào)的包間都浸出了汗。她不自覺地抿緊唇,目光游弋,從門口的陳治到斜側(cè)的蔣設(shè),一個都沒拉下。 這些人,表面沒說什么,都一個個都看著她呢! 但這會兒,讓她上哪兒去弄出這么一封郵件來?就是想造假,也來不及了。張佳佳微垂的目光瞥了旁邊的左寧薇一眼,左寧薇怎么會突然提起手機,究竟是無心之語,還是有心算機? 張佳佳摸不清楚,這會兒也沒空去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想辦法糊弄過這一關(guān)。 但張佳佳猶豫得太久,包間里的人都不是傻子,更何況還有陳治那番話在前。便是先前因為張佳佳主動進門,對她心懷歉意的同事也忍不住重新開始懷疑她。 張佳佳在這三十幾人注視下,頭皮開始發(fā)麻。 不行,在事成之前,她不能成為眾矢之的,惹來群憤,否則大家一起鬧到上面,她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張佳佳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忽地抬起頭,笑容滿面地看著大家:“很高興大家都到了,我就是雷鋒!” “雷鋒”便是神秘人發(fā)郵件時的昵稱,除了收件人與發(fā)件人,確實不應(yīng)當(dāng)有外人知道這個秘密。 張佳佳的視力53,剛才坐下來時,無意中一掃,不小心看到了發(fā)給大家的郵件的抬頭,這會兒正好搬出來一用,取信大家。 大家不知道她眼神這么好,那么遠的一行小字都能看得清楚,還真被她丟出來的這枚重磅炸彈給炸暈了,皆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左寧薇更是驚得含在嘴里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為了洗清嫌疑,張佳佳也是拼了,連這種事也往自己身上攬。她連忙咽下茶水,不停地咳嗽起來,連臉都漲得通紅。 一時之間,屋子里都只有她一個人的劇烈咳嗽聲。 過了幾秒,左寧薇才停止了咳嗽,側(cè)過頭,又是好奇又是驚訝地看著張佳佳,用親昵的口吻抱怨道:“佳佳,是你約我們大家來啊,有什么事不能在公司說呢,還特意包了這么一個包間!” 撒了一個謊,再撒一個就沒那么難了。張佳佳抿了抿嘴,有些無奈地說:“有些事不方便在公司說。” 說得還真像那么回事。若左寧薇不是當(dāng)事人之一,恐怕還真會被她這幅逼真的模樣給糊弄過去。 左寧薇在心里長長的嘆了口氣,震驚于張佳佳的“隨機應(yīng)變”和“大膽”之外,更多的是放松和高興。張佳佳自個兒站出來攬了這樁事,簡直是幫了她一個大忙,以后再也沒人會將她與這樁事聯(lián)系在一起。 別看今天在屋子里,同事們大家都沒提這個神秘的發(fā)件人是誰,那是因為大家心里都有譜,發(fā)郵件的人應(yīng)該就坐在這間包間里,是他們中的一員。因為外人不可能這么了解他們一部,也不可能會無端端地耗費精力來做這種于自己半點好處都沒有的事。 大家不提,不過是因為有更要緊的事罷了。 但這件事肯定會在大家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后辦公室里不說人人自危吧,大家肯定會對同事多加堤防。便是攆走了錢文森,新上任的領(lǐng)導(dǎo)估計也不會欣賞自己的手下有這種極不穩(wěn)定的因素。 這也是左寧薇不愿意站出來公開指認錢文森,而是借機將全部門人的都拖下水的原因。槍打出頭鳥,沒有哪個領(lǐng)導(dǎo)能容忍自己手底下有這么隨時琢磨著將上司拉下馬的反骨下屬。而她只想安安分分地工作,再求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震驚過后,大家也回神了。陳治曲起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轉(zhuǎn)瞬即逝,然后他的目光鎖定張佳佳:“哦,現(xiàn)在包間里沒有外人,總該方便說了吧?” 張佳佳很是苦惱,說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shù)個謊言去圓。她現(xiàn)在騎虎難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張佳佳動了動小扇子一樣的長睫毛,將臨時想好的說辭搬了出來:“我聽說二部的總監(jiān)帶著張茜找上了賀家,還登門做客了?!彼@是禍水東引,把矛頭對準了二部。 張茜是也同樣是個入職不過三四年的普通設(shè)計師,不過人家運氣好、天資好,得了二部總監(jiān)的青睞,直接被二部那個女強人總監(jiān)收為了徒弟,悉心培養(yǎng)。因此,與一部里設(shè)計師們搶破頭的競爭不同,二部里幾乎很多人都默認了這次出國的機會是張茜的。 因而一聽說這個,陳治就哼了一聲,不屑地說:“我當(dāng)是什么呢,劉總一直最喜歡張茜,什么都緊著她也不是什么秘密。二部的人都沒意見,哪輪得到咱們一部的人說閑話。佳佳啊,你就為了這點小事將咱們聚在一起?” 他這樣的資深設(shè)計師,又用不著出國鍍金漲身價,出國的名額對他來說半點用處都沒有。至于設(shè)計,除非劉總親自下場替張茜cao刀,否則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張茜這樣一個小姑娘。 而二部的劉總,雖然偏心,但為人還算正直,便是偏心也偏得光明正大,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也不太會影響到他的利益。 陳治的這番話算是說到一部分人的心坎里去了,一部二部歷來不和,總監(jiān)都壓不住二部,他們還管得了二部的事不成,張佳佳若只是為了這點破事將他們叫過來,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張佳佳對上同事們懷疑和不滿的目光,心里真是恨死了陳治。這人,仗著自己資歷老,總是有意無意地諷刺、針對她。本來,她裝裝可憐和擔(dān)憂,就很可能蒙混過關(guān)的,但被他這么一挑,大家又對她不滿了。 張佳佳攥緊手指,低垂著頭,又緊張又羞愧:“這次的評委是賀老先生,我這不是怕張茜搶了個先,取得了賀家人的認同,咱們只能做陪跑的嗎?” 這話倒是引起了一部分的贊同,他們這些沒背景的人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不公平的競爭嗎? 眼看大家的眼神有些松動,張佳佳正準備再接再厲,繼續(xù)陳述一番厲害關(guān)系。卻見蔣設(shè)往后一仰頭,撥了撥他那頭奶奶灰的劉海:“就為了這點破事?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無趣,浪費時間!” 這話太下張佳佳的面子了。 張佳佳被奚落地滿面通紅,她正想借機賣個慘,裝裝可憐,誰料一抬頭就對上陳治似笑非笑的眼神。 被他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盯著,張佳佳的慘也賣不下去了。 正當(dāng)她陷入無措中時,忽然,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陳治拿起來,看清來電顯示的號碼后,臉上的笑容更奇怪了,他瞥了張佳佳一眼,盯著她陰陽怪氣地說:“真巧啊,早不來,晚不來,都下班了總監(jiān)還給我打電話。我先出去接個電話?!?/br> 張佳佳卻是心中一喜,肯定是錢文森知道她擋不住陳治的火力,來幫她了,只要錢文森能想辦法將陳治這個處處針對她的家伙弄走,余下的人就不足為慮了。 第十四章 張佳佳沒猜錯,錢文森擔(dān)心她一個人招架不住,借著還有一個工作上的問題要跟陳治商量,將陳治叫回了公司。 陳治掛斷電話重新走進包間時,臉上的嘲諷擋也擋不住,他瞥了張佳佳一眼,頗有深意地說:“錢總還在公司,叫我回去加班,先走了,你們也都散了吧,不然待會兒總監(jiān)得一一打電話給你們了?!?/br> 說完,抄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大邁步出了包間。 只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蔣設(shè)倨傲的目光掃了屋子里沉默的同事一圈,將藍牙耳機往耳朵上一別,然后抬起包裹在深色牛仔褲中的大長腿,推開椅子,站起來連招呼都沒打,徑自往門口走去。 曹佳琪見了連忙叫住他:“喂,蔣設(shè),事情還沒談完呢,你等一會兒??!” 蔣設(shè)頭也不回,聳了聳肩,吊兒郎當(dāng)?shù)卣f:“談什么?賊喊捉賊?” 蔣設(shè)比陳治更不給面子,張佳佳的臉刷地一下爆紅。 她強自壓下心里的憤怒和羞惱,不斷地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只要沒人撕破臉皮指認她,她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這些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果然,其他的同事一沒有陳治那樣的資歷,二沒有蔣設(shè)那樣的家世,雖然隱隱聽明白了陳治與蔣設(shè)的暗示,但兩只出頭鳥都走了,他們也不敢跳出來跟張佳佳撕破臉。 因而很快就如了張佳佳的愿,三十來號人像一盤散沙一樣散了。 從錢文森這個電話打過來時,左寧薇就猜測到很可能是這個結(jié)果了。雖然沒將錢文森與張佳佳拉下馬,但被陳治和蔣設(shè)這么含沙射影地一說,一部的同事,只要腦子沒坑的,應(yīng)該都清楚錢文森跟張佳佳之間的貓膩了。 只要有了懷疑就好辦,錢文森若是還敢明目張膽地動手腳,到時候一出問題,大家都會懷疑上他與張佳佳。只要他還在乎他的名譽和前途,多少會收斂一點,短期內(nèi)應(yīng)該沒空再找她的麻煩了,她只要安心爭取賀老先生這個案子即可。 哪怕設(shè)計最終沒有入賀老先生的眼,但她若能發(fā)揮出十二分的努力,做出優(yōu)秀的設(shè)計,入了上面的人眼,于她的前途來說也是一樁好事。 錢文森之所以敢打她的主意,歸根到底,還是她太弱了。像設(shè)計二部的劉總,長得明艷動人,氣質(zhì)出眾,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大美人,但錢文森每回見了她都笑臉相迎,客客氣氣的,規(guī)矩得不得了。 說到底,還是身份、實力決定了地位,要想贏得別人的尊重和忌憚,除了不斷往上爬,別無他法。 “想什么呢,寧薇,你不會也不相信我吧?”張佳佳見屋子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刻意落后了兩步,湊過去挽著左寧薇的胳膊,噘著嘴說。 左寧薇將包往肩上拉了拉,側(cè)過臉,茫然地看著張佳佳:“什么不相信你?”好似完全沒注意到剛才包間里的暗潮涌動。 張佳佳跺了跺腳,嬌嗔道:“寧薇,你怎么回事?今晚好像一直在走神,想什么呢?” 左寧薇嘴角往下一耷,垂頭喪氣地說:“明天不又到周五了嗎?” 張佳佳頓時明了,掩嘴偷笑:“怎么,伯母又逼著你去相親?我說你上回那個青梅竹馬呢,帶回去啊?!?/br> 左寧薇故作為難地擰緊眉,支支吾吾地推脫:“哎,我跟他就不是那么回事,你別胡說?!?/br> 這樣急于澄清的模樣,倒是頗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 張佳佳又樂不可支地笑了。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走到一樓與二樓的拐角處時,張佳佳看見,蔣設(shè)半倚在木質(zhì)的雕花扶梯上,側(cè)著頭,露出一張俊朗的臉,但說出口的話就不那么友好了。 他打開錢包,將里面的一疊紅色鈔票抽了出來,在服務(wù)員面前晃了晃:“我要看今天下午五點半到六點半這段時間的監(jiān)控,這是定金,事成之后,十倍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