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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快穿之風(fēng)水大師在線閱讀 - 第112節(jié)

第112節(jié)

    邢超在自己死亡的這個剎那,頭一次懂得了戚陽曾經(jīng)說過的,每一條生命都很寶貴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過這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戚陽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由他制作出來的, 邢超一死,戚陽也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重新變成了普通的尸體。

    一對小夫妻從遠處匆匆地跑過來, 看見兩具死尸,面露驚恐之色,但咬咬牙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來,畏懼地看著臨樓, 吶吶道:“公、公子,那孩子……”

    這才是小男孩真正的父母,臨樓將孩子遞了過去,看著他們喜出望外, 千恩萬謝的離去,他將手搭在喬廣瀾的肩膀上, 低低嘆了口氣。

    微雪清冷,月華遍地,喬廣瀾看著腳下不遠處的一灘鮮紅,道:“嘆什么氣?”

    臨樓道:“沒什么?!?/br>
    這時候,胸前的玉簡忽然微微一閃,自從路珩的真實身份曝光之后就賭氣不肯多說的璆鳴忽然開始說話了:“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還記得自己的任務(wù)吧?”

    他的聲音直接在喬廣瀾識海中響起,臨樓不會有察覺,喬廣瀾道:“我知道,我要給他報仇?,F(xiàn)在邢超和戚陽都死了,玉簡上沒有任何字跡出現(xiàn),說明他們真的不算真正暗算臨樓,毀掉凌見宮的人。”

    璆鳴道:“你不是已經(jīng)確定了那個人就是太御真人嗎?”

    喬廣瀾難得有些遲疑,神色沉沉,一時沒有回答。

    璆鳴在另一個空間里傳音,看不見他的表情,還以為這家伙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語帶警告道:“這一次和前面的世界不同,我知曉太御真人目前并沒有作惡,且論身份又是對你疼愛有加的師兄,以你的性格,必不愿恩將仇報,對他下手。但若是任務(wù)不能完成,魂魄無法聚齊,你應(yīng)該知道后果——不單是你自己一條命,還有路珩的性命,也完全依附于你?!?/br>
    喬廣瀾的語氣一如往常,是跟神情完全不同的憊懶:“能有什么后果?頭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條好漢,怕什么。”

    璆鳴被氣個半死,不想理他了。

    喬廣瀾卻在這個時候加了一句:“或許不離開臨樓,我永遠也沒有辦法得知真相。但知道這個真相之后,這個世界中的我們會變成什么樣子,我也不敢斷言了。”

    璆鳴一愣:“你說什么?”

    喬廣瀾沉默不語,輕輕搖了搖頭。

    他在第一次對臨樓產(chǎn)生殺意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事情不對,本來已經(jīng)認定是太御真人獨自與邢超聯(lián)絡(luò)暗算臨樓的想法也開始產(chǎn)生了動搖。接下來又是和邢超的對話,邢超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表明喬廣瀾和他過去是曾經(jīng)認識的,可是在原主的記憶里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印象,這是第二個疑點。

    原主身上一定有什么問題,他所聽到的真相,也未必就是真相。太御真人沖邢超說要傀儡術(shù)的方法和自己身上的異常聯(lián)系在一起,再深想,就十分可怕了。

    這個時候,臨樓在一旁開口:“阿瀾,有人來了?!?/br>
    喬廣瀾將意識拉回來:“你身上有傷,先躲。”

    喬廣瀾和臨樓的位置后面正好有一個棚子,看上去像是一些人家用來儲存食物的地方,臨樓嫌臟,有點不情不愿,但是看喬廣瀾已經(jīng)走過去了,還是狠狠心一咬牙,從后面跟上。

    讓他欣慰的是棚子里倒不是很臟,地上除了兩個大筐里放著的一點食物之外也再沒有其他東西,臨樓把外衣脫下來,鋪在地上,讓喬廣瀾坐。

    喬廣瀾看看自己身上打斗時所沾的泥土和血,實在沒覺得他自己能比這地面干凈到哪里去,臨樓嫌棄地臟,還總是跑到自己身邊挨挨蹭蹭的,這不是有毛病么。

    他說:“大少爺,你坐吧,我直接坐地上就行。”

    臨樓眨了眨眼睛,說道:“那我坐在衣服上,你坐在我懷里?!?/br>
    喬廣瀾本來應(yīng)該啐他,結(jié)果不知道為什么,鬼使神差地嗯了一聲,走過去靠著臨樓坐下了。

    雖然這個姿勢依舊和臨樓想象的喬廣瀾依偎在自己懷里不太一樣,但也足夠他受寵若驚,伸手摟住了喬廣瀾,覺得自己像是抱了個大寶貝。

    喬廣瀾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靠的舒服點。他感覺到了臨樓的僵硬,睨了對方一眼:“怎么著,又不想讓我靠了?”

    臨樓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把手收緊,連聲道:“想、想。”

    他湊過去,想親喬廣瀾一下,卻聽見喬廣瀾輕笑一聲,臨樓一怔,嘴里已經(jīng)多了一個圓圓的東西。

    他含在嘴里,沒親到人有點不甘心:“這是什么?”

    喬廣瀾道:“嚼一下啊,怕我下毒?”

    臨樓笑道:“你給的東西,就算是穿腸毒藥,我也甘之如飴?!?/br>
    他說完之后,真的嚼了嚼,覺得很是甘甜好吃,又問:“這是什么?”

    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喬廣瀾帶著臨樓上街玩,就發(fā)現(xiàn)這人簡直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炮,估計是成天到晚封在他那個破宮里,什么都沒吃過,簡直白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

    他拖著長音嘲笑:“這叫栗——子——”

    臨樓道:“哦,原來這個東西就是栗子嗎?果然非常好吃?!?/br>
    喬廣瀾把一枚銅錢扔進框里,道:“對啊,好吃吧?這大概是上一戶走的倉促留下來的,沒想到還煮熟了?!?/br>
    臨樓笑了笑,也學(xué)著喬廣瀾的樣子,拿出一小塊碎銀扔在栗子筐里,抓了一把栗子慢慢剝著。

    這時,外面有人說:“掌教真人,到處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師叔的影子。會不會師叔不在這個地方?”

    過了片刻,一個人道:“都仔細一點,在這附近的偏僻之處繼續(xù)尋找。如果還沒有,就挨家挨戶地把人都叫起來找!”

    喬廣瀾聽到“掌教真人”那四個字的時候,第一時間意識到來的人竟然是太御真人。她親自下山本來就難得了,現(xiàn)在如此急切地找他,難道是又出了什么事?不管他是不是最后的幕后兇手,反正肯定是對臨樓沒有好心,絕對不可以讓他們見面。

    他想到目前如同一團亂麻般離不開的真相,心中震動,下意識地挺直了腰,做出緊張而戒備的姿態(tài)。

    但下一刻,他就被一股大力狠狠箍了回去,臨樓不復(fù)剛才的溫柔,把喬廣瀾按在懷里,質(zhì)問道:“外面是你師兄吧,你為何聽見他的名字就那樣激動?難道他才是你口里的那個……路珩?”

    喬廣瀾哭笑不得,他之前就能隱隱感覺到路珩很喜歡吃醋,但也沒有特別在乎,直到這個世界才算是見識了這個人無孔不入的嫉妒心??膳碌氖菃虖V瀾自己要是真的干了什么虧心事也就罷了,這人自己跟自己不死不休的較勁到底什么意思?。?/br>
    喬廣瀾道:“別胡說八道,我只是奇怪師兄為什么突然會來這里而已。那什么……你還是忘記路珩這兩個字吧,以后我不跟你提還不行么。”

    臨樓敏感地說:“不跟我提,那你和誰提?你嘴上不提還可以在心里想?!?/br>
    喬廣瀾瞟著他,無言以對。他之前暗示過好幾回路珩就是臨樓,臨樓自己不往那里想,非得想起來就拎出來叨叨幾句,話又不能完全說明白,這還叫他怎么解釋?

    他幽幽地說:“如果我哪天真的不在心里想了,你會后悔的。”

    臨樓覺得心里很苦,但他也是沒法,對喬廣瀾罵不出口,打不出手,要不理他首先痛不欲生的會是自己,只好咬著牙恨恨地說:“反正你現(xiàn)在是我的,不許惦記別人?!?/br>
    喬廣瀾扶了下額角,那股對于臨樓的殺意又一次涌了上來,好在之前他已經(jīng)有過一次經(jīng)驗,很快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但心里的疑惑卻更加重了。

    這件事必須及早解決,他可不想哪天一個不小心把臨樓給殺了,更何況這個人這么賤,更加給控制自己增添了難度。

    感覺到喬廣瀾想從自己懷里掙開,臨樓心里一慌,正在想會不會是逼得太緊讓對方厭煩了,喬廣瀾就已經(jīng)反身扶住他的臉親上了他。

    臨樓的手下意識地扶在對方腰上,很快不甘示弱地和他糾纏起來。

    過了一會,喬廣瀾反手伸向自己身后,準(zhǔn)確無誤地攥住了臨樓的手腕:“喂,手別亂動!”

    臨樓的呼吸有點重,目光灼熱地看著他。

    喬廣瀾攥著他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低聲道:“現(xiàn)在知道了嗎,這里的人是誰?!?/br>
    臨樓笑了笑,將額頭抵到他的肩膀上,抱了喬廣瀾一會,才嗓音微啞道:“對不起?!?/br>
    他知道自己性情偏執(zhí),可是之前久遠的等待,逐漸由希冀變?yōu)闊o望,終于等到之后,迎來那一劍,又讓剛剛涌起的驚喜轉(zhuǎn)瞬間化為烏有,這一切都使得臨樓在喬廣瀾面前有著極強的占有欲。

    他素來善于掌控一切,可唯有這一點,無法自制。

    喬廣瀾沉聲道:“臨樓,你看著我?!?/br>
    臨樓很少聽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連忙依言抬頭。

    喬廣瀾看著他的眼睛,懇切地說:“你若愛我,就請信我。”

    臨樓急急道:“我……你聽我說,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喬廣瀾聽見外面的動靜越來越近,太御真人果然讓人挨家挨戶地尋找自己,于是用手在臨樓唇前一比,道:“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既然如此,我要走了。”

    臨樓沉浸于剛才的表白,整個人腦子還沒有轉(zhuǎn)過彎來,愣愣地道:“什么?”

    喬廣瀾道:“我?guī)熜謥碚椅伊?,不能讓他看見你,我先跟他回去?!?/br>
    臨樓一下子扣住他的手,脫口道:“不行!”

    他的頭腦漸漸清晰,回想了一下喬廣瀾的話,立刻明白過來:“你既然知道不讓我和太御見面,必然明白他跟凌見宮大火的事情有關(guān)了?!?/br>
    喬廣瀾眼波微動:“是啊。你要瞞著我的,是這個嗎?”

    臨樓猶豫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緊緊扣著他的手,似乎生怕自己一松手喬廣瀾就會立刻跑出去:“既然如此,你就不應(yīng)該再回到他那里去。我知道說這話你必然不愛聽,但是太御真人絕對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正直溫和,此人心機深沉,狼子野心,你留在他的身邊,我萬萬無法放心!”

    喬廣瀾道:“你別不放心,你放心吧,我會提防他。況且我們從小同門學(xué)藝,一直親如手足,這么多年了他都沒有害我,現(xiàn)在又怎么會對我下手呢?讓我回到他的身邊,等弄明白了你遇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幫你報了仇,我就回來找你,行嗎?我真的有事要辦?!?/br>
    臨樓急道:“你——”

    他心中郁結(jié),當(dāng)初是喬廣瀾提劍刺他,可現(xiàn)在這個人分明根本不記得這件事,要說不是太御真人動了手腳,真是誰都不相信??墒桥R樓如果要把這件事告訴喬廣瀾,就必須先讓他知道是他用劍刺了自己這個事實。

    他幾次試圖遮掩,一方面是不愿意喬廣瀾痛苦內(nèi)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當(dāng)年魔族、人族和鬼族簽下了“三界協(xié)定”,明確說過三者哪一方都不能挑釁,傷害三界和平。如果臨樓說出事實,喬廣瀾就成了破壞這個協(xié)定的罪人,所以除了他自己之外,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可是臨樓就是不明白,喬廣瀾為什么一定要得知這個真相。

    他恨恨地道:“你為何如此……如此冥頑不靈!我不想報仇,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不管是不是他害的我,就憑他是你的師兄,我就可以毫不計較。你不要回去!”

    不回去的話,很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哪天就把你給殺了。喬廣瀾嘆了口氣,耐心道:“可是現(xiàn)在外面的人都在找咱們,你身上有傷,不好讓師兄看見,你讓我先出去把他們引走,然后我立刻回來,這樣可以嗎?”

    臨樓道:“你別騙我了。即使身上有傷,只要我不想,也沒人奈何的了我,我不需要你保護,我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邊?!?/br>
    外面的人聲越來越近,喬廣瀾看一眼他緊緊扣住自己的手,忍不住道:“我擦,這依依惜別的,有家室就是比單身過的累啊。”

    臨樓說的口干舌燥,最后也來脾氣了,聽見他這樣說更覺得不痛快,干脆將喬廣瀾的手一甩,冷然道:“總之今天我和他之間,你只能選一個人。你看著辦吧?!?/br>
    他說完這句話,兩人忽然同時想起了當(dāng)初邢超跟戚陽決裂之前那場有關(guān)于選擇的對話,而他們的尸體還正在外面躺著。

    臨樓心中忽然覺得有些不吉,話剛一出口就后悔了。

    太御真人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已?jīng)能聽的很清楚了:“還有幾個棚子沒有搜查,你們也去找找……”

    喬廣瀾垂下眼睛,沒有接他那句話:“我先走了,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他轉(zhuǎn)身要走,結(jié)果剛放完狠話的臨樓還是沒忍住,再次將喬廣瀾擋了回來:“我、我剛才說錯了,現(xiàn)在重新說,我和他之間你只能選我!咱們一起出去,一起面對!”

    喬廣瀾本來要走,他擋的又突然,兩個人撞在一起,從臨樓懷里骨碌碌掉出來幾枚東西。

    喬廣瀾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那竟然都是剝好的栗子仁,原本被一塊手帕包著,想也知道是打算給誰吃的。

    他的心忽地一軟,輕嘆一聲,上前抱住對方,柔聲道:“臨樓?!?/br>
    臨樓幾乎是瞬間就什么脾氣都沒有了,回抱住他,驚喜道:“你不去了嗎?”

    喬廣瀾沒有回答,偏頭親了一下臨樓的側(cè)臉,臨樓剛要回應(yīng),就覺得后腦勺上一痛,頓時暈了過去。

    喬廣瀾把自己的外衣也脫下來,跟臨樓剛才鋪在地上那件接在一起,將臨樓放了上去。

    他低下頭,一顆顆把地下的板栗仁撿起來,嘟囔道:“你不想讓我涉險,難道我就愿意你陷入危機嗎?放心吧,咱們永遠不會成為邢超和戚陽?!?/br>
    他撿起最后一顆栗子,用袖子擦了擦土,直接扔進了嘴里,轉(zhuǎn)身出了那個棚子。

    他十分警覺,出去之后特意向東邊繞了一圈,這才轉(zhuǎn)到另外一個方向,做出好像剛剛從那里跑出來的樣子,大模大樣地走了出去,正好看見一個人影急匆匆從自己面前跑過。

    喬廣瀾揚著嗓子:“喻端,站?。 ?/br>
    那個跑過去的人影正是他的師侄喻端,他找喬廣瀾都快要找瘋了,忽然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猛地回頭,又驚又喜:“小師叔!”

    喬廣瀾把一顆栗子往半空中一拋,張嘴接住,吃掉后喻端也正好跑到了他的面前,哭笑不得:“小師叔!你倒是清閑,還在這里吃東西,你知不知道師尊都要急死了!我們在山上找了你很久!”

    喬廣瀾道:“你們上山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人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