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即使已經(jīng)打好主意,君浵也不由被他反常的樣子弄得有點緊張了:“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為什么這個表情,聽上去不像壞話,是嗎?” “朱洪武登基”,講的是當年朱元璋在當上皇帝之前,曾經(jīng)在僧觀里對一位小沙彌說,若有朝一日我為帝王,一定要讓群臣朝拜我如同群山朝拜中岳一樣,而后他果然心愿得償。的此簽者,一切依從心意而為,一定可以無往而不利。 喬廣瀾臉色變幻,過了好一會才吐出來兩個字:“上吉?!?/br> 君浵:“……” 喬廣瀾:“……” 君浵半天才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澳愕哪樕袷窃谡f大兇?!?/br> 喬廣瀾道:“因為我實在是不敢置信,這個轉(zhuǎn)折太過玄異了,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君浵昏迷之前還是禍福難料的馬超追曹,從昏迷中醒來之后,這卦象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下下生生被扭成了上吉,可見的確是天命并非不可改,只看你能不能扛得下去。 喬廣瀾道:“在你昏迷的時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君浵想了想,忽然一笑:“嗯,有個人告訴我,讓我無論在什么時候都不要輕言放棄?!?/br> 喬廣瀾道:“就這樣?” 君浵把他的手攥到唇邊親了一下,愉快地笑道:“就這樣?!?/br> 他想,或許他就是那個路珩,或許他跟喬廣瀾前生相識,但那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是悲是喜不重要了,這個時候不愿講出夢境里具體的細節(jié),并非有意隱瞞,而是那場景心痛的讓人不愿想,不愿說。 喬廣瀾沒有追問,轉(zhuǎn)而道:“那我先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食人谷里面埋著我家的那根玉簪子,一會我畫張圖給你,你去找來,找來之后千萬不要給我。等什么時候你覺得自己要死了,或者是我要死了,你再把它給我。記住了嗎?” 他鄭重地又強調(diào)了一遍:“真的很重要?!?/br> 連他隨口說的一件小事,君浵都一向放在心上,更何況喬廣瀾這樣交代,他同樣鄭重地回答說:“記住了?!?/br> 喬廣瀾舒了口氣,一下子覺得肩膀上都輕了二兩,笑著說:“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 君浵道:“我知道你隱瞞了很多東西,但是我都不在意?!?/br> 他微笑著眨了眨眼睛:“就比如……你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輔國大將軍之子,這種事情有什么所謂呢?反正活生生的人都已經(jīng)在朕的龍榻上了?!?/br> 喬廣瀾驚訝道:“你——” 君浵笑出聲來,戲謔道:“我?” 他搖了搖頭:“你是誰,你想做什么,都不重要,即使是這龍椅,這江山,你想要的話,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我的所有一切早就已經(jīng)都是你的?!?/br> 喬廣瀾本來就是心性豁達之人,很快收起了臉上的驚訝之色,輕輕一笑:“你活的倒是隨便,什么都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君浵收了笑意,嚴肅地說:“是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不解決的話,我如鯁在喉,日夜難安。” 喬廣瀾看了他一眼,也認真起來:“這么嚴重,說來聽聽?” 君浵一臉肅然,凝視著他,剛才兩個人已經(jīng)糾纏了一番,喬廣瀾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亂了,露出修長的脖頸與深刻的鎖骨,肌膚如玉,眉眼灼灼,比起平時言談灑落的樣子,現(xiàn)在帶了些許疑惑模樣的他,更多添了一分稚氣與可愛。 實在是叫人難以坐懷不亂。 一股甜意驀然涌上心頭,歡喜與愛憐再也無法克制,君浵唇角一松,忽然笑出聲來,喬廣瀾一愣,正分神的時候,君浵已經(jīng)低頭吻上他緋色的雙唇,一邊輾轉(zhuǎn)廝磨,一邊徑直壓了下去,兩個人一同倒在床上。 喬廣瀾冷不防被他偷襲,掙了一下沒有掙開,好不容易等君浵自己將唇移開,他已經(jīng)氣喘吁吁,總是沒有血色的雙頰上悄然多了一抹紅暈。即使他平時肆意妄為,率性灑脫,但在這方面實在是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絕對比不上久居深宮的君浵耳濡目染,見多識廣。 君浵的吻移到他的咽喉處,輕輕咬了一下。 喬廣瀾一震,一把推開他,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生氣:“你這個瘋子,竟然敢蒙你大爺!信不信我打死你!” 君浵大笑,手一伸,重新扣住喬廣瀾的雙腕壓在床上,湊到他耳邊說:“我可不敢欺騙阿瀾,那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今天一定要讓你看看,我到底行、是、不、行!” 他不知道想起來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短是不短。” 喬廣瀾微微一怔,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他還在糾結(jié)這件事,不由大笑:“好好好,你行你行,這個世界上你最行,現(xiàn)在我可以起來了嗎?” 他說著話就要起身,君浵忽然并指,輕輕在喬廣瀾的腰間一戳,喬廣瀾一向最怕癢,趕緊一縮,一下子笑了出來,罵道:“你干什么!” 君浵趁機將他的腰一摟,撈進了懷里,喬廣瀾微一扭身,腿擦過一團灼熱,君浵抽了口氣。 他的笑容頓時僵住,頗為不知所措。 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還沒想好接下來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君浵指尖用力,一把扯開了他的衣服,手已經(jīng)跟著伸了進去。 喬廣瀾的腦子總算轉(zhuǎn)過來了,強忍著身上傳來的異樣感,屈膝抬腿向上一撞,君浵順手一擋,正好攥住了他的腳腕。兩人同時一愣,君浵手指摩挲著掌中溫潤的肌膚:“你這么著急嗎?” “……” 不知道過了多久,君浵湊到喬廣瀾的耳邊問道:“我行不行?” 喬廣瀾悶哼一聲,半天才說出話來,嗓子卻已經(jīng)有點沙啞了。他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帶著些鼻音的字,咬牙切齒的聲音怎么聽都有點像是撒嬌:“不行!你……嗯……比我、差、差遠了?!?/br> “哼,我、我告訴你君浵,我就是沒經(jīng)驗,等我去、去練好了……嘶——君浵你慢點!” “你還去哪里練?就在這來吧?!?/br> 一滴汗水慢慢滑過君浵俊美無匹的側(cè)臉,順著鼻尖落在喬廣瀾蝶翼一般的眼睫上,他纏綿吻去,笑著搖搖頭:“真是嘴硬,看來我還得努力才行?!?/br> 喬廣瀾不愿意服軟,用胳膊擋住臉,努力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就是嘴硬,你奈我何?” 君浵俯身:“欠吻。”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氣急敗壞的聲音隔了紗簾床幃在黑暗中響起,只是似乎中氣不足:“行了我錯了!你贏了行了吧?你行,你最行!” 他的話說的再狠,聽起來也已經(jīng)沒有了半分威脅力,君浵道:“嗯,怎么個行法?” 喬廣瀾道:“我靠君浵你大爺……好好好,你、你一次三天三夜沒問題,你他媽最厲害了……可以了嗎!” 君浵笑著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可以了,三天三夜,一定不負厚望?!?/br> 喬廣瀾:“……” 第71章 第四世界 回歸的醋王——路珩上線 離開那個古代的世界之后, 喬廣瀾再次睜開眼睛,他以為自己會在地府或者是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但這一次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璆鳴的空間里。 喬廣瀾坐起來看看, 發(fā)現(xiàn)他剛剛是躺在地下,腦袋后面枕了一根木頭樁子,身上倒是挺夠意思地蓋了一件璆鳴的外衣, 璆鳴離的遠遠的,背對著他站著,萬年看月亮。 喬廣瀾忍不住說:“你真的沒有頸椎病嗎?” 璆鳴頭也不回,只把手向后一伸:“衣服?!?/br> 喬廣瀾把他的外衣從自己身上扯下來,手上運力, 凌空向他拋出去。衣服在半空中展開,直接披在了璆鳴的身上:“你里面又不是沒穿, 干什么一副防著我的樣子, 站那么遠,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璆鳴道:“衣冠不整,不當見人?!?/br> 喬廣瀾道:“難道你就這么一件衣服嗎?” 璆鳴淡然道:“是。”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喬廣瀾身邊, 把他剛才枕的那截木頭拿起來收好,冷冷地道:“也只有這么一個枕頭。” 喬廣瀾:“……你真窮?!?/br> 他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從地上爬起來,問道:“為什么我會在這里?” 璆鳴道:“因為我在想辦法弄到你的身體?!?/br> “啊, 我的身體?” 喬廣瀾一愣,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意思?難道我的魂魄已經(jīng)完整了?不可能啊, 我能感覺出來還差了不少呢?!?/br> 璆鳴道:“沒有完整。但我之前說過,等你三魄聚齊的時候,就可以回到原世界住一段日子。恰好這次的任務(wù)也必須先回到你自己的身體里才能夠完成,因為你死之前還欠了別人一個承諾,還記得否?” 某些令人傷感的記憶隨著璆鳴的話翻涌上來,喬廣瀾眸光一轉(zhuǎn),立刻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苦笑道:“記得?!?/br> 他頓了一下,低聲說:“我原本最不喜歡虧欠別人,可惜事出突然……上次在英民墓前承諾的事沒來得及辦,真是不夠意思?!?/br> 喬廣瀾所提到的人名為金英民,同樣是術(shù)士,雖然和喬廣瀾不是一個門派,但兩個人輩分年紀都相仿,私交很好。 在喬廣瀾出事之前的半年,他去一所大學(xué)調(diào)查一宗學(xué)生連環(huán)死亡的案子。以他的能力來說,這本來應(yīng)該不難,可是從那以后,金英民卻再也沒回來過。 喬廣瀾當時去了外地,回來之后就聽說金英民在l大失蹤,他特意去打聽了一番,一開始只是找不到人,后來竟然發(fā)現(xiàn)金英民之前畫出來的符篆統(tǒng)統(tǒng)都失效了。 這就說明他已經(jīng)沒有了生機,也只有這樣留在符篆上的法力才會失效,可是事情發(fā)生的實在太突然,誰也沒想到風(fēng)水界的一代年輕翹楚這么輕易的就過世了。 喬廣瀾當時悲怒交加,在金英民的墓前發(fā)誓一定要調(diào)查出他死亡的真相,找到他的尸體,結(jié)果一切就緒之后,還沒有來得及付諸行動,他自己倒也跟著出了事,先去了一趟閻王殿。 按照輪回因果的業(yè)報來說,喬廣瀾虧欠了金英民的承諾,他的魂魄破碎之后,應(yīng)該會有一部分到了金英民那里,現(xiàn)在該是履約的時候了。 只要能回到他自己的身體里,剩下的事情并不難辦,為了調(diào)查這件事,喬廣瀾早就都已經(jīng)把準備工作做好了。 l大有一名學(xué)生叫做江磊,之前在上課的時候因為實驗室爆炸毀容休學(xué),在家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想不開自殺了。他住的偏遠,性格內(nèi)向,自殺的事情本來很少有人知道,恰好喬廣瀾外出路過,幫江磊所在那個村子的村民們辦過一點小事,所以才聽說了。 金英民過世幾乎是跟江磊自殺同時發(fā)生,喬廣瀾找到了江磊的父母,跟他們商量一番,借來了江磊的身份證件,想代替江磊的身份去學(xué)校查明這件事。 他是名門弟子,在風(fēng)水界名聲不小,很多的官員富商最需要風(fēng)水師的幫助,平時見到他們都是畢恭畢敬,以喬廣瀾的人脈,把一切的手續(xù)辦好不過是舉手之勞,于是他很順利地變成了江磊,現(xiàn)在只需要帶著證件趕到學(xué)校就好。 他穿越了三個世界,實際上在現(xiàn)實當中也僅是剛過去了一個月而已,這一去也不耽誤,正好可以趕上l大九月份新學(xué)期開學(xué)。 璆鳴道:“記得就好——好了,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放到了你之前在l大旁邊訂好的酒店里,你到了之后直接弄好手續(xù)去報道就可以了?!?/br> 喬廣瀾道:“君浵……” 璆鳴面無表情:“不知道。” 喬廣瀾想了想,他現(xiàn)在是原身回到現(xiàn)實世界,君浵肯定不可能再跟過來了,也只好等下個世界有緣再見。 他道:“璆鳴,我發(fā)現(xiàn)你的普通話進步真是越來越大……等一下,我的身體原本在哪里?為什么你把他弄出來還好像很困難一樣。我不會是已經(jīng)被埋了吧?” 璆鳴簡短地說:“瑜嵐山頂峰,有人總在你身邊守著?!?/br> 喬廣瀾一愣,璆鳴不給他再詢問的機會,已經(jīng)道:“現(xiàn)在好了,走吧!” 下一刻,喬廣瀾就從賓館的大床上坐起來,覺得渾身肌rou酸痛,大概是好長時間沒有運動,骨頭都銹住了,他下床活動了一下,身上的關(guān)節(jié)喀喀直響。 即使這樣,也還是自己的身體好啊,喬廣瀾走到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又直接把腦袋放到水龍頭底下沖了沖,腦子也清楚了不少。 他抬起頭,用毛巾抹了把臉,對面鏡子里映出一個年輕人蒼白憔悴的臉,看上去比之前也消瘦了不少。 喬廣瀾搖搖頭:“就像個鬼似的?!?/br> 江磊本身是l大的學(xué)生,但因為之前的休學(xué),過去的宿舍已經(jīng)被人占了,喬廣瀾被分配了一間新宿舍。他進去的時候,有一個鋪位已經(jīng)鋪好了被褥,其余兩個都還空著,報到的時間有好幾天,看來有兩名同學(xué)還沒有來。 不過一直到了晚上宿舍樓鎖門熄燈,另一個同學(xué)也沒有回來,喬廣瀾就自己收拾了一下上床睡覺。 大概是他之前暈了太久,實在是睡多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點睡意,忽然又聽見了一陣幽幽的哭聲,而且似乎在逐漸接近。 喬廣瀾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發(fā)現(xiàn)原本被他拉上的窗簾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打開了,窗外飄過一個白影。 這樣的景象他從小到大不知道要見多少,淡定地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道:“哪來的新喪鬼?你走錯了門,地府不在這個方向,退開吧……對了,順便給我把窗簾拉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