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無數(shù)謎團在她腦子里徘徊, 就好像這梅雨天一樣, 讓人胸口發(fā)悶喘不過氣來。 回到別墅, 男人們正在客廳里聊天、喝酒, 周周正在教費妗玩骰子,“六個二”、“五個三”的猜得正來勁。 俞俏俏這個是一把好手,立刻興致勃勃地加入了戰(zhàn)團,唐梓恬助陣,幾個男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 辛阮對這個沒什么興趣,心不在焉地看了兩把就和大家告辭,回到了樓上。 小木樓設(shè)計得古色古香,尖屋頂、大圓床,床上用木架子架著紗幔,雪白的床單上鋪著心形的玫瑰花,浪漫得很。她沖了個涼出來一看,裴釗陽已經(jīng)在了,換了一件睡衣趴在陽臺的欄桿上看星星。 “不陪他們再玩一會兒?”辛阮走到他身旁。 裴釗陽側(cè)過臉來看著她:“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不開心了?” 這個時候提徐立方有點煞風(fēng)景,可是,辛阮也不想瞞著裴釗陽,她隱隱有種直覺,這個卜莎巴不太簡單。 “剛才我看到徐立方和卜莎巴了,”她靠在了裴釗陽的肩膀上,悶聲道,“他們倆是……那種關(guān)系。” 裴釗陽也愣了一下,半晌才輕吁了一口氣,恍然大悟:“怪不得,這樣的話,她沒頭沒腦地投了巨額資金那就能理解了,愛情使人盲目?!?/br> 辛阮搖了搖頭,困惑地道:“我覺得也不像是愛情,她以前找過我,還勸我不要對徐立方這么無情,要是真愛徐立方的話能這么大度嗎?” 裴釗陽也有點想不明白了:“難道兩個人各取所需?徐立方貪圖她的錢,而卜莎巴需要年輕的rou體?可徐立方他不是……” “聽說治好了?!毙寥钶p聲道。 搭在欄桿上的手指緊了一下,裴釗陽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凝滯,旋即,他若無其事地道:“那難怪了,卜莎巴也才三十多歲,和徐立方一拍即合也很正常?!?/br> 辛阮有些難過。 雖然和徐立方已經(jīng)徹底斷絕了關(guān)系,但那畢竟是曾經(jīng)在一起過的枕邊人。在t國那危險動蕩的日子里,徐立方也曾像從天而降的英雄,拯救她于水火;那個男人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也曾替她帶來過歡樂和溫暖,在婚禮上戴上婚戒的那一剎那,她是曾經(jīng)真的想過和徐立方過一輩子的。 徐立方看起來為了她失魂落魄時,她也真的曾有過一絲愧疚,想要幫助他和裴釗陽解開曾經(jīng)的怨恨,讓他能在事業(yè)上重新騰飛。 然而,徐立方卻用這樣的方式回敬了她的善念。 明明已經(jīng)和別的女人顛鸞倒鳳了,卻還妄圖欺騙她,卑鄙地想把她從裴釗陽的身邊搶回來。 他對她,早已沒有了愛,有的只是自私而卑劣的占有欲。 這樣也好,讓她看清楚了徐立方的真面目。 “不提他了,別掃了我們的興?!毙寥畹碾p手環(huán)住了裴釗陽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后背,輕聲道。 此時此刻夜色迷人。 遠處的韓山峰連綿不斷,仿佛側(cè)臥的美人,有著婀娜的身姿;天空是澄澈的藏藍色,上面漂浮著一朵一朵水印般的白云,從圓盤似的月亮上掠過。 梅雨季馬上就要過去了,即將迎來艷陽高照的大小暑,這種好像有力氣都沒地方使的討厭天氣也不會再有了。 庭院中有隱隱約約的音樂聲傳來,兩個人相擁著,隨著旋律微微搖晃。 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好像是這個季節(jié)剛剛含苞的梔子花。 裴釗陽的下巴摩挲著辛阮的發(fā)梢,溫柔地一點一點往下,含住了那如花的唇瓣,兩人在月色下接了一個綿長而深遠的吻。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那張掛著紗幔的大圓床如此得誘人,玫瑰花瓣在打著旋,古銅色的電風(fēng)扇轉(zhuǎn)動著,偶爾發(fā)出“咯吱”聲……裴釗陽一邊親吻著,一邊緩慢地進入了她,純熟地撩撥著她易感的神經(jīng)。 她羞恥地咬緊了牙關(guān),卻還是控制不住喉間的低吟。 熱情褪去后,辛阮手腳綿軟,渾身汗涔涔的,裴釗陽抱著她去淋浴房沖了個涼。躺倒床上時,一墻之隔處忽然也傳來了幾聲若有似無的淺吟聲,辛阮頓時面紅耳赤。 天,剛才他們倆的動靜有沒有被別人聽見?要是被聽見了,她明天還怎么面對那些面孔? 裴釗陽卻神情自若地安慰:“放心,睡一覺起來,誰都不記得了。” 真是自欺欺人。 不過,隔壁的低吟聲很快就消失了,讓人覺得是不是耳朵出現(xiàn)了什么幻聽。 燈滅了,辛阮迷迷糊糊地睡了片刻,忽然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哎呀,忘記吃藥了?!?/br> “什么藥?”裴釗陽被驚醒了,緊張地問,“你生病了?” 辛阮打開了燈,光著腳下了床,從包里拿出一個藥盒來,取出了一片白色小藥片,就著水吞下肚子?!氨茉兴幇 _@個不能斷,一斷前面都白吃了。” 她重新爬回床上,冰涼的腳伸進了被窩。 一陣涼意襲來,裴釗陽被碰觸到的身體有些僵硬。 房間里重新陷入了黑暗,不知道過了多久,裴釗陽低聲問:“什么時候開始吃的?” 辛阮的眼皮直打架,隨口應(yīng)了一句:“兩三個月以前?我有點忘了?!?/br> 裴釗陽睜著眼睛看著屋頂上旋轉(zhuǎn)的電風(fēng)扇,仿佛有種暈眩的感覺襲來:“你……不想生孩子嗎?” “現(xiàn)在是不是還太早了……你想嗎……”辛阮困死了,強撐著陪他聊天。 裴釗陽沉默了片刻,語聲輕快了起來:“我也不太想,還太早了,對了,以后別吃避孕藥了,對身體不好,還是戴套吧?!?/br> “好?!毙寥钣X得這個建議不錯,她這人并不仔細,避孕藥有時會忘了吃。 “睡吧。” “嗯?!?/br> 辛阮放松了下來,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裴釗陽卻了無睡意,等到身旁綿長輕微的呼吸聲響起,他才稍稍動了動,半撐著手臂看著酣睡的辛阮。 胸口有些悶,不知道是天氣的原因,還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辛阮并不愿意孕育孩子的事實。 都說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的最終表現(xiàn),就是想要替男人生一個孩子。 現(xiàn)在,辛阮是不愿意嗎? 一陣鳥鳴聲唧唧啾啾地響起,別墅的窗簾并不厚實,晨曦透入了房間。 抬手一看,已經(jīng)八點多了,平??氨若[鐘的裴釗陽居然也才剛剛睜開眼睛。 辛阮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轉(zhuǎn)身起床,一邊換衣服一邊回憶:“你昨晚和我聊什么呢?我怎么想不起來了,對了……” 記憶剛起了一個苗頭,外面?zhèn)鱽砹怂姙R的聲音,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起床啦,快來游泳啦,現(xiàn)在是女性專場,男性退讓。” 探出陽臺一看,唐梓恬和俞俏俏已經(jīng)都在了,費妗和周周剛剛出來,辛阮也來了興致,立刻換上了泳衣,披上了浴巾興沖沖地往下跑。 費妗和周周在淺水區(qū)戲水,唐梓恬和俞俏俏正經(jīng)八百地在游泳,她們倆都游得不錯,尤其是俞俏俏,舒展著身體,仿佛一條美人魚在水波中穿梭,不時發(fā)出暢快的歡笑聲。 辛阮害怕游泳,只敢坐在水池邊用腳拍打著水面。 一陣輕揚的口哨聲響起,肖昱行拿著一杯紅酒站在了他那間臥室的陽臺上,見她們都看了過來,便笑嘻嘻地問候了一句:“美人們,游得不錯啊?!?/br> 周周朝著前走了兩步,撒嬌著朝他伸出了手去,盛情邀約:“昱行,你要不要也下來玩?” 俞俏俏的臉都綠了,肖昱行要是下來了,她們幾個還玩什么? 她的手用力一揚,水珠往上飛濺,有幾滴濺在了肖昱行的臉上:“肖總,水挺涼的,你的身體金貴,還是等中午再下來吧?!?/br> 女人們?nèi)缤▲喿右话恪翱┛钡匦Τ雎晛?,肖昱行狼狽地后退了一步,居然沒有生氣,笑吟吟地看著俞俏俏,慢悠悠地道:“放心,我不下來,我就在這里看著你……們?!?/br> 俞俏俏呆了呆,忽地扎了一個猛子潛到水底去了。 這兩人好像都有點不太正常,辛阮狐疑地看了看,猛然想起昨天隔壁墻內(nèi)的幾聲低吟,不由得臉上發(fā)燙,下意識地就朝著自己的房間看了過去。 正巧,裴釗陽聞聲出來了,正站在陽臺上看著她。 陽光穿過厚厚的云層堪堪探出了頭,裴釗陽的發(fā)梢和臉龐鍍上了淺淺的碎金,給原本深邃的輪廓染上了一層溫暖的柔色。 辛阮凝視了片刻,驀然避開了眼去。 心臟那里“撲通撲通”地亂跳了起來。 不知道怎么,這樣仿如小鹿亂撞的心情在面對裴釗陽時越來越頻繁了。 她以前喜歡的類型,都是斯文清俊的男孩,最好再帶點文質(zhì)彬彬的氣質(zhì);然而此刻她忽然發(fā)現(xiàn),像裴釗陽一樣高大健碩、沉穩(wěn)硬朗的男人,也一樣讓人著迷。 作者有話要說: 醋哥:裴干部看到了吧,不要慫,大膽地上! ps:上章有妹子在問,徐立方的病在t國已經(jīng)用t國的神藥和美人、用特殊的療法和秘方治好了。治好的事情在徐回來以后第一次和辛阮見面時就提過了。 感謝土豪包養(yǎng)的霸王票,撲倒么么噠~~ 第49章 梅雨季(十三) 這場戲水大戰(zhàn), 五個女人一直玩了將近一個小時, 到了后來玩得興起, 辛阮也被她們從池子邊上拽了下來, 嚇得她驚呼連連,趴在陽臺上的裴釗陽幾乎臉色立刻變了,身手敏捷地躍過欄桿,單手抓住房檐,幾秒鐘就到了游泳池邊。 唐梓恬她們眼睜睜地看著他從天而降, 全都都傻了。 辛阮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差點拖上岸,萬分尷尬,輕呼著道:“我沒事,大家都是鬧著玩的……” 淺水區(qū)里的水才剛到辛阮腰, 裴釗陽這才回過味來, 神情略顯狼狽:“這個……我還以為……你們玩,我在邊上看著。” “裴總, ”俞俏俏打趣道, “你露這一手可真是厲害, 以后我們都不敢欺負小阮了?!?/br> 正好, 門鈴響了, 私人管家送早餐過來了,現(xiàn)場略有些尷尬的氣氛這才緩和了下來, 大家說笑著上了岸, 各自去房間換衣服。 辛阮在淋浴房里沖著澡, 越想越不對勁, 裴釗陽剛才怎么會這么緊張?難道他知道她怕水不會游泳? 她這個毛病從小都有,初中時候有體育中考,游泳是必考項目,她學(xué)了半天才會用狗刨在水里撲騰個十來米,最后監(jiān)考老師送給了她兩分,后來在t國遇險后,更對水有了莫名的恐懼,連這個狗刨的十來米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裴釗陽連這個都知道,難道他從小就對她一見鐘情開始覬覦她了?可不僅是她對裴釗陽毫無印象,她的家人和朋友都不認識裴釗陽啊,這不太可能。 從淋浴房里探頭一看,裴釗陽正坐在臥室的沙發(fā)上,雙手后舉墊在了后腦勺上,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虛空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她咬了咬唇,心里有點惱火。 這個男人別的什么都好,就是像個悶葫蘆,什么事情都不肯坦白和她說,她總不能自作多情地去抓著人逼問: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又是為什么對我一見鐘情?你偷偷愛了我多久?你是不是愛我愛得無法自拔? 萬一不是呢?她的臉往哪里擱? 樓下傳來俞俏俏的叫聲,裴釗陽回過神來,走到淋浴房外問:“好了嗎?” “差不多了,”辛阮應(yīng)了一聲,關(guān)掉淋雨蓮蓬,拿起毛巾一邊擦拭著身體一邊道,“哎呀,忘記把衣服拿進來了,床上那件連衣裙,幫我拿一下好嗎?” 不一會兒,衣服遞了進來,辛阮拉了一下,拿著衣服的手卻沒松開,裴釗陽擠了進來。 一個不著片縷,一個衣冠楚楚。 再也沒有比這個更羞恥的了。 辛阮又羞又急,一邊推搡一邊壓低聲音叫道:“別鬧了,他們都在樓下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