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慈善嘛,總要做做樣子的,”唐梓恬分析著,“這筆錢能抵稅,又能帶來好名聲,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那倒也是,沽名釣譽的多了,這場內(nèi)的捐款能有一半落到實處……”俞俏俏坐在辛阮和唐梓恬的中間,軟骨頭似的倚靠在辛阮身上,慵懶而性感地交疊著她的大長腿,發(fā)表著她的高見。 說了沒兩句,不知怎的,一種涼涼的感覺從前方傳來,她眼角的余光一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扯了扯兩人的衣角:“欸……他走過來了……怎么好像是朝這里走過來了……” 辛阮有點近視,今天又出來得太匆忙沒帶隱形眼鏡,一時也不知道俞俏俏說的是誰,只好抬眼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身影漸漸近了。 迫人的氣勢、挺拔的身姿、冷峻的表情、硬朗的線條。 “裴總,你好?!?/br> 三個人中最先恢復(fù)正常的是唐梓恬,不愧是當紅財經(jīng)記者,不亢不卑地站了起來,朝著站在她們面前的裴釗陽伸出手去,只是,熟悉她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垂在身側(cè)的另一只手僵硬地曲起,抓住了裙角,顯然心中的激動難以完全掩飾。 “你好,唐記者。”裴釗陽微微頷首,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手。 俞俏俏也回過神來,拉著辛阮站了起來,笑吟吟地伸出手去:“噯呦,原來是裴總啊,怎么有空過來我們這邊呀?” 她的聲音是天然嗲的,軟軟的、糯糯的,帶了一點兒童電音的感覺,據(jù)說男人們聽了都會心里發(fā)酥。 裴釗陽卻依然面無表情,連嘴角的弧度都沒增加半分,握著的手一觸即放,不過,說話的語氣總算稍稍親和了一些:“你好,俞小姐,剛才太匆忙,失禮了?!?/br> 他的聲音頓了頓,目光自然而然地轉(zhuǎn)向站在俞俏俏身后的辛阮,語氣平淡地伸出手去:“辛小姐你好?!?/br> 辛阮遲疑了片刻,看著那雙手紋絲不動地懸在半空中。 氣氛莫名有點緊張了起來,旁邊的俞俏俏在背后拽了拽她的小禮服。 辛阮只好抬手在那寬大的手掌上觸了觸,剛要拿開,手被不容拒絕地握住了。 粗糲的肌膚,有力的手掌。 一絲酥麻從心頭一掠而過,辛阮的腦中忽然浮現(xiàn)出一具充滿荷爾蒙氣息的男性身軀,結(jié)實賁張的蜜色肌rou被汗珠包裹著,盡情喧囂著性感和力量,讓人戰(zhàn)栗。 臉,不自覺地就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一段新的旅程開啟。 每次開文都有點小緊張,小天使們不要吝嗇哈,隨手點個收藏,多多留言,幫醋哥治療一下開文綜合癥,拜謝。 有幾件事情說一下: 1、本文日更,偶爾不定時會加更,老讀者都知道,別的我不敢吹噓,但坑品是一流的,所以大家放心跳坑。 2、追更會有隨機紅包,紅包掉落的概率也很大,小天使們不要養(yǎng)肥醋哥,每天來準時不見不散哈~~ 3、另外,大家都知道,積分對醋哥很重要,要靠這個爬榜,前面沒好榜單的日子,要靠小天使們的收藏和評論爬榜,拜謝大家了! 第2章 大寒(二) 和三位女士分別握了握手,問候了一句,裴釗陽很快就走了,和他來的時候一樣莫名其妙。 臨別時,一直緊跟在他身后的特助之一向唐梓恬要了聯(lián)系方式,很是客氣地說日后保持聯(lián)絡(luò)的事情,以至于唐梓恬深深地懷疑,剛才那個滴水不漏的難纏特助只是她的幻覺。 “剛才那人是裴釗陽嗎?掐我一下。”唐梓恬終于收了剛才那副精英麗人的干練,倒在了椅子上。 俞俏俏飛快地從包里拿出了小鏡子,左右顧盼了一下,撩了撩下午新燙的空氣劉海,喜滋滋地道:“你說他是不是覺得我好看,所以過來打個招呼?” 唐梓恬倒掐了她一下:“美不死你?!?/br> “那個……裴……”辛阮在一旁吞吞吐吐地道,“其實他……” 臺上主持人抖了個包袱,臺下傳來一陣哄堂大笑聲,把她微弱的聲音徹底蓋了過去。 俞俏俏猛然醒悟了過來,趕緊補了補妝:“哎,快結(jié)束了,我又得去干活了?!?/br> “我也是,今天收獲不少,再接再厲!”唐梓恬跟著意氣風發(fā)地站了起來。 閨蜜來去匆匆,角落里又剩下了辛阮一個人。 朝著前面的主位看了幾眼,中間那把空著的椅子分外醒目,裴釗陽出去了以后就沒再回來,顯然是提前離場了。 她松了一口氣,心不在焉地靠在椅背上,腦子里好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原本想著出來放松一下,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裴釗陽。 說實話,兩個星期以前,她真的連裴釗陽是誰都不知道,只是窩在徐立方給她造就的小窩里,平淡舒適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渾然不知道這輩子最大的危機即將來臨。 旁邊有人坐了下來,是個二十七八的年輕人,架著一副金邊眼鏡,看上去十分斯文清秀。辛阮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提醒:“不好意思,這里有人了,她走開一下馬上回來。” 那人彬彬有禮地道:“她回來了我馬上讓她,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青山國際醫(yī)院的安青山,剛從國外回來第一次參加這種慈善活動,能冒昧地請教一下你的芳名嗎?” 辛阮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被人搭訕了。 大學里的時候常有不認識的男同學莫名偶遇搭訕,結(jié)婚以后不太在外面走動,這樣的情況反倒少了很多。 她一時有些尷尬,委婉地道:“我姓辛,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一絲遺憾之色從安青山的眼中一掠而過,不過卻依然很有風度地開玩笑:“看來我的腿還不夠長,總比人晚到一步。” 辛阮笑了笑:“晚到說不定可以欣賞到更美的風景?!?/br> “多謝辛小姐,”安青山輕輕捂了一下胸口,戲謔地道,“安慰了我受傷的心靈?!?/br> 辛阮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幽默而不輕浮、宛如鄰家哥哥一般親切有禮,這是她以前欣賞喜歡的男性類型。 這要是讓兩個好友瞧見了,指不定得怎么浮想聯(lián)翩拉攏呢,她可不想再橫生事端了。 辛阮站了起來,歉然道:“不好意思,我離開一下?!?/br> 快步離開了位置,她在宴會大廳的入口處停頓了一會兒,此時臺上的拍賣已經(jīng)差不多了,結(jié)束后就是自助餐形式的招待晚宴,她給唐梓恬和俞俏俏分別發(fā)了一條短消息,說她臨時有點事情先離開了。 香汀大酒店外面就是一個百貨廣場,南邊過去還有美食一條街,辛阮隨便找了個小鋪子要了一鍋煲仔飯,顆顆細長的米粒中帶著臘rou的清香,味道很好。 吃完飯在外面閑逛了一圈,這兩天天氣挺冷,都到了零下,廣場里卻意外得紅火,可能是因為快過年了,隨處可見牽手相擁而行的情侶,不過,她一個人雖然冷清,卻勝在自在,隨心所欲地走走停停。 快八點的時候,她坐著公交車一路哐當哐當?shù)鼗刈约旱男」?,車上沒幾個人,車頭的電視正在放一個綜藝節(jié)目,里頭是一對情侶真人秀,拍得既好笑又浪漫。 她盯著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就濕了眼眶。 以前,徐立方對她也好像電視上一樣,溫柔體貼得讓人羨慕。 一切都定格在兩個星期前的中午,法院查封了徐立方的豪華公寓,當天事出突然,她只來得及拿出了幾件自己的衣服和手提電腦。 曾經(jīng)的甜言蜜語就這樣被兩張冷冰冰的封條封印,讓人覺得這一年的婚姻是不是她做的一個黃粱夢,夢醒了,一切就都恢復(fù)了原狀。 她向來隨遇而安,那天是平生第一次發(fā)瘋了一樣地找徐立方,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聽筒里只傳來冰冷的“您撥叫的用戶已不在服務(wù)區(qū)”,直到律師帶著離婚協(xié)議書到了她面前,她才終于相信,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視她如命的男人失聯(lián)了,很有可能是因為債務(wù)危機潛逃,連她這個枕邊人都沒透露半句。 徐家的徐記食品在整個華東地區(qū)赫赫有名,占領(lǐng)了全國將近班分之五十的飲品市場,徐立方作為長子接手后,野心勃勃地想要轉(zhuǎn)型開發(fā)新科技產(chǎn)品,大張旗鼓地投資了十幾億,買了各種專利,經(jīng)過兩年的研發(fā),還真的讓他做出了集電視、電腦、游戲、智能家居控制于一身的徐記魔屏,銷售火爆,一時之間贊譽的聲音四起,他也被譽為商界奇才。 也不知道是被溢美之詞沖昏了頭腦,還是他原本骨子里就是個賭徒,魔屏后他開始進軍金融投資,又覬覦智能手機,每一個投入都是大手筆,除了自有資金還拉了很多風投,最后,公司研發(fā)的智能手機意外地遭到了冷遇,一下子兵敗如山倒,資金缺口越來越大,拆了東墻補西墻,到了年底銀行貸款轉(zhuǎn)貸的時候終于撐不下去了,多米諾骨牌一樣兵敗如山倒,資金鏈徹底斷裂。 所有的這一切,辛阮都是后來聽朋友說的,還有唐梓恬這個半拉子的財經(jīng)專家的分析。 無論是戀愛那幾年還是結(jié)婚這一年,她都沒在意過徐立方的身家,她會嫁給徐立方,除了徐立方誠心誠意地追求了她很久、家里人都覺得徐立方不錯這兩個原因之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徐立方曾經(jīng)救過她,她一直心存感激。 結(jié)果到了最后,她一無所有地和徐立方離了婚,要不是婚前母親留給她了一套小公寓,她可能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 下車步行了十來分鐘,大衣不夠御寒,辛阮豎起衣領(lǐng)、裹緊圍巾,一溜兒小跑急匆匆地進了樓道。 這套小公寓有點年份了,不過地理位置還不錯,周邊有兩條地鐵線。電梯嘎吱嘎吱到了四樓,辛阮低頭掏著鑰匙心不在焉地往家門口走,猛地一頭撞在了一堵rou墻上。 “對不起……”她本能地道歉,下一秒,身子一個踉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么才回來?”一個寬厚沉穩(wěn)的聲音響了起來。 辛阮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哆嗦,無聲地掙扎了起來,然而,抱著她的手臂仿如鐵鉗一般,紋絲不動;頭頂一股熱意襲來,發(fā)梢被輕輕摩挲著,轉(zhuǎn)而,溫熱的臉龐貼在了她的額頭,肌膚相觸,男性略帶粗糙的觸感襲來。 深深的吸氣聲響起,帶著幾分壓抑的克制。 她立刻不敢動了,低低地忍耐地回答:“在外面逛了一會兒?!?/br> 那人可能滿意了一些,稍稍松開了桎梏住她的手臂,打量了她片刻:“開門?!?/br> 辛阮手里捏著鑰匙,手心冒出汗來,委婉地拒絕:“不是說好了,要給我時間適應(yīng)嗎?” “一個星期,還不夠?” 樓道里的燈久了,燈光慘白,忽明忽暗地在男人的臉上投下了陰影,讓那五官的輪廓更顯深邃冷硬,而身居高位日久、自然而然居高臨下、說一不二的表情,讓人打心眼里生出幾分懼意來。 辛阮在心里反復(fù)告訴自己不要怕,鼓起勇氣搖了搖頭:“不夠,最起碼一兩個月才行?!?/br> 男人的神情顯然不悅了起來。 “裴……釗陽……”辛阮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繼續(xù)小聲懇求,“我真的還沒辦法馬上適應(yīng),我答應(yīng)你我會盡快調(diào)整心態(tài)的,你將心比心地想想,要是你身處我這個情況也會……” “不會?!迸後撽柡鋈粦?yīng)了一句,不過,箍緊她的手臂一松,辛阮重獲自由。 她慌忙后退了一步,背靠在了自家的大門。 裴釗陽定定地看著她,她的后背慢慢起了一層冷汗,心里亟不可待地想要開門逃進屋里,可手里的動作卻慢之又慢,深怕一不留神讓裴釗陽進了門。 仿佛沒看到她的防備,裴釗陽淡淡地開了口:“我就進去坐一會兒,不會sao擾你?!?/br> 辛阮固執(zhí)地擰著把手,不為所動。 安全樓梯里響起腳步聲,有人回來了。 這個單元都是小戶型,一共有四戶人家,樓上樓下都是有孩子的家庭,互相之間很喜歡走樓梯串門,鄰里關(guān)系都不錯。 辛阮剛搬進來兩個星期,已經(jīng)有好幾戶人家來送過水果和小吃了。 “這里進進出出的人還挺多的,地段不錯?!迸後撽栯S口評價了一句。 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小孩子奶聲奶氣地在說話,辛阮心中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在這樓道里多久了?難道,有很多鄰居看到他了? “剛才我等在這里的時候,有人問我找誰?!迸後撽栴┝艘谎鬯罩T把手的手指,繼續(xù)漫不經(jīng)心地道。 辛阮的心別別一跳,忍不住問:“你怎么說的?” “我說,找我老婆?!?/br> 那“老婆”二字字正腔圓,在寂靜的樓道中轉(zhuǎn)了幾個圈,撞回了辛阮的耳膜。 她迅速地開門,在那家人出現(xiàn)的一剎那,把裴釗陽拽進了房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繼續(xù)灑紅包雨,來來來,采訪一下你們對男豬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