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她嘆了口氣,小的也就算了,怎么大的也像個小孩一樣,需要人提醒照顧啊…… 幾步走出別墅大門, 左邊車庫旁的綠茵大樹下,黑發(fā)藍眼長了一副小精靈模樣的陸遷和正抱著那條名叫狗子的大型犬,關(guān)系相當?shù)挠H密。 岑言依然還是覺得神奇。 她難以相信這么幾天時間,那見了人便各種兇狠的狗子會對皮皮超乎尋常的友好,甚至一見他就止不住的狂搖尾巴,連叫聲都很是溫柔,像個怕將人嚇到的怪蜀黍似得。 果然長得好看的小孩,在動物面前都有特權(quán)啊…… 她剛準備開口讓皮皮回來吃飯,腦中卻突然想到了啥。 再仔細往腦海中一捉,將這想法一下?lián)破? 她驀地意識到……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怎么那么像是在叫丈夫和兒子吃飯?! 當這個想法在腦中清晰得過了好幾遍, 她一下反應過來,把自己嚇了好大一跳。 丈夫和兒子? 那……那她不就是妻…妻子了?! 簡離的妻子? 甚至還來不及出現(xiàn)后續(xù)想法,她腦子一下當了機,整個人都突然產(chǎn)生了種“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么”的空曠迷茫。 簡離的妻子…… 簡離的妻…… 簡離的…… 簡離…… 那偏淺的茶色瞳孔似乎又出現(xiàn)在眼前,在晨時的陽光下透著幾分暖意,她能從那如琉璃般絢爛的光影間看到自己怔在原地的倒影。 等等……! 神智稍微清醒幾分后,她猛地回神。 這根本不是什么產(chǎn)幻啊……是簡離他跑到了她的面前來,正疑惑地看著她。 “怎么了,”簡離問她,“愣在這里好一會兒了。” 岑言默了默,緊跟著將鍋鏟往簡離手中一塞,深吸口氣,保持冷靜:“你叫皮皮回屋子吃飯了,吃了得去醫(yī)院換藥,我先去上個廁所?!?/br> 說完還沒給簡離回答的時間,便一溜煙跑進了廁所,速度挺快,她覺得此時的自己有些飄。 反手鎖好門,先是瞥了眼鏡子中從耳根紅到臉的自己,然后捂著臉“咚”地一聲坐在了馬桶蓋上。 出大事了。 哪怕是他瞳孔中的倒影,眼簾處垂下的睫毛,不點自紅的薄唇,都會像撥弄一根根琴弦的手,用一件件相處的記憶將她撥得心弦亂顫,心動不止。 她可能是… 喜歡上簡離了。 …… 這樣的認知讓岑言有些恐慌。 一來,她到這個世界是有任務的,任務完成后就得離開,可如果喜歡上了誰,她怕自己會對這世界有眷戀,有不舍。 二來,她從沒喜歡過一個人,或許以前在自己所活的世界中,她還是個花季少女的時候,曾對誰心跳加速過,但時間過了那么久,早就忘了喜歡一個人該是怎樣的感覺。 所以從吃早飯到車開進了陸遷和換藥的醫(yī)院,她都沉默地思考著該怎么辦才好。 哪怕是下了車,簡離按下副駕駛的車窗,手指在方向盤上一搭又一搭輕輕點著,對她道:“停車場位置不夠了,我先去停車,你們上去吧?!?/br> 她只是愣愣地點了點頭。 簡離和陸遷和看著話嘮少女突然變得安靜如雞,有些詫異。 但誰都有這種沉默的時候吧,所以簡離什么也沒問便去找車位停車了,陸遷和同樣什么也沒問跟著岑言走進醫(yī)院大門。 醫(yī)院大門是透明的玻璃自動門,明明可以清楚看到門那頭迎面走來一行人,但陸遷和卻見岑言直直走了上去,本想拉她一把,可自己現(xiàn)在腿有點短,在追到她之前她已經(jīng)撞了上去。 她撞上的是個足足有兩米的肌rou大高個兒。 陸遷和一看,怔了怔。 這不是他們暗里面排名第六的石鵬嗎? 力大無窮,典型的拆遷辦戰(zhàn)斗力,打起來可以將這醫(yī)院拆得只剩墻灰……可是為什么,這樣一個人,卻在撞上那又瘦又矮的女人時,像是個皮球一樣被彈出了好段距離,最后身子一晃蕩,連著蹣跚了好幾步……? 石鵬的手下們立刻上前將他團團圍住。 “大哥,沒事吧?” “大哥可是身體有哪里不適!” 而岑言這才回過神來,暗叫一聲不好,她居然下意識用內(nèi)力將人震開了,懷著這樣的歉意,她立馬跑過去想看看那被震之人有沒有什么事,受沒受什么內(nèi)傷。 不過湊近一看,松了口氣。 好在這人人高馬大,連外傷都未見磕傷,更別說內(nèi)傷了。 但她還是不好意思道:“抱歉了啊,有點出神。” 說著便想上前扶著大兄弟一把。 陸遷和在后面輕嘆了聲,這石鵬一向最重面子,若是沒人看見也就罷了,偏偏此時他的那幫手下全看到他被個小女生撞了出去,這事自然不可能和諧解決。 石鵬確實是不愿因為一句沒什么用的抱歉就饒了眼前這個大概只有一米五出頭的矮子,雖說剛才被她震開一定只是因為自己腳步不穩(wěn),但在這么多小弟面前出了丑,他定是要重新找回面子才行。 再加上這時本就心情不好,原本是得了暗報說之前與排名第三的老鬼兩敗俱傷的協(xié)會副會長正住在這家醫(yī)院,他想著自己來取了那副會長性命,豈不比老鬼更加厲害。 可今日到醫(yī)院尋了一圈,卻并未找到那副會長的人影。 這矮子也算是撞上了槍口,怪不了他心狠手辣當她為發(fā)泄出口,取她性命了。 憐香惜玉,這個成語從來不在他石鵬的字典里。 “你們別在這圍著礙事,沒我允許不準出手,”他又對周圍的小弟們道,找回面子嘛,必須得有大哥的風范才行。 小弟們立刻離得遠遠的,他們深知拆遷辦的威力。 岑言站在原地,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因為這大高個兒突然就像匹脫韁的野馬一樣朝她襲了過來,她驚訝之余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怎么肥事…… 兩人撞在一起這事明明兩邊都有錯,比較弱的那方被撞倒是理所應該,她覺得不好意思于是道歉是人之常情,這人接不接受道歉也是與她無關(guān)。 不過,這跳起來要打她一頓的陣勢是個什么道理……? 她以手成掌,接下了這不輕不重的一拳。 皺了皺眉,她意識到大高個兒并沒有用全力。 石鵬很是詫異,他剛開始想著,打一個瘦骨嶙峋的矮子并不需要異能,便只是用正常力氣。 但她卻輕而易舉就接下了他一拳頭,顯然有幾分功夫,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想著,石鵬毫不遲疑地發(fā)動了異能,感覺到無窮無盡的力量將他的拳頭包裹住,他已經(jīng)能看到這用來發(fā)泄的矮子不久之后的下場了。 這是他的異能『力大無窮』 可隨意控制自己的力量,可將方圓一里的地全都一拳震裂,也可將這女人的骨頭打得全部粉碎。 靠著這戰(zhàn)斗力極強的異能,他雖然比不過后面排名的人腦子聰明,但也排了前面的位置。 而看著那拳頭又朝自己襲來的岑言覺得不ok,大高個兒這拳頭與之前完全不是一種畫風,而且速度也挺快,她就算躲也可能會被這拳頭所帶起的勁風擦傷。 不過還是只能躲了…… 果然到處都充斥著異能者的世界實在太危險了。 勁風擦著空氣發(fā)出尖銳難聽的聲音。 不過拳頭到她面前的時候卻安靜下來,風不作響了,拳頭也停下來了。 那大高個兒突然像是被施了咒一樣定在離她不到三步的距離。 這……又是個什么套路……? 岑言雖然很懵比,但還是抬起了拳頭,管他什么套路不套路,她知道這是反擊的好機會。 拳頭打在了石鵬的下巴上,一拳將人揮得老遠。 …… 石鵬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雖然更多的是痛得。 但在他爬起來時覺得身體又能動了。 或許剛才只是自己一時身體疲累所造成的麻木吧。 總是不愿意接受別人比他更強的石鵬也總能想到理由來安慰自己。 他站起身,再次舉起拳頭朝著岑言揮去。 誰知還是沒能打到。 他又僵在了岑言面前。 “你也是異能者?!”石鵬終于想明白了原因,即使身體怎樣都沒辦法再動,但他依然不服地大喊道。 岑言:“……” 而站在自動門外控制著石鵬身體的陸遷和打了個哈欠,這女人雖然啰嗦又總是脫線,但飯做得是真好吃,她受了傷,便沒有好吃的飯菜了,他就得跑回去繼續(xù)日復一日的啃牛排。 這樣很不好。 而且石鵬這人一向囂張自滿,是該給他個教訓。 那邊的石鵬依然不依不饒地朝岑言揮拳,大概是想比拼兩人異能的持久能力吧…… 不過每當拳頭到了岑言面前都會如常停下來,岑言揍這個人都揍得有些煩了,最后實在是忍不住,經(jīng)脈間流過大量內(nèi)力,一腳掃過石鵬的膝蓋,直接讓他沒了站起來的力氣。 陸遷和覺得也差不多了,準備進門跟著岑言去換藥,反正石鵬的那群小弟也一根筋,石鵬叫他們不準出手,他們就在真的不出手了…… 不過就算是出手,他也并不將他們放在眼里。 但緊跟著身旁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陸遷和身子一頓,剛邁出去的腳又停了下來。 門內(nèi)大廳中一時被幾十個人團團包圍起來,陸遷和認了出來,領(lǐng)頭的是異能者協(xié)會那個受傷的副會長,他看起來恢復得不錯,氣色都挺好。 至少比起天天叫著屁股疼的老鬼,要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