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是……”步歡無語地笑了下，低頭吃飯，暫時脫離了大家的討論。

    游鐸拿起另一頁資料，“這個瘸子的腳印只出現(xiàn)在了兩個犯罪現(xiàn)場，不能確定他參與了所有的搶劫?！?/br>
    小安道：“那也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其他人，他們肯定是一伙的嘛。”

    “嗯?！?/br>
    “有件事情我不能理解?！毙“补钠鹉橆a，像是有點生氣，“為什么這些搶劫案都沒有被監(jiān)控拍到呢？家里沒裝攝像頭就算了，小區(qū)里也沒有嗎？公路上沒有嗎？”

    游鐸道：“案發(fā)區(qū)域是那種比較老舊的地方，就像城中村之類的區(qū)域，監(jiān)控系統(tǒng)不完備?！?/br>
    “搶劫犯們很有經(jīng)驗，應(yīng)該有前科?！辈綒g道。

    韓彬點頭，“嫌犯留下的那枚指紋殘缺不全，無法和數(shù)據(jù)庫中的指紋做對比?！?/br>
    “可惜了?！背体\道。他邊翻資料邊聽其他人說話，手上的筷子沒動幾下，楊思覓夾了一筷子菜送到他嘴邊，他受寵若驚，趕緊張嘴吃了……呃，辛辣嗆人，這是一大塊姜。

    楊思覓道：“好吃嗎？”

    程錦嚼著那塊姜，笑道：“好吃?！?/br>
    楊思覓也夾了塊姜，放進嘴里，面不改色地嚼了起來，仿佛味道真的不錯。

    程錦笑看著楊思覓，心中都疑惑了，楊思覓真喜歡吃姜？

    小安看看他們，又看看盤子，也跟著夾了塊姜，咬了一口，然后呲牙咧嘴，“好……好吃！”

    “是嗎？”步歡立刻也夾了一塊丟進嘴里，細嚼慢咽，仿佛在吃人間美味，“是不錯?！?/br>
    小安含淚點頭，“可好吃了！”

    葉萊半信半疑地夾起一片姜，看了看程錦，程錦微笑不語，葉萊便咬了口姜，然后一言難盡地道：“……還行吧。”

    小安給游鐸夾了一片，游鐸嘗了下，沒說話。

    “這個姜真的很好吃，不來上一塊？”步歡問韓彬。

    韓彬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照常吃自己的飯。

    步歡哈哈一笑，轉(zhuǎn)向其他人，“這人真是無趣。”

    “唉，要騙韓彬是很難。”小安道。

    韓彬道：“因為我不喜歡吃菜里的姜?！?/br>
    “喜歡吃零食里的姜嗎？”小安道，“好像庫存中有，我一會兒去找找?！?/br>
    “零食也一般。我覺得姜湯不錯?！?/br>
    “可樂姜湯？你喜歡喝那個？”

    “就一般的姜湯。”

    “秦越煮的嗎？”

    韓彬沉默，不再答疑了。

    其他人也不需要他的答案，繼續(xù)聊道：“肯定是秦越煮的，沒想到秦總還會做家務(wù)。”

    “煮個姜湯又不難?！?/br>
    “難說，不是有種人號稱廚房殺手嗎？”

    “患有使用廚房工具障礙嗎？和閱讀障礙之類的是類似情況？”

    “大概不是。就是有些人喜歡拿蠢當(dāng)有趣而已?！?/br>
    “不，應(yīng)該是拿蠢當(dāng)可愛。”

    “不是在說我吧？”小安撅嘴。

    “哪能啊，你是真可愛。”

    “諷刺我？”

    “沒有沒有，你是真的可愛，表里如一！”

    “……更像諷刺我了。”

    程錦不理會吵吵鬧鬧的同事們，也沒再看資料，而是在專心吃飯，順便幫楊思覓夾菜，當(dāng)然，他沒有夾姜。

    楊思覓倒是說起了和工作相關(guān)的事：“要去木倫？”

    “要去。怎么了？”

    “我覺得你的肋骨還要再養(yǎng)養(yǎng)?！?/br>
    程錦愕然，前幾天在家時，那么勞累也沒見楊思覓說要養(yǎng)啊?！澳緜愑惺裁磫栴}嗎？你不想去？”

    楊思覓幽幽地看著他。

    程錦低聲道：“寶貝，給個暗示？”

    “賄賂我。”

    “……”程錦狀似認真地冥思苦想了片刻，道，“你是也想喝姜湯嗎？”

    楊思覓道：“你很可愛?！?/br>
    程錦聽出來了，這是借用剛才葉萊他們說的“拿蠢當(dāng)可愛”的梗。他搖頭笑了笑，“你是真的聰明可愛，”

    “晚上我們要好好談?wù)劇！睏钏家挼馈?/br>
    程錦繼續(xù)逗他，“怎么談?。俊?/br>
    楊思覓道：“你胸懷坦蕩，我赤誠相待?！?/br>
    程錦噴飯，怕楊思覓再說什么豪言，趕緊道：“好，晚上再談?！?/br>
    “你很可愛?！睏钏家挼?。

    “……”

    第172章 謀生2

    次日，特案組飛往木倫市。

    在機場等飛機時，葉萊說：“不知道木倫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br>
    游鐸從電腦里調(diào)出實景地圖給她看，“更新了一些建筑，有些區(qū)域的規(guī)劃有變動，你看這條路是前年新建的，以前這一片是住宅區(qū)……”

    程錦聽到他們聊天心中一動，也把地圖拿出來看，他不是想看木倫的變化，是想研究一下案發(fā)地點有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案發(fā)地點已經(jīng)都在地圖上標出來了，總共有九處。其中有五處用黑色標記標出來了，另外四處是暗紅色的標記，這四處都是入室搶劫殺人案，也就是說主人都被滅口了。

    案發(fā)地點集中在白鷹區(qū)和松谷區(qū)，它們是木倫面積最大的兩個區(qū)，也是相對偏遠且不那么發(fā)達的區(qū)。

    程錦問楊思覓：“思覓，你以前去過這邊嗎？”

    楊思覓看了眼地圖，“也許曾路過?！?/br>
    程錦用手指在地圖上劃了個圈，把那些案發(fā)地都圈進了那個隱形圈中，“這個搶劫殺人團伙為什么選擇這片區(qū)域作案？他們對這片區(qū)域最熟悉？”

    楊思覓不關(guān)心程錦的問題，只盯著程錦點在地圖上的手指看。

    步歡道：“應(yīng)該是吧?！?/br>
    “肯定不是最熟悉的區(qū)域，一般大家不會在家門口作案——我是說殺人案?！毙“搽y得地沒看手機、平板和電腦，而是拿著一本很厚實的英文書，大概是她的論文參考資料。

    “這未必啊?！辈綒g道，“大家拋尸時會很小心地拋遠一點倒是?！?/br>
    韓彬道：“頻繁作案肯定不能在熟悉區(qū)域進行，萬一被人看到了，很容易被認出來?！?/br>
    步歡反駁：“他們不是晚上搶劫嗎？不會被人看到的。”

    “熟悉區(qū)域的定義是什么？自己住的那個小區(qū)？還是小區(qū)所在街道？或者說是街道所在區(qū)或者縣？甚至是整個市？”游鐸也加入了討論。

    大家沉默了，他們有時只是隨便聊天，并不是那么講究邏輯性，但游鐸就不同了，他會較真。

    片刻后，葉萊道：“熟肯定比較熟，至少事先探查過附近情況?！?/br>
    “對?！辈綒g接著道，“搶劫這事，首先得了解被害人家里是否有錢，如果搶到一個窮光蛋，那不是白干了嗎？其次得了解清楚附近的交通狀況，這樣搶完后才能以最快速度逃離現(xiàn)場。最后，他們的住處得比較安全，周圍人都不會覺得他們可疑?！?/br>
    “木倫那地方，大家都很可疑?！毙“卜畔率掷锏臅?，從包里拿出一袋干果，分給大家吃。

    “這倒是?！贝蠹叶纪狻Ｋ麄儗δ緜惾说挠∠蠖疾辉趺凑?。

    零食袋傳到楊思覓手上時，他看了下包裝袋，是開心果，他抓出一把遞給程錦。

    程錦把手上的地圖疊起來，用來盛放開心果，然后他開始剝果殼，并把剝好的果仁返還給楊思覓——他默認楊思覓把開心果給他不是讓他吃的，是讓他幫忙剝殼的。

    楊思覓在旁邊看著程錦一顆一顆地剝開心果，程錦剝一顆他吃一顆，兩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

    葉萊他們習(xí)以為常，葉萊還問楊思覓：“楊老師，我去買飲料，你想喝什么？”

    程錦代答：“酸奶?！?/br>
    “好?！?/br>
    楊思覓沒意見，他要的是程錦的注意力，至于吃什么喝什么那并非關(guān)鍵。

    過了一陣，葉萊給楊思覓端來一碗非常豪華的酸奶，堆成山狀的繽紛水果，上面澆著雪頂一樣的酸奶，小安也是相同的配置。

    程錦的飲料就簡單了，一杯原汁原味無添加的烏龍茶。楊思覓嘗了一口，似乎覺得味道不錯，每當(dāng)程錦舉杯喝茶時，他就也要喝，程錦便喂他一點。

    “搶劫是為了錢。”程錦一心兩用，邊為身旁人服務(wù)邊思考案情，“為什么后來他們要殺人？第一個受害人叫袁勝，他有什么特殊之處？”

    從袁勝開始，那些搶劫犯便開始殺死被害人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們改變了以往的犯罪行為。

    小安放下酸奶勺子，道：“我查過了，沒什么特別的，就一個普通人，做小生意的，賺了點小錢，就這樣了?！?/br>
    “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袁勝的死是意外還是故意謀殺?！表n彬道。

    “如果是意外，那袁勝死得有點冤啊。大概是他年輕氣盛，反抗得過于激烈，惹急了那些搶劫犯吧?！辈綒g道，“至于那些搶劫犯的心理嘛，大概是既然已經(jīng)殺過人了，殺人要償命，那再多殺幾個也沒什么差別，很多亡命之徒都是這種心理?！?/br>
    “如果是故意謀殺呢？”葉萊問。

    步歡道：“那就是袁勝和人有仇吧。木倫那種地方，發(fā)生點仇殺事件應(yīng)該不足為奇。”

    游鐸提出質(zhì)疑：“那之后那些受害人呢？也是仇殺？”

    “嗯……”步歡想了想，“說不定就是仇殺呢？一切皆有可能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