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樣？機靈嗎？”

    這是什么問題？刑警們互相看了看?！皯摍C靈吧，做這行的姑娘都人精似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br>
    “找她的同事們了解清楚她的性格。”程錦道，“如果她真的精明，那她為什么要把客人帶回她的住處？她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步歡眼睛一亮，“除非那個客人是她認識的熟客，她以為沒危險?！?/br>
    程錦點頭，“這事你來跟?！?/br>
    步歡應下：“好?！?/br>
    包君健道：“熟人我們查過，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br>
    “那我們就再復查一遍，小心駛得萬年船。辛苦大家了?！辈綒g笑道。

    包君健也笑，“對對，小心點好?！?/br>
    韓彬道：“兇手毆打受害人時，沒有使用工具？”

    “沒有。”法醫(yī)回答，“但受害人有撞到家具上，頭上和背上都有傷，致命傷是肝脾破裂，肺部出血?！?/br>
    “她斷了七根肋骨，是吧？”這么說時，韓彬看了程錦一眼。

    楊思覓也側過身來看程錦。

    程錦，“……”

    法醫(yī)道：“是的，斷裂的肋骨刺破了肺，造成了大出血?！?/br>
    楊思覓看著程錦，“你有什么感想？”

    程錦低聲笑道：“世界真危險，以后你可得保護我?！?/br>
    楊思覓眨了眨眼，長睫毛慢悠悠地扇了下，這個答案他滿意?！班牛冶Ｗo你，你要乖一點?！?/br>
    程錦，“……”

    第二個受害人叫李愛紅，也是偏遠小地方出來打工的姑娘，19天前，她被人掐死在了酒店里，死前和人發(fā)生過性行為。

    她入住的那家酒店不正規(guī)，沒監(jiān)控，也不要求登記身份證，酒店前臺和服務員也經(jīng)常不在崗位上，所以根本沒人看到是誰進了李愛紅那間房間。

    游鐸道：“兇手對那家酒店很熟悉。他是故意約在那里嗎？是想謀殺嗎？”

    這個沒人知道，大概只是兇手才清楚自己的動機。

    “受害人的指甲里勾到了布料纖維，有沒有查出是什么衣服上的？”韓彬看著案卷資料問。

    法醫(yī)道：“只知道是藍色的棉質(zhì)纖維，如果能找到可疑的衣服，我們可以通過對比知道那件衣服是否是兇手當天穿的那件?！?/br>
    不過現(xiàn)在連嫌疑人都還沒找到，有這個證據(jù)也沒處使勁。

    步歡嘆氣，“這姑娘不給力啊，怎么只抓到了衣服呢，她應該在那人身上抓幾道口子。”

    這樣她的指甲上就會留下兇手的dna，這對警方破案會有很大幫助。

    葉萊道：“可能是兇手武裝得比較好?！?/br>
    例如帶了手套，穿了厚外套，作案時也特別小心，所以沒被受害人抓傷。

    “死者體內(nèi)沒有藥物？”韓彬問。

    如果受害人是注射了鎮(zhèn)定劑之類，那反抗程度也會減弱。

    法醫(yī)搖頭，“沒有?！?/br>
    “那就是說，兇手殺人手法還是比較專業(yè)的?！辈綒g翻了翻尸體照片，“但也沒到職業(yè)殺手的程度?！?/br>
    韓彬道：“還差得遠。”

    ……

    張明雪是第三個受害人，她是13天前被人勒死然后被拋尸在野外的，目前為止還沒找到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陳瑤是第四個受害人，死于7天前，也是被勒死的，兇手把她扔在一條小巷子里。有路過的男人以為她是喝醉了，想占她便宜，結果一上手，人是涼的，差點嚇尿。

    這兩位受害人死前也和人發(fā)生過性行為。

    “我們判斷這兩位受害人被同一個兇手殺害的，她們脖子上的勒痕很接近，力道也相當。”法醫(yī)在讓責任投影的人把勒痕照片投出來給大家看，“你們看這幾處淤痕，應該是被珠子或繩結之類的東西硌出來的，我們認為兇手用來勒受害人的繩索應該是一根吊墜掛繩之類的裝飾品?！?/br>
    程錦道：“張明雪有丟失這類裝飾品嗎？”

    “沒有。那掛繩可能是兇手的?！?/br>
    但警方?jīng)]能找到這個戴著吊墜掛繩的男嫖客。

    “可能他不是掛脖子上，而是纏在手上——很多男人喜歡在手腕上纏幾圈佛珠之類的東西。”步歡道。

    “不是珠串，是串了珠子的粗繩子?！?/br>
    程錦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黑色皮繩，“繩子是什么材質(zhì)的？”

    “編織繩，類似這種?！狈ㄡt(yī)把自己的手機遞給程錦看。

    程錦看了看，感覺那紋理有點像圓的鞋帶繩。

    手機傳到葉萊手里時，她說：“網(wǎng)上很多這種繩子做的掛繩，上面穿幾個玉石珠子，只要幾塊一串?！彼闷桨咫娔X搜了一些出來給程錦看，“大概這種?！?/br>
    楊思覓跟著程錦一起看了下，評價：“丑?！?/br>
    葉萊笑道：“便宜貨，但銷量還不錯?！?/br>
    步歡湊過來一起看，“如果兇手帶這種東西，那我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了，就是那種：又窮又沒文化又土得掉渣的年輕人?！?/br>
    “窮嗎？”游鐸道，“張明雪是被拋尸野外的，兇手的交通工具是什么？”

    拋尸地點是在公路附近的樹叢中，兇手應該是先使用交通工具把尸體運到路邊，再把用人力把尸體扛到樹叢中。

    “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是平躺的，但從尸體狀況來看，死者死后曾側躺著比較長一段時間?！狈ㄡt(yī)謹慎地道，“我們推測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她本身是在野外遇害的，死在在地上側躺了一段時間后，兇手把她背到了拋尸點拋尸?！?/br>
    “第二種可能是她在別的地方遇害，兇手把她運到拋尸點來的，應該用的是汽車，她可能在汽車的后座上側躺了一段時間，如果是摩托車或自行車，那尸體肯定是橫在車上的，這會在尸體上反映出來。”

    “也可能是一輛破爛三輪車啊?！辈綒g道。

    法醫(yī)想了想，同意了：“也可能。”

    包君鍵反對：“不太可能。因為受害人的價格最低也要六百一次?！?/br>
    所以這個嫖客不能太窮，要不他嫖不起。

    “他很窮，要攢錢嫖，所以特別恨那些姑娘，然后就動了殺心。就是因為他窮，所以他才想搶茅小燕的錢啊?！辈綒g思路暢通。

    這下包君鍵也被說服了，“好像說得通?！?/br>
    程錦看向步歡，“你是懷疑四個受害人是死在同一個兇手手中的？”

    “有這種可能啊?！?/br>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兇手思維很慎密?！?/br>
    “這種人不應該窮？”步歡問。

    “如果他好賭或者吸毒呢？”葉萊道。

    有這兩個毛病的人，萬貫家財也能敗光。

    以包君鍵為首的刑警們聽得連連點頭。

    程錦道：“我?guī)湍銈兝硪幌滤悸罚粋€腦子不錯的窮光蛋，因為嫖不起，所以仇恨妓女，然后殺死她們。對嗎？”

    大家點頭，剛才他們討論的是這個。

    “放在茅小燕和李愛紅身上，這個說法還算行得通?！碑吘挂粋€是死在出租屋內(nèi)，一個是死在廉價酒店中。

    “但后面兩位受害人，沒有證據(jù)支侍殺死她們的兇手也窮，先排除那根疑似廉價的掛繩——因為我們沒見過實物，說不定那繩子上串的不是廉價的塑料珠子，而是天珠、蜜蠟呢？”

    葉萊道：“可能有二個或三個兇手？”

    “如果是隨機的受害人，那可能是這樣。但很關鍵的一點就是，四個受害人是互相認識的?！?/br>
    “是啊?！贝蠹尹c頭。

    “這四個受害人以前是同事，現(xiàn)在茅小燕和李愛紅在同一個地方工作，張明雪和陳瑤在另一家工作，為什么她們沒繼續(xù)在一起工作？”程錦問。

    這四個姑娘以前曾在一個名叫鳳凰軒的會所工作過，后來兩兩換地方了。

    “你是問她們?yōu)槭裁匆?？?jù)說是在老東家賺得沒其它店多，而分成卻比別的店低。茅小燕是第一個走的，陳瑤是第二個走的，后來她們又分別把自己的朋友介紹到自己那去工作?！?/br>
    第134章 風塵4

    程錦道：“跳槽之后，她們四人有聯(lián)系嗎？”

    “查過她們的通話記錄，她們不常聯(lián)系。網(wǎng)絡聊天方面查不到，她們的手機丟了，聊天記錄又沒有上傳到網(wǎng)上?！?/br>
    “她們最后一次聚會是什么時候？最近有聚會嗎？”

    “……沒有查到?！卑I道。

    程錦道：“你在那些地方?jīng)]有線人嗎？”

    “有是有，但沒人熟悉她們幾個人的情況?！?/br>
    ……

    開完會，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程錦打了個電話給唐釋，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唐釋笑道：“你是找我來替你們買單的吧？”

    “不，當然是我請你，我又不是大仙?！背ｉL生作為兩人共同的朋友，很適合被拿來調(diào)侃。

    唐釋道：“他倒是真不和我客氣，知道嗎，他過來的機票都是我訂的，摳吧？”

    程錦心想，大概是常長生根本就不怎么想過來，但唐釋盛情相邀，好意難卻，他也只好勉為其難地來一趟。

    “不過我還沒別幫定他回程票?！碧漆寜男?，明顯有什么想法。

    “怎么？你要坑他？”

    “到時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