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深的印象?！辈綒g笑道，“那車沒掛牌照。”

    “……”程錦擺手，讓他靠邊站，“葉子，你繼續(xù)?！?/br>
    葉萊道：“是沒掛牌照，估計是比較少開到城里來，或者車主特地取下了牌照。我們給那車做了張效果圖，差不多是這樣的，我們打算拿它去問問那些經(jīng)常去往戈壁上跑的人，看他們中還有誰見過這車?！?/br>
    效果圖是一張被漆得張牙舞爪的血腥地獄越野車，程錦看得搖頭，就是楊思覓的車也沒畫成這樣子，他看了看楊思覓，對方對這效果圖并不感冒，只掃了一眼就沒再看，很好，楊思覓要真喜歡這種，那可就難辦了。

    “是不是很中二？我覺得丑死了?！毙“埠芟訔墶?/br>
    楊思覓道：“那人的審美會比這好一點。”

    “哈哈，這只是示意圖啦?！毙“厕q解，“我們也沒見過那車，但差不多是類似的圖案，一般人不會注意那么多細節(jié)，只會有大概印象，所以我覺得我們用這張畫像去找車應該還是可行的?！?/br>
    游鐸道：“但圖案是可以改變的，如果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這個圖案了，甚至已經(jīng)還原成正常的顏色了呢？”

    “沒事，我們不是真的要找車，我們是要找曾開過這輛車的人。”程錦道。

    步歡笑道：“說不定這城里不止一個這樣的人。”

    “還有城外?！背体\道，“那人或許住在城外?！卑滋鞎r，韓彬跟他說有兩個游客是去農(nóng)村玩時失蹤的，他就在想可能兇手是住在城郊的人。

    步歡道：“行，明天我出城看看?！?/br>
    “好了就回去睡覺?！睏钏家捦蝗坏?。

    程錦看看他，又看看大家，“還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緊急的?！?/br>
    “那今天就先這樣。”

    回去路上，程錦問楊思覓：“累了？”

    楊思覓反問：“你累？”

    程錦沒有立刻回答。

    楊思覓道：“很難回答？”

    是不好答。不過如程錦所料，這晚楊思覓很鬧騰，不知道刺激源是什么。

    但等第二天，程錦就知道了。

    接武警們的直升機在上午十點鐘停到了公安局的cao場上，駕駛員還是上次那個戴墨鏡的，他又掏出了一疊文件，和程錦一起核對了一下，然后分別簽字，好，交接儀式結(jié)束。

    然后，這個墨鏡駕駛員看向楊思覓，用眼神示意他去旁邊聊聊，兩人走開了。

    程錦，“……”

    過了會兒，兩人走回來，楊思覓對程錦道：“我先走，去辦點事?！?/br>
    “……”程錦很無奈，這叫什么？防不勝防？“去哪里？”

    墨鏡男道：“保密?！?/br>
    程錦微笑，“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br>
    “不用，我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

    “……”程錦道，“我沒有你的?！?/br>
    墨鏡男平靜地道：“任務時會和外界斷開聯(lián)系?！薄阌形业穆?lián)系方式也沒用。

    “……”程錦看向楊思覓。

    楊思覓無辜回看他。

    兩人對視了片刻，程錦看看四周，道：“上次不是說可以帶我飛一圈嗎？現(xiàn)在能飛嗎？”

    墨鏡男道：“云舒周邊？”

    “對?！?/br>
    “走吧。”墨鏡男道，“我來駕駛?！焙竺婺蔷鋺撌菍钏家捳f的。

    程錦叫了游鐸和步歡還有李會以及幾個云舒的老刑警一起上直升機，“從上面看一下總體地形，方便推測兇手可能走的線路?！彼α讼?，“或許有用，我們好好觀察一下?！?/br>
    墨鏡男多看了程錦幾眼，這個時候這人還在想破案的事，挺穩(wěn)的。

    小安可憐巴巴地眨著大眼睛，“老大，我也想去。”

    程錦招了下手，叫她趕緊跟上。

    小安立刻沖了過去。

    游鐸扶住她，以免她跑太快摔倒。

    大家一個接一個登上直升機，楊思覓在下面看著。

    程錦站在直升機的艙門邊朝他伸手，“上來吧?！?/br>
    楊思覓不動。

    幾秒后，程錦回頭對步歡他們道：“你們?nèi)グ桑屑毧纯??！?/br>
    然后他下了直升機，拉著楊思覓走到一邊，沖駕駛員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起飛了。

    第73章 流沙13

    程錦拉著楊思覓坐到cao場角落里的健身器械上說話，“要去多久？”

    楊思覓道：“你現(xiàn)在就開始想我了？”

    程錦笑道：“是啊?！?/br>
    “不知道，看是什么事情?！?/br>
    事情的復雜程度和要花費的時間多少通常成正比。

    “……還不知道是什么事？”

    “又不是查案。”

    案子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清晰明了的。而安全部的事就不一定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整成爛賬的多得是。

    “……”程錦只能握著楊思覓的手默默無言。

    楊思覓道：“在想什么？”

    程錦道：“在想你上次動手是什么時候?！彼皇菓岩蓷钏家挼膭邮帜芰?，但他的確一直在縱容楊思覓享受安逸，且小有成果。

    “殺人？”楊思覓彎起嘴角，露出個假笑，“上周我們休息時，你睡著后，我出過一趟門。”

    程錦，“……”

    楊思覓看著程錦。

    程錦判斷不出真假，心想難道該去查楊思覓的行蹤記錄？但是，他只查得到實時的，要查以前的，他得先去申請。他當然不會去申請。

    思索片刻后，他拋開理智，投靠感性——在沒道理可講時，那你能做的就是：信任你愛的人。

    程錦把楊思覓的手攏在自己雙手中，低下頭，用嘴唇碰了碰楊思覓的手指，“小心點，別受傷?！?/br>
    楊思覓垂眼看著他。

    程錦突然道：“對了，和謝青山有關(guān)嗎？”他輕嘆口氣，“我都把他給忘了?！?/br>
    楊思覓眨了眨眼，眼中露出點愉悅，像嫩綠的草尖探出了厚厚的雪層，“不一定?！?/br>
    不是和謝青山有關(guān)的事？這邊的事可真多。程錦微微點頭，放開楊思覓的手，攬住他的肩膀，和他額頭相抵，輕聲道：“思覓，真的不能告訴我是要去哪里嗎？”

    楊思覓看著程錦的嘴唇，然后咬了上去，親咬了一陣后，他說：“應該是去焚河附近的基地?！?/br>
    “嗯。”程錦道，“回去我們換一個房子，你來布置。”

    “你確定？”

    “嗯。”程錦知道自己可能承受不起楊思覓的審美——他們家的客人恐怕也承受不起，但和楊思覓要去“打獵”相比，那還是讓他在家里折騰吧，家里好玩一點，大概就不會往外跑了，也或者，在家里折騰得多了，跑出去時至少不至于因為手生而出事故。

    葉萊在遠處看見了他們倆的親密行為，悄聲道：“這邊歧視嚴不嚴重？感覺這邊的人應該不能接受這個?！?/br>
    韓彬道：“沒事，我們查完案子就走。我先去法醫(yī)中心?！?/br>
    “好，我一會兒跟老大說?！?/br>
    半小時左右，直升機便飛回來了。

    稍作休整，楊思覓和另外幾個武警一起登上了直升機。

    在程錦的注視中，直升機升上天空，很快飛遠，逐漸變小，最終消失在天際。

    “這個直升機速度好快?！毙“舱f，“坐在上面，窗戶開著，風好大啊?！彼难劬t得像兔子——剛才在直升機上被風吹的。

    李會感嘆道：“我還是第一次坐直升機。”

    “走吧，回辦公室?！背体\轉(zhuǎn)身走向公安局辦公樓。

    李會追上他，和他并肩往前走，“程組，我們開個會商量一下下面的行動？”

    程錦點頭，“好?！?/br>
    花了十來分鐘時間把大家召集到會議室，然后會議開始。

    各部門開始述說各自的調(diào)查進展。

    法醫(yī)尸檢方面，除去昨天發(fā)現(xiàn)的尸體——昨天的尸體還在解剖檢測中——目前有9個被害人，還有1人也就是候麗下落不明。被害人生前可能食用了或者被注射了有毒化學物質(zhì)，但死因是中毒還是失血過多或其它原因，目前還無法確定。

    韓彬道：“這種有毒化學物質(zhì)的來源是個調(diào)查方向?！?/br>
    云舒公安局的刑警道：“那些偷獵的人用的毒針就是這種毒。隊長，我們是不是該好好審一下那些偷獵的人？”現(xiàn)在他們的牢房中還關(guān)著一批偷獵的犯人。

    李會看向程錦，“程組，你看？”

    程錦點頭，“去問問他們吧，看他們是否認識兇手?！?/br>
    “呃，但我們不知道兇手長什么樣子啊?！?/br>
    程錦道：“目前，根據(jù)我們的已知信息，這個兇手，或者說至少有一個兇手的特征可能是這樣的：年輕男性，大概20到30歲，長相是漢族人，有一定的藝術(shù)修養(yǎng)，可能擅長繪畫和攝影，他有一輛越野車，沒掛車牌，他曾經(jīng)給那輛車做過骷髏彩繪?！?/br>
    “他能很好地融入云舒的生活環(huán)境，能表現(xiàn)得很友善，被害人不會想到要防范他。他有渠道可以搞到有毒化學物。他對云舒周邊環(huán)境很熟悉，經(jīng)常開車去戈壁上閑逛……或者工作？不知道他的收入來源是什么?！?/br>
    他邊說大家邊做筆記，聽他突然話頭一轉(zhuǎn)，說到了收入來源，有人便道：“偷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