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歡低著頭，似乎在找東西。

    葉萊椅子一滑，湊近了去看他。步歡轉(zhuǎn)開頭，葉萊道：“別動別動，你眼角怎么青了？哦……”她壓低了聲音，“被楊老師揍了？”

    步歡只好抬起了頭，“沒，不小心被球砸了?！?/br>
    “哦？”

    “奇怪嗎？籃球是熱血運(yùn)動！”

    葉萊了然道：“哦，被楊老師用球砸了?！?/br>
    “……不，韓彬砸的?！?/br>
    “哦?！奔热皇琼n彬，那沒什么好問的，肯定是不小心了，葉萊腳一蹬，把椅子滑回自己的位置上。

    “……”步歡知道葉萊是怎么想的……他深感寂寞。

    韓彬絕對是故意的！因?yàn)樽约嚎幢确忠恢甭浜?，熱血一上頭，就吼了句：“你行不行??？！”

    韓彬冷漠地回復(fù)：“不要問一個男人行不行。”

    步歡，“……”

    后來就被砸了。

    葉萊遞了瓶藥給步歡，“搽一點(diǎn)吧?！彼吹巾n彬的座位是空著的，“韓彬人呢？”

    程錦和楊思覓都已經(jīng)下來了，韓彬卻不見人。

    “還在洗臉吧，說不定洗澡去了，醫(yī)生都有潔癖?！辈綒g打開藥瓶聞了一下，嗆人，算了，不涂了，要不肯定嗆眼睛。

    十分鐘后，韓彬下來了，頭發(fā)是濕的，他說：“晚上秦越想請你們吃飯?！?/br>
    “行?！背体\笑道，“幫我省了一頓?！?/br>
    小安兩眼放光，“去哪吃去？”

    韓彬道：“你想去哪？”

    “我都可以呀！我等著吃就好了?！?/br>
    “他一會要過來，你問他吧?！?/br>
    “好！”

    ……

    秦越過來時，不是空著手的，他帶了幾大箱零食過來——其中有很多果凍。

    “哎呀，你太客氣了。”大家都道。

    秦越笑道：“別和我客氣。”

    小安很興奮，“看起來都很好吃！”

    其實(shí)是看起來都很貴。

    小安興致勃勃地翻著箱子，又有點(diǎn)遺憾：“可惜我們明天要出差，只能回來再吃了。”

    “沒事，我拿的都是不需要保鮮，可以放著?！?/br>
    “嗯，也可以帶一些出差吃！”

    提到出差，程錦想到件事，他走開了，去打了個電話給陸昂，跟他說要去劍屏查蔡益飛的案子，并問他：“你說有必要帶上謝青山嗎？”

    陸昂道：“你是想和他多相處一下，看合不合得來？”

    “嗯?！?/br>
    “我覺得行啊。”

    程錦道：“那我就打電話問他一聲?！?/br>
    打電話過去一問，謝青山自然是表示很愿意去的。

    程錦便跟他約好明早機(jī)場見。

    為了晚上能早點(diǎn)回家，秦越提議早點(diǎn)出發(fā)去吃飯，這正合程錦的意，明天還要出差呢，今天還是不要太晚了。

    小安終于問了，“我們?nèi)ツ睦镅剑俊?/br>
    秦越報了一個酒店名，又說：“這次太倉促了，下次帶你們?nèi)€很有趣的地方?！?/br>
    有些地方有些廚師要提前幾周甚至幾個月預(yù)訂，特案組這些人休息時間不定，很難確定時間，他已經(jīng)估錯過幾次了。

    秦越訂的地方在高層大廈內(nèi)。

    餐廳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室內(nèi)，另一部分是露天的。為了方便大家進(jìn)出，設(shè)了兩個出入口。

    秦越訂的位置是露天的，大家乘南面的電梯上去，走南面的通道進(jìn)入餐廳。

    落座后，小安拉著游鐸和葉萊去拍照，在高層建筑上，拍城市風(fēng)光挺合適。步歡去了衛(wèi)生間。其他人坐著聊天。

    不久后，步歡回來了，走到程錦身邊，彎下腰低聲跟他說：“我看到了謝青山?！?/br>
    程錦很驚訝，看向室內(nèi)餐廳方向，“這么巧？”

    “嗯?！?/br>
    謝青山一個人坐在一張四人桌上，不知道是在等人，還是一個人來吃飯，還是來這里做什么。

    步歡道：“要盯著他嗎？”

    程錦稍微想了下，“算了，他是我們同事，又不是我們的嫌疑人，現(xiàn)在也是下班時間，他去哪里他的私事，我們管不著?！?/br>
    楊思覓手肘撐著桌面，偏過頭看著程錦笑。程錦有時挺“倔”，不管你是巧合是陽謀還是陰謀，他直接無視，就是不上勾，你能怎么辦？

    步歡嘀咕：“我還以為我們沒有下班時間?！彼麄儾皇窍胧裁磿r候管閑事就什么時候管嗎？

    不過他還是走回了座位上。

    韓彬用疑問的眼神看他，他便把事情跟韓彬說了。

    韓彬也驚訝，“這么巧？”

    步歡點(diǎn)頭，“但頭兒不想管。”他看了眼程錦，“明明很可疑啊，居然不管?！?/br>
    韓彬轉(zhuǎn)頭看秦越，眼神溫柔，“今天為什么想到來這里吃飯？你讓人訂的位置，還是誰向你推薦的？”

    秦越也聽到了步歡說的事，但他不明白這其中是有什么問題，“我訂的，我覺得這里環(huán)境不錯，味道也可以。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韓彬按了下秦越的手，安慰道：“沒事，步歡剛看到一個朋友也在這里?！?/br>
    既然不是秦越這邊的問題，那可能是謝青山的問題。當(dāng)然，也可能真的是巧合。

    真是朋友，不是敵人？秦越道：“要不要去看監(jiān)控嗎？”他認(rèn)識這里的老板，找個借口看一下監(jiān)控，不是什么難事。

    當(dāng)著大家的面，韓彬笑回：“不用?！?/br>
    步歡慫恿他：“還是去看看吧。”

    韓彬搖頭。

    但后來，他還是私下去看了。他看到，謝青山在餐廳呆了一晚，一直是一個人，但身邊來來往往經(jīng)過了許多人，很難判斷他是一個人來吃飯發(fā)呆的，還是過來見誰的。

    次日，特案組一行人飛去了劍屏市。

    下飛機(jī)后，他們坐上公安局提供的車去市區(qū)。

    在路上，步歡突然道：“我想到件事，青山，你想和誰住一個房間？”

    謝青山很好說話，“都行?！?/br>
    步歡道：“那就和我住吧，他們不會聊天，會把你悶死?！?/br>
    不會聊天的游鐸和韓彬，“……”

    謝青山笑道：“我也不會聊天?！?/br>
    “沒事，我很會聊?！?/br>
    “……”

    “老大，我們現(xiàn)在離案發(fā)地不遠(yuǎn)，要不要去看一下？”游鐸舉著平板讓程錦看上面的電子地圖。

    程錦看了一下，確實(shí)近，“那就去吧。”

    “給我一下?！比~萊要走了游鐸的平板，走到司機(jī)身旁，跟他說要先去個地方。

    司機(jī)是市公安局的老刑警，去過那個案發(fā)地點(diǎn)，不等葉萊多說，他便表示自己知道路。局里會讓他過來接人，也是因?yàn)樗麑Π盖楸容^了解，被問起時不會一問三不知。

    程錦看著窗外，這一帶是郊區(qū)，路邊的房子都是農(nóng)村的磚房，周圍有大片的田地，但有很多都是荒著的，估計是這些田主現(xiàn)在不靠種地為生，有別的生存之道。

    楊思覓也在看窗外，看著看著便靠到車窗上，半瞇著眼睛打了個呵欠。

    程錦攬過他，讓他靠到自己身上。

    第18章 冷酷的心4

    幾分鐘后，目的地到了。

    案發(fā)地是在一片廢棄工廠里面。這工廠占地面積很大。周圍沒有居民房。有圍墻，但有幾處坍塌，誰都能輕易進(jìn)去。大門是鐵門，銹跡斑斑，上了鏈條鎖，貼了封條。

    謝青山張望了一下，問來接他們的司機(jī)，“老劉，這工廠廢棄多少年了？”

    圍墻里的建筑已經(jīng)只剩墻壁框架了，窗戶上一片玻璃都不剩，門也是半掛在門框上的。

    老劉道：“廢了差不多15年了，這塊地太偏，一直沒人買，就變這樣了?！?/br>
    程錦走到鐵門邊低頭看了下上邊的鎖，是新的，“老劉，是你們換的鎖？”

    老劉走了過去，“是的，原來的鎖不見了，不知道是兇手拿走的，還是早就沒了。這廠里也沒什么東西，所以墻壞了、鎖壞了也沒人管?！?/br>
    程錦看向四周，“檢查過周圍嗎？”

    有時兇手會把兇器與證物丟在兇案現(xiàn)場附近。

    “找過了，沒找到可疑物品。”

    他們從圍墻的缺口處走進(jìn)了廠區(qū)，墻里的地面是龜裂得很厲害的水泥地，雜草叢生，走路時得小心。

    步歡在差點(diǎn)被絆一跤后道：“兇手是怎么進(jìn)來的？如果是走路，他扛著一個人不現(xiàn)實(shí)吧？我估計他是晚上過來的——白天太容易被人看到了——晚上扛著人走這種路，還不摔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