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嘗嘗？”楊思覓目光幽幽地看著程錦，伸出截舌頭舔掉了嘴邊的奶油。

    “……”程錦移開了視線。

    “周廉會怎樣？”小安邊啃著雞翅邊問。

    他們聊了一圈又繞回了案子上。

    葉萊道：“應激殺人不會判死刑?！?/br>
    “難說啊。”步歡晃著手里的酒杯道，“我想，得看周爸爸打算怎么cao作?！?/br>
    楊思覓道：“他會請律師做無罪辯護?！?/br>
    “??？”不弄死他，還救他？沒看出來周爸爸對他有這么父子情深。

    楊思覓丟下這句話便繼續(xù)吃泡芙去了。

    程錦替他繼續(xù)：“周良才雖然想知道周智死亡的真相，但卻不會希望周家真的搞出一個兄弟相殘的大新聞?！?/br>
    只要周廉不被判刑，那大家的議論就只是謠言，只是娛樂，要是坐實了，那就會變成驚天大丑聞，會給周家造成難以估計的負面影響。

    葉萊愣了下，“但無罪辯護難度會很大吧?！?/br>
    “不一定。周廉會招供是因為受到了精神刺激——律師可以在這上面做文章，周先生應該能請到很有經驗的律師。除了口供，沒有直接證人和直接證據(jù)能證明周廉殺人，他運氣真的很不錯?！背体\遺憾地道，“我想，只要律師能說服法官口供并不可靠，那他就無罪了。”

    “……”

    “所以我們白忙了？”

    “至少知道了真相?！?/br>
    “也只能這么自我安慰了?！?/br>
    “……”

    楊思覓又去拿泡芙。

    程錦攔住他，端起水果碗，“別吃那個了，吃水果吧?！?/br>
    楊思覓收回手，用一種“真拿你沒辦法”的眼神看著程錦，張嘴含住一塊水果。

    沒辦法，總要幫他找點事干，這有助于調節(jié)心情。

    巧了，程錦也是這么想的。

    第15章 冷酷的心1

    “你和謝青山熟嗎？”程錦問楊思覓。

    現(xiàn)在他們正在去上班的路上。

    陸昂說今天會帶謝青山去他們辦公室逛逛。

    謝青山的資料程錦看了。

    資料主要是在敘述謝青山的經歷，寫得還算詳細，但沒有說在那些事件中謝青山曾做出過哪些決策。一個人的性格可以從他的選擇中看出來，資料中缺失了這部分信息，使得程錦無法判斷謝青山是個怎樣的人，只能姑且判定：他至少是把好刀。

    這把刀在一線奮戰(zhàn)了數(shù)年，如今傷痕累累。

    謝青山和景行止一樣，有條腿出了問題。他是右腿換了人工膝關節(jié)，為著健康著想，他以后得告別劇烈運動。

    楊思覓道：“不熟?！?/br>
    前方紅燈，他踩下剎車，伸手去握程錦的手。

    程錦笑著握住楊思覓的手，拍了拍。“以前一起執(zhí)行過任務嗎？”

    “不算?！?/br>
    那就還是執(zhí)行過？程錦沒再多問，他望著前方正在倒計時的紅燈，把楊思覓的手放回方向盤上，“綠燈了?！?/br>
    他們到辦公室時，陸昂和謝青山已經到了，其他人，只有葉萊和游鐸到了。

    謝青山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穿著深色條紋襯衫、黑色西褲，像個大公司的職員——對著裝有一定要求的那種。

    他有種年輕與蒼桑并存的氣質，不笑時有點憂郁，笑起來卻會顯露出幾分純真。

    程錦要是不知道他的背景，或許會以為他“純良天真”，可惜已經把他的簡歷翻過兩三遍了。

    陸昂坐在沙發(fā)上，抬頭看程錦，抱怨道：“你怎么才來？”

    謝青山本來是坐著的，現(xiàn)在站了起來。

    程錦不理陸昂，沖謝青山笑道：“你坐，別客氣。”他和楊思覓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我們這兒上班時間不固定，忙就加班，不忙時就晚點過來。不過，陸昂是基本不過來的，他自己安排自己的時間，他非常自由，他和你說過吧？”

    程錦想，大家都是專業(yè)的，應該都把對方查過一遍，所以完全可以省下自我介紹，直接進行對話。

    “不，他還沒說?！敝x青山笑看著程錦，“你好，程錦，很高興認識你?！比缓笥职涯抗庖频綏钏家捝砩?，沖他微點了下頭，“好久不見。”

    楊思覓看看他，什么都沒說。

    陸昂在旁邊向程錦抗議，“你不會以為我很閑吧？我非常忙的……”

    程錦敷衍地點頭，探身望向辦公區(qū)，“葉子，問下他們都什么時候到。”

    葉萊道：“快到了，一刻鐘?！?/br>
    “嗯?！?/br>
    不用程錦說，葉萊在謝青山剛來程錦還沒到時就開始呼叫其他人了，她從監(jiān)控中截了一小段視頻發(fā)到群里，同時附上文字：帥吧？

    步歡：沒興趣，我是異性戀。

    葉萊無語：……滾

    小安：這哥哥是誰？

    步歡：哈哈，你要叫叔，ok？

    葉萊：謝青山。

    程錦和他們提過謝青山可能會接替陸昂的職位。

    韓彬：頭兒來了？

    葉萊看了下時間：還沒，但估計快了。

    游鐸定位了一下楊思覓的車：十分鐘后到。

    韓彬：我在路上。

    小安：me too

    步歡：我這就出門！

    程錦對謝青山笑道：“既然來了，那中午一起吃個飯吧?！?/br>
    謝青山欣然答應，“好啊?！?/br>
    “誒……”陸昂搖頭，“我說程錦，當初你可沒對我這么好過。”

    楊思覓道：“為什么要對你好？”

    陸昂立刻識趣地舉手投降求放過，“抱歉，我說錯話了。”

    程錦笑道：“當初是不想有人來指手畫腳?！?/br>
    “我指手畫腳了？沒有吧?！?/br>
    “嗯，就當沒有吧。”程錦嘆道，“知道你遲早要走，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等等，你先說清楚，我到底哪里指手畫腳了？”

    “唉，都過去了。”程錦沖謝青山笑道，“當初還真不太喜歡他?！?/br>
    謝青山笑而不語，人家是朋友間開玩笑，他不好插話，沒自來熟到那個程度。

    “我根本就沒指手畫腳。”陸昂指著程錦對謝青山道，“他純粹是惡意詆毀我。”

    謝青山繼續(xù)笑，好的，他明白了一件事：程錦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以后他要想討人喜歡，必需吸取陸昂的“前車之鑒”。

    ……

    他們玩笑了一陣后，韓彬到了，他路過時只沖大家點了下頭，便去辦公區(qū)了。

    再片刻后，步歡騎著輛摩托車載著小安沖進了院子里。

    “摩托車不錯?！标懓旱?，“不過，你們怎么會一起過來？”

    小安道：“我打車來的，路上堵車，步哥哥就去接我了?！?/br>
    步歡煞有介事地自嘲，“她也只有這種時候才會叫我哥哥了?！彼麤_謝青山揮了下手，“嗨，帥哥，你好啊?！?/br>
    小安也乖巧道：“謝哥哥好?！?/br>
    “你們好。”謝青山笑道，“小安你比傳聞中更可愛?！?/br>
    小安今天穿的是水手裝，看起來是很可愛。

    程錦一直覺得自己是雇傭了一個未成年少女。

    步歡走到自己辦公桌旁坐下，沖葉萊低語：“也是個異性戀?！?/br>
    葉萊無語地斜了他一眼，“神經病?！?/br>
    既然人來齊了，那就來談點正事吧。

    程錦問陸昂，“你帶了案子來嗎？”

    特案組這邊一直都有待處理的案件，但陸昂有時會插緊急的案子進來。

    陸昂搖頭，“沒有。不過，你最近有沒有看到那個新聞：有個家暴的渣男被人打死了?！?/br>
    “沒注意?！背体\拿起平板，“哪天的新聞？那男的叫什么名字？”

    “前天的新聞，叫蔡益飛。”游鐸看過這個新聞。

    “蔡益飛……”大家都開始搜索，或用手機或用平板或用電腦。

    蔡益飛是個名人，幾年前他打死了自己老婆，這事鬧得挺大的，上了新聞，后來他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當時這事爭議很大，很多人都很憤怒，這簡直是故意殺人罪，居然只判七年，一條人命就七年，這不草菅人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