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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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瓔點點頭:“請進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先帝:朕,死尸界的mvp,本書最牛的靈魂助攻! 顧導(dǎo):您老安息吧。 第8章 因她措辭是“請”,羽林衛(wèi)便沒再將魏嘗當人犯扣押,解了捆他雙手的繩索,僅保留他眼前的黑布條,然后虛扶著他,一面告知走向、臺階數(shù)目。 但他似乎全然不需要,腳下步子依舊穩(wěn)健如風,竟叫這布條形同虛設(shè)。兩名羽林衛(wèi)見他走得比他們還快,撓著頭一陣面面相覷。 薛瓔抬眼便看魏嘗大步流星地往石亭走來,那架勢,好像他穿的不是一身粗陋的缊袍,而是錦衣華裘。 她打個手勢,叫四面仆役及羽林衛(wèi)退遠。 魏嘗站定在亭下,察覺到她的目光在他周身上下流連,忍不住滾了一下喉結(jié)。 薛瓔卻是在瞧他垂在身側(cè)的手。那對被捆過的手腕一點勒痕沒有,是因為繩索大部分時候都是松的。她的人奈何不了他。他是心甘情愿來到這里。 她無聲一笑:“摘了吧?!?/br> 魏嘗抬手摘下黑布條,見到她一瞬似乎有些遲疑:“長公主?” 薛瓔稍一點頭:“魏公子神出鬼沒的,叫我好找?!?/br> 不料他卻面露錯愕:“長公主是說,我姓魏?” 這回輪到薛瓔不解了:“你不姓魏?那你姓什么?!?/br> “我不知道?!?/br> “不知道?” “是不記得了?!彼驹G訥地解釋,“錢伯說,我可能傷了腦袋。” 錢伯?上回來個鐘叔,這次又冒個錢伯,還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 薛瓔微微一怔,將他整個人從頭到腳再次掠了一遍,這才感到一絲異常。 人還是那個人,舉手投足間也還是那番氣度。但靠近了細看,他的神情,尤其一雙眼睛,卻透著一股空洞茫然,不似原先那般神采飛揚。 這么說來,難道方才招賢臺隔簾相見,他那股志在必得之意全是她的臆想? 薛瓔的目光笤帚似的來回掃,魏嘗繃著個傻樣,被她打量得差點沒憋住,幸而她終于移開視線,問道:“你是說,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也不認得我?” 魏嘗搖頭,顯得有些無辜:“我……應(yīng)該認得長公主?” “那么,”她緊盯住他,以圖不錯過他臉上一絲細微變動,“你也不記得阿郎了?” 他驀地舉起左胳膊:“錢伯說我這是給狼咬了,阿狼就是咬我的那只?” “……” 薛瓔略一扶額,問:“你記得錢伯,他是誰?” “把我救上牛車的人?!?/br> 薛瓔這下知道自己之前怎么找不到魏嘗蹤跡了。原是被人給截了胡。 她偏頭招來羽林衛(wèi),叫人去接宗太醫(yī)和魏遲過來,而后再回頭問他:“既然連自己姓名也已不知,為何竊人憑證,混入招賢會,又為何假意被制來此?” “為了尋親。昨日錢伯偶然瞧見街上布告,與我講起,說我若在招賢會上出了名,家里人說不準會來找我?!?/br> 他語氣誠懇,聽來倒有幾分“身世浮沉雨打萍”的意味。薛瓔將信將疑,叫他把這位錢伯喚來,話音剛落,恰有人來報,說查到魏嘗與一位姓錢名來的商賈有所交往,現(xiàn)已將此人帶到。 她當即點頭請進。 一名中年男子眼蒙黑布,跌跌撞撞進來,一到便是一番三跪五叩,瞎著眼向薛瓔使勁諂媚了一番,說“大?!笔撬幕镉嫞缬械米镎埗喟?。 薛瓔聽見這稱呼略一瞠目,卻見魏嘗臉色不變,似乎非常自然地接受了。 她問錢來:“為何叫他大牛?” 錢來沉吟一下,因不見貴人神情,難以判斷她是何用意,老實道:“回長公主話,因為他力氣大得像牛,卸貨時候一個頂八?!?/br> “他不久前才重傷,你叫他幫你卸貨?” 他這下聽出了薛瓔意思,忙改口:“萬萬不敢吶!是草民救他性命,他想報恩,主動干活的!” 魏嘗點點頭,一本正經(jīng)道:“不錯,若非錢伯相救,我早已命喪荒野。不過我并未主動幫他干活,是他差使我的?!?/br> 錢來顯然不知魏嘗也在場,霎時大驚失色。 薛瓔淡笑一下:“那么你方才是在欺騙本宮了?” “不敢不敢,許是草民與大牛之間有什么誤會!” 錢來邊說,邊把頭磕得砰砰響,動作起落間無意將面上布條蹭開一角。魏嘗見狀,突然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捂住了他差點露出的小半只眼。 薛瓔:“……?” 他邊給錢來理好布條,邊向她解釋:“長公主沒戴帷帽?!?/br> 薛瓔心道那他怎么不把自己眼睛也捂上,面上淡淡“哦”了聲,叫錢來別磕了,說說救魏嘗的經(jīng)過。 她方才自然并非想計較搬貨這種小事,之所以擺出威嚴姿態(tài),是要叫這生性怯懦的錢姓商賈先亂陣腳,那么接下來,他的交代便滿打滿是真話了。 錢來果真不敢再油嘴滑舌,揩揩冷汗說:“草民是在衛(wèi)境邊的官道上撿到他的。他就橫在路中央,身上好多傷,只剩一口氣啦?!?/br> “是官道,不是山腳?” 他一愣:“是官道,不過那附近也有山?!?/br> 薛瓔看向魏嘗:“據(jù)我所知,你本該在雪山附近,為何出現(xiàn)在官道?” “我不曉得什么官道,當時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掛在山壁枝椏上,一掙就摔了下來,爬起來胡亂摸黑走一陣,也不知在哪倒下的?!?/br> 他那么個老大不小的人了,說這話時撇著嘴,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直叫薛瓔看得渾身發(fā)毛,不自在地扭過了頭。 僥幸被枝椏掛住,倒與她推測相符。這樣說來,他應(yīng)是在下墜中撞著了腦袋,先就暈厥了過去。 薛瓔點點頭,示意明白了,繼續(xù)問錢來之后的事。 錢來聲稱自己急著來都城辦貨,見魏嘗什么都記不得,孤苦伶仃無處可去,便好心捎帶了他一起。昨日聽說招賢會的消息,因見他似乎對答案有些見解,便給他出了個尋親的主意。 薛瓔沉默一晌,說:“知道了,你回吧?!?/br> “那大?!??” “你的這位伙計,我留下了?!?/br> 魏嘗聞言,目光微一閃爍。 薛瓔的注意力卻恰好放在遲遲不起的錢來身上,蹙眉道:“還有事?” “沒,沒。草民就是有點舍不得大牛。但既是長公主要人,說什么也要給的!” 她一牽嘴角:“少不了你賞錢,出去領(lǐng)吧?!?/br> 錢來卻又慌忙擺手,示意自己不是討賞的意思,說:“哪敢得長公主賞,是該草民孝敬您才是!草民是買賣人,手里頭也有些好貨色……” 哦,生意挺會做,是不是還打算日后在自家店鋪掛個“皇家御用”的招牌? 薛瓔瞥他一眼:“那你說說,都有什么?” “草民這回經(jīng)手的商貨中,恰有一件亡宋骨董,您若不嫌棄……” “是贗品?!币恢背聊谂缘奈簢L忽然義正辭嚴地打斷了他。 錢來一愣。薛瓔也露出疑問眼色:“什么贗品?” 魏嘗輕咳一聲:“就是那尊傳說以黃金玉打造的麒麟獸雕?!?/br> 她顯出幾分興趣來:“你怎知道?” “因為……”因為真的那尊獸雕,早在三十年前,就被他砸碎了啊。 “因為據(jù)我所知,黃金玉萬不遇一,且個頭極小,表面又十分油潤。而錢伯的那一尊大如盤匜,觸手卻有凝滯之感?!蔽簢L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 一旁錢來抖著嘴皮剛欲反駁,被薛瓔打斷:“行了,我不關(guān)心什么真假黃金玉,下去吧?!?/br> 錢來只得千恩萬謝地退下。待他離開,薛瓔淡淡看一眼魏嘗,伸手一引,示意他上階。 魏嘗三兩步上到石亭,在薛瓔對頭坐榻上跽坐下來,隔一方寬案,見她稍稍一笑,似問非問道:“不記得自己是誰,卻記得這些瑣事?” 他仿佛聽不出她弦外之音,長眉緊鎖,一副自己也納悶的樣子,說了句“是”。 薛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轉(zhuǎn)話鋒:“那么先前在招賢臺,所謂‘陳擇衛(wèi)道’一事,也是你所記得的了?!?/br> “對。” “說詳細些?!?/br> 魏嘗將眉皺得更緊,低頭似作回想,隨即一字字慢慢道:“宋君性急且戇……” 薛瓔看他的眼色霎時深了幾分。 “誘其深入陳境,蓄勢擊之,乘勝逐北,謹擇衛(wèi)道……”他說到這里一頓,“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這些話?!?/br> 他所說每個詞,都與那篇策論字字不差。薛瓔神情一滯,盯著他的目光微微閃動起來。 “在哪兒見過?”半晌后,她問。 魏嘗搖搖頭:“不記得了?!?/br> “除此之外還記得什么?” “只這一句?!?/br> “再想想。” 他撐著頭為難道:“真的記不清了。” 又來了,這模樣,好像她這當官的欺壓良民了一樣。 薛瓔略一蹙眉,將指頭摁上太陽xue,半晌點點頭認命:“等宗太醫(yī)來了,給你瞧瞧吧。” 魏嘗“哦”一聲,見她不再有話,才問:“長公主似乎認得我?” “不算認得,在衛(wèi)境邊上的雪山有過兩面之緣,之后你墜崖失蹤,我才聽令郎說你姓魏名嘗……” 她話音未落,就見魏嘗驚得手肘一滑,“砰”地撞向幾案,疼出“嘶”一聲,隨即駭?shù)溃骸拔矣袃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