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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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中士道:“別硬撐著了,是不是覺得全身燥熱,腿腳發(fā)軟?” 十七冷冷地看著他:“我知道窗柩上有機(jī)關(guān)?!?/br> “你們有秘藥,一般的毒.藥對你們沒有作用。” 謝中士笑了笑:“可這次的藥不同,別硬挺了,你挺不過去的。” 十七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起來,他拄著刀穩(wěn)住身形,不可置信地看向謝中士:“你用春.藥?” “更確切的說,是迷.jian藥,能讓人身體發(fā)軟,任人采擷?!敝x中士彎著唇角:“我猜你千防萬防,也想不到去防這種東西。再過片刻,你就不會有任何反擊之力。不過我有些事情想要知道,你若是告訴我,我就饒你一條命,如何?” 十七一手摸向腰間的特制哨子,一邊不動聲色地冷哼一聲道:“做夢?!?/br> 說著他猛地拿起哨子就像發(fā)出信號,卻不想屋里竟還藏著一人。捏著哨子的左手被齊根斬斷,十七拔刀從下往上反挑,然而氣力不繼,這一刀差了幾分迅猛,叫人輕巧避過。手腕上的血噴泉一般灑出來,就在第一滴血掉落在地板上時,銳利的刀刃劃過十七的頸項。他重重倒在地上,睜大的雙眼反射出愣在角落里的謝圓圓,張嘴想要說什么,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氣音。 “你們!” 謝圓圓終于回過神來,抓起桌上的一個茶杯,就狠狠往謝中士的身上砸去:“你們這群混蛋!” 后出來的那人抬手接住杯子,不屑地掃了謝圓圓一眼,開口向謝中士問道:“反正要走了,你惹出這點(diǎn)麻煩我就忍了。但這小兔崽子怎么辦,一起做了?” “那怎么行,我好歹是他的二叔?!?/br> 謝中士頓了頓,微笑著將視線投向謝圓圓:“第一次見面,總該送她些禮物,陪她好好玩一玩吧?!?/br> 他放柔了聲音,柔得聽不出話中蘊(yùn)含的血腥與殘酷。 但那視線宛如有細(xì)針刺入皮膚,謝圓圓恐懼地后退一步,像是被蛇盯上的可憐獵物。 ☆、第105章 不識 謝圓圓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木板床上, 身上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套衣服, 還蓋著一床有些粗糲的被子,大概是因為渴了,喉嚨火辣辣的痛。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 想起那個死去的密衛(wèi)叔叔, 抿了抿唇, 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下來, 悄悄地摸到門邊偷聽外面的動靜。 臥房外頭有兩人正在說話。 “死鬼, 就你心善?!?/br> 一個大娘絮絮叨叨地數(shù)落著丈夫:“有了林將軍, 咱們家的日子確實(shí)一天比一天好了, 可也擋不住你這么一天到晚地發(fā)善心。小丫頭倒在路邊,這么多人都看見了,怎么偏偏就你把她給撿了回來?小花下午上學(xué)堂,還知道早起去幫我割豬草呢,日子好過了, 你骨頭就癢, 是不是?” 另一個男聲窩窩囊囊地回答:“我不是看她可憐嘛, 一會醒了,就叫她走不就成了?” “廢話,留著她還等過年啊。”大娘氣道:“長得那么丑,當(dāng)童養(yǎng)媳都不夠格?!?/br> 不是那個“二叔”的人? 而且這里還是云陽的哪個村子…… 謝圓圓心放下了一半, 沒再繼續(xù)聽下去, 緩緩走到床邊坐下。 她自小就在軍營里躥, 聽一群軍官士兵講打仗的事情,因而膽子比別的孩子大許多。村子里過年殺豬宰羊,她也是看到過的,所以并不害怕見血。但死人,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那個叔叔就那樣倒了下去,眼中的光芒一點(diǎn)點(diǎn)黯淡下去,血從他的脖子和斷手上緩緩淌下來,在他的身下形成一個暗紅色的小血洼。叔叔是為了救她死的,可直到現(xiàn)在,她還弄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為什么那個自稱是她二叔的人要那樣對她。 但謝圓圓天生性子里有一股狠勁,那點(diǎn)疑惑與害怕很快褪去,憤怒在她心里熊熊燃燒起來。 那個什么“二叔”憑什么欺負(fù)她,還殺了那個密衛(wèi)叔叔? 想不通,她就不再去想,打算回去問父親和林可。無論如何,此事她早晚要弄清楚。不管是為了什么,這筆賬她一定要從那人身上好好討回來! 握著拳頭下定決心,謝圓圓便從床上一躍而下,氣勢洶洶地推門而出,瞪了那正在埋怨丈夫的大娘一眼,就要往外頭走。 倆夫妻被這聲響嚇了一跳,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撿來的小丫頭醒了。那黑臉的中年男人首先站起來,擠出一個笑來,拉著謝圓圓問道:“娃娃,你爹娘呢?別亂跑,萬一再暈了怎么辦?” 謝圓圓心中正憋著火氣,但因為這漢子救了她,她便勉強(qiáng)壓著性子,沒有粗暴地甩開他的手,而是想說幾句話應(yīng)對過去。 然而她開口,卻只覺得疼痛猛然加劇,嗓子被人掐住了似的,竟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見這小姑娘啊啊的說不出話來,黑臉漢子眼中的同情一閃而過,回頭對自家婆娘道:“唉,沒想到這還是個小啞巴?!?/br> 她才不是小啞巴! 謝圓圓驚恐地瞪大眼睛,只覺得心口有一股寒意升起。 然而大娘的下一句話更是讓她的五臟六腑整個凍成了冰坨子。 “塌鼻子小眼睛,臉上還那么大一塊痦子,又是個啞巴。”大娘搖了搖頭,嫌棄地說道:“哎呦,我要是她娘,生出來了我都想把她重新給塞回去?!?/br> 謝圓圓打小就被人夸好看,金童玉女似的粉嫩嫩的那么一個。她顫著手去摸自己的臉,當(dāng)真摸到了一大塊突起,幾乎覆蓋了大半張臉。 這怎么會是她?這絕不會是她! 驚恐與不安如潮水般漫上來,謝圓圓一把拍開那漢子的手,轉(zhuǎn)頭就跑出了屋子,死命地向著自己家里跑去??吹侥鞘煜さ暮谄崮鹃T,她一下?lián)渖先?,踮起腳用力地叩門環(huán)。 門吱呀一聲開了,門房一臉焦躁地探頭出來,看到是個不認(rèn)識的丑孩子,便沒好氣地?fù)]揮手道:“哪來的小鬼,咱們家出事了,今天夫人沒空派吃的,走吧走吧,別跟這兒杵著礙眼?!?/br> 謝圓圓不理他,埋頭就想往里沖。 門房一把拽住她的后領(lǐng),將人給拽了出來,橫眉豎目地怒道:“懂不懂規(guī)矩?謝府是你能亂闖的嗎,走開,再煩人我就揍你。” 謝圓圓惡狠狠地瞪他,啊啊亂叫著一爪子就撓了上去。 門房嘶了一聲把她丟出去,一看手腕上三道滲血的紅印子,順手就抄起旁邊放著的掃把,往謝圓圓的屁股上抽去:“小叫花子,你不要命了!看我不打死你!” 謝圓圓不肯逃,硬撐著挨了幾下,就聽見了自己父親的聲音。 “住手!”謝中奇幾步過來,一把奪下掃把,皺眉看著門房問道:“怎么回事,怎么欺侮一個孩子?” “老爺,我……” 門房一腦門子汗:“這小崽子亂闖,我實(shí)在是攔不住她?!?/br> “好好跟孩子說,她跟圓圓差不多大呢。”謝中奇嘆了口氣:“林大人那里有圓圓的消息了嗎?” “小的一直在留意?!遍T房躬身道:“但這會兒還沒人來?!?/br> 謝中奇咬了咬牙:“那我去她那里看看?!?/br> 說著他抬步就要走。 先前謝圓圓一直怔怔地望著他,此刻回過神來,立刻一下?lián)淞松先?,抱著謝中奇的腰怎么也不肯放。 但謝中奇此刻記掛著失蹤的謝圓圓,哪里有空去理會一個不認(rèn)識的孩子,只能狠心將人扒拉了下來,吩咐門房帶她去吃點(diǎn)東西,便步履匆匆地往林可住處趕去。 謝圓圓站在原地,呆呆地、不能置信地望著自己被扒開的手。 剛剛爹明明看到她的臉了! “欸,丑丫頭?!遍T房氣呼呼地叫她:“還想不想吃東西啦,跟我過來!” 謝圓圓猛地轉(zhuǎn)過頭,忽然咬牙沖過去重重推了他一把,隨后轉(zhuǎn)頭就往謝中奇離開的方向趕去。 但她畢竟是個孩子,體力不行,跑了幾步?jīng)]見著人,卻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好不容易趕到千戶所,卻又被一身甲胄的守衛(wèi)給攔在了外面。 這些守衛(wèi)照章辦事,較先前那個門房更顯得兇神惡煞。謝圓圓沖了幾次,被一腳踹倒在地上,疼得半天沒能重新站起來。 ——沒有“謝圓圓”這個身份,她什么都不是。 沒人扶她,更沒人喊著心肝寶貝哄她安慰她。謝圓圓自己爬起來,木然地走到角落里,覺得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不痛。 “為什么突然變了呢?”她問自己:“為什么大家都不要我了呢?” 她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了,卻硬是忍住淚水,胸口堵得快要炸開。凜冽干澀的寒風(fēng)吹過,謝圓圓渾渾噩噩地蹲下,緩緩地將頭埋進(jìn)膝蓋,一動不動像是朵蔫答答的蘑菇。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清亮的童音響起,一個男孩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遲疑地問道:“謝圓圓?” 那三個字像是火星,將她整顆心都一下子點(diǎn)亮了。 謝圓圓猛地抬起頭,眼淚再止不住,嘩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正想不顧一切地?fù)渖先ィ“×藥茁晠s愣住了。 這人是那天叫穆風(fēng)的,她因為吃林叔叔的醋,還殺了人家一條狗。 對面,穆風(fēng)正皺眉打量她,良久道:“對不住,我認(rèn)錯人了?!?/br> 謝圓圓慌張地跟著站起來,伸手抓住穆風(fēng)的胳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默不作聲地看著穆風(fēng)。 她臉上有一大塊青色的胎記,膚色發(fā)黃,眉毛跟剃過一樣稀稀拉拉,塌鼻子,三角眼,沒一處好看的地方。唯有瞳色極黑,跟用水洗過一般的干凈,里面藏著一星半點(diǎn)的希望,卻仿佛頃刻間就要被絕望給淹沒一樣。 穆風(fēng)腳步頓了一下。 “別哭?!?/br> 他放柔了聲音,學(xué)著印象里林可的動作,小心地探出手摸了摸謝圓圓的頭頂,開口問道:“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第106章 相斗 林可不知道謝圓圓這會就在千戶所外。此時她已經(jīng)收到回報, 知道了十七的死訊, 并為此焦頭爛額。 謝中士劫持了謝圓圓,十七考慮到圈套的可能性,在聯(lián)絡(luò)負(fù)責(zé)監(jiān)視謝中士的兩個密衛(wèi)后, 孤身進(jìn)入客棧試圖以力破巧,踩破陷阱, 卻低估了謝中士一方的武力,因而不敵被殺。他死前沒來得及發(fā)出警報, 而躲在客棧外的兩個密衛(wèi)反應(yīng)不及, 一死一傷, 沒能攔下離開的謝中士。謝圓圓也隨之下落不明。 謝中士身邊隨從的武功極高,估計與十一不相上下。謝家在云陽沒有根基, 謝中士無官無職、一介平民,林可本以為他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 卻沒想到這人竟然出乎意料地發(fā)難, 殺了數(shù)名密衛(wèi)之后就揚(yáng)長而去, 干脆利落的手段讓林可也忍不住心驚。 這一系列事情, 不是單單謝中士, 甚至也不是謝雁城能搞出來的。他身后必然還有其他想對云陽不利的勢力。 很棘手…… “網(wǎng)已經(jīng)撒出去了?!?/br> 林可望著面露焦灼之色的謝中奇, 一字一句地保證道:“一有消息, 我親自帶隊,一定將圓圓給救回來?!?/br> “我總覺得謝中士不懷好意?!敝x中奇搖了搖頭道:“若他是故意引你過去怎么辦?圓圓……圓圓出事也就罷了, 但你不行, 阿可, 你身上背負(fù)著云陽的萬千性命。” “這點(diǎn)時間,謝中士走不了多遠(yuǎn)。而梧州是我的地面,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他想動我不容易。” 林可安撫地朝他笑了笑,隨即說道:“他現(xiàn)在出招還有跡可循,先順著他來試試水……我倒擔(dān)心離開后,云陽這里會出什么事。我走后,先麻煩大哥一段時間。西原那里已經(jīng)穩(wěn)下來了,孟昶青在路上,不日就會回到云陽,之后云陽的事務(wù)就由他負(fù)責(zé)調(diào)度處理?!?/br> 話雖如此,林可這一趟到底還是要冒些風(fēng)險。她雖不說出口,卻還是將謝圓圓失蹤、十七殉職的責(zé)任背在了自己的身上,而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任誰費(fèi)怎樣的口舌,都絕不可能改變她的主意。 “我知曉了?!?/br> 沉默良久,謝中奇長長地嘆了口氣,欲言又止道:“諸桂那里,向公子正在處理,消息應(yīng)該能壓下去。阿可,我……” “大哥,不必?fù)?dān)心。” 林可正拔出自己的腰刀檢查,聞聲忽地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半瞇起眼睛道:“惹了我,該擔(dān)心的是他們才對。” 雪亮刀光映著眼底凝結(jié)的森寒殺意,謝中士在林可心里,此刻已經(jīng)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