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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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 孟昶青沉吟,眼中凌厲的光一閃而過,卻又倏忽散去。他垂下眼,唯有唇角微微勾起:“我真想看看,她到底能夠走到哪一步?!?/br> “主子……” 唐七欲言又止。 “當(dāng)然,我也得想點自保的手段?!?/br> 見屬下滿臉的不認(rèn)同,孟昶青用指節(jié)敲了敲桌面,忽然輕笑起來,用一種仿佛揶揄,又仿佛十足認(rèn)真的語氣說道:“唐七,你覺得以色事人如何?” 唐七:…………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想法,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日子。 李飛收拾了包裹,離開了自己亂得如狗窩一般的房子,就要前往小謝府。只是到街上沒走幾步,他就看到先前擊敗自己的小子正沖他招手。 敗給林可,李飛心中不服。只是他乃云府中簽了賣身契的下仆,地位低下,唐國既然發(fā)話定下了調(diào)子,他就再不敢唱反調(diào),只好把這份不服深埋心底。此時見到林可,他皺了皺眉,走上前隨意地拱了拱手道:“見過柯公子?!?/br> 這態(tài)度頗為無理,林可卻不在意。她沖著李飛颯然一笑,從腰上解下一把刀來遞過去,開口說道:“你是條好漢子,我若沒有穿軟甲,決計打不過你。好刀佩英雄,你若不嫌棄,我就將這把跟隨我多日的刀送給你?!?/br> 李飛一愣,接過刀來,從刀鞘中拔出一段,便覺刀光如雪般耀人。他是個耿直的粗漢,別人敬他一尺,他便愿意還人一丈?;叵肫鹱约旱膽B(tài)度,他不覺有些赧然,當(dāng)下便道:“果然是好刀。蒙柯公子看重,我沒別的本事,愿意鞍前馬后,替公子效犬馬之勞,從此就是公子的人了!” 這身高九尺的壯漢星星眼的望過來,殺傷力十足。林可干咳一聲,方才接著說道:“你不要叫我柯公子了,不知唐國跟你說過沒有,其實我就是林可,你日后叫我林哥便是?!?/br> “這……”李飛吃了一驚:“柯公……林哥為何隱瞞身份,報名當(dāng)一個普通的小兵?” “我自有道理?!绷挚尚α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道:“離天黑還早,我想去城外看一看,你且陪我去一趟吧?!?/br> 城外只有荒山野地,如今又不是賞景的好時候,若是無事,沒有誰會特意出城“看一看”。 在李飛看來,林可行事越發(fā)捉摸不定。不過林可是主,他不好多說什么,只好點頭應(yīng)了。 林可牽來兩匹馬,二人出了城門后一路疾馳,等到了一處高地才停下腳步。 風(fēng)聲颯颯,林可撥轉(zhuǎn)馬頭,遠(yuǎn)遠(yuǎn)望向天水城池。平原之上,古城雄偉依舊,再見時她卻已不復(fù)當(dāng)日心境。 孟昶青曾道:天水有虎踞龍盤之象,鐘山毓秀之美,乃是大楚極為重要的經(jīng)濟(jì)腹地,可惜山防為低矮丘陵,水防則防線過長,若有強(qiáng)敵來攻,只憑堅城恐怕難以防守。大楚對漕運(yùn)依賴過深,一旦天水覆滅,交通體系隨之崩潰,只怕大勢一去,頃刻間便是滅國之禍。因此改漕歸海有極其深遠(yuǎn)的意義,這相當(dāng)于讓大楚多了一條大動脈,哪怕戰(zhàn)事不利一時失血,也可以依靠海運(yùn)勉強(qiáng)緩過來。 這些天來,林可讀了不少兵書,對古代城防也有了一些了解。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大楚有些感情,對皇權(quán)卻沒有半點敬畏。所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大楚的漏洞,對她來說就是機(jī)會。因此離開天水之前,林可便特意出城,舉目觀察城外的地勢,思考若是自己,將要如何做才能攻下這座防守嚴(yán)密的雄城。 她看了一會,便舉起馬鞭,遙遙指著天水道:“此地一馬平川,全賴山南淮縣一帶層層防御體系保護(hù)。若是長池失守,天水危矣。且城中守軍不過三千,平民卻有幾萬之眾,一旦城池被圍,人人自危,若是守將亂了陣腳彈壓不住,城內(nèi)定然生亂,恐怕天水難逃覆滅的下場。” 林可神色淡淡,言語間卻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昂揚(yáng)之氣。李飛在她身側(cè),見她氣度不類常人,分析大勢又頭頭是道,心中已有六分臣服,不由說道:“我大楚有林哥這等英豪,北齊韃子打不到天水來?!?/br> “五年?!?/br> 林可卻轉(zhuǎn)頭看向他,肅然說道:“五年之內(nèi),大楚與北齊之間必有一戰(zhàn)。到那時,便是我云陽戰(zhàn)兵保家衛(wèi)國、揚(yáng)名立萬之時?!?/br> 說完,她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李飛定睛看去,發(fā)現(xiàn)那正是自己的賣身契,一愣之下正想說什么,便聽到嘶拉一聲,林可竟將文書撕成了碎片。 “林某身邊,只留兄弟,不留奴仆。”林可道:“大丈夫不能九鼎食,那便九鼎烹。李飛,你若不愿大可就此離去,你若愿意隨我左右,那便跟我一同去云陽,隨我一道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yè)!” ☆、第56章 美貌 林可撕掉賣身契震懾人心,隨即先是展示實力,后是展現(xiàn)遠(yuǎn)景,等到回城路上,李飛已對林可五體投地,乃至有了效死之心。 但這對林可來說,只是開始。兩日轉(zhuǎn)瞬即過,三百丁壯招收齊了,林可叫密衛(wèi)十一代她行使職務(wù),自己卻跟李飛一起混在兵士之中,穿著粗布麻衣,隨身只帶一柄短刀,看上去與普通纖夫無異。 這些人的家眷財物都已先行隨船運(yùn)往云陽,林可有心鍛煉這支新軍,因而事先下令,叫所有人步行前往云陽,全當(dāng)一次遠(yuǎn)程拉練。 “林可”的名字在軍中暫時沒有多少威信,路途遙遠(yuǎn),眾人私下里不由抱怨連連。 “唉,坐船不行嗎?”三子把綁腿一圈圈解下來,揉了揉長滿老繭的腳丫子,不滿地說道:“這姓林的小子就是花巧多,他娘的走個路還要列隊,什么左右前后的,反正老子是分不清,也不想分!” “一盤散沙頂什么用,練隊列是為了能把大家的力量擰成一股,自然是有好處的?!?/br> 林可在旁笑罵道:“三子,你自個笨還說別人,今天又出了多少錯?憑白丟了我這隊率的臉面!明天我盯著你,你可不許再扯咱們一隊的后腿了。” 她化名“柯林”混在隊中,因為在陶然居出過風(fēng)頭,身手好又識得字,被選進(jìn)一隊成了個小官。他們這三百人被分成七個小隊,其余小隊均是五十人左右,唯有一隊只有十余人,皆為軍中精英,將來用以充當(dāng)林可的親衛(wèi),隊中不設(shè)什長,只有她一個隊率。 李飛將林可一拳打翻他的事跡反復(fù)宣傳,因此林可年紀(jì)雖小,其他人對她卻都挺服氣。 三子被她罵了一句,不僅不惱,反而湊上來高興道:“我就知道林哥不會看著我挨罰不管的,你可得好好教教我,這些東西,我是真有些弄不懂?!?/br> “吃飯時拿碗的是左手,拿筷子的是右手。”林可耐心地說道:“再不行,你就在手上做個記號,久了自然便記熟了?!?/br> 荒郊野嶺,三百多人也不可能投店居住,只能扎營過夜。不輪守的士兵三三兩兩的圍坐在篝火旁,時間尚早也不忙著睡覺,便都過來聽林可說話,不時提問幾句。 林可不厭其煩地又講了些列隊的訣竅,有人嘆道:“不愧是林哥,就是厲害,什么都能講出個道道來?!?/br> “那是,林哥可是念過書的,秀才公呢。”另外一個人滿臉崇敬地說道:“哪是你小子能比的!” 林可壓根沒參加過考舉,可解釋過幾次壓根說不清,也就只好由得他們誤會。她這些天來有時間便教這些士兵認(rèn)字讀書,或者講一些古往今來的經(jīng)典戰(zhàn)例,人人都將她當(dāng)作身懷大才的讀書種子,一隊自然對她死心塌地,其他隊里的人也都對她敬仰有加。 一問一答間廢了許多時間。過了大概半個多時辰,該問的差不多都問完了,于是有人嚷嚷道:“林哥,林哥,你再給俺們將一段三國演義吧!” 這時市民文化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發(fā)展,街頭小巷不乏說書人,三國演義也已經(jīng)有了雛形,但論精彩程度,如何能跟現(xiàn)代情節(jié)完善的全本三國相比?何況林可小說看了不少,對怎么放扣子、留懸念自有心得,一段火燒赤壁講得是跌宕起伏、蕩氣回腸,叫人意猶未盡,對吳蜀政權(quán)結(jié)局如何當(dāng)真是牽腸掛肚。 林可也不矯情,當(dāng)下又講了諸葛亮空城計退司馬懿,旁人聽得如癡如醉,她卻是一邊講,一邊開始分心盤算云陽那邊經(jīng)營得如何了。 她正想著,便聽得周圍有人問道:“林哥,三國之內(nèi),你最喜歡哪個人物?” 這些人剛剛已經(jīng)討論過一次了,林可方才沒注意到,這時聞言也沒有多想,脫口而出道:“自然是諸葛亮。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臥龍先生委實令人敬佩?!?/br> 說完眾人卻全都面色古怪。 林可疑惑道:“怎么了?” 有人戳了三子一下。三子左右看看,撓了撓后腦勺說道:“這個……嘿嘿,咱們都喜歡大小喬……” 李飛在一旁反駁:“誰說的,我就喜歡貂蟬?!?/br> 林可:………… 總有一種誤入了男生宿舍臥談會的感覺,這些日子來這幫大老爺們憋得久了,隔著夜色連眼睛都是綠油油的,林可一眼看過去,總覺得瞧見了一大窩的色狼。 她干咳幾聲,正想說點什么補(bǔ)救一二,卻聽一人小聲說道:“其實我覺得,誰都沒有林哥來得好看?!?/br> 此言一出,大家的視線就都集中到了林可的臉上,氣氛一下就變得微妙起來。 林可輪廓分明,眉眼中帶著一股英氣,若是平時,很少有人會懷疑她是女子??煞彩露寂卤容^,軍中全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便凸顯出林可五官精致、皮膚細(xì)膩,她才十五,本就是雌雄莫辨的年紀(jì),橙紅色的火光跳躍,映得她容貌愈發(fā)柔和,一時之間,竟當(dāng)真有人起了邪念。 見勢不妙,第一隊立刻就有人站了出來,怒罵道:“鐘大頭,你看什么看!林哥是什么人,你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林可的人緣畢竟不錯,鐘大頭不敢犯眾怒,連忙低頭認(rèn)錯道:“我沒別的意思。先說林哥好看的又不是我!” 李飛忽地一聲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道:“你再說一句!” 鐘大頭哼哼幾句,不敢出聲了,臉色卻不大好看。 李飛和三子幾步上前,抓著他的后頸就想打人,林可卻揮手止住他們的動作,不在意地笑了笑:“以前別人跟我說,在軍中待上一年,老母豬都能當(dāng)成美人,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算了,鐘大頭也沒做什么。大家兄弟之間,沒必要鬧得這么難看?!?/br> 搖了搖頭,她揶揄道:“我還挺高興的,看來老子還挺好看的,至少比你們這幫連老母豬的比不上的要強(qiáng)。” 這話說得俏皮,大家都笑起來,一場沖突就此消弭無形。 事情仿佛順利過去了,連鐘大頭,事后也因自己一時的鬼迷心竅而慚愧不已。 然而林可明白,冰山從來都只露出一角,鐘大頭代表的絕不僅僅是他一人。容貌在軍中并不是一個加分項,史載蘭陵王容顏俊美,每上戰(zhàn)場時都要佩戴惡鬼面具遮掩面容,并非沒有理由。 危機(jī)已經(jīng)萌芽,她必須想出辦法,真正贏得軍心。 ☆、第57章 毒蛇 隱患畢竟還深藏在水面之下,除去這個插曲,一路行來卻是平淡無奇。 ——試想一下,三百只雞浩浩蕩蕩而來也是聲勢驚人,何況三百青年壯丁。有哪個傻子,會來撩撥這么一支既扎手還沒有半點油水的軍隊? 然而進(jìn)入山北境內(nèi)又過兩三天后,事情發(fā)生了變化。 這天下午,有巨石攔在必經(jīng)之路上。石頭像是從旁邊的崖壁上滾下來的,哪怕人手充足,要挖通也需要兩三天時間。更重要的是,再往前走是一條窄道,兩邊都是相連的山崖,萬一出現(xiàn)類似的山體滑坡,極有可能造成慘重的傷亡。 帶隊的十一選擇繞路。 這意味著他們必須離開大道,冒險從山路前行。這一帶盜匪橫行,野獸肆虐,林可從前運(yùn)糧時,就曾在附近遭遇過老鷹山悍匪。隊伍中開始彌漫不祥的氛圍,但士兵們經(jīng)過多日的訓(xùn)練,已經(jīng)習(xí)慣服從命令。整支隊伍的情緒還算穩(wěn)定,林可、李飛、三子幾人充當(dāng)斥候上前探路,其他人跟隨在后。 草叢中的小路時有時無,只能大致判斷方向。三子用腰刀劈砍雜木枝杈,勉強(qiáng)開出一條路來,林可稍落后幾步,手中持弓守住他的側(cè)翼,李飛負(fù)責(zé)殿后。幾人走了一段路,空中飛舞的小蟲忽然多了起來。三子揮手趕走撞到臉上的蚊蠅,苦笑著說道:“林哥,要我說就該讓三隊那幫兔崽子上,你說你搶這苦差事干什么?” “這里土匪多,不太平。我聽說林大人曾跟這邊的山大王結(jié)過仇,誰知道會不會出事?”林可道:“我常在外行走,還算有些經(jīng)驗。若是三隊的來探路,我怕他們要吃虧?!?/br> “林哥就是心太善?!比訐u搖頭:“不過我看是不至于出什么事,咱們這么多人,土匪又不是傻的,往刀口上撞?!?/br> “那可未必……”林可說到一半,忽然停下腳步,噓了一聲道:“有點不對,我好像聞到了血腥味?!?/br> 李飛跟著嗅了嗅,贊同道:“不錯,似乎是從左邊傳過來的?!?/br> “真的假的。” 三子唬了一跳,隨即覺得自己反應(yīng)太大有些丟臉,便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一馬當(dāng)先地朝路左邊走了過去:“林哥你們等著,我先去瞧瞧?!?/br> 但他走進(jìn)林子里,卻半天沒了聲響。林可皺了皺眉,與李飛對視一眼,兩人分別從雙側(cè)包抄過去,卻看到里面在三子身前影影綽綽站著十多人。 情勢危急,林可沒有猶豫,立刻連發(fā)數(shù)箭。在她的掩護(hù)下,李飛揉身而上,舉刀便要劈砍,就聽得三子叫了一聲:“等等!” “那、那不是人!”三子顫聲道:“都是死人,是人頭!” 林可與李飛俱是一驚,舉目看去,前方那些果然不是敵人,而是一個個擺在石頭木樁上的人頭。這些人頭有新有舊,部分已經(jīng)化為白骨,有些卻剛剛開始腐爛,尤能分辨面目。 “怪不得有這許多蟲子?!比友柿丝谕倌?,小聲說道:“殺了人還不算,還將頭擺在這里,是什么道理?” “咱們怕是誤入哪個大寨的地盤了,人頭放在這里是為了威懾?!崩铒w上前仔細(xì)打量了一番,沉聲回答:“至少有五個人頭是新的,這伙人剛做過一筆大買賣。沒必要和他們起沖突,我們的人還是繞過去比較好?!?/br> “怕是我們想要相讓也不成。”林可思考片刻,猜測道:“之前那塊石頭出現(xiàn)得實在蹊蹺,若是弄得不好,恐怕我們已經(jīng)落到別人的陷阱里了…………” 但現(xiàn)在沒有細(xì)想的余地,她下達(dá)命令:“立刻回去,讓隊里加強(qiáng)警戒?!?/br> 他們帶回了一個壞消息,卻沒有想到,更壞的消息正在等著他們。 “錢大人不見了?” 孟昶青手下直屬的密衛(wèi)從初一到三十,以日期為名。十一被派到林可身邊后,就恢復(fù)了本姓,對外自稱錢十一。他代替林可掌管這支軍隊,一旦失蹤,事關(guān)重大。 面對三子的質(zhì)問,幾個隊率面面相覷,神色全都有些驚惶。 “天色有些晚了,錢大人就讓我們扎營,自己進(jìn)了帳篷。才一炷香的時間,吳全有進(jìn)去就發(fā)現(xiàn)大人不見了?!?/br> “會不會是山妖狐魅一類的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