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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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也半跪在地上,高高興興地呼喊口號,往旁邊一看,只見樹下的白衣男子直挺挺站著,顯得極為格格不入,燈籠投下的光柔和了他的眉眼,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似真似幻的光芒中。 “喂?!?/br> 阿月皺起眉,叫了他一聲,又拉住他的衣角,催促他:“大師,你快跪下來,你身為我教圣子,怎的這么不懂規(guī)矩?” 蘭陵君一怔,低頭俯視她,微微搖頭。 阿月嘆氣:“大師,不是我總愛說你,可你這么不上道,很快會被jiejie降職的,到時連你的圣子之位都保不住,那可怎么辦是好?” 蘭陵君神色淡然:“跪佛祖,跪師父,跪父母——” 阿月哼了聲:“jiejie就跪不得么?” 蘭陵君面色一紅,輕輕道:“不是現(xiàn)在。” 正說著,教眾的山呼聲漸漸輕了下去,右護法將畫交給一邊的手下,正色道:“明天就是我教的大日子,待得教主鏟除心腹大患、平定四方——” 有一名江湖人士模樣的大漢站出來,激動道:“教主若有用得著的地方,我李四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右護法點了點頭,對他的熱情十分贊賞:“說的好,精神可嘉!但是教主說了,那等小事,不需他人插手,你們的責任,是將教主的美貌宣揚出去,直至天下盡知!攝政王南宮夜那狗賊,四處污蔑教主的美名,竟說教主是邪教的頭目——兄弟們,我們是邪教嗎?” 眾人齊聲道:“不是!” 右護法大聲道:“我們是圣教,肩負神圣的使命!從后天起,你們分批出去,在各處的布告欄張貼我教的宣傳單。還有,奉教主手諭,加緊趕制下一批的教眾令牌,教主等著急用!” 眾人又道:“是!吾等定不辱使命!” 等人群散的差不多了,阿月轉(zhuǎn)身,見蘭陵君還是站在樹下,一臉凝重的表情,便過去問他:“你怎么了?總是悶悶不樂的。” 蘭陵君低聲道:“有些擔心女施主?!?/br> 阿月挑眉:“頭發(fā)都長出來啦,還叫什么女施主——要叫教主!” 蘭陵君輕嘆一聲。 阿月看了他一會,抱著雙手,忽然道:“我剛才想通了……你說你現(xiàn)在不跪jiejie的畫像,那是等著以后夫妻跪拜吶?” 蘭陵君驀地抬起頭,不知所措,臉上迅速的紅了起來。 阿月睜大眼睛:“還真叫我說中了?大師,你好不要臉吶,jiejie忙著平定四方,忙著將我教發(fā)揚光大,救天下可憐女子于水火之中——你呀,你倒好!光想著男女私情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虧得jiejie還封你當圣子!” 蘭陵君沉默了很久,耳根到臉頰泛起淺淺的紅色,過了會,他開口:“阿月姑娘——我想,教主創(chuàng)立本教,應該不是為了救天下可憐女子于水火之中?!?/br> 阿月哼道:“反正jiejie要把王府后院的姊妹們都救出來,你讀了半輩子的佛經(jīng),又救過誰?你自己都是我jiejie救的。” 蘭陵君又不說話了,低著頭。 阿月撇了撇嘴:“再說了——就算jiejie要成婚,那也得全部教眾公平競爭,憑什么一定是你?”上下看了對方兩眼,搖頭:“你嘴不甜,不會寫文章,不會畫畫,只能排在百名開外……死心吧,jiejie寧可娶我,都不會要你的?!?/br> 蘭陵君:“……” 少女轉(zhuǎn)過身,走遠了。 蘭陵君依舊站在樹下,樹上的燈籠散發(fā)出溫暖的光,將地上暗色的影子拉的老長,夜風一吹,光影飄忽。 他遙遙望著帝都的方向,嘆了口氣。 * 皇宮,大內(nèi)禁地。 少女穿著單薄的中衣,伏在一床錦被上,整整哭了一個時辰,哭得乏力了,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高懷秀站在床邊,伸手摸了摸被子和枕巾,都是潮濕的。 他低頭,少女憔悴的臉上依稀殘留著未干的淚痕。 室內(nèi)很安靜,宮女和賀福都站在一邊,不敢作聲。 半晌,高懷秀轉(zhuǎn)身離開,一直走到瑯琊長公主的寢宮外,才停住腳步,唇邊溢出一聲苦澀的嘆息。 賀福悄聲道:“皇上,長公主這是——” 高懷秀淡淡道:“霜霜從王府回來后,便是這樣子,好些天了,不肯進食,成天只是哭泣?!?/br> 賀福憂心道:“公主千金之體,只怕長此以往,身子熬不住?!?/br> 高懷秀面無表情:“我也沒有法子,難道還叫人去王府請攝政王過來么?” 賀福心神一凜,不再多說。 主仆二人回到養(yǎng)心殿。 高懷秀靠在床榻上,閉目小憩。賀福本以為他睡著了,正想替他蓋上薄被,忽見他又睜開眼睛,問道:“幾時了?” 賀福答道:“還早,不到午時。” 高懷秀頷首:“晚上攝政王設(shè)宴,我早些過去。用過午膳,你便叫人準備出宮?!?/br> 賀福一怔:“那也太早了。” 高懷秀沒說話。 賀福點點頭:“老奴知道了?!彼鋈髟?,沒多久,又回來了,納悶道:“無緣無故的,攝政王為何會在府中設(shè)宴招待您?這次連長公主都不請——”他心口一驚,壓低聲音,駭然道:“該不會……皇上,這酒宴您去不得,可要三思吶!” 高懷秀笑笑,不以為然:“去留能由我作主么?” 賀福只覺得毛骨悚然,定了定神:“那,那至少帶上瑯琊長公主。有她在,攝政王興許還會有所顧忌?!?/br> 高懷秀低笑一聲,抬眸掃了他一眼:“方才霜霜是什么樣子,你沒看見嗎?你把南宮夜想的太好了?!?/br> 賀福心里一上一下的,手心冒出汗。 過了小半個時辰,他服侍高懷秀用過午膳,正想再和主子商量如何才能逃過晚上這一劫,外頭有人來報,瑯琊長公主來了。 高霜霜的兩只眼睛紅紅的,像委屈的小兔子,一進來,撲到高懷秀身邊,沉默了好些時候,扁了扁嘴,輕輕道:“皇兄。” 高懷秀微微一笑:“這是怎么了?” 高霜霜聽見兄長溫柔的問候,忍不住又泛起心酸:“你說的對,他……他是喪盡天良的,我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高懷秀搖了搖頭,問道:“那天你去王府……見到什么了?” 高霜霜咬住柔嫩的嘴唇,淚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原來……原來他從前對我說的話,全都是假的!他可以輕易的就和其他女子在一起——” 高懷秀忽然臉色一變,聲音沉了沉:“他和誰在一起?” 高霜霜被他的語氣嚇到,愣?。骸啊市郑俊?/br> 高懷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神情過于狠厲,忙斂住眼底的戾氣,柔聲道:“你方才所說的女子……是誰?” 高霜霜掉下兩滴眼淚,搖搖頭:“我不知道,反正是他后院的侍妾之一?!?/br> 高懷秀心涼了一半。 高霜霜又道:“我離開王府的時候,還碰見了你的那名妃嬪?!?/br> 高懷秀怔了怔,脫口道:“不是同一個人么?” 高霜霜茫然道:“什么?” 高懷秀意識道m(xù)eimei口中的‘侍妾’不是阿嫣,舒出一口氣,總算安心了:“沒有。你是說,南宮夜又開始寵幸后院的女子了?” 高霜霜心中劇痛,含淚道:“他都是騙我的……說什么心悅我,說什么對我好,到頭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br> 高懷秀淡淡笑了笑:“不對?!?/br> 高霜霜抬頭:“皇兄……” 高懷秀神情莫測,黑眸溫柔,隱隱卻又有血光浮動:“這江山,不會改的。” * 攝政王府。 阿嫣打開衣柜,想從中選一件順眼的戰(zhàn)袍,今晚穿去酒宴,足以艷驚四座,可挑來挑去,原主的衣裳實在少的可憐,稍微能看的就更少了,最后只好選中一條湖藍色素凈的長裙。 這是南宮夜第一次出征歸來,送給原主的。 那時他終于初步實現(xiàn)復仇計劃,高興的很,不止給家里添了許多新的家具,也送了原主一件禮物。 這條裙子,直到死,原主都沒舍得穿,平時只拿出來看一看,摸一摸。 午時已過。 阿嫣坐在梳妝鏡前,拿起老古董,正想看看自己有沒有長皺紋,需不需要作出細微調(diào)整,忽聽窗外有人道:“快到晚上了?!?/br> 她走過去,打開窗,抬頭看了一眼正午刺目的太陽:“王爺,您被日頭曬糊涂了?這還早著呢。” 南宮夜淡淡道:“快了。” 他靠在雪白的墻壁上,低頭把玩一枚玉扳指,怔怔出神。 阿嫣又坐回鏡子前,細細地描眉。 過了一小會,南宮夜開口:“你不替他求情么?” 阿嫣問:“替皇上?” 南宮夜譏刺道:“你不是他的嚴才人?就這般無情無義?” 阿嫣敷衍道:“隨你怎么說?!?/br> 南宮夜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你對他是不上心的,高懷秀也好,蘭陵君也好,你這么蠢的女人,認準了一個人,又怎會移情。” 阿嫣聽見他的話,懶得評價。 南宮夜轉(zhuǎn)身,靠在窗口,看著女子執(zhí)筆描眉,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獨自在院中練劍,有時候累了,過來拿臺階上的水壺,偶然一抬頭,便會看見窗戶里對鏡梳妝的少女。 彼時他們生活不寬裕,沒有買多余的胭脂水粉的錢,她只是拿著木梳,一遍遍梳順烏黑的長發(fā)。 眼前似乎又有杏花飄過。 歲月無痕。 南宮夜清了清喉嚨,喚她:“阿嫣?!?/br> 阿嫣偏過頭:“有話說?!?/br> 南宮夜猶豫片刻,緩緩道:“高懷秀是我的心腹大患,他表面上順從于我,實則心懷怨恨——” 阿嫣道:“那是自然,你殺了他爹?!?/br> 南宮夜冷冷道:“他爹殺了我一家。” 阿嫣點點頭:“這是你們的恩怨,你說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