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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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流言 當(dāng)日劉榮處理及時, 并沒有流言從泰和殿泄露出去, 然而沒想到幾日后的朝會上, 禮部正在回稟太子妃冊封大典一應(yīng)事宜時,竟有御史出列諫言,說湖陽公主廟見有黑貓驚擾祖宗靈位, 是為不吉之兆,理應(yīng)把湖陽公主從宗牒除名。 這位正直的御史, 連太子妃都不稱了,只稱顧容安為湖陽公主,明顯是不認(rèn)這個太子妃的正統(tǒng)地位了。 楊御史自來就以剛正不阿自居,自覺自己是為了大鄴的江山社稷,陳詞慷慨激昂, 發(fā)自肺腑,“為了祖宗社稷,還請陛下與太子另選良家淑女為太子妃,湖陽公主為側(cè)室, 方是兩全其美。” 此諫言一出, 文武百官頓時嘩然,紛紛把目光投向了立在皇帝御座之下的太子。 誰人不知太子殿下甚是迷戀湖陽公主,為了她竟以儲君之尊滯留晉國,還在求娶之事上與皇帝陛下鬧得不甚愉快。如今人家新婚夫妻正是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這楊御史參湖陽公主不吉,莫非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了? 但也無人出來說話,都在觀望太子的態(tài)度, 也有人疑心楊御史是受了太子指使,以湖陽公主為妾,還可以再選一個出身顯赫的貴女為妻,又可以得一門助力,這筆買賣多劃算? 湖陽公主嫁都嫁過來了,難不成,晉國還能把湖陽公主接回去不成! 卻見太子殿下垂手而立,玄衣如墨,自巋然不動,哪怕是聽見御史參完了湖陽公主不可為太子正妃,又參他以權(quán)勢壓人,迫使慎王把太子妃記入宗牒,這位日益深沉的太子殿下依然穩(wěn)如泰山。 聽到后來,太子殿下還勾起嘴角笑了笑。 機(jī)敏的人心里一個激靈,噤若寒蟬地低下了頭,上回太子遇刺回來,也曾這般笑,結(jié)果菜市口掉了多少腦袋!他們明白有人要倒霉了,只是不知是誰。 如今與太子不對付的只有孫貴妃母子,太子背上污名,自然是祁王最高興。然而偷眼看祁王,祁王也是一臉的震驚,仿佛剛剛才聽說了此事。 站在劉榮對面的慎王已經(jīng)是聽得冷汗涔涔了,當(dāng)日太子及時封鎖了泰和殿,他過后悄悄打探了一下,曾侍郎留宿東宮議事,三日后才被放歸的家,曾家是半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有露。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禮部那幾個小禮官還不見人呢,是以那關(guān)于黑貓的流言也是不可能從內(nèi)侍和禮官口中流出的了,那就只有他可以被太子懷疑了。 慎王虛汗直冒,他想起來前日心情抑郁,喝了些酒,恰逢孫子劉盛過來請安,祖孫倆就一起喝了幾杯,只是過后沉醉人事不知,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對劉盛提起泰和殿的事。 越想越慌的慎王急急出列,“太子妃廟見之禮已成,臣依祖宗家法將太子妃記入宗牒,并無楊御史所言之事?!?/br> 劉子陽的臉隱在冕旒的珠簾后,神色不明,“既然王叔說無事,那就是楊御史無中生有了?!?/br> 楊御史急忙大呼冤枉,“陛下,臣句句屬實,不敢有絲毫捏造,黑貓之事乃是從慎王世子口中流出,世子親口承認(rèn)是慎王酒后所言,并非臣一人聽聞?!?/br> 御史本就有聞風(fēng)而奏的權(quán)利,楊御史并不覺得自己有錯。 “哦?王叔可有話說?”劉子陽垂詢慎王。劉榮娶了別國公主只是名義上好聽而已,反倒不如娶個大臣之女得力更多,是以他并不想劉榮趁機(jī)將湖陽公主貶妻為妾,重新娶個權(quán)臣之女,對黑貓之事也就興致缺缺了。 他更想的是給劉榮扣一個不敬長輩,不孝的帽子,“不必顧忌太子?!本筒顩]有赤.裸裸地說不要怕太子的威脅了。 慎王心里把敗家孫子罵了個臭死,不得不打疊起精神應(yīng)付當(dāng)下,“酒后胡言豈可當(dāng)真,更何況臣并不曾說過這話,應(yīng)是劉盛小兒不懂事,胡謅了個稀罕故事唬人罷了?!?/br> 慎王咬死了不承認(rèn),全推給慎王世子年紀(jì)小胡鬧了,“陛下也是知道的,盛兒荒唐胡鬧,為了博人注目,說個假故事也是有的。” 又請罪,“都是臣管教不嚴(yán),引出了這番事故,請陛下責(zé)罰?!币慌烧埢实蹘兔芙虒O子,自己絕無怨言的誠懇模樣。他年紀(jì)大了,說著話就虛虛地晃了一下,一副年老體衰的樣子。 劉子陽沒能得到慎王說太子不好,心中不喜,卻也不能罔顧王叔的身體,寬慰道,“既然事情都分明了,這就作罷,王叔年紀(jì)大了,來人賜坐?!?/br> “多謝陛下體諒,臣也覺得近來身體每況愈下,不能勞神,淮南王如今在宗正寺已是熟練了,不若叫他來做宗正?!鄙魍踔x了恩,推辭不肯坐,趁機(jī)就把宗正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親近太子的淮南王,還能給太子賣個好。 劉子陽如何不知道淮南王親近太子,自是不愿慎王告老,萬般挽留住了慎王。 聞風(fēng)奏事的楊御史眼見陛下被慎王的說詞說服,心里著急卻無處使力,分明是慎王顧忌太子不敢說出真相,陛下怎么就能信了呢? 他這邊著急跳腳,他的御史臺同僚已紛紛下場,參他妄議太子,危害儲君了。雖然最后劉子陽并沒有降罪,楊御史還是鬧得灰頭土臉,不敢記恨太子,卻是記恨上了慎王一家。 下了朝后,劉子陽剛?cè)肫鹁拥淖限钡?,一身華裳的孫貴妃就迎了上來,殷勤服侍他換了厚重的冕服,又是揉肩按頭,小意溫存了一番,才是試探地道,“聽說太子妃廟見的時候竄出來一只黑貓?” 劉子陽閉目養(yǎng)神,聞言眼睛也不睜開,淡淡道,“你不要再做這種無用的小動作?!币鼍妥鰝€大的,這樣的小打小鬧能有什么用? 孫貴妃可冤枉了,嬌滴滴地抱屈,“陛下,這件事臣妾可沒有摻和半分,臣妾也是今日才聽說的,便說與陛下知道了。” n bsp; 竟不是孫氏,劉子陽有些好奇地琢磨起來,背后的人難道是為了太子妃的位置? —————————— 顧容安早上是在方皇后的坤寧殿里,方皇后看重兒媳婦,留了她在殿中看她如何回復(fù)各處掌事,告訴她三日后的宮宴要如何準(zhǔn)備。 原本在晉陽,顧容安就是常常幫著曹氏理事的,方皇后對她略一指點(diǎn),簡直是一點(diǎn)就透,這倒讓方皇后刮目相看了,越發(fā)的喜歡她。 顧容安明白方皇后是有意培養(yǎng)她,感激方皇后的心意,也待方皇后更加親近,婆媳二人相處的越發(fā)的融洽。 劉榮回東宮換了衣裳以后,就來了坤寧殿接媳婦,看見母親和妻子處得猶如母女一般,心里十分高興,臉上就帶了笑意出來。 “瞧瞧,自打你來陪我了,大郎也是日日進(jìn)來坤寧殿了,”方皇后看見兒子的笑臉,心里不是不吃醋的,往日在她跟前都沒笑得這么開心過。 顧容安聽出來一絲不對,笑著打趣道,“殿下其實是想吃母后殿里的茯苓糕了,我昨日還聽他念呢!” 劉榮覷了顧容安一眼,扶著方皇后的手微笑,“母后可不要信她,兒子真的是想母后了,來看您?!?/br> 小夫妻倆耍的小心思,方皇后哪里不曉得,她也不是那等惡婆婆,只是一時有些感慨而已,于是笑道,“難怪大娘特意留了一碟茯苓糕不動,竟是給你留的?!?/br> 說著指著那小方桌上,青玉碟子里潔白如云的茯苓糕,“喏,你媳婦心疼你,給你留了一整盤呢,快吃吧,約莫還溫?zé)?。?/br> “還是母后最心疼兒子,”劉榮發(fā)現(xiàn)自己自打成了親,就越來越會說甜話了。 在自己母親的宮殿里,劉榮很是自在,凈了手,拿起一塊二指寬一指長的茯苓糕吃了起來,確實還是溫?zé)岬模赃M(jìn)嘴里綿軟香甜,入口即化。 午膳也是在坤寧殿吃的,午膳過后,方皇后就不留小兩口了,放他們回去親熱。 “娘娘,殿下和太子妃真是恩愛,想來不久就會有小殿下了,”方皇后的大宮女茯苓服侍她換下衣裳午睡,一面恭維道。 方皇后聽得高興,“他們夫妻恩愛我就放心了,孩子還是隨緣,急不得?!痹捠沁@么說,可她心里不免盤算著兒媳婦看起來就是個康健的,腰細(xì)臀圓,定然十分好生養(yǎng)。 另一個宮女半夏卻猶豫著開了口,“娘娘,奴婢方才去園子里為您摘花,聽說了一件事?!?/br> “何事?”方皇后身邊的幾個大宮女都是跟在她身邊十年以上的老人了,她素來信重,不疑有他就順著話頭問道。 “奴婢聽人說太子妃廟見之時,有一只黑貓出現(xiàn),”半夏臉上帶著憂色。 方皇后聞言一怒,一掌拍在了牙雕的妝臺上,總有人就見不得她兒子好過!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把伸得太長的手打斷! 半夏就是妹子被太子拒絕了的那個宮女,她見方皇后發(fā)怒,卻不是對太子妃的,心里不無失望,巧言道,“娘娘,都說黑貓不吉,不如讓太子妃到白馬寺燒柱香?” “流言而已,”方皇后不以為意,她一貫不信鬼神,就算是真有黑貓,只要兒子不介意,她又何必多事。 半夏心知不能再說,怕惹得皇后懷疑,就笑著應(yīng)了。 與茯苓服侍方皇后歇下,兩人出了寢殿,茯苓就對半夏道,“半夏你可要記著皇后才是我們的主人。” “你這話什么意思?”半夏佯怒。 “我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提醒你這一回,莫不要走錯了路?!避蜍咧腊胂囊驗樗齧eimei的事,對太子妃很有怨言,但太子不要司寢,做奴婢的難道還能怨恨不成? “jiejie多慮了,”半夏冷聲,并不太領(lǐng)情。茯苓見此不再多說,往落地罩的小隔間里坐著為方皇后當(dāng)值。 半夏猶豫片刻,輕手輕腳出去了。 —————————— 顧容安回到東宮,阿七就趁著給她拆頭發(fā)的時候,悄聲在她耳邊,把自己在坤寧殿聽到的消息跟她說了。 “公主,這些人也太長舌了,”阿七憤憤不平,什么叫太子妃不當(dāng)正位,應(yīng)該另外給太子娶一個鄴國的淑女,湖陽公主畢竟不是鄴國人,當(dāng)良娣就好了。 “嘴長在人家身上,難道還能堵著不成,”顧容安早有準(zhǔn)備黑貓這件事是瞞不住的,只是如今看來對方的目的是為了她的太子妃位置呢。 “你知道了?”劉榮從凈房出來,聽了顧容安半截話。 “人家都說要給你娶新太子妃呢,”顧容安拔下固定發(fā)髻的象牙長笄,披散著頭發(fā)讓阿七給她梳頭。 劉榮過來拿過來阿七手里的海棠紋白玉梳,親自給她梳頭,烏黑的長發(fā)柔順,入手涼滑,劉榮就低笑起來,“孤的太子妃,只有你?!?/br> “那本宮就等著了,”顧容安俏皮地對他眨眨眼睛,爾后換了個嬌蠻的語調(diào),一點(diǎn)也不賢惠地使喚太子殿下,“要梳到底才行,你會不會?。 ?/br> “你告訴我,就會了,”劉榮愛憐地摸摸她露在發(fā)外的耳垂,心里愛極了,不由俯身咬住了,含著那軟嫩的耳珠道,“安安放心,等我給你出氣?!?/br> 顧容安羞紅了臉,看見鏡子里雙眸盈著水光的自己,忙羞怯地別開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把名字改回來了,這么久了,可以去敲編輯了 第117章 打人 甜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的, 似乎眨眼就到了舉辦宮宴的時候。 女眷們赴宴的地方在洛陽皇宮東苑的芙蓉園里, 朱槿花、木芙蓉、蜀葵、月桂……競相盛放, 一片姹紫嫣紅,把芙蓉園的亭臺樓閣,池塘水畔裝點(diǎn)得花團(tuán)錦簇, 熱鬧非凡。 而今日乃是借著重陽的名辦的賞花宴,自然是少不得滿園的菊花, 紅黃白紫,各有不同,爭奇斗艷?;ㄩg來來往往的華衣仕女,頭上都應(yīng)景地簪了菊,又或是艷紅的茱萸, 就更顯得人比花嬌了。 晉國地小,不比鄴國家大業(yè)大,阿五等人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斯盛況呢,新奇不已地跟在顧容安身邊, 個個都是笑逐顏開的。 這芙蓉園, 顧容安是故地重游了,看著滿園的繁華,她還算平靜。 這時候的鄴國似乎沒有劉裕在位的時候奢靡,單就園中的菊花品種而言,竟然只有一株綠菊,被當(dāng)作了稀罕物養(yǎng)在了陶盆里,高高地放在假山上, 用怪石圍著。人只能在假山石下遠(yuǎn)遠(yuǎn)地賞花。 綠菊難養(yǎng)活,要想它開花所費(fèi)不菲,是以金貴,但上輩子劉裕的后宮里,這樣金貴的綠菊妃子們也只是拿來當(dāng)簪花用,還要被嫌棄顏色不艷麗,不如素荷冠鼎、紫魁這樣的花戴著好看呢。 不得不說,劉子陽還算是個勤懇節(jié)儉的皇帝,只除了在劉榮的事情上頭渣得昏聵,難道劉裕是他的兒子,劉榮就不是么? 顧容安想了一會,忽然回過神來不由好笑,自己真是太喜歡劉榮了么,竟從一株菊花就想到了他,真是無可救藥了。她搖搖頭,舉步往水上的曲橋去。 過了曲橋,就有一個臨水的水閣,閣旁倚著一株高大葳蕤的弄色木芙蓉,花葉繁茂,層層疊疊,竟把半個水閣掩在了繁花綠葉中。 “娘娘,這棵木芙蓉長得真好啊,”在外頭阿七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稱顧容安太子妃的,她見了這棵美麗的芙蓉樹,覺得很是喜歡,攛掇顧容安戴芙蓉花,“用來插戴一定很好看?!?/br> 顧容安原本就瞧著那粉白間色的芙蓉喜歡,聽阿七這么一說,她就往前去,想要挑一朵花來戴,哪知站得近了,就聽見花樹掩映的水閣里,有女子的聲音隱隱約約地,似乎在說姻緣。 她無意偷聽,悄然折了一朵花,準(zhǔn)本就走,卻聽見了有人提到了太子,不由就駐了足。 “jiejie的品格,就是王妃也是當(dāng)?shù)玫?,聽說貴妃有意為衛(wèi)王選妃了呢?!闭f這話的人語氣很是恭維,顯見對方是個出身顯貴的貴女。 “衛(wèi)王怎么比得上太子,太子娶了妃,應(yīng)該要選良娣了罷?”大概是被恭維的那個貴女看不上衛(wèi)王,提及了新婚的太子。 頓時里頭幾個女子嘻嘻笑起來,有一個聲音如黃鸝的就問那個人,“你莫非是想入東宮?” “有何不可?”那人倒是大方。 顧容安一哂,劉榮倒是個香餑餑,這就有人惦記上了。阿五阿七隨侍在顧容安身邊,她們耳目清明,自然是聽了里頭的話,氣得柳眉倒豎,如果不是被顧容安制止了,真想站到窗子前,看看她們可還能厚著臉皮肖想太子? 聲音很動聽的那個就說,“何必委屈自己做妾?!憋@得很不不理解的樣子。 最開始提起衛(wèi)王的女子就笑嘻嘻說,“以jiejie的身份,當(dāng)太子妃也是足夠的,難道你們不知道黑貓?”她聲音利爽,說話猶如連珠炮,三言兩語,眾人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都說是慎王世子假傳的么?”這是信了官方解釋的人,說話的聲音柔柔的很是溫婉。 那個利爽的女子就嗤笑道,“這種官樣話也能信?如今這黑貓之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就連我們都聽說了,恐怕那湖陽公主的太子妃之位不保呢?!?/br> 她笑著說,“到時候太子重新選妃,倚著jiejie的品貌,必然能夠雀屏中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