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奈斯!” 隨著吃雞字樣的浮現(xiàn),余源緩緩松了口氣。身著一字肩小短裙的長發(fā)身影往高塔窗口一倚,晝光懵懂照來,微垂的面孔上隱約透露出盡興的倦意,眼簾一垂便仿佛睡去。而定格的畫面之外,余源已退出游戲,一眼看見穿著白襯衫的——剛剛被他喂了一嘴雞屁股的學(xué)長。 對方看著他完全不同的裝扮明顯愣了一下,伸出拳頭輕輕一撞余源肩膀。 “流批兄弟。你哪個教官手下的?改天一起玩唄?!?/br> …… ………… 此時此刻,秦家老宅。 “……他換狙了!”解說員語氣激動,“余源走位卡住了對方的攻擊!他擊中了頭部!恭喜余源!恭喜東林軍院!” 秦知遠的二姐秦姝寒一改往日的強勢,雙手交疊搭在大腿上,乖巧得像個寶寶。 在她的正對面,一個衣著樸素的老人耷拉著眼尾,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畫面中眉目如畫的……男人,嘴皮子動了動:“余家的小子?” “是……” “男人?” “對……” “但他穿裙子。” “……”秦姝寒住嘴。 秦老爺子把直播間關(guān)閉,目光終于落在了自己孫女的臉上,語氣冷冷:“他成人禮回不回家過,還是想和那群狐朋狗友?” “他想回的。但是……” “但是?” “但他想帶……他男朋友回家來。不然就不回了?!?/br> 秦老爺子呵呵:“愛回回,不回滾。” 交代了家事,秦姝寒又報告了公事,總算挽回了點氣氛。她每周后要回家一趟,這次知道秦知遠的事,就明白這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周末。 好在爺爺沒說什么“給他幾百萬讓他們分手”這種話,掙錢很難的啊。 周例報告一共兩個小時,秦姝寒留下資料和禮物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她下午還有一場會議。秦老爺子坐在坐前不知想到了什么,重新打開影像。 他走進屋內(nèi)。橘色的晝光灑落在花白的發(fā)絲上,一個老人佝僂著腰,坐在老人椅上慢悠悠地擺弄棒針。 他坐在一邊,影像早已暫停,畫面中清風(fēng)吹起余源的一角裙擺。 老婆婆放下針線,扶著眼鏡靠近看了一眼。 “誰呀?!?/br> “小遠喜歡的人?!?/br> “遠遠的女朋友真好看,什么時候帶回家?。俊?/br> 秦老爺子糾正:“是男朋友。” “我知道呀,遠遠當(dāng)然是小姑娘的男朋友啦?!?/br> “不,我是說這個人,”秦老爺子一指,手指正好戳到畫面中的裙擺上,“男的?!?/br> 老婆婆笑呵呵地,“不信。” “!”秦老爺子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質(zhì)疑,他爭執(zhí)了半晌,但老伴只是笑呵呵的,回應(yīng)一字不變。 不信! 穿裙子的肯定是小姑娘啦,這么好看,和我們家遠遠真配。 看起來性格也很好。 秦老爺子口干舌燥說了半天,氣急了,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證的好辦法,立馬撥通電話:“小寒!” 電話那頭的秦姝寒一抖。 “跟小遠說,生日那天把他男朋友帶回來?!?/br> “……???” 這就改主意了,什么情況。 二姐看著熄滅的通話影像,陷入迷茫。 第39章 來啊,斗地主啊。 盡管十分迷茫, 但話還是要傳的。 這樣也不錯, 畢竟以秦三的性格, 說不讓回,那就真的不回了,到時候又要吵翻天。 秦姝寒心中的想法, 秦知遠當(dāng)然不知道。接到電話時他正和余源吃過飯回到房間。余源關(guān)好門,開了燈,一回頭就看見坐在床上的秦知遠裝模作樣地咳了一下, 接起電話:“姐?!?/br> “成人禮回來吧?!?/br> “他呢?” “爺爺說, 帶著你男朋友回來?!?/br> 男朋友! 這么光明正大的稱呼! 秦知遠愣了愣:“不是……爺爺同意了?” “對。”興許是想起了秦老爺子的前后轉(zhuǎn)變,電話那頭的女聲沉默許久, “我有事先掛了,你千萬做好準(zhǔn)備, 姐精神上支持你?!?/br> “怎么了?”余源也坐在床邊,用肩膀撞了撞身側(cè)若有所思掛了電話的那個青年的肩膀。 秦知遠忽然說:“我生日快到了, 我想要禮物?!?/br> “要什么?” “你陪我回家,過我的成人禮。” 余源特意翻過秦知遠社交賬號的個人信息,自然不至于連他的生日都不知道。生日當(dāng)天, 他們上午有一場四排, 第二天沒有安排,他本來想著可以和這人出去好好玩一圈,再準(zhǔn)備點特別的禮物。但此時秦知遠一說,他也反應(yīng)過來了:這些大家族的孩子,成人禮必定是要隆重去辦的。 到時候還要辦什么酒席晚會…… 盡管微微有些失望, 但余源還是點了一下頭:“好?!?/br> …… ………… 日子過的飛快,風(fēng)格回歸的余源在b組比賽中過的十分肆意。不再為吃雞而拖累,他便帶著秦知遠一同裝逼如風(fēng),一同頭破血流,偶爾落地成盒。但總體的排名成績竟然前進了很多。 雙排他吃過了兩次雞后,四排比賽也來了。 老地圖,晴天。 p城密集的房群將巷道擠得狹窄,偶爾有破窗聲透過密集的槍聲浮現(xiàn)。余源搜了一排屋子,手持98k謹慎過街。 “救命?!崩钛干啊?/br> 右斜方房屋的二層,還處于近乎裸奔狀態(tài)的李迅生縱身躍下,尋找別的屋子藏匿。余源貼著最近的掩體,用槍頭裝載的四倍鏡瞄中窗口,指腹扣上扣板。 第一人冒頭去看時,屋頂上陳鷹的腦袋無聲地冒了出來,無聲地一發(fā)十字弩擊倒一人。屋內(nèi)的隊友想蹲身去救,但屋外一彈南來,那名玩家又被余源一狙摁倒。 見秦知遠靠近補死了那兩人,余源回歸房群:“還有兩人,小心點?!?/br> p城亂戰(zhàn),對地圖的熟悉十分重要。 余源身上一把狙,只能內(nèi)斂地浪。他搜夠了資源,也尋了座高點的屋子,學(xué)陳鷹在屋頂來回穿梭。視野一遼闊,他的狙就蠢蠢欲動了。 這半邊p城還很安靜,另一端已是槍林彈雨。余源借開槍的焰光找到好幾人的位置,四倍鏡雖然比八倍差上一截,但足以對付面前的狀況。沒有消聲器,他一槍一頭,轉(zhuǎn)眼便吸引了對面的火力。 余源伏地,借屋頂斜坡重新隱蔽。他聽見了樓下隱約錯落的腳步聲,便爬到屋檐邊沿落下。同一時間翻窗落地的那人舉槍欲動,比他先一步穩(wěn)住步伐的余源已一槍爆頭。 “我這邊一個隊。”陳鷹警示。 余源進了屋中,就地撿起一枚震爆彈,“你們支援,我這還有一個人?!?/br> 腳步未抬,投擲物已竄上樓去。 等余源來到二層,空氣中尚留一絲電光。那名失去視覺的玩家正慌忙地扶槍亂射,余源卡著和他同樣的步伐繞過成群飛過的子彈,在這人的身后蹲了下來。 十秒效果一過,那人也不知回頭看一眼,蹲在門口考慮繼續(xù)警戒還是沖下去。 他身后的余源失望。 好傻。 “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他哼著調(diào)子,在對方驚悚回頭的那個瞬間,扣動扣板。 也許是因為前段時間的磨合,他們這把打的不錯。p城清得差不離了,就找了兩輛車跑毒,途中好運地僅碰見一兩隊,戰(zhàn)局明朗可控,四人滿員走到了最后。 決賽圈刷在兩岸。 他們四人跑的慢了,只來得及趕到靠近的這一端——但這個圈實在微妙,余源所在的堤岸只是稍微留了一塊足夠四名玩家環(huán)坐一圈打個斗地主的大小,對面卻是一大片,明顯更加安全。但同時,匯集所有玩家的對岸槍聲陣陣,打得熱火朝天。 他們怕被點狙,并排趴在一塊。 陳鷹眼饞地看著對岸,十分落寞:“啊,真熱鬧。” 李迅生則更冷靜點:“如果圈刷到對面,我們就慘了?!?/br> 水域跋涉,速度又慢,又要上水面換氣,更可怕的是他們甚至不能打藥回擊。對面一架,他們必死無疑。 已有隊伍受不住混戰(zhàn)中來自各方的狂轟濫炸,開始跳水向偏遠的水域潛游。四人束手無策,看著已縮緊的決賽圈瑟瑟發(fā)抖。 但事實總是出人意料。 “咦?”秦知遠盯著地圖,“刷到我們這兒來了?!?/br> 那個大圈,果然遺棄了河對岸可憐弱小又無助的一大波人,結(jié)實地擁抱了四個正考慮當(dāng)水鬼的人。 余源在心中比了個耶。 上天賞你吃雞,那不吃也得吃。 決賽圈的毒十分的疼,想再過橋攻下堤岸已不可能。倒計時時間一到,對面無數(shù)人撲騰撲騰下餃子似的入水,可惜沒有船,不然擺擺船尾都能碾死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