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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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驚生做了個苦笑似的表情,張開雙臂對著左忱。 “我現(xiàn)在還不夠自立嗎?” 左忱吸口氣,撐著地慢慢站起來說:“你得體會一下沒有我是什么感覺?!?/br> 蘇驚生收回手抱住膝蓋,仰頭看著左忱說:“那個我早就體會過?!?/br> 左忱低頭看他,看到他抿起的唇線,看到他細微的動蕩不安。 蘇驚生輕輕地說:“你忘了嗎?我早就體會過?!?/br> “……” 一些記憶伴隨疼痛復(fù)蘇,左忱正要張口回話,門鈴忽然響起來。 她閉上嘴轉(zhuǎn)身走到玄關(guān),打開視訊口,左忱看到了站在門前的胡執(zhí)。 拉開門,她平靜地說:“進來吧。” 第41章 “進來吧?!?/br> 左忱站在門后,胡執(zhí)從門縫里閃進來, 她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 看見胡執(zhí)站在那四處打量, 打量客廳中的殘局, 也打量殘局中站著的人。 “坐?!弊蟪勒f。 胡執(zhí)勉強笑了一下,說:“坐就不坐了吧……” 左忱沒有勉強他, 只說:“隨你?!?/br> 她走回桌前坐下,手肘拿起撐在桌面, 十指交叉, 盯住胡執(zhí)。 她的意思很明白。 她在等他的結(jié)論, 在等幾件事的理由。 胡執(zhí)和她對視片刻,從褲腰帶上拆下個小攝像機, 開藍牙連上手機, 把視頻影像導(dǎo)出播放了出來。 手機擱在桌面上, 亮度調(diào)到最大,可還是看不太清。茶室包廂中本來就昏暗, 加上胡執(zhí)拍攝角度掛得不好,視頻畫質(zhì)很差, 聲音倒是正常的音質(zhì)。 視頻并不長,分成三段拍攝,第一段是最激烈的, 滿屏都是模糊晃動的色斑,快速飛轉(zhuǎn)的鏡頭里色塊與色塊夾雜,憤怒的咒罵穿屏而出, 二三段則因為拍攝視角幾乎看不到什么。 蘇驚生不知道這是在干什么,但他知道這種時候不適合發(fā)問。 左忱和蘇驚生看視頻時,胡執(zhí)沒有過去,他站在窗邊,手撐住肘,啃咬自己的拇指指甲。 視頻很快播放完,屏幕暗下去,左忱靜了靜,抬頭說:“就這些?” 胡執(zhí)面朝著窗外的黑夜,沒轉(zhuǎn)身點了點頭。 左忱說:“你確定么?!?/br> 胡執(zhí)還是沒動。 過了一會,胡執(zhí)慢慢說:“確定。禮姐是自己死的,不是老刀找人動的手。” 蘇驚生按在左忱肩上的手瞬間收緊。 左忱靜默地拿下他的手,平靜地說:“你怎么知道,我沒聽見你直接質(zhì)問他。” 胡執(zhí)好像輕笑了一下。 他說:“我能看出來?!?/br> 頓了頓,他接著說:“我一進去坐下那時候心里窩著火還沒感覺,聊了有十幾句,立馬就覺出來了?!焙鷪?zhí)慢慢轉(zhuǎn)過身,大拇指的指甲被他啃得光禿嶙峋。 他說:“我能看出來,他和我一樣,他也要塌了。十幾年來我倆沒見過幾面,可誰都一刻不停拼著勁兒地爭,爭禮姐今天明天睡在誰那,她給我買雙筷子刀胖子都能氣得睡不著覺。”說到這,他明顯地笑起來,笑容里卻什么都沒有。 “我心里覺得,這么搶來搶去,跟他媽電視劇后宮里那些傻子女人一樣,可又老不停的覺得贏了,她給買東西就高興,她耍我我也高興,只要她來我就高興,就贏了。我老覺著自己贏了贏了,結(jié)果到頭來,根本不是贏了……” 胡執(zhí)慢慢說著,聲音低下去,往客廳走回來的腳步都有些哆嗦。 左忱坐在椅子上沒有動,蘇驚生脫手上去迎了他一下,把他接到沙發(fā)上坐下。 胡執(zhí)兩手撐頭,手肘頂在膝蓋上,前弓的身軀負著巨石。 頹然地坐了一會,他忽然抬起頭來,對左忱說:“你知道禮姐怎么死的么?!?/br> 左忱看著他說:“不知道?!?/br> 胡執(zhí)慘笑一下:“我也不知道,刀胖子也不知道,到頭來,沒人搞懂了這場死亡。” 左忱垂下眼,視野里是她放在膝上的右手,她看了掌心的紋路片刻,張了張口,最終卻什么都沒能說出口。 胡執(zhí)又留了一會,蘇驚生給他盛了碗雞湯,他喝了很快收拾起東西離開了。 他來得沒有預(yù)警,走得也去向不明,蘇驚生看他狀態(tài)很差,想送送,被左忱出聲阻止了。 “算了吧?!?/br> 她說。 蘇驚生還是堅持站在門口目送胡執(zhí)下樓,又從窗口目送他離開小區(qū)。等胡執(zhí)消失在視野中,又站了一會,蘇驚生說:“左忱?!?/br> 左忱說:“什么?!?/br> 蘇驚生說:“陳阿姨的死……就這么了結(jié)了嗎?” “……”沉默許是,左忱說:“是?!?/br> 蘇驚生皺眉轉(zhuǎn)身說:“可是這不公平?!?/br> 左忱輕笑一聲,說:“生活從來不公平?!?/br> 蘇驚生說:“可是……我到現(xiàn)在自殺他殺,什么都不知道。” 左忱平靜地說:“自殺。”她指尖點向胡執(zhí)站過的地方,給蘇驚生解釋說:“尸檢報告上是明確的自殺,跳了青海湖。只不過十幾年她和胡執(zhí)一直不清不楚,老刀又一直知道,胡執(zhí)也知道,我和胡執(zhí)就以為陳禮想走,也真走了,老刀受不了找人把她做了,弄成自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不是。” 蘇驚生原地呆了一會,吶吶地問:“她過得不好嗎?” 左忱沒有回答。 她又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掌心,紋路來來回回,繁復(fù)著已知與未知。 片刻,她低聲說:“陳禮只是想回家了?!?/br> 那天過后,胡執(zhí)再沒在北京出現(xiàn)過。 以那一天作為界限,左忱比過往更沉默。 天熱了,她把單沙發(fā)搬到窗邊,回家后時常坐在那看外面。家里請了兩個新的阿姨,總有人來來往往,洗衣做飯時候,家里乒乒乓乓的??芍灰蟪雷诳蛷d窗邊,蘇驚生就感覺不到熱鬧。 看著她,蘇驚生就仿佛感到極久遠的童年時,麥浪翻飛的、金黃的下午。那時候陽光是無聲的,只有鳥和麥子在說話,坐在打谷場邊看著遠方的、不認識的老人,他有著和左忱一樣的神情。 那種神情有著能停止時間的力量。 一個人的疲倦是從靈魂開始的。 靠近左忱時,蘇驚生開始能感到疲倦從她靈魂的縫隙中溢出來了。 蘇驚生很害怕這種疲倦,他害怕左忱也“想回家”。 “左忱?!?/br> 他出聲打斷她的旅程,走到她身邊。 “有人找你?!彼f,把電話遞給她。 左忱接起來說了兩句話,很快掛斷,起身去穿外套。蘇驚生大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后,邊幫她找袖子邊說:“快九點了,你去哪???” 左忱說:“走不遠?!?/br> 蘇驚生說:“那我跟你一塊?!?/br> 左忱說:“不用,就在樓下,他一會開車過來?!彼谚€匙和簽字筆放進口袋,“正好我沒煙了,下去買條煙?!?/br> 蘇驚生的請求沒成功,心里又沒底,于是他直接地說:“我要跟你一塊?!?/br> 左忱皺著眉掃了他一眼。 蘇驚生迅速沖她笑嘻嘻地呲牙:“我可以幫你拎東西呀?!?/br> 左忱說:“我就買條煙,用你拎什么東西。” 蘇驚生一挺胸說:“我還可以保護你。”不等左忱冷笑,他猛地從背后抱住她,整個人貼在她身上蹭著又說:“晚上一個人在家我害怕呀。” 左忱:“……” 左忱嘆口氣說:“下樓多穿點。” 蘇驚生猛地吧唧了左忱一口,跑著去穿上外套。 樓棟里感應(yīng)燈不是很好用了,左忱邊跺著腳下樓邊說:“蘇驚生,你可比小時候黏人多了,黏人還不聽話?!?/br> 蘇驚生在她背后做了個鬼臉,沒接話。 出了樓道人還沒來,左忱就先去小區(qū)門口的便利店買了兩條萬寶路,出來時候正好電話響,左忱接起來邊說邊找,很快就找到對方的車。 車里下來個男的,蘇驚生沒跟著往前湊,又沒戴眼鏡,長相什么的只能看個大概。他對這輛車倒是有點印象,來過幾次,每回找左忱都是快來快走。 左忱和他說了兩句什么,男人從牛皮紙袋里抽出一打文件,左忱趴在車門上簽字,蘇驚生走過去,拿手機上的手電筒給她照著,旁邊那個男人打量了他幾秒,沒說話。 字簽完,男人給左忱留了一個牛皮信封,開車走了。 左忱也轉(zhuǎn)身往回去,她從信封里抽出張紙,借著蘇驚生的光邊走邊看,臨進樓道前她把那張紙塞回牛皮紙袋,遞給蘇驚生。 “收好?!?/br> “嗯?”蘇驚生接過來,“什么東西???” 左忱頭也沒回地說:“給你準備了點東西,你現(xiàn)在還用不上,收好就行了?!?/br> 蘇驚生抽出袋子里的文件掃視,腳下步子越走越慢,最后停了。 “……左忱?!?/br> 他輕輕地叫她。 “你給我兩套房子干什么?” 左忱平淡地說:“明年政策下來遺產(chǎn)稅就要增收了,按照商戶個稅的漲勢肯定還要往高定,不動產(chǎn)更高,反正最后肯定都要給你,這就是提前的一個合理避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