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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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忱頓了一下,半天才說:“我不主動喜歡女人?!?/br> “……” 蘇驚生不知道回答什么。 不知道說什么,他最終就選擇什么都不說。 兩三口吃完自己的東西,蘇驚生推桌起身進屋,換上校服,他背包出來,路過客廳客廳時他停了停,忽然轉(zhuǎn)身快速跑過去,在左忱沒反應(yīng)過來時猛一彎腰,撞一般親在她嘴唇上。 左忱一下愣了。 這只是唇短暫的接觸,只是個蘸走酸豆汁的莽撞。 它甚至不能稱之為一個吻。 左忱朝蘇驚生看,蘇驚生沒躲也沒退,皺著鼻子極近地湊在她面前,眼眸炯炯,宣示少年人的特權(quán)。 “你……”面很兇,話卻軟得不行。“你不能……再和她那什么了,你答應(yīng)我了的。而且我……我比她好看……” 左忱笑了。 “你怎么就知道你比她好看。”她說。 “我就是知道?!?/br> 年輕的羊昂起頭,亮出陽光下炫目的角。 “我還會長得更好看?!?/br> 左忱微仰視線看著他揚起的下巴,半晌說:“好,我答應(yīng)你?!?/br> 第39章 說答應(yīng),就答應(yīng)。 孩子的獨占欲讓左忱發(fā)笑, 可當有些情感能夠搬到臺面上來, 許多事適應(yīng)著適應(yīng)著, 也就那么回事了。 不是每個學校都有劉主任, 生活的細節(jié)舒吻傷口后,學業(yè)與雞毛蒜皮逐漸落雪覆蓋。血紅的書頁沉沉, 可再重,終究還是艱難地翻過去了。 日子其實并沒有太大變化, 如同小說里填充過渡的段落, 大段大段地述說著平淡。 一年復一年, 蘇驚生的枝條越抽越高,皮靴球鞋一雙換一雙。高中假期出門會朋友, 換下校服風衣一披, 走在街上, 沒人真當他只是十七歲。 十七。 人生命中,最耀眼的年華。 左忱有時會替他感到可惜。 她從開始打心里沒有相信過蘇驚生的說辭, 少年人的愛戀是歡笑而來的雨先生與風女士,左忱一直在等待它們離開的那一刻。她說了自己想說的, 說了她所信奉的,她一生不會再與任何人結(jié)婚。 至于蘇驚生……她從沒相信過。 可蘇驚生用時間辯駁了她。 他不是任何一個她所認識的少年,他是她的少年。 【喀拉】 門打開, 她的少年回來了。 左忱從沙發(fā)上回頭。 “剛才和鄭鄰她們打了兩場臺球,回來前去了趟超市?!碧K驚生放下塑料袋,脫去大衣?!巴砩铣匀聂~吧?”他湊過來, 自然而然地半跪下,仰頭看左忱。 左忱視線在屏幕上,隨意點點頭說:“都行?!?/br> 蘇驚生笑一笑,起身去拿了把梳子過來,站在沙發(fā)背后給左忱梳頭。 左忱己經(jīng)年近四十,加上這兩年心臟不好,華發(fā)越生越多。她不喜歡染頭,蘇驚生也沒法勸,只是經(jīng)常給她梳頭。 “紅姨今天又不來?。俊碧K驚生問。 “嗯?!弊蟪勒f,“打電話說去復診糖尿病了?!?/br> 梳完頭發(fā),蘇驚生俯身抱住左忱的頭,下巴擱在她頭頂上,他垂眼和她一塊看報表,瘦長的腰線弓出一條陰魅的橋。 “這個曲線是不算錯了?”過了一會,他指了個地方。 “哪個?!?/br> 左忱把文件翻回去。 “這個。” “嗯。”左忱把核對改過來,抬起手拍拍他的臉,摸到了蘇驚生的笑。 她放下手繼續(xù)檢查,蘇驚生低頭親吻她的眉心,轉(zhuǎn)身去廚房,拾掇了一陣就進屋寫暑假作業(yè)。 房子里安靜下來,岑寂中只有及筆記本風扇的低鳴,左忱工作得忘了時間,直到手機震動響了三次,她才抬起頭。 “你好?!?/br> 左忱邊打字邊伸手,接起的電話是個陌生號碼。 “……” “對我是?!?/br> “……” “您是哪邊。” “……” 左忱的手停了停,拿開電腦站起身來,走向蘇驚生的房間。 “好的,我知道了。” “……” “好的,謝謝?!?/br> 掛掉電話,她抬手敲開蘇驚生的門。 屋里臺燈亮著,桌上攤著做到一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左忱的視線在那上面停留了兩秒,慢慢地說:“蘇驚生,紅姨走了。” “……什么?” 蘇驚生好像沒反應(yīng)過來似的笑了一下,又問一遍。 “什么?” “紅姨走了,突發(fā)性腦血管破裂?!弊蟪理樦脑捴貜汀!皠偛欧e水潭那邊來的電話,讓咱們?nèi)ゴ_認一下身份?!彼D(zhuǎn)身收拾好東西去拿鑰匙,又穿起大衣,扭頭才發(fā)現(xiàn)蘇驚生還站在屋門口。 “怎么不穿衣服。”左忱問。 蘇驚生低聲說:“我不去。” 左忱停了一下,說:“你確定么?!?/br> 蘇驚生一只手抓住胳膊,半倚半靠地站著,一言不發(fā)。 左忱放下鑰匙,沒再說什么,只點點頭:“那我走了?!?/br> 左忱出門打了個車往醫(yī)院去,一個小時后,她找到給她打電話的醫(yī)務(wù)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讓左忱簽了幾個字,接著領(lǐng)她去確認了尸體。 “您要進去看看嗎?” “……”隔著玻璃站了片刻,左忱點點頭,“麻煩了。” 工作人員給她套上一次性的防護服,沒有跟進去。 進去后,左忱走近拉開的抽屜。 紅姨的臉很白,穿著生前的衣服,她上身一件運動外套,背后寫著黃海制藥,下半身是帶黑花的緊身老年褲,褲口袋有點臟。 這條褲子,四天前就晾在左忱家的陽臺上。 看了一會,左忱伸出手觸碰紅姨的臉。她抱起紅姨的頭摟在懷里,死尸的寒涼隔著防護服穿過來。 左忱的目光渙散。 片刻,她忽然笑了一下,輕聲說:“幸虧你得的不是傳染病,不然這一面都沒有?!?/br> “……” 又說:“蘇驚生沒來,你別難過?!?/br> “……” 停了一會,慢慢又說:“這十幾年,辛苦了?!?/br> 左忱放開手,給紅姨整理好儀容,推門離開太平間。出來脫了防護服,剛一抬頭,她就看見了外邊的蘇驚生。 蘇驚生兩手抄著口袋,低頭站在那,立得如雨露壓彎的長竹。 左忱沒問他怎么來了,只說:“你要進去看看么?!?/br> 蘇驚生緩緩搖頭,“在外面看過了?!?/br> 左忱說:“行?!?/br> 兩人從負二層上樓,事后的手續(xù)辦完,只等明天去火葬場火化。 紅姨常來左忱家做飯,很多時候也住在這兒,久了家里就有幾個房間給她用。交完錢回去的路上,左忱買了倆塑料箱,到家后她放下塑料箱,歇了一會,開始收拾紅姨的東西。 她收拾的時候蘇驚生走進屋??醋蟪酪粯右粯影褨|西往箱子里排,他隨手拿了件衣服攥在手里,坐在床邊叫:“左忱?!?/br> 左忱回頭看他。 蘇驚生說:“晚點再弄吧?!?/br> 左忱頓了一下,扭回頭繼續(xù)收拾。 “左忱?!碧K驚生又叫她,左忱像沒聽見一樣。 蘇驚生起身過去扯她,左忱往后退了兩步拉回自己的胳膊,卻終于停下不再收拾。 她看著外面慢起的華燈,站了幾秒,靠著衣櫥滑到地上,屈膝坐著,掏出根兒煙來點上?;鸸饷鳒?,左忱垂頭看著腿間那一塊地方,沒一會蘇驚生也靠過來坐,他的頭貼在她肩上。